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说!又不是不知道我没睡,你这么折腾还睡得着的那是神!”
“明儿回去了。”
“嗯。”,我是真没劲儿理他了。
“你说,思浣她们怎么样了,还有芳心的两个孩子,原来的名字我总不满意,要不你帮我想想?”,我很后悔怎么没把在现世百度上查的胤祥后人的名字记住,直接告诉他:“叫这个!”,多好!省时,省力,省心。更高,更快,更强。
“唉,睡着了?跟你说话呢。”
我被他问得实在有点不耐烦了,“你儿子丫头叫什么问我干吗?又不是我生的,人家娘在那儿摆着,你找她商量去啊。我屋子里一堆事儿还忙不过来呢,哪有那闲工夫!”
他没回答。我的话说重了?没有吧,心里承受能力好像没这么差吧。他一直没再说话,我也懒得搭碴儿,好容易他闭嘴了。
“咱们再生个儿子吧。”,我迷迷糊糊听到他这么说了一句。
“好啊。”,我迷迷糊糊的给了个回答。
“这算什么回答啊,好像一点不在意似的。”
“反正继承你爵位的叫弘晓,咱们现在的儿子没一个叫弘晓的,由此推理:弘晓尚未出生,他又是我儿子。所以,早生晚生都是生,趁现在不忙,生吧。”,我实在是困了,就这么给了他一个“天雷”级别的回答,自己还浑然不觉,身后强烈的推动感让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等……等……等会儿,你……你说什么?什么……什么弘……晓,你说什么呢?”
“呃……这个……很复杂。”
“别打岔,你刚说什么呢!”,坏了,人家咬住不放了。解释是解释不清了,不如来个暗度陈仓。
“你管我说什么呢,你不就是嫌儿子少吗,我给你生不就完了吗!哪儿那么多废话,再废话不给你生了!”
“你……你这是什么话!”
“人话!睡觉!再废话你爱找谁生找谁生去!”
“你……”,趁他话没出口,我赶紧翻身,用被子蒙着头。老天啊,他要是再充满探索精神的穷追不舍我就挂了!
还好,他躺了下去,没再多问。过了足有十五分钟,也没动静,估计他是被我的“天雷”雷惯了,没什么太大反应了。
刚要睡着,听到了一声长长地叹息,“四哥那儿,还是不急着去吧。到了时候,他会来找我们的。这么多年,他应该忍够了。”,说完翻身睡去。
只此一句,这一夜,我再不能入睡。
是啊,比起他的铁腕政策,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才是胤禛最令人惊叹,也是令我敬佩的地方。忍了这么多年,终于快到头了。他忍耐的结束,带给胤祥的是什么呢?回望过去,我们的灾难,我们的心伤与争吵,似乎都是为了女人,孩子,和一桩桩的“无可奈何”。但伴着雍正朝的到来,这些曾经的“灾难”可能就真的一去不复返了。不是因为灾难的结束,而是一股新的力量,一种新的冲撞将要开启,胤祥已经察觉。对自己的将来,他更多的是担忧与不安,毕竟他才是最了解胤禛的人。而我又何尝不是,熙朝带给他的,是无尽的光鲜,恩宠,与同样无尽的暗无天日,心如死灰。雍正朝,他又能得到什么呢?除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和硕怡贤亲王”,他到底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我很怕,怕他成了雍正的左膀右臂,就不再是今日的他。我没看到他做“拼命十三郎”的英武与豪气,只是在他否定自己的时候来到他身边,而且,我所做到的,似乎只是带给他更多的麻烦。将来的某天,他恢复了当年的地位,他会是谁,我又是谁?我还能这样肆无忌惮的“欺负他”吗?臣服在他脚下的众人中,也会有我吗?会不会常常见不到他?雍正会不会送来很多女人?就冲着雍正对我的怀疑,我可能根本就没有看到他恢复以往光鲜的那一天吧。到时候,他会不会为我相雍正求情?会不会向新福晋谈起我?我在她的口中,是个好福晋吗?他还会一个人去小池塘吗?还会一个人站在那儿傻笑吗?会吗?
看来真是老了,眼泪说来就会来,终于还是弄出了点儿动静。不知他是被我吵醒还是根本没睡着,一只手从身后揽了过来。我握住他的手,那感觉好想并不怎么熟悉。现在已经如此,如果有一天,每晚只有我自己。如果有一天,再也握不到这双手……
“啊!你咬我干嘛?”,胤祥疼得突然坐了起来。
我一下就哭了出来!“活该,谁让你乱说话。好好的,说什么以后啊。我们哪儿有以后啊,鬼知道以后会什么样儿啊!要是以后我看不见你了怎么办?你到时可乐死了,终于没人给你惹事了!你再娶个软柿子,照死了捏!让那个软柿子再给你生一窝烂柿子,你可劲儿美去吧!活活美死你!”
以前,他一定无奈的笑了,一边摇头,一边说那句“你啊!”,可这会儿,他只是抱住了我,很紧的抱着。是的,我说的不错,对于将来,对于他四哥,对于那个我们都已经想到了它主人的王朝,胤祥的恐惧同我一样,而且更甚。
“谁说我们没以后了,嗯?不管将来一切怎么变,你就好好做你的十三福晋就行了。因为,我不会变,我不变,你就别想变。”
“如果,你不得不变呢?”
“我了解我自己,更了解他。不会的。”
“你千万记住,你今天说过这句话!千万记住!不然,我一定让你不得安宁!”
“嗯。”
好,你答应了我了,我也答应你。我会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做你媳妇儿,对于将来,我知道你一定会力不从心,我不求你能逆转一切,只要你尽力了,结果如何,都无所谓了。毕竟,那个人,你了解,我也了解。
我一把推开他,“发神经结束!睡觉!”
月光照着他那张一脸迷茫的脸,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我。
“看什么看,听不懂啊,睡觉。养精蓄锐,休养生息,回家生儿子。”
“天呐。”,胤祥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躺下了。
一宿无话。
第二天一早,早早起来收拾好了东西。草赛花的衣服,用包袱包了起来,我不想再惹事了,麻烦。
一家三口把我们送到屋外。
“柬明,好好念书,想偷懒了,就去那个井边儿坐会儿,想想我跟你说的话。”
“嗯,我记住了。”
我和胤祥坐上马车,没走多远就到了侍卫们住的驿站,众侍卫已经早在那里等着。一切都很顺利,很快进了城门。
“又回来了。”,我不由的感慨。
“再出去,就不那么容易了。”,我没再接话。
马车很快停下了。我没有怎么犹豫那个掀开车帘的动作,虽然自从收到那封冒充弘昌写的信以后我就没再回过这里。可当再次站在它门口的时候,更多的,还是思念,这就是血浓于水吧,亲情,是没有人能斩断的。
“奴才给十三爷请安,給福晋请安。十三爷吉祥,福晋吉祥。”
“去通知侧福晋和阿哥格格们,我和福晋回来了。”
“是。”
我有些不解,“干嘛啊?回来进去不就得了,还整那么大排场干嘛?兴师动众的,非得让人列队欢迎啊!”
“都见过一面儿,你也就踏实了。不然,还不得一直跟我闹腾。”
他说的对,这个府上的人都在想什么,我还想真的从未猜透过。时间长了,就不想猜了,也没力气猜了。直来直去,最好。
终于有人出现了,只有沁薇和洪暾。
“唉,”,我对胤祥道,“感觉不对,咱要不掉头再去哪儿歇两天再回来?”
“出息!”
的确有问题,胤祥应该也察觉出来了。毕竟胤祥也在,府上出来迎接的人应该不少,可只有沁薇和洪暾二人,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
“怎么跟你到哪儿都没个安生日子过啊,等着瞧吧,从咱们踏进门槛的那一刻开始,乱七八糟事儿就又来了。”,我已是久病成医啊。
沁薇和洪暾走到了身边,我不再说话。
沁薇先给我们行了礼,冲胤祥一笑,转过头看我就红了眼圈。怎么看你爹就笑,看我就哭啊。但很明显,她故意在忍着不让眼泪出来。潇潇一去,我真是又多了个女儿。沁薇微笑着低下头。
“你这小家伙儿怎么这么没规矩,嬷嬷没教你?”
洪暾瞥了我一眼,往右走了两步,给胤祥跪下:“儿子给阿玛请安,阿玛吉祥。”
“嘿!你不认识我啊!”
洪暾又白了我一眼,“你去哪儿了?”
“我……我去哪儿了还用跟你请示?”
“那为什么不先告诉我一声?”
“我……我和你阿玛一起去的,你怎么不问他啊,怎么你们有脾气都冲我一人儿来啊。”
“阿玛一定是去干正经事,你一定缠着阿玛非带你去,是不是?去了也不带我。”
“看我不打你!”,我刚要去抓他,胤祥就一把把他抱了起来。沁薇过来搀着我,大家一起进府。胳膊被紧紧的锢着,沁薇抓的很紧,看来府里真的有事。
来到后院儿。
“我先回去整(http://。)理一下,你……去看看她们吧,毕竟这么久没见了。刚没出来迎你,许是有事。”,我伸手去接洪暾,这孩子虽说气我一点儿不含糊,不过听我跟他阿玛说正事,一直很安静,很听话的被我接过来抱着。也许是我做不到,所以这孩子这么小就如此懂得分寸的优点,我很看中。
“好,快中午了。大家一起吃顿饭,见个面。”
“嗯。”
胤祥向西院儿走去,我抱着洪暾回屋,沁薇跟在我身后。
“沉死我了,下来自己走。”,我冲他摆了个手势,洪暾一点头,自己跑进了屋。
我停下步,转身看沁薇,她一直低着头。“大姑娘了,跟额娘还害羞?记得吗?五年前,我生病了,你穿着一身绿衣服来看我。一进屋就爬上我的床,还跟个老大夫似的教我‘额娘要多睡觉,睡醒了病就好了。’,记得吗?呵呵,我可是忘不了,当时你就像片绿叶子,在我眼前飘来飘去的。那时,你还小,爬到我的床上还费了半天劲呢。一转眼,真是大姑娘了。”
我知道自己不该说这么感性的话,惹得她忍了半天的泪还是涌了出来。“我知道你忍了半天了,这会儿你阿玛不在,想哭就哭吧。其实,额娘也想你。只是这么多年,经的事多了,哭的也多了,眼泪就少了。可额娘想你的心还是一样的,不过额娘知道,这么些个孩子,你永远是最让额娘省心的。有什么苦总是自己掖着藏着,现在长大了,要学着自己安慰自己,不能动不动就红眼圈的。啊?”
眼泪虽还是不断,但也是不住的点头。真是想水一样的姑娘,那么透明,那么纯澈。
“沁儿,我知道你懂事。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也知道你心疼额娘,可你也应该知道,咱们不似一般人家,你阿玛事情多,府上的事就靠额娘一个人了,你得让额娘省心,是不是?”
她擦了眼泪,“额娘,府上有事。”
我想听的就是这个,可她毕竟是沁薇,不能相对悦薇那样直来直去,再冲的火,到了她面前,也得熄。
“府里哪天没事啊,别担心,阿玛额娘这不是都回来了吗。没事儿了,啊。跟额娘说说,府上怎么了。”
沁薇点儿点头。“芳额娘病了。”
“芳心病了?”
“嗯,浣额娘请了太医来看,说是怀小阿哥的时候没好好养着才落下了毛病。”
“这不都是老早以前的事了?”
“嗯,浣额娘说芳额娘一直瞒着咱们,这次是加上染了风寒,实在是瞒不住了。”
有病瞒着,这倒是像她的性格。还记得当时铃珑用匕首指着我,芳心从门外使出的两把飞刀……唉,不禁去想,“落下病根”是不是和她怀孕时还练功夫有关啊。
“沁儿,这事儿,额娘知道了。还有,刚才怎么没见昌儿,他人呢?”,问出这个问题,我的心就开始跳,真怕弘昌出什么问题。
“额娘放心,弟弟和四伯伯府上的弘历一起进宫里读书了,是四伯伯跟皇爷爷请求的。”
“哦。”
“怎么,额娘不高兴吗?”
“没,没有。挺好的。”
我怎么高兴的起来?首先,且不说弘历现在如何,凭我对他的印象,不愿让昌儿那样性格的孩子和他走的太近。其次,总觉得胤禛此时让弘昌和弘历一起读书好像没那么简单。读书不是什么紧张的大事,为什么不等胤祥回来商量一声呢,就这么着急?我们这趟出去对他有多大的影响是不言而喻的。突然让弘昌去读书,和我们去丰台,和那块玉佩有关系吗?而且,弘昌怎么去的蒙古又是怎么会来的,他应该早就知道了。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既然他去跟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