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戎蓄了胡须,如今再看却已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 了,想到几年前他匆忙回去看他新生的孩子时,不免有些自嘲,男人 啊……总会在享受齐人之福的同时还想沾染所谓的真爱,得到了又会怎样呢?还不是又会弃去,然后再去追寻……低头吃饭,不愿再记起往日的伤心事。
爱情是个什么东西?抵得过眼前这碗救命饭吗?答案很明显,当然抵不过。
尉迟戎“留”下了尉迟华黎,这既是他的想法,也是魏国的需要,毕竟她对金云溪来说还是相当重要的,当爱情遇上男人的权利欲时,一切都将变得不堪一击。没错,我爱你,但那又怎么样呢?我会为你背叛国家、君王吗?不会!三从四德向来都是给女人立得,这世上就从来没有男人的三从四德,尉迟华黎看得比谁都清楚,她始终知道自己要得是什么,也因此才一直让尉迟戎心心念念着忘不掉。
“告诉尉迟尊,她不会那么笨,为了一个姐妹抛弃南岳千千万万的子民!”这是尉迟华黎给尉迟戎的话。
“我不会害你,他也不会害她。”
“想让我感激吗?”咬着牙签,不知为何,突然恨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冲动地离开蚊子婆。
“我一直希望你能像一般女子那样留在我身边,可惜又明白这不可能。”
“别放些没用的屁,到底想拿我怎么办?”
笑笑,端过桌子上的热茶继续品着,并不回答她。
“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敢拿我搞那些阴谋去害她,我绝对会亲手送你到十八层地狱去。”
“听起来不错。”吹开一小片茶雾,“忘了告诉你,她一直派人跟着你,可惜……”全被他给了结了。
哗啦——桌子被尉迟华黎一脚踹倒,茶杯、茶碗碎了一地……
此时没人在安分地看戏,大家都想方设法要将对方致于死地,私人感情?那已是前世的名词!金云溪要霸北,尉迟尊不会那么轻易地放任她为虎为患,且看最终结局谁输谁赢,女帝称霸已行将成为事实,可谁又会允许三足鼎立?尉迟尊?金宏?爱情、亲情从来都拦不住他们,三个埋葬了感情的君王会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大势呢?没人知道,且看金云溪如何霸北,如何挤到兄长与丈夫的面前与他们对面而立!
第三卷逐鹿 七十八 霸北 二
她一时还弄不明白尉迟戎软禁华黎的原因,但知道她一时间还没什么危险,即使这样依然还是派了隐帆出去探查,毕竟她的夜行功可与魏宫的内卫相匹敌,总是多了些胜算。
抛却私人感情的事,金云溪将自己彻底埋进了国事, 国“不负众望”地开始了廷变,亲南岳派在苏丛丛财力的暗中协助下逐渐在争斗中占了上风,没过多久,反南岳派终于胜出,却同时也背负上了卖国求荣的罪名,原因无他,正如苏丛丛所说,天下间她能应付地游刃有余的惟有奸臣,可想而知,她所支持的那些亲南岳派是何种人!此种人即使得了天下又能如何,莫不是为他人所用而已。
国廷争更是将民怨积聚到了极点,一来朝廷分身乏术,没有时间理会百姓的疾苦,二来朝廷上的官员多半只知道往自己兜里捞钱,谁还有空理会百姓的死活,一时间在“有心人”的挑拨之下,百姓哄抢官家粮仓的事屡见不鲜, 国之内渐渐开始混乱……这就是金云溪所要的机遇!
她利用一个被收降的 国皇族分支的嫡子,举起清君侧地大旗直攻向 国各重要关隘,亲封四虎上将:李绝烽、龙刃、张戬、姚赤,四人分别带两万精兵直奔 国而去。此四虎均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地。其能力如何端看三个月内的战报就知道了。
一位国君若是不得民心,其辖内必然众心不齐,众心不齐则必然不能一致对外,不能一致对外自然就要亡国!
金云溪聪明地将军队全部变成了“借兵”,这个借字用得相当的 妙,就是有好事人想找茬指责她侵吞他国,一时间也找不出强有力的借口,她是借兵,可不是出兵!
八万精兵可以灭了一个国家吗?这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但没办 法。她就是做到了,八万精兵在半年之内直捣黄龙,攻陷 国京都,活捉了 国国主敬文帝,此次攻伐成为了南岳战争史上的一个神话!当 然,史书上并没有记载这个神话创造的背后。主谋金云溪到底在暗中计划了多少年。
这场八万精兵灭 的战役一结束,也标志着南岳成为了真正的北方霸主。越国的国土早在南岳开国时就已被其倾吞蚕半,迂国北方与南岳接壤之处也尽在金云溪的掌握之中,此刻,南岳真正囊括了北方地大片土地,成为了继百年之前大越帝国之后。第二个一统北方的大国。更重要的是其开国君主居然还是位女子!后世曾有记载:南岳帝国起源金 氏,惟金氏女大尊。
称霸并不意味着南岳自此可以为所欲为,反而还有更大的困难在后面等着。这只不过是金云溪棋局中一颗必下的平常之子。她等着的可是接下来地大混战。
太子新妇柳博谣自新嫁以来相当安分,虽然东宫只有她这一房,却不曾见她在宫里招摇,甚至给人的感觉像是空气,若不是每日必来请安地话,金云溪到还真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这女子很懂事,或者说城府极深,为此她还特地观察了她一段时间,在确定了她是真正的生性淡薄之后才安下心来,毕竟打小就是在宫廷里长大的,深知后宫不静对朝政的影响有多大,即使当年她在魏宫时也并不是安分守己,可人都是到了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此刻她身为君王,自然不会允许自己的宫里养老 虎。
到了此刻她才有些佩服尉迟尊,当年他后院里养得可只只都是猛 虎,一不小心可是要吞人地。
柳博谣只是平常之姿,论长相,甚至比不得金云溪地十之六七,就算她如今已近不惑,其容依然靓丽,难怪凡州百姓提起她时,多以美天子喻之。
自从生擒了 国敬文帝,逼其签下入盟南岳的国书之后,虽说一时间还改不得口说 国是南岳的属地,可事实毕竟已为南岳所有,只差一个形式上地说法而已,只待时间推移慢慢演变便可,到也算是圆满落 幕,这些事一落幕,金云溪也相对地缓过了神。
其实悠闲也不能算是什么好事,她的心痛病反倒更严重了,不为别的,光是闲下来想起钟离莲就已经够受得了,更别提隐帆多次探
未果。这一切怎能不让她着急,北南自从上次私访之 待了两天,在确定朝廷上的事情不急之后,又匆匆出宫,因为与游牧族接壤之地出了点事,他请命去解决了,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想跟游牧族结好,不过这一切到也很让金云溪欣慰,毕竟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未来。只是苦了儿媳,据她猜测,他们夫妻俩怕是到如今都还未同房吧,她到也管不了这些,或许这也有遗传?毕竟她跟尉迟尊当年也是等了好久才圆房。
“北南这几日便可到凡州,你也准备一下吧。”趁着柳博谣给她梳头之际,跟她通一声,毕竟是自己的丈夫,还是要打扮一下的,这段时间她也看得出来这孩子生性淡薄,不免让她记起了皇嫂,虽然并不全 像,可那份喜爱之感已生,两人到是亲近了不少,这丫头时常还会趁着请安之际帮她梳梳头,陪她聊聊天,到是给她解了不少闷。
“是。”只是应着,也不多说什么,柳博谣是知道自己身份的,并不招丈夫喜欢也是个事实,从进宫那会儿她就知道自己的日子应该怎么过,她并不奢望,也不强求,只是单纯地欣赏着这对传奇的母子。
叹口气,看得出这丫头也没那份邀宠的心,到是她多事了。她是因为自己的姻缘不顺,所以希望儿孙们能好一些,起码可以弥补一下她这个缺陷,可看这个样子,像是很难啊,一个无意,一个无心,凑到一起能成个圆吗?
“陛下,朝会的时辰到了。”女官们垂手侍立,好久没上晚朝,她到拿捏不住时辰了。
人人都想争这把万人之上的交椅,可谁又知道这把椅子到底有多难坐,莫说孤家寡人的寂寞与孤独,就是每日的早晚朝会、成堆成片的奏折也够让人受得,更别说还要面对整个南岳最棘手的事件以及各朝臣的明争暗斗,别以为南岳朝廷里有多太平,人多的地方就会有争斗、有派别,这是事实,不过她到是很喜欢他们在她允许的范围内争斗,这样她才能更好地掌控朝局,平衡各方的势力。帝王之道在于用人、用势、博弈,以人治人,以局势平势,这才是上上之道,她很好的遗传了父亲的统御艺术,这是兄长金宏对她的评价,后被金非收录在了她的《金氏女论》里。
朝会一如往常,并没什么大事发生,寂静地让人有些不适应,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盛图这几日告假,据说他师妹的丈夫病逝,他帮忙料理后事去了,金云溪还特地写了副挽联让人送去,也算是个心意。岳北南还朝之后也特地去拜祭了一趟,
这对盛图来说,可算是个天大的面子,毕竟满朝上下能让皇上和太子如此器重的人只有他一个,只不过岳北南对盛图似乎总有些说不出的感觉,这一点盛图能感觉出来,他却没放在心上,他的打算只有到了最终结局时才会揭晓,此刻连他自己也不能确定到底为何。
岳北南顺利地解决了与游牧族的摩擦,还带回了一纸盟约,这小子的能耐到是被低估了,总以为他还是个孩子,如今看来却是她老了。
“回宫了没?”打断儿子滔滔不绝地发言,现在她想听得并不是国家大事,她只想跟他聊几句母子间的体己话。
“哦,还没。”被母亲这么一打断,有点结舌。
“我瞧博谣这几日脸色不大好,你让御膳房多炖些补品,我这里顾不上。”不管怎样,那毕竟是他的妻子,也是她喜欢的儿媳,看着她被这么冷落,真有点于心不忍,更何况当初选她也有自己的一半责任。
她猜测着儿子那一瞬间的呆楞为何,莫不是她嘴里的那个博谣对他来说还不熟悉,一时间不知道她说得是谁?
果不其然,呆楞一下后才记起来,“儿臣记下了。”公式话的回 答,像是接了一个命令。
不禁叹息,算了,随他去吧,男女之事本就不可强求,“你先回宫吧,我乏了。”突然觉得身心俱疲。
岳北南招呼侍女伺候母亲回寝室休息后,站在门口迟疑了一下才 走。
柳博谣?妻子……这两个名词对他来说还太陌生,陌生到他几乎已经忘记了,他的心思从来都不在这上面,他还有好多事要做,女人?苦笑一下,他还没那个时间去考虑。
第三卷逐鹿 七十九 鸿门宴 一
金云溪一天安稳日子都没过过,最近的平静到真有点让人不适应。
东宫那边似乎依旧如常,柳博谣每天也必然是陪到她上晚朝,期间或聊天,或坐在一旁看书,到是个不错的陪伴,她的存在稍微填补了些钟离的空缺,像是少了那么点孤独感。
“陛下,盛大人的折子到了。”龙德殿的执事女官按时送来了盛图的奏折,这些日子他虽告假在家,每日也必然会送折子来,一般都是让人交由龙德殿执事女官直接转手金云溪,期间并不着他人之手。
柳博谣正在案旁磨墨,一大早起来,金云溪突然有了写字的冲动,此刻刚刚写了两个字女官就送上了奏折,不免有些扫兴。见女官双手捧了折子过来,柳博谣放下磨石退到一旁。
只见金云溪打开奏折看了一眼,嘴角上扬,看来盛图折子上的定不会是什么坏事,执事女官见状福身告退。
“可读过兵法?”放下折子,继续写字。
柳博谣微微点头,“到是看过一些,并没读完。”
金云溪略微抬头,唇角微微扬起,这丫头到是聪明,话只说一半,平平常常,不出头也不落后,只求个中庸,“没读完也好。”笑着继续落笔,盛图的折子上引用了兵法中的几句话:途有所不由,军有所不 击,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争。君命有所不受。其余什么也没说。不过却也什么都说了。这几年,朝廷上党派渐成,你攻我伐的暗中较劲她自然看得出来,也知道这是必然的,只要不伤及朝廷地根本,她到也乐于看他们争持不下。
盛图这折子很明显是在提醒她龙刃地事,最近几年龙刃一直镇守西北,兵权在握,少年得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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