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后一次啊。”奇迹般没有拍开他地手。
“你很讨厌我?”
“不,只是讨厌被男人碰!”转脸对他笑了一下,“我见过太多女人惨死的场面了,我打赌如果你像我一样见到那么多的话,肯定会把自己给阉了,要不就自杀谢罪!”
苦笑一下,收回手,“你这辈子就打算这样了?”
“对!我有我要保护地东西。”
一用劲坐起身,回身把手伸到她面前,很明显是想拉她起来,“我第一次伸手给女人。”
尉迟华黎笑笑伸过手,让他拉她起身,谁知他却趁着惯性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自然是又得到了她条件反射性的一个大锅贴,被打的人笑得跟贼一样,打的人只当他是神经病!
“这马送你了!”尉迟戎拍拍黑马的背,一把把缰绳扔到她的面 前。
摸摸马身上光滑的毛,确实是匹好马,刚刚她选它逃跑时就有污了它的意思,没想他真送她了,“有机会我给你钱!”
“不用了,用你这个交换好了。”是她用来扎头发的一段乌
的牛皮绳。
“你确定?”一条烂绳子换一匹宝马,怎么想都很划算。
尉迟戎笑着点点头。
尉迟华黎穿好盔甲,翻身上马,对尉迟戎抱了个拳,“谢了。”甩开马镫直往南奔去。
谁知山林中又是一声口哨,黑马又跑了回来,不管尉迟华黎怎么打都没用。
马停到尉迟戎面前时,尉迟华黎劈头就是一句大骂,“你他妈的还有完没完,还想再被揍一顿不成!”
“不要爱上别的男人!”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句。
“你真有病!”
“否则我绝对会杀了那个男人!”语气很低沉,看得出来很认真。
本想反驳些什么,却又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反驳,突然被气笑了,叹息一声,举起马鞭指着他的额头,“告诉你,别再吹了。”甩马镫离 开。
这次他真得没再吹,任由她的身影跑越跑越小,直到最后消失不 见,没错,他真爱上了这个女人,如果说先前还算好奇的话,现在不一样了,他发现心里某个位置塞得满满都是她的东西,怎么掏也掏不出 来,也不想掏出来。低头看看手上那条牛皮绳,打了结套进自己的手 腕,如今他才明白父王为什么死都要戴着一个女人的头发走,他现在也有这种念头,只有这样,心口那种闷闷的感觉才会消失。
穿上盔甲,翻身上马,拉马头奔向南方,站在高坡上看向南面那片林海雪原,佳人已经消失无影,只留一串串轻浅的马蹄印,蜿蜿蜒蜒连到天涯……
那匹马是他的坐骑,是他最喜爱之物,连三弟想骑他都没舍得给他骑,如今送给她,伴着她,他心里到是有种无比的幸福感,他果真是有病啊!笑笑,打马往北而奔……
人世间最远的距离莫过于你我背对着背,人世间最近的距离莫过于你在我的心里,挥也挥不开……
尉迟华黎知道自己跟他不是一路人,她知道自己不可能离开身边的人跟他在一起,他们之间有太多东西隔着了,就算真走到了一起,两人依然不会开心,他太霸道,她也是,他们是同一种人,只能为敌、为 友,却不可为夫妻。
武辟邪的大军在吴国递交降书当天撤离,尉迟华黎连面都没见着,还想说要好好收拾一下这帮混蛋,结果回来时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有点扫兴。
尉迟华黎因行军之时擅离队列,自去领了二十军棍,直打得皮开肉绽,连续一个多月不敢下坐。但不管钟离莲怎么追问,她死都不肯说干什么去了,至于那匹魏北宝马的来源就更离奇了——她捡到的。
“苏丛丛已经进了凡州城,这是她派人送来的拜帖。”钟离莲将大红帖子递到金云溪手里。
“这女人装神弄鬼地送什么拜帖?要来就来呗,嘶——”屁股不小心碰到了桌案,疼得龇牙咧嘴。
“人家这次是送钱来得,自然要摆足了谱,否则怎么体现她的价 值!”金云溪拆开帖子观看。
钟离莲眉头一挑,又想逗弄尉迟华黎,“华黎,前几天龙刃直喊着也想要匹马,你看你能不能再去捡一匹回来?”
尉迟华黎瞅都没瞅她。
“要不把你那匹大黑马借他骑骑?”
北南也从书案上抬头,“师傅,我也想骑大黑马。”
“手掌拿出来,学精于勤,荒于隋!”拿起戒尺就想打。
“师傅,是荒于惰,那个字不念隋。”小家伙张着一双小手,眼睛眨巴眨巴地瞅着师傅。
后面,金云溪跟钟离莲皆闷笑不止。
“现在出去扎半个时辰的马步,想想自己哪里错了。”扬了扬戒 尺,把小家伙支使出去。
见小家伙一走,放下戒尺,眼睛斜视两个已经快憋坏了的女人, “笑吧,笑吧,最好笑死你们,我教徒弟的时候你们俩是什么样子,这样不让我的威信扫地嘛!”气得往榻子上一坐,只见她眉头紧缩一下,接着双手立刻撑起屁股,“这帮小子的手真够黑的,下手这么重,哪天落到我的手里,非让他们三个月坐不下去。你们两个没良心的就笑吧,看我受罪你们开心是吧,嘶——疼!”
金云溪、钟离莲已经笑到不行,两人一边抱着肚子一边想过来扶 她,没想半路都蹲在地上直喊肚子疼。
屋外扎马步的小家伙还嫌不够乱似的,适时喊了一句,“师傅,徒儿没错。”
“扎一个时辰的马步!”
金云溪、钟离莲终于大笑出声……
五十三 冬色艳雪 强者出右 四
“尉迟将军像是对我很有意见嘛。”用她特有的娇滴滴的嗓音,说着不冷不热让人抓狂的话。
“行了,别拉我了,我不打她行了吧。”甩开钟离莲的手,“你——”指着苏丛丛的脑门,后者眨着一双娇媚的大眼瞅着她,“你要不是女人,我真想一巴掌把你扇进护城河。”
“ ,那到也好,省得我走路了。”笑呵呵地露出一排整齐的玉 齿。
“我不想跟你废话,我告诉你,那几座银山你想也别想,那是我的兄弟用血换来的。”
哼笑一声,“这决定只有金城主能做吧?怎么?将军不是只管军队里的事?”
尉迟华黎转脸看看桌案后面的金云溪,她不信她会做这种决定。
金云溪双手撑到桌案上,停了一会儿才说话,“营运开采权,我是交给她了。”
啪——一拳打到桌案上,只见指骨处溢出了点血丝,可见是破了 皮,金云溪和钟离莲因为见惯了她的冲动之举,到也没有惊讶多少,反倒是一旁的苏丛丛惊呼出声。
钟离莲叹口气,从袖子里掏了一方棉布帕子摁住她手上的伤口。 “这府里地田七都快被你一个人用光了。”
金云溪抬头劝慰尉迟华黎。不过那话听起来更像是在威胁苏丛丛,“苏小姐聪慧机敏,不会做那种吃里爬外地事,更何况这北六国说小不小,说大可也大不到哪儿去,就算金、魏两国势力庞大,也总有鞭长莫及的地方,况且这吴国南方又都在你五万大军的脚地下,还有什么好怕的?对不对,苏小姐?”
这女人明显在恐吓她。苏丛丛笑笑点头,“城主说得对,就是凭着段氏商会的由头,我也不会做对不起凡州的事。”
“哼!无奸不商!”尉迟华黎气呼呼地捂着手坐到一旁,北南从门口伸出一颗小脑袋,笑嘻嘻地瞅着师傅。尉迟华黎对他招招手,小家伙悄悄跑进来。坐到师傅的腿上,搂着她的脖子,趴在她的耳朵上说了句悄悄话,“师傅,是无商不奸。”被尉迟华黎狠狠瞪了一眼。幸亏那三个女人没仔细听。不然又要闹笑话了。
苏丛丛一行赠了凡州大军半年的粮草费用,作为一个奸诈地商人,她自是不会做无利的生意。她的目标就是吴国那四座山的银矿开采权,金云溪也随了她的愿,但并不是冲着她赠送的那点银子,而是看中了她地能力,这段日子,她也派人到金国打听了一下,这苏丛丛十五岁就随父亲四处经商,如今已有十年之久,据说为人相当刁钻,更是有“无利不钻”的名号,曾是南方一些商家地噩梦,她就是看中了她这个性格,真要是一个实在的商人她还不会理她,这样的人适合,起码在目前适合做她们的伙伴,她们缺得就是一个能在暗处捞钱的人,光靠凡州地商税怕是连大军地口粮都赚不上,何来在强国之间立足!
苏丛丛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她只是个赚钱的工具而已,但她想赌,她不是个好地赌徒,甚至连赌坊都没进去过,不过她知道这是个机遇,百年难得一见的机遇,这几个女人的目标绝对不会只是凡州而已,背靠着她们,她有信心,她会将商会开遍北六国,甚至可以打通东南西北整个商家网络,这是她人生最大的目标。
“我把仅剩的一点人性赠给你了”——这是她离开凡州时对金云溪说得话。
“再见”——这是金云溪的回答。
女人之间的信任度到底有多大?女人之间的友谊到底能坚持到何种地步?女人之间是否真得有义气呢?这是苏丛丛离开凡州时所想到的三个问题。
吴国被迫将南州六县分别割让给了凡州、高、丰,由此,本来要绕道而行的丝路、盐路自此之后,直切北六国,带来了一路的繁荣,也为北六国的一统暗伏了一个引火线,此后数年,各国为了统占这两条繁荣之路,在魏、金的唆使下更是频繁出兵,一时间,各国政坛杀机四伏,金云溪蜗居一方要塞,单看他们如何行动,单看魏、金在暗处角力,渔翁得力的可不只是两大强国,还有她。
在金云溪的势力保护之下,苏丛丛迅速横蹿北六国的商业脉络,三年之内建立了北苏商会,以凡州为中心,以丝路、盐路为通道,吸引了大批南方商家,几年之间,凡州迅速由兵家要塞变成
塞,金云溪为了吸引南方商客更是将关税降到最低, 但抓住了北六国的钱粮命脉,更是影响了魏、金北一片的商业网络,和平之争由此拉开……
岳北南八岁生辰之际终于得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匹马,虽然只是匹尾巴秃掉的小红马,但已经够他高兴的了,即使如今的凡州已今非昔 比,但他的生活并没有改变多少,一日三餐依然是粗茶淡饭,身上没有绫罗绸缎,就是他最终爱的那把匕首,还是师傅的战利品,但他没觉得这有什么值得苦恼的。
苏丛丛派人送来了一匹青色宝马作为他八岁生辰的礼物,怎奈金云溪却将其赠给了龙刃,虽然如此,北南还是对母亲送他的小红马情有独钟,他知道龙刃大哥已经晋升了副将,上阵杀敌不可能没有一匹好马。
作为凡州城主的儿子,他没有特权,这是母亲对他说得,想要得到众人的尊敬就必须自己争取,而不是靠父母的名号,这一点即使他还不很理解,但他认为那是对的。师傅经常带他到兵营去,在兵营住宿的期间他才发现,师傅的威风八面不光是靠那几百场仗得来的,也不是靠她的武艺高强,靠得是她跟兵士们同甘共苦,他见过师傅在最困难的时候吃过野菜,啃过树皮,那时,他突然有一种欲望,他想变得强大,强到再也不让身边的人吃苦。
八岁了,再有八年他就成人了,到时他可以进兵营,可以跟师傅和龙刃哥哥一起上阵杀敌,回身望望高高的凡州城门,有一日,他定要让全天下都知道北方有个叫凡州的地方。
“北南——”龙刃扬着马鞭,一路奔来。
“龙大哥。”抓着马缰,笑呵呵地站在护城河岸,一身青衣布衫也掩不住他那挺直眉毛下的英气。
龙刃早已成了英气勃发的少将,脱去了当年的瘦弱模样,再也找不到当年的影子,“我先把信送给城主,你在这儿等我,我马上就回 来。”再次扬鞭,马踏飞尘而去,苏姨娘送得这马确实是匹宝马。
倚在小红马肚子上,今天是他生辰,母亲同意他一人出城,去找龙大哥跑马,只是有点兴奋过头,他来得太早了,忘记龙大哥还有公物在身。
一辆马车停到他身旁不远处,光看车前套得那几匹马就知道这人的身份非比一般,一般人就套一匹马,身份更高点的套两匹,四匹马的马车他还很少见,就是苏姨娘那样的有钱人也不过是两匹马,何况这车前的四匹马都是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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