唯一认可的人,很有幸的欣赏到了这一幕,然后把握住机会灭掉了所有人。
而“阳光的宠儿”,很显然,这一点是指克莱儿本身的特殊,她是人类和血族的结合,当然不会像一般的血族那样惧怕阳光。
“来……”林清时扶着克莱儿走到门口,蹲下来,伸手拉过了一个人,将他正汨汨流着血的脖颈正对着两个人,而后摸摸克莱儿的牙齿,冲她微微示意。
林清时想得很简单,克莱儿这幅越来越虚弱的样子,明显就是使用了特殊能力的后遗症,即便是她自己这种活了两千年的“老妖怪”,在每次使用特殊能力之后都会有短暂的不适,更何况是克莱儿这种真正的小女孩儿呢?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让克莱儿能够及时的补充血液,吸取从血液中获得的能量。
可克莱儿尽管有血族的本能,但她从来没有试过吸血,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鲜而又陌生的,所以当林清时将流着血的脖颈送到克莱儿面前的时候,克莱儿愣愣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从一见面就默契异常的两个人终于遭受了第一次沟通危机。
林清时也只好以身试法了。
她侧了侧头,雪白的獠牙从唇边探出,而后她伸头咬住了那一段渐渐流失温度的脖颈。
克莱儿一时之间蒙住了。
然后,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在这个乖巧可爱的小姑娘面前打开了——
原来他们还可以吃的!?
林清时吃了个半饱,扔开快要被吸干的尸体,伸出红艳艳的舌头舔了舔嘴唇,而后就听见了克莱儿咽口水的声音——
“咕嘟……”
克莱儿小姑娘的眼睛亮晶晶的,在和林清时对视的第一秒,迅速的扭过头去,眼神极好的挑了一个离自己稍远,但是血液闻起来非常香甜的男人,而后挪过去,有模有样的学着林清时刚刚的姿势将自己的嘴巴落到了男人正在流着血的脖颈上。
“呼呼……”
克莱儿憋着一口气在男人的脖颈上吸了半天,苍白的小脸都憋红了,终于憋不住的停下来吸食的动作仰着头大口大口的呼吸,像是一条搁浅的小金鱼一样马上都要翻白眼了。
鲜红的血液带着即将消散的温度从她嘴角蜿蜒流下,她学着林清时刚刚的样子,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角,同样的动作林清时做来像是在诱惑人的女妖,克莱儿做来却像是舔舐奶渍的幼儿,多了几分天真不知世事的纯洁,就像她此刻并不能理解,躺在她脚下的东倒西歪的那群人,是已经流逝了的生命。
对于克莱儿来说,在她的认知里,生命和生命才真正是没有区别的,死了一群人和死了一群苍蝇对她来说是同样的。
林清时感觉到克莱儿的生命力正一点一点旺盛起来,但她同样发现整个吸血的过程里克莱儿并没有长出血族特有的獠牙,她整齐的小白牙混着红色显得那么的稚嫩和可爱。
这个孩子果然是不同的。
克莱儿亦感受到自己正在恢复的生命力,垂头看看自己手里的那段脖颈,歪歪头,十分直接的将其扔开,又找了一个人,安静的吸食起来。
等到克莱儿再次从进食状态中抬起头来时,林清时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她拉了起来。
“该走了。”林清时从身上找出一块手绢为克莱儿擦拭了嘴角,柔声说道。
克莱儿点点头,她现在感觉棒极了,整个人前所未有的好,感觉轻飘飘的,好快乐!
如此轻易的就解决了往常对自己不假言辞的一群人,克莱儿忽然意识到,原来这群一直掌控着自己的人其实并不可怕,心底里一种莫名的兴奋和激动油然而生。
克莱儿拉着林清时的衣袖,没有穿鞋的小脚在光滑的地板上欢快的跳动着,而后她指着一个方向,对林清时道:“那里……去……”
林清时很容易从她别扭的发音中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想着自己在这里呆了有一段时间了,这个地方的人肯定不止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一群,为了避免一些问题,林清时还是决定先行离开。至少,也该保证克莱儿的安全,将她先行带离这里。
可克莱儿却忽然执拗了起来,一直拉着林清时,想要她往自己指的那个方向去。
“一定要去吗?我先将你带出去好吗?”林清时试图和突然大胆了起来的小姑娘商量一下。
克莱儿目光灼灼的,满眼兴奋,踌躇满志,“去……”
她满含期冀的目光让林清时不忍拒绝,林清时只好点点头:“好。”
克莱儿要带她去看的究竟是什么呢?林清时抿着唇看着克莱儿指的方向,忽然想到了前两日听到的那个声音。
难道是……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电脑出了点问题,wps的网络还有时连不上,更新的问题大家担待点哈~
昨天第一次更新的那章不是正文,正文是在零点之后替换的那章,不要搞错了哦~
另外,猜到阿时特殊能力和小伙伴作者君过年的时候给你们发个小红包~所以快来猜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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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当克莱儿再次发动时间静止的时候,林清时牵着小姑娘走进了这个静止的世界里最为神秘也最为阴暗的地方。
面前的一幕让林清时的心魂震颤不已,肝胆俱裂。
“呜……”
林清时顷刻间红了眼,喉咙里发出野兽受伤一般的低鸣。
在她两千多年的记忆中,也从未有过什么情景能比眼前这一幕更让她感到愤怒、仇恨和不可抑制的绝望与疯狂。
这是怎样的一副情景啊!
她的族人被当做牲畜一样的解剖禁锢,泛着幽幽蓝光的玻璃器皿里装载着的是属于她族人的器官——心脏、肠子、胃、肝脏、手、足、眼睛、耳朵,应有尽有。不远处一个用白色的特殊衣料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看不出男女的人手里面捏着的是她的族人赖以生存的染着干涸血液的獠牙,而在它不远处,另一个人手里举着一大烧杯的暗红血液,在他旁边,她已经被折磨的看不出原样的族人浑身都是各种锐器造成的伤口,暗红的血色覆盖了他全身。
在房间东面的一角里,她浑身干瘪的族人们被关在一个大笼子里,笼子里分出许多小隔间来,冰冷的栅栏将他们紧紧的禁锢住,他们失去了尊严,失去了活力,犹如一群群饱受虐待的待宰羔羊。
“啊……”
心脏痛得无以复加,眼睛红的几乎要滴血,冰冷的獠牙从嘴角蹦了出来,眼前的情景渐渐蒙上了一层血色,脑海里只有一个字——
“杀!”
“害我族人者,杀!”
“犯我族人者,杀!”
“杀!”
……
锐意的杀气眨眼弥漫了整个地底实验室。克莱儿并不懂得面前这自己早已习以为常的一幕为何让林清时如此愤怒和疯狂,但她还是为林清时身上所散发的杀意和悲痛所感荣,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像是一只被母亲护在身下还不懂得世界险恶的小兽,此刻她感受到了母亲的怒火,所以竭尽所能的附和她,尽自己绵薄的力量来回护她的舐犊之情。
“克莱儿,解除你施加这里的能力。”林清时握紧了拳头,猩红着眼,整个人浑身紧绷,蓄势待发。
今晚,这里注定是一场血与疯狂的盛宴。
克莱儿低低的呜鸣一声,解除了自己对这里的时间掌控。
下一秒,实验室里的人动了,随即他们就发现了林清时这个不速之客和克莱儿这个本该乖乖呆在冰冷的囚室里的小羔羊。
林清时也动了,一抹残忍的笑容在她嘴角绽放,长长的指甲从她十指翻出,锋利的指甲和尖锐的獠牙成了她不断收割生命的最佳武器,一抹抹鲜红在她指尖嘴角绽放,渲染出最美丽也最残忍的画,她用敌人的鲜血和生命在宣泄自己满腔的怒火和仇恨。
“犯我族人者,万死难赎其罪!”
林清时杀红了眼,越来越多的人被声音吸引过来,一旁的克莱儿像只护短的小兽一样,碧色的眼眸渐渐染上浅红,隐藏在身体里属于血族的那一面冷酷和残忍被激发出来,即便没有獠牙和利爪,她也尽己所能的缠住敌人,抓住一切机会取其性命。
呆在这个地底世界的人并不只有那些一心实验的人员,还有许多为了保护这里存在的武力,林清时和克莱儿还是不可避免的受伤了,然而在这种到处都是鲜血的地方,她们的伤情轻易就能得到修复,即便是猎人们最常用的银刃也不能奈她们如何。
这场突如其来的因为被同族的凄惨命运所刺激而爆发的战争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一边倒的结局,林清时作为血族的女王,自然是有着自己的特殊之处的。而克莱儿,地底世界的人因为还要用到她,所以对她保护居多,在她杀死自己同伴的时候,那群人还可笑的想着不能伤害她,毕竟,她的存在最他们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当林清时和克莱儿最后屹立在整个屠宰场一般的红色实验室里的时候,林清时忽然跌坐在地上,低低的悲泣起来,只是身为血族,她是没有眼泪的,所以她脸上那只有自己才懂的悔恨和悲伤表情看起来更像是虚伪的假面。
“邓普斯、冉家……”
林清时咬牙切齿的道:“你们会死在我前头!”
她长长的指甲在冰冷的地板上留下深深的刮痕,美丽的眼睛里只剩下一片暗红,再也不见先前那一片清澈而美丽的蓝色。她的天空,被鲜血彻底染红了。
克莱儿充满依赖的蜷缩在她脚边,想要安慰她,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她的世界太单纯,今日之前,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见过这么多红色,在今日之前,她也从未知道,那些每日都会从她身体里流出来的颜色会是这样一种黏腻甜蜜的感觉,但短短几个小时,那种颜色又变得苦涩悲伤起来。
克莱儿不懂这是为什么,但她敏锐的察觉出这一切的变化都来自于身边这个让自己心生亲近的人。
克莱儿无助的呜咽一声,伸出白嫩的小手拉住了林清时的手,林清时手指上锋利的指甲很快就划破了她的掌心,她因为疼痛低低叫了一声,却在林清时抬眼看过来的时候下意识的对她微笑,而后握紧了她的指尖。
林清时垂眼看见她流血的手,心里有一股股温热用了上来,让她冰冷的心脏渐渐回温。她抓起克莱儿受伤的手掌,放在嘴边轻轻舔舐,克莱儿的手掌很快就愈合了。
克莱儿感应到她情绪的变化,碧色的眼眸里盛满了欢愉的色彩,她安静的上前拥抱住林清时,两个人靠在一起,就像是寒冷的冬夜里互相取暖的两只幼兽,在这漫天的血色里一直定格。
不知道过了多久,克莱儿眨眨眼,从相依相偎的氛围里走了出来,拉着林清时的手,在一红一绿两双眸子对视之后,克莱儿指了一个方向。
克莱儿指的方向是一面墙壁,林清时不明所以的投以询问的眼神,克莱儿站起来啪啪啪的跑到那面墙壁前,在旁边的一个奇形怪状的台子上动了几下,墙壁从中间慢慢的打开,露出里面一具干枯的躯体来。
“艾伯特……”
林清时看着被露出的那具躯干,叫出了那个属于他的名字。
克莱儿见到林清时的反应十分兴奋,指着艾伯特手舞足蹈的,又扒拉艾伯特干枯的身体,欢快的道:“他、艾伯特……”
被捆绑的严严实实的艾伯特忽然睁开了那双干瘪的眼睛,两只眼珠在略显空洞的眼眶里像是两粒葡萄干,他无法拥有表情和眼神一类的东西,林清时却从他葡萄干一样的表情里读出了溢于言表的兴奋。
林清时忽然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已经在众人严重消失了七百年并早就被冠以死亡之名的老伙伴,七百年前他们并肩作战的景象还历历在目,那时候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啊!然而战争结束之后,她不得不陷入长眠,而他,竟然被囚禁在这里过着这样屈辱的生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源于贪婪。
对权势的贪婪,对永生的渴望。
她生来两者兼有,所以永远不能体会这两者对于旁人来说的意义,在她眼里,她的漫长生命是为了血族存在,她的权势是因为血族存在,可是过去的两千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质问:永生和权势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为了这两者,真的可以连族人都放弃吗?
林清时给艾伯特喂了自己的鲜血,看着他一点一点的恢复生机,渐渐地,他的皮肤变得光洁莹润,他红色的头发有了光泽,他葡萄干似的眼睛重新变得水润有身材。
“艾伯特,对不起。”
林清时对艾伯特说的第一句既不是老朋友见面客套的好久不见,也不是你还好吗,而是一句满含愧疚的歉语,她知道,这七百年来他一点都不好,而他的遭遇,她即使不是直接的侩子手,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