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表情有点怪,以前那种目中无人的眼神好像没了。
“对不起。”
他说什么,是跟我道歉吗?
“我没有听错吧?你跟我道歉?”这句道歉会不会太迟了,不对,要太子爷向我道歉,我是不是觉得这三个字尤其珍贵。
“你没有听错,但是我必须强调,我跟你道歉并不是代表我之前对你做的事而有所后悔。我只是为了没有做到自己所答应你的,而觉得自己言而无信。”
他看我一眼迷惑,于是继续说:“我答应过你,我和你之间的恩怨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至于你姐姐我不会去加害她。可是很抱歉,我不知道叔公会去做那些事。”
我也知道胤礽虽然有点钻牛角尖,可是我很欣赏他的爱憎分明。我说:“太子爷,你专程一个人来这里,就是为了和我说对不起?”
他点头了。
心里对他的怨好像少了点。其实回头一想,要不是他放火,我现在也许还留在紫禁城里过着如芒刺背的生活。
我笑了,看着他眼睛说:“太子,我接受你的道歉。而且我还送你四个字,‘另眼相看’。”
想不到我和胤礽在这个惬意的中午解除了之前的怨恨,其实我希望和他成为朋友而不是敌人。
可是他还说:“你放心吧,我不会再想着要你死。因为你已经离开皇阿玛身边了,虽然他没有忘记你,但是你现在过得这么平淡,根本不会影响本太子的地位。”
他还是品行难移……
晚膳过后,我拿出了刚开始做的衣服,正准备穿针的时候,便有人捂住我的眼睛。
“啊……”针刺到了指尖,捉弄我的人便坐下抓起我受伤的指头,轻轻地吹了吹,说:“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的,别那么紧张。”
胤禛皱眉说:“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想着做衣服?明天再做吧。”
我知道他不想我操劳,可是我在这个苦闷的时代,能做些什么啊?只是难得他来一趟,我便放下了针线活陪他说话。
被他拥着肩膀,我闭上眼睛享受着。
“隋赫德刚刚和我说,太子今天来了?”
我在他怀里点点头,然后就说了今天中午的事。
“太子竟然会和一个女子道歉?你还真是特别啊!”
我张开眼睛,头离开了他的肩膀,看着他说:“他表面上是向我道歉,实际上是向他自己的良心道歉。”
胤禛好像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我拉起他到桌子旁边坐下,说:“这是婧琪新做的糕点,你边吃边听我说。”
他拿起一块尝着,慢慢听我说着自己的感受:“他虽然不喜欢我,不过归根结底,也是因为他太爱自己的额娘,容不得别人进驻他皇阿玛的心。难听的说,他是自私狭隘了一点。一直以来,他的火头瞄准的是我,而不是像姐姐那样无辜的人。就算他曾经伤害了我,但是如果换个角度,他也是个爱憎分明的人。”
“那你不恨他了?”胤禛吃完了糕点,正准备喝上一口茶。
我按住了他的手,说:“不恨,因为我的心里不想记着不开心的事情。更何况,他能做到这一步,证明他还是有挽救的余地。”
胤禛被我按住的手反握住了我,然后拉我坐在他的腿上,他的眼睛变得有点生气。
我打趣他说:“你吃醋了?觉得我竟然开始欣赏他?”
他不说话,只是突然吻住我,牙齿还轻轻咬了我的舌头一下,我推开他说:“你干什么呢?我只不过随便说说,至于这么生气吗?放心吧,我对他还谈不上欣赏,只是有一点点改观而已。”
“真的?”
“我骗你能有什么好处?他这么一个骄傲自大的人,就算在我面前散发那么一点长处,我也看不上他的。”
“那你看得上谁啊?”
我故意看着他的眼睛,开玩笑地说:“我看得上的人,可多了。例如说,皇上啊,七爷啊,十三爷啊,还有……隋赫德也不错。”
胤禛放在我腰上的手紧了不少,我有点吃痛地说:“很痛,你别这样。”
“爷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小心地说话。”
圈住他的脖子,吻了吻他的唇,再移到他耳边柔声说:“你不要没自信,我的心里当然只有你。”
他再紧紧搂住我说:“好吧,那爷就勉为其难,照顾你一辈子。”说完便抱起我走向床边……
正文 离间(上)
康熙四十二年五月
这两年在京郊的庄子上生活得很自由,胤禛间或要陪康熙出巡,所以不是一直待在京里,他每次出门都会让胤祐抽空来看我。
至于胤礽,自从两年前他来给我道过歉,我就从未再见过他了。康熙和德妃倒是寻机会来看了我。
说到和胤禛两人的感情,他从未在我面前提起过他府里的女人和孩子,我也从来不问。他每次来其实都是开开心心的,唯独一件事,我们心知肚明可又从不表态,就是我一直没怀上他的孩子。
虽然他从来不逼迫我,但我知道他心里还是很渴望的。每次与他欢爱之时,他都抓紧每次机会缠着我不放,每次的借口都是太久没见我之类的。
三月的时候,他才陪着康熙南巡归来,可是一直都是政务缠身走不开。到了四月,才有空来到庄子看我。那天夜里,他趁我睡着便给我套上了一枚戒指。
就是我穿越之前,那一个僧人给我的戒指。我曾经拿着它看了又看,就是看不出什么玄机。他说那是他经过江苏镇江的金山江天寺,有一位高僧赠给他的。
我不喜欢戴着戒指,便把它用链子系住,挂在脖子上。
太子把索额图找来,说:“叔公,我知道你为了我可以牺牲很多东西,可是请你相信胤礽,胤礽可以凭自己的能力保住自己的一切。”
索额图听到太子此言,便猜到太子也许知道了和嫔的事情。他皱眉说:“太子啊,你叔公这条老命就是为了赫舍里家族,就算要背负什么恶名,就由叔公来担待。”
太子放下笔,说:“可如果你的苦心会连累了我的声名,甚至让我在一个女人面前不能成为一个信守承诺的人,你还要继续吗?”
索额图从未看过太子这样和自己说话,他口中的女人到底是何人?
索额图想了想,便联想到一人。
“太子,你说的人,难到是瓜尔佳·和悦?她只不过区区一个宫女。”
胤礽没有隐瞒索额图,他再说:“她不仅仅是个宫女而已。她只要点头,皇阿玛能给她的绝不少于给皇额娘的。”
索额图沉入思考当中,他原以为瓜尔佳·和悦已经葬身火海,可没想到她居然能存活至今,当中能保护她的只有皇上一人。
索额图以为她的姐姐得蒙圣宠,这样对胤礽来说绝不是好事。他冒着危险帮助胤礽排除异己,好不容易使和嫔再无生育的机会,却没料到这一边又冒出了个和悦。
而且胤礽居然为了这个女人和自己顶撞起来,这个和悦比起她姐姐更加不容小看。
太子见他不说话,便继续说:“叔公,胤礽感激你处处为胤礽着想,只是和悦这个人
不是我们每个人能得罪的,现在的她已经没有能力阻碍我们了。要是硬把她扯进来,只会让皇阿玛不开心。”
索额图觉得胤礽说的也有些道理,自己之前害了和嫔,已经让皇上对他没什么好脸色,至今没有明着处置自己,只不过碍着大家长久以来的脸面。
索额图回去的时候,便让手下的人彻查和悦现在的状况。
得到的汇报却是,和悦住的地方竟是四阿哥胤禛的庄子。虽然眼下四阿哥是太子的人,可难保和悦这女人横插一脚,要是让四阿哥借着和悦得了势,再加上死去的孝懿皇后娘家的势力……
索额图抚着自己胡须,心里慢慢想着一计……
最近的我老是提不起精神,婧琪紧张得要去找大夫,我拉着她说:“别急,我想着应该是夜里休息不好,白天才喜欢打瞌睡。这一打瞌睡啊,就想着去睡觉。到了晚上自然是睡不着了。今天呢,就不睡午觉了,你昨儿个不是跟李妈妈学了做新菜式,教教我啊。”
拉着婧琪到了厨房,妈妈们都在忙着大家伙的早膳。我到了锅旁看着李妈妈在切鱼,她笑说:“小姐啊,这是你最爱吃的。”
我凑到旁边低下头仔细看着那些鱼,然后胃里就很不'炫'舒'书'服'网'地想要吐……
李妈妈和婧琪都扶着我,婧琪说:“小姐,不行了,你跟平时的确不太一样。我还是去找大夫好了。”
婧琪出去叫人找大夫,而我也回了房间。
隋赫德到了我房里说宫里派人来了,说是康熙宣我进宫有事要谈。
隋赫德驾了车送我进去,到了乾清宫的时候,我居然看到了索额图。
康熙说:“悦儿啊,不要怕,这一次是索大人亲自请朕宣你进宫的。”
我到他旁边说:“索大人,和悦在众人眼里已是死去之人,不知道索大人让和悦进宫所为何事?”
他笑说:“和悦姑娘,本官知道你心里对本官没什么好感,皆因本官一时之错,酿成不可挽回的局面。幸好皇恩浩荡,和嫔娘娘和姑娘又都不计前嫌。本官这两年来想通了许多,已经向和嫔娘娘道歉认罪了。这一次也希望有幸亲见姑娘,再向你道一声对不起啊。”
这索额图和胤礽不同,胤礽年轻,但是爱恨分明,每次和我说话都是直截了当。可是索额图在我还没离宫的时候,我对他的好感便不甚好,他这一次居然当着康熙的面给我道歉,我就越是觉得有鬼。
“和悦啊,看在朕的面上,接受吧。”
反正有康熙在呢,我就不怕他耍什么阴招。
“索大人言重了,事过境迁,和悦都已经忘记了。”
“如此甚好啊,既然姑娘不再计较了,那本官就先走了。皇上,臣告退。”
康熙点头了,索额图正准备要走的时候,不小心撞了我一下,我马上扶着他起来。他说:“有劳姑娘了,臣老了,连走路都走不好。不知本官可有撞伤了姑娘?”
我摇头说:“没事,索大人小心一点吧。
他点头之后便离开了,屋里只剩我和康熙二人。
“皇上,我怎么总觉得这当中有阴谋啊?”
他笑说:“别胡思乱想的,索额图做的这些事虽是不可原谅,可是他一生也有着不少功劳,和悦,不管怎么说其实是朕对不起你了。”
我过去靠近他说:“皇上快别这么说,你是一国之君,要你跟我道歉说不过去啊。”
“一国之君也是人,是错了,就是错了。”
两年里很少见到他,他这些时间好像都老了一点,可眼里散发的气度还如同往日般霸气。
“朕有那么好看吗?”
我自觉有点失礼,于是便低下了头。
可没过多久,便听到康熙的喘气声。“悦儿,你身上涂了什么这么香?”
我抬起衣袖闻了闻,的确有点香味,而且越闻越想继续闻下去。然后说:“香?皇上,我从不熏什么香在身上或者衣服上。是不是这宫里……”
他抓着我肩膀,往我身上靠过来,深呼吸一口闻着,然后便喘得比刚才更急。
“悦儿,你身上这种香可真令人'炫'舒'书'服'网'啊……朕……”
不仅是康熙,连我自己也觉得很好闻,可是越闻着怎么就觉得有点晕呢?
康熙扶着我说:“怎么了?不'炫'舒'书'服'网'吗?”
我脚步是有点不稳,康熙便紧张地抱起我到床上躺下,可是他怎么就不小心压到我身上?
“悦儿……”
他的声音好像变了,他不会是……
他的手抚在我的脸上,手触到了我的唇边,我只觉得他用力压住我的身子不肯起来。
“皇上,这当中一定是有问题,你怎么会这样?”
康熙摇了摇自己的头,便说:“也对啊,朕怎么会这样?”
“皇上,你是吃过什么了吗?会不会被下了……”
“不,下面的人不敢这么做的。而且朕是在早朝之前才吃了些东西,早朝完了之后你也来了,朕到现在都没喝下一口茶。要是在食物里下毒绝不可能。”
他喘着气看着我,再这么下去不行啊,我不能在这里和他……
“皇上,你先让我起来。”
他起来了,于是也扶着我起来,我看到屋里有一个花瓶,于是便过去拿开里面的花,把瓶子里的水往自己的脸倒去……
“悦儿……你干什么?”康熙拿过瓶子,拿出手帕帮我擦着脸还有脖子上的水。
我被水琳了,整个人倒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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