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香味- 第165部分

看着秦风回到座位上去的背影，黑衣女郎顿时又恢复趾高气扬之态，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白衣女郎见此。也只能无力地叹息。

这么一闹腾，双方共同就餐的气氛就显得有些尴尬，秦风是不好意思和黑衣女郎说话了，反之。黑衣女郎也是如此，倒是白衣女郎充当了两者之间的润滑剂，在热菜上来之前。主动与秦风说起来中原菜的一些典故。

双胞胎美女姐妹的年纪不大，眼界却着实不窄，说起传统中原菜，倒是很头头是道的样子。秦风的意思是，四菜一汤全都是荤菜，总要来一个素的吧，白衣女郎就说，别被“牡丹燕菜”的菜名给骗了，以为主料是燕窝，其实，牡丹燕菜就是一道白水萝卜。

秦风差一点又喷了，他问道：“罗卜与燕窝，这差别也太大了吧。”

“所以说，劳动人民的创造总是无穷无尽的……”白衣女郎倒是说话挺有意境的，接着又话锋一转，道：“说起这牡丹燕菜的来历，还要追溯到女皇武则天时期的武周年间，据说有一年东都城关长出一棵特大白萝卜，长有三尺，上青下白，重30多斤，菜农视为奇物，地方官则将之视为‘祥瑞’而敬献进宫……当然，御厨们知道萝卜做不出什么好菜，可又慑于女皇威严，只得挖空心思反复琢磨，最后将萝卜配以山珍海味烹制成一道不失御膳风味的汤菜……武则天品尝之后，赞其清醇爽口，沁人心脾，而其形态又酷似燕窝丝，当场就赐名为‘假燕菜’……至于说发展为牡丹燕菜，那是建国后的事情了。”

“原来就是指的‘东都燕菜’啊……”秦风恍然道：“这道菜我知道，可以是平民化，也可以制作得很精致，关键就看辅料如何搭配……对了，刚才点菜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价格？”

黑衣女郎摇头道：“这个倒是没注意，我和老姐点菜的时候，都没去看菜单，就直接报的菜名……”

见到黑衣女郎主动搭话了，秦风总不能依旧对她不理不睬吧，只好含含糊糊“哦”了一声，视线却根本没有落到她身上。

黑衣女郎却把这一声“哦”当做了两者关系正常化的象征，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偏着头问道：“对了，前晚上你有打电话给我来着，我后来等了好久，你一直都不再打电话过来……那天不会是你拨错电话了吧？”

“前晚上……”秦风一愣之际，马上转头去看白衣女郎，没想到，白衣女郎却把头往反方向一转，故意错过了他的视线，紧接着，脚面一疼，不用看就知道，这肯定是白衣女郎踩了他一脚，用意可能是让他别把她送他冰袋之事说出来。秦风搞不懂她们俩姐妹在躲什么猫猫，只好含糊其辞道：“那天想去吃宵夜，电视台导演说，你们帮了我们很大的忙，要邀请你们一起出去，就给你打了电话……”

“然后我直接回绝了他们，顺便骂了他几句……这些都和你说过的，你还偏不信……”白衣女郎马上插话道。

秦风不动声色拿起茶杯呷了口茶，心说姐妹俩也不是都无话不谈的嘛，就是吃不准白衣女郎干嘛在冰袋这种小事上面藏着掖着，完全没必要啊……

黑衣女郎脸上还带有疑惑之色，不过，她也没有在这方面再纠结，而是猜测起秦风不在自己任职的酒楼用餐的真实用意，只见她忽而变得像是在和秦风交流小秘密，道：“喂，让我不负责任猜一下，你是不是新任总厨，暂时还压不服自己手下的厨师，所以干脆来这里的琅琊人家用餐，为的是故意恶心他们？”

白衣女郎却酸溜溜说道：“他？别提有多威风，手下的厨师言必称‘咱们的秦总厨’，怕是被人当做阿弥陀佛供起来了……”

这话一听就知道她是去过鱼多多海鲜酒楼现场的，黑衣女郎倒是愈发好奇起来，只不过，秦风却不想再在这方面继续纠缠下去，趁着热菜上来，忙道：“有事你们慢慢谈，我可是饿死了……”说着话，筷子伸入了第一道上来的牡丹燕菜。

牡丹燕菜的萝卜丝要求切得极细，整盘菜都是大约5厘米长，0。1厘米粗细的银针丝，倒是让秦风想起了他初到云馨大酒店那段切配生拌土豆丝的岁月。他先不忙着品尝，把萝卜丝放入自己的碗里，对照之后，发现这里琅琊人家对萝卜丝的选料也不是非常考究，至少，以他的目测，细则细矣，各自的误差却不小，还不能做到整齐划一，当然，完全整齐均匀也是不可能的，但若是两相比较，花月辰在云馨推出的生拌土豆丝，对质量要求更为严格，误差过大的当场被弃，不可能再作为食材供应上桌。

有意思的是，因为牡丹燕菜是黑衣女郎建议的，秦风还没品尝的时候，她倒是一脸紧张，看着秦风就等他做出评价，当秦风一口尝下去，她马上问道：“怎么样，还合不合你口味？”

秦风点头说：“做得还算用心，萝卜应该取的是中段，烹饪之前应该是飞过水的……咦不对，热水中飞水，萝卜丝不可能不烂，那就是通过凉水中浸泡去除的生辣气……”

“你这是吹的吧，尝一口就能知道厨师是怎么做的？”黑衣女郎不敢相信地问道。

秦风却不搭理她，闭着眼睛咀嚼之后，点头说道：“还有点意思，萝卜丝应该是在笼屉中蒸熟了的，入屉之前，表面还撒了粉，嗯，应该是绿豆粉，口感滑爽而不至于酥烂，的确比较接近燕菜，虽不足以乱真，糊弄行外人倒是可以了。”

白衣女郎却是拿筷子把鸡丝、火腿丝、海参丝与萝卜丝聚合起来之后一块儿夹起，边吃边道：“这道菜其实和电视里介绍过的扣三丝有异曲同工之妙，口感好不好，主要还是丝切得细不细，依我看，这边的厨师刀工毕竟还差了点……”

“也不一定是刀工差……”秦风没有继续下筷子，而是以厨师的身份加以解释说：“主要还是一个态度吧，你看，萝卜又不值什么钱，那些萝卜丝完全可以去芜存菁，把不合标准的都弃掉……你看这里，有的萝卜丝直径快要超过2毫米了，与直径1毫米的排在一起，明显就让人觉得整道菜的档次下去了。”

白衣女郎笑吟吟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说法，然后问道：“看来，你已经有想法了啊……”

“呵呵，精益求精吧……”秦风也含笑说道：“说起来，以后有机会合作，厨房间里的用料，你这边的预算可要造得宽松一点啊……”

正说着，脚面忽地又是一疼，又被踩了一脚，紧接着，却是黑衣女郎失声问道：“你和我老姐合作？”蓦地眼神一凝，正对着白衣女郎道：“老姐，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0284章＇。吃撑

老姐与老妹理论上应该是无话不谈的，当然，理论永远只是理论，真相可能并不如此，但在表面上，至少都是这么糊弄对方，所以，当秦风无意透露出口风，把白衣女郎的刻意掩盖的小秘密说破之后，顿时就把黑衣女郎给惹急了，说出来的话像开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地朝她老姐扫射过去。

白衣女郎被抢白地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的，最后恼羞成怒道：“你又没问我，没事我干嘛和你说这些……”

“这种事还要我问了你才说吗？”黑衣女郎更生气了，大声说了一句之后，忽然就把枪口转到了秦风身上，道：“你说吧，你和我老姐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喂喂，老姐，不许踢脚……”

所谓不许踢脚，是因为她看见了白衣女郎那条白皙的美腿在朝秦风的位置挪动，只要稍微一动脑筋，她就想明白了她老姐想要干什么，于是，黑衣女郎显得更为生气，又大声对秦风说道：“你和我老姐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秦风也火大了，冷声问道：“你这是要拷问我吗？”

黑衣女郎的脾气也就是随性而发，她以为，经她一问之后，秦风会一五一十交代清楚，及至看见他拉下了脸，不由得愣了愣，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们，我认定了的事，没人能强迫我改变决定。”秦风站起来，五百块钱之前被白衣女郎塞到他的碗碟下面压住，这时候他又把钱往餐桌中间推了推，然后去意决绝道：“你们慢用，我真的还有事……”

白衣女郎不满地说道：“我又没得罪你，干嘛说‘你们’……”她用筷子敲了敲她的餐碟。奈何秦风不为所动，只好更用力敲了两下。

这一回黑衣女郎并没有来到包房门口阻拦他离开，而是坐在位子上酸溜溜说道：“说这么好听……我就不信你也这么对你女朋友……”

“抱歉。她从来没有要求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秦风开门。离开之前又回头对黑衣女郎说道：“等你学会不乱发脾气，我再正式请你吃饭。”

门关上，秦风毫不犹豫走了，随着关门声响起，黑衣女郎的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一跳，外面的脚步声消失之后，她才愤愤不平道：“哼，得瑟！”

“就是……”白衣女郎连忙附和她老妹的说法。

“都是你啊……”黑衣女郎手持筷子。在桌上摆开的菜碟里乱戳一通，戳得气消差不多了，才懊恼地把筷子一扔，嘴里嘀嘀咕咕说道：“还说要趁机吃他一顿狠的，消消气……我看分明就是有人想见他，一个人又不好意思，把我拉过来就是为了壮胆的……”

她说这些分明就是暗指她老姐，可白衣女郎却像是很有兴致，每一道菜都浅尝一口，完了还拿湿纸巾擦擦嘴。

“喂。你为什么不反驳我？”黑衣女郎忍不住问道。

“我为什么要反驳你？”白衣女郎妙目流转之下，忽然凑过来笑嘻嘻说道：“难道，你不觉得……没事逗逗他不好玩吗？”

说完之后。白衣女郎才发现老妹眼神怪怪地盯着她看，直到把她看得发毛了，她才摸着自己的脸蛋问道：“怎么了？老姐脸上没花吧？”

黑衣女郎脸现忧色说道：“当然没花，我就是怕你一不小心，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怎么可能，老姐可是有未婚夫的人……”

“呸，你还好意思说，上回我可是亲眼所见的，那位陆某人也就是想要牵一下你的手而已。结果呢？被你骂了个狗血淋头有没有？”黑衣女郎毫不留情揭穿道。

白衣女郎俏脸一红，分辩道：“我只是看不惯小六子太娘娘腔了……好了好了。不说这些好不好，吃完咱们回家……”

秦风回到酒楼的时候。意外地发现花总经理像蒋门神一样躺在躺椅上，两只手轮流拍着鼓鼓的肚子，嘴里还不停哼哼唧唧。不过，花海哲还知道不能躺在店门外头，所以位置选择的是底楼大堂中央空调的送风口处。见到他这般模样，秦风一下子乐了，问道：“你这是吃撑了还是怎么地。”

“答对了……”花海哲苦笑道：“这就是吃大补贴的后果……”

“大补贴？我听说，盗版才叫大补贴。”大堂里客人不多，不过，再少的客人也是客人，秦风就说道：“躺在这里不雅观吧，我劝你还是回你的经理室里去。”

“没事的，这不正说明，咱们酒楼的大师傅手艺高超，连总经理都吃撑了……”花海哲苦中作乐说道。

“随你吧。”秦风在他身边坐下，顺便问起了缘由。

“你的好政策起效果了呗……”

花海哲一说之后，秦风才发觉，这事还真的和他有关系。话说自从他透露了酒楼经营方向要从单纯海鲜转为海鲜与中原菜并举之后，厨房间的厨师痛定思痛，在杨可仁组织之下，开始大练特练中原菜。当然，食材有限，你要练，热菜间里也不可能无休止让你浪费。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出了个主意，厨师不是要吃午饭的吗，那就在中饭之前，每人钻研一道中原菜。应当说，这是一项好政策，但是，好政策放在花海哲身上，那就是不折不扣的灾难了——谁叫花海哲是总经理呢，你看，秦风又不在，所有做完菜的厨师，都巴巴等着花总品尝完之后给出赞美的意见，而花海哲又不能不领这份情，所以，只好委屈自己的肚子，每一位厨师做出来的中原菜，他不但要捏着鼻子吃，吃完了还不能说不好听的，免得打击了他们的士气。

“好吧，我深表同情。”秦风忍不住笑道。

“你可以滚了。”花海哲没好气道。

秦风本来的确想要去热菜间里转一转，被花海哲这么一说，只好留在原地又闲扯了几句。扯完想走的时候，却没想到李如萍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两张单据。看见秦风也在，忙道：“秦总厨。您慢走，这里也有你的发票。”

“发票？”花海哲像是在看贼似的看着李如萍，把李如萍窘得两手乱摆，道：“是快递送过来的，我打开之后才知道是那位芮小青女士发给你们的……”

芮小青寄过来两张发票，一张是给花海哲，一张是给秦风，这是他们定做服装的发票。秦风的定制厨衣不贵，1888元而已，花海哲的两件西装也还行，控制在四位数，88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