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行天下(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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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行天下(完结+番外-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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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间已经走了过来,张开双臂拥住她,酒气刹时窜了她的周身,“还是不习惯靠近我?”咬着她额前的头发,酒气扑了她满脸都是,“你不是喜欢下棋吗?来!看看我这棋局如何?”弯身一把抱起她走向书桌,上面放着他刚刚看得地图。  地图上密密麻麻标着各种符号,一看就知道应该是份布军图,金云溪惊讶地盯着他的脸,他却咧嘴一笑,像个孩子,“惊讶什么?”额头贴着她的,“朕让你看得。”像是真有些醉了。  “皇上醉了。”  勾了勾嘴角,“我现在最清醒!”放她下地,端起桌子上剩下的残酒一饮而尽,笑得更加诡异,“所有人都想知道我下一步要怎么走,包括你哥哥!都等着我跟太后两败俱伤!”拿起空酒杯伸向金云溪,很明显让她倒酒,“你很聪明,你说说——我会怎么办?”  端起酒壶为他倒满,感觉今晚会有什么不一样的事情发生。  “你会站在哪一边?”饮尽杯中酒,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捧着酒壶呆呆地站在原地,她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问她选择做大金公主还是大魏帝妃,“皇上……”迷茫,他根本连兵权都没有,怎么就想与金国抗衡?立刻转眼看桌上的地图,没错,地图上的布军方位大半是在金魏两国疆界处。  “你不是想不通我为什么会大半夜出现在皇陵吗?”  这句话让她第一个想起了一个人——子芙!滞住呼吸,觉得有些晕旋,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她突然预感自己这次可能真得是完全被蒙在了鼓里。  搂过发呆的金云溪,“从现在起,不要再下棋了,该好好想想为朕添个子嗣了。”抱起还没从发呆中清醒的金云溪,单方面替她决定了她将来的归属,她将永远是大魏的帝妃,原因无他,因为他喜欢这个女人。  金云溪生平第一次觉得摸不着头脑,如果说他知道宫内有奸细,为什么会放任这么久?他的目的为何?如果说他手里握有地图上的那些兵马,缘何还要向太后屈膝?如果说他有能力抗衡金国,为何还要示弱?不对……他不可能示弱,如果他有这实力根本没必要示弱!那他到底唱得是哪一出……第一次觉得有人这么难以理解。看来自恃聪明的人不是别人,从来都只是她!枉以为自己看清了所有事,结果还是坐井观天!眼前这个男人的底究竟在哪儿?他到底设了几层陷阱?  “想不通也没关系,一切到此为止!”满身酒气地伏身亲下去,不留给她一点回绝的空间,酒气混合着熏香的味道溢满内室……  屋外,雪静静下着,世界渐渐染成了银色……  三更时分,尽管酒醉还没醒,他依旧准时起身,在两个内卫的陪伴下离开居所不知去向,屋里只剩下抱着双膝的金云溪。  几个守夜的侍女在他走后才敢进来,身上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雪,随着室内的温暖慢慢溶化,看起来湿漉漉的。  “娘娘,热水备好了。”福身在床帐外。  “不必了,更衣。”  几个侍女这才敢掀帐子。一切整理完毕,侍女本打算为她头前打灯笼,怎奈金云溪命她们留下,她们不敢不听话,却又怕让她一个人回去会挨骂,远远跟在她身后。  她的寝室离他的居所并不很远,之间只隔了一道枯竹林,且沿路都有侍卫巡逻,安全上是绝对没问题的。走着走着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今晚能把实话告诉她,那就意味着……突然抬脚急走,几乎是小跑。  一口气跑回自己的寝室,没在意门口几个侍女的惊讶之色,推门进屋,只见南雪正独自坐在那儿做针线。  “娘娘……”两人看着对方很久,从彼此的眼睛里得到了答案,“子芙……她怎么了?”她回来时,子芙已经被人叫了出去,说是去服侍娘娘,皇上那儿连她都进不去,怎么可能会让子芙这个二等侍女御前侍奉!她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再加上金云溪伴驾,她一直不敢入睡,没想真出事了。  金云溪突然恢复镇静,脸色也变得正常,回身瞅了一眼门外正歪着眼瞧进来的几个侍女,吓得她们赶紧低了头。  南雪赶快下地关门,并取了袖子里的丝巾拂落她头上的落雪,再解下她肩上的斗篷,“娘娘……”被金云溪停在半空中的手指打断了问话。只有她知道公主这个习惯,她迷茫或者生气时,若是有人打扰就会有这个举动,十岁时,她打赌输给宫女提夜壶时,她跟在一旁想替代,公主就是用了这个手势,她生气时不爱说话,并且也不想听别人说话。此后,用这个手势也大半是因为生气,或是输了别人棋。公主的好强从来都是在心里的,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  “以后不要再提子芙这个名字,当是从来没有这个人。”声音沉沉的。  “知道了……”第一次见证了身边人的消失,心里那种莫名的空虚很难形容,但也明白有些事不能问,不能说,也不能知道。     第一卷 后宫三千战 二十一、狩猎 二    隔日一早,尽管雪一直下,皇驾还是照常前行。可以预见这场围猎并不会有多大收获,可既然来了,自然是没有打道回京的道理,沿途各县也都清扫好了官道上的积雪,并铺上干净的黄沙,丝毫不敢马虎。并没人敢在沿路观驾,连列县的官员也不敢,掀了帘子望出去,但见一片苍茫大地,毫无人迹,不免让人心生敬畏,这个可怕的民族,尽管风雨飘摇,可对于法规的遵守,依然能做到如此。  “娘娘,是嫌颠簸吗?”小太监伸了头看过来,冻得鼻子泛红。  金云溪摇头,示意他继续走,小太监这才转头继续赶路。  近中午时,辇驾停在了一处名叫四仪的小镇外,所有车马一律停下,人皆要徒步过去,连皇上也不例外!  从侍奉的小太监嘴里得知了其中的原由,这个叫四仪的小镇原来只是个叫歇坡的小村落,尉迟先祖早年因躲避追兵而落脚此镇,受了村人的照顾,赠饭、赠马,由此活命,不想他逃脱后,追兵捉他不住竟然放火烧了整个小村,村里一百三十八口,除却在外未归的十六人,全部烧死,其中包括还没满月的婴孩,先祖当年指枪立誓,誓将妖孽除灭干净。开国后,第一次出巡便是来此立碑,并烧了自己一绺头发、一身战甲、一匹纸马及一纸亲笔祭词,以告慰亡者,也表明了自己誓要让百姓免于战乱之苦的决心,四遗之名由此而得,后又改为四仪,碑文上明示,凡尉迟后辈、皇亲国戚、大魏官员,路过此处者必停车下马,徒步而行!不可喧哗、笑言,违令者以谋逆论罪!  罪大莫过谋逆,可见尉迟先祖是个重义之人。  辇驾停下时,碑文亭里早已站了几位素衣老者,皆是满头白发,看来应是镇上的长者,尉迟尊徒步走上建在高坡处的碑文亭,其余人一律停在坡下。  只见亭外已摆上了香案,三脚鼎炉里插了四柱高香,几位老者见了圣驾后为尉迟尊铺好蒲团。  尉迟尊接过一位长须老者手里的香,双手擎着,仰天跪拜,坡下众人见势也跟着跪倒,这是金云溪第一次见识到尉迟尊的敬重神色,更像是在对天立誓。  “祝吾主万寿无疆!”几位老者在尉迟尊拜过之后,又再次跪倒。  就在尉迟尊预迈下高坡时,其中一位看起来最为年长的老者突然又喊了一句,“愿吾主早日驱除金贼,复我大魏失地,昭告我枉死之英灵!”  这一喊,在场的皇亲国戚刹时也是呼声震天,全场趴下一大片,站着的只有三人,尉迟尊、金云溪、南雪。此刻,金云溪觉得自己就像是戏台上走错了场子的小丑,这里根本从来就不曾属于她,她是多余的恶人,人人得而诛之,尉迟尊转过脸看了坡下一眼,那一眼里没有她所需要的支持,有得尽是踌躇满志的霸者眼神,此时在他眼里只有他的臣民、他的天下!  金云溪告戒自己,一定要堂堂正正地走过这片高坡,即使没有他的支持,即使所有人都在以眼神凌迟她!走上高坡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她,几位老者似乎也明白了她的身份,都以看祸害的眼光看她,甚至没人问她这个皇贵妃的安!  南雪伸手想拿桌案上的香烛给金云溪,谁知几位老者居然硬生生以眼睛瞪退了她,金云溪微微抬手示意南雪不要妄动,自己撩开罗裙的前襟,双膝跪倒,行了大礼,之后起身下坡,并不去看尉迟尊以及他身后的无数双的怒目。不管是作为金国公主,还是魏国帝妃,她的举动都找不出什么过错,忠臣义士,哪国哪朝都是必需尊重的,她没有做错,暗自在心里对自己默念着。  寒风夹着飞雪钻进脖子里,正好可以冻醒她有些混沌的大脑,此时此刻她才真正明白自己的身份到底有多尴尬!他竟还跟她要子嗣?这样的母亲生下的子嗣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一半是所谓的金贼血统,怎么可能得到臣民的认同,他若能一生宠她爱她,那还可以荣华富贵,若是有朝一日容颜老去,新鲜不再,爱变成弃,变成厌,那么孩子会怎样呢?莫不是变成兄弟间的踏脚石,臣民眼中的遗害?他(她)的亲娘舅可是大金帝王,那个曾经屡次犯边的罪魁祸首!闭上眼,让雪粒滑过眼皮,她不要!在她还不能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候,她绝不能诞下子嗣,让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要面对如此的尴尬境地!  “娘娘……”南雪轻轻拉了一下她的斗篷,“上车吧。”  小太监抱着软凳放到马车前好让她们踏脚,一进马车顿时温暖四溢,里面共放了两只大火炉,头发上的雪片瞬时化成水,从发间流到面颊上。  南雪解下她肩上的斗篷,用丝巾擦拭着她额头上的水渍,她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  傍晚时分,车驾才到南猎场,猎场内并没有设行宫,住得全是营帐,先到的骁骑营前队与当地的差役们早早就搭好了帐篷,而且还烧上了炭火,帐子里一点也不冷。可惜的是雪越下越大,似乎没有停得意思,不少贵族子弟皆是摩拳擦掌等得很着急,准备了很久才等到今天,不在皇上面前露两手怎么甘心?皇上虽不嗜弓马骑射,可喜爱英勇干练之人,前两年赏给狩猎最多的子弟的东西真是让人艳羡啊,今年看皇上这劲头,也知道赏赐不会差到哪里去,再不济也能混到骁骑营里去,尤其他们这些非嫡子的男儿,没有世袭的爵位,若再不能金科进甲,就只能往骁骑营这个出将军最多的地方挤了。  尉迟尊站在高坡上俯视着正在空地上练习弓箭的贵族子弟们,兆席在一旁伺候着,瞧着皇上的脸色似乎不错,可见是对这群贵族子弟的上进很赞赏,“皇上,奴才瞧今年一定能出几个本领高的。”  “你看好谁了?还是——有人又给你塞银子了?”尉迟尊双手对握,指骨啪啪作响,只有兆席跟三哥知道他也是个嗜武之人。  兆席吓得赶紧跪倒,“皇上明查,奴才这次可是谁的银子都没收啊。”再说往常收人银子也都是皇上暗允的,皇上就是想通过他让朝臣们知道些他想说又不能说的事。  “行了,不过是提醒你一下,省得你以为什么银子都能收。有些银子能收,有些是不能收的。”双臂伸展两下,真想下场跟这些人比试一下啊,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滋味。  一道身影闪到了兆席身旁,兆席赶紧爬起来,连膝盖上的雪都没来得及拍,接了内卫手里的小竹筒转递给尉迟尊,“皇上,吏部葛大人的飞鸽传书。”  接过竹筒打开,里面是两行小楷:张尽年遭参,太后密诏汪渊。  尉迟尊看过后攥在掌心,背过手深深呼出一口气,即而冷笑,这么急切,看来太后真是不想让他过好这个冬天,可惜啊——最终还是他在狩猎!  “兆席!”将掌心的竹筒及密函交给一旁的内卫,“传朕的旨意,今年谁狩得猎物最多,朕赏他一栋别院!”继而又打了停的手势,“再加他进骁骑营效命!”  “是——”兆席乐不颠的,他知道皇上这回是真高兴了。  “守鹰,陪朕练几拳。”对身旁的内卫吩咐了这么一句,被叫守鹰的内卫却始终不吱声,更没动作,他们的使命只有保护皇上,但绝对不能跟皇上动手。  尉迟尊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知道他不可能对自己动手,就算是他动手他也只会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算了吧。”转身下了高坡。  兆席则是深呼一口气,“你还真是倔!没瞧皇上正高兴着嘛,好歹也哼一句呀。”  守鹰理都没理他,跟在尉迟尊身后下了坡。兆席则在坡上气闷,他跟守鹰、守鹤、守弑、守庶四人算是从小就认识,可惜这四人就是拿他另眼看待,他就知道,这几个小子始终看不起他这半个男人的身份。  雪花粘成团,像是想把这天下遮住一般……太阳落山了,期待明天可以雪过天晴,这样皇上也可以骑马四处跑跑了,他最知道他的心性,原本是个不羁的性子,硬是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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