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去,怜儿就直愣愣地跑向了云天梦,手中的托盘晃悠悠地让人心惊胆跳:“云哥哥!”好像屋里就云天梦一个人,别人都不存在。
云天梦快走几步迎上她,先接住摇摇欲坠的托盘,再把怜儿的身体稳住,才无奈地轻责:“跑那么急干嘛?万一摔到呢?”
怜儿可有理了:“我怕云哥哥饿坏了,所以才赶来送吃的!你快尝尝我做的银耳莲子羹和糕点,好香呢!”端起汤碗就往云天梦嘴边送。
那边安平也命宫女把膳食送给皇上和龙三,自己则亲自端着托盘走到龙九面前,温婉地说:“驸马,你定是累了,先用些茶点吧!”龙九也不客气,快速地吃了起来。
云天梦刚吃一口,怜儿已经急巴巴地问:“好吃吗?好吃吗?这是我自己做的呢!”云天梦当然不会让她失望的,尽管这点心做得实在不怎么样,但他却说着亏心话:“真是你做的?我还以为是御厨中又出了高手,如此甜香可口的酥糕,简直是‘世上难寻’呀!”
赵承寰小声对龙三说:“得回怜儿只给她云哥哥做了一份,否则朕也要跟着受罪了!”
龙三眨眨眼:“彼此彼此!”两人同时笑了。
那边的龙九却默不吭声地吃着安平做的点心,一句话也不说。安平虽然有些失望,但也习惯了这种情形。
但得到夸奖而心满意足的怜儿却无意中看到了这边的沈闷,她有些不满了,走向龙九身边,替安平“讨公道”:“喂,九哥,你吃的点心是安平姐姐亲手做的,一定很好吃,是吗?”她这像是问人家意见吗?
龙九头都不抬:“你若想吃,请便!”
“什么?”怜儿若是有胡子,一定会被她吹起来,“我问你好不好吃!”
“可能吧!”龙九仍是一派漠然。
“可能?”怜儿呆了一下,然后就“暴跳如雷”了,“你,安平姐姐好心给你做点心,你不说谢谢就罢了,就连夸都不夸一句,你,你算是什么,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原来怜儿心目中的男子汉大丈夫的条件之一是会夸女人。
龙九真的不耐了:“女人侍候男人是天经地义的事!”安平也忙劝怜儿,但怜儿哪听她的,直直地走到龙九眼皮底下,指住他的鼻子:“谁说女人就该侍候男人,告诉你,女人和男人一样,根本没甚么区别!”
“是吗?”龙九把最后一口点心咽下肚,“我只知道,若没有少爷,你连买面的钱都没有,又如何做点心?”其实,他自己已经开始觉得话越说越无聊。
怜儿更不服气了:“谁说我没钱,我,我可以自己挣钱的!”
为了结束这既浪费时间又浪费精神的话题,龙九干脆一句话堵住她的口:“只要你能凭自己的本事挣得三两银子,我就承认女人和男人一样!”总算摆平,龙九已经准备继续翻阅一些奏章,这是替赵承寰看的。
怜儿一跺脚,下定了决心:“好的,我去挣三两银子,但我若真的完成了,你要对安平说些好话才行!”
你挣三两银子,真是可笑!龙九连考虑都省了:“可以!”
云天梦怕怜儿真的去挣三两银子,赶忙拉回她好言劝慰:“怜儿,别理你九哥,我这就让他称赞安平的点心是最好吃的!”
龙九拿笔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怎么办?万一少爷真的下命令,难道我真要去跟安平说。。。。。。
怜儿人虽小但志气大:“我一定要让他心服口服,不就是三两银子,没问题的!”
龙九提起的心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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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绝对是喜剧结尾;波折和磨难只是为了考验文中的人物;大家可以放心看
第 26 章
京城汴京,正可谓是自古繁华。尤其是这长平街,更是热闹非凡,它是城内的交通要道,也是来往行人最多的地方。只见沿街商贩不断,叫卖声此起彼伏,行人磨肩擦踵,当可称得铅华鼎盛了。
就在这最最拥挤的一段街道旁边,新设了一个摊子,摊子旁边的一条白布上写着几个歪歪斜斜的大字:“看病、算命、代写书信,一次一两银子。”但这些并不值得引人注意,使每个路过的行人都不由自主地回头一顾的不是别个,而是摊主竟是个粉嫩水灵的小姑娘,她坐在那里左顾右盼,别提多得意了。我想大家也猜出来了,她正是一心想挣三两银子的怜儿,当然她能来这儿摆摊子可不容易,那可需要冲过重重关卡,尤其阻挠最大的是云天梦。不过仍然败在她“一哭二闹”的对策下。对面酒肆中还有一个自饮自斟的龙七,他是奉命保护并监视怜儿的,好象自从碰到怜儿后,他龙七使已经降格为保镖,打杂兼跑腿的小角色了,哎,真是命苦呀!
来了好长时间了,怎么一个客人都没有?怜儿可奇怪了。她却不知道,不说她那幼稚纯真的模样难以得人信任;算一次命,看一次病,甚至写一封信要一两银子的价格也是吓人得很,普通人家辛苦一个月能挣几两银子呀?
怜儿有些坐不住了,她不耐烦地站起来,在原地背着手走来走去,反倒引起附近人的一阵轻笑,这是谁家女孩儿,跑这儿来玩了?
耳边听到有人叫卖声:“又甜又脆的鸭梨呀,一文钱一个了,快来买呀!”
眼睛一转,怜儿也直起脖子喊:“看病了,谁有病呀?快来买。。。。。。厄!写信喽!”什么跟什么嘛!
就在这时,突见路上行人纷纷拥挤闪避,远处传来急骤的马蹄声,有人喊:“快闪开,宁王来了!” 几匹快马如风而至,有些来不及闪避的买卖人只得弃摊保命,任马蹄从自己摊上的瓜果蔬菜上踏过。怜儿探头看了看,那不是四皇子赵承宇吗?原来赵承寰即位后,封二哥赵承坤为明王,封四弟赵承宇为宁王。
这长平街本就是皇宫到宁王府的必经之地,所以赵承宇从此经过不足为奇。但因骑在马上的他居高临下,无意中竟对上了正在翘脚看他的怜儿的双眼。他稍微一个失神,下意识就拉住缰绳:“停!”再仔细往这边看了看,不由心中一阵欣喜若狂,真的是她!
无影顺主子的眼神望去,脱口说:“她怎么又跑这儿来了?”
赵承宇迅速从马背上跃下,无影却命另几个跟随在原地候着,他自己跟了过去。
旁边的商贩行人一见宁王走了过来,赶忙都躬身后退,躲得远远的。
怜儿看赵承宇向自己走来了,因为生气他刚才纵马长街的骄狂劲儿,所以坐在那里,假装没看见他,但小脑袋却神气地高高昂着。
赵承宇走近怜儿,直到只剩一张桌子隔在他们中间,他的眼中有掩饰不住的惊喜,但他表面却强装镇定:“怜儿,难道天定王竟连你也养活不起了吗,让你在这儿摆摊赚钱!”他当然不会真的这么想,只是疑惑怜儿为什么会来这闹市抛头露面?
怜儿不能再装没看见了,她气冲冲地说:“呸!我才不认识你!我要自己挣钱,不要男人养,关你什么事?”
赵承宇不以为忤,他“哦”了一声,表示明白:“你可真有意思!不过,你竟有如此志气,真是可敬可佩!”他说这话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
怜儿就禁不起人家夸,一听赵承宇那么诚恳地说佩服自己,紧绷的小脸儿立即缓和了,嘴角也弯了起来:“我当然有志气了!对了,我很忙,要做生意挣钱的,你快走吧!”她倒认真起来了。
赵承宇看了白色条幅一眼:“你医术高,这我知道,难道你还会算命?这样吧!你给我算一卦,如何?”好不容易见到思念已久的可人,他怎会轻易离开?
“算命?”怜儿眨眨大眼睛,她只是无意中看别人算过,就随意地写上了,可是真算。。。。。。 管他呢,挣钱要紧!于是她伸出一个小指头:“一两银子,你有吗?”
赵承宇失声笑了,随便拿出一张银票递给她,怜儿立时眉开眼笑,可是她又想起什么,她又把银票塞给他:“我要凭本事赚钱,只要一两,不许多给!”赵承宇无奈,便朝无影要了一两碎银给她!
怜儿小心翼翼地把银子放进口袋里,才看着赵承宇正经八百地说:“我可要算了!”
赵承宇忍住笑:“我已经准备好了!”
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怜儿学着算命先生轻咳一声:“咳!呃!唔!你,你的名字叫赵承宇,对不对?”
赵承宇快要爆笑出声了:“是的!你算的真准!”
“看,是吧!”怜儿都要翘尾巴了,“好了,算完了!”
“什么?”赵承宇忍不住叫起来,“这就算完了,你的银子赚得也太容易了吧!”
“那你还想怎么着?告诉你,银子我可不还你!”怜儿凶巴巴地说。
“那,起码你也要先问一下我的出生八字吧?”赵承宇试图拖延时间。
“出生八字?”怜儿偏偏脑袋,什么是出生八字?八字?八?“我认识,不用问你!”
赵承宇啼笑皆非:“你连八字都不懂,还算命呢?”
若论不讲理,怜儿可称天下第一了:“反正,你也给了银子,你走吧!”她倒大方。
赵承宇可真大开眼界了,这怜儿虽比以前稍微多懂了点“事情”,但却变得“蛮横”了,可是她那样子看在赵承宇眼里还是可爱得让人心疼:“这样吧!我只让你算一件事,算完就行,总可以了吧!”
想了想,就让他占点儿便宜吧!怜儿点头:“好吧!”
赵承宇往前凑了凑身体:“怜儿,我想问你,我和一个女孩子有没有缘分在一起!那个女孩有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乌溜溜的会发光,还有一个小巧尖挺的鼻子和一个红润润的菱形小嘴儿。”
怜儿不耐烦地打断他:“知道了,这个女孩儿有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对吧?”废话!
赵承宇差点就叹气出声,她怎么一点儿情趣都没有:“好吧!你说我今后能不能和她在一起?我的意思是说能不能娶她为妻?”
怜儿随口问:“我认识她吗?”
“认识,而且很熟!”赵承宇心想,我说的女孩儿就是你,怎会不认识呢?
很熟?京城中和我很熟的女孩儿没几个呀?而且赵承宇也认识,难道,“什么,你, 你说安平?不行,她已经嫁给九哥了!”
赵承宇快被她气死了:“安平是我妹妹,虽然不是同母,却也是至亲骨肉,我怎么会?”
“对呀,我怎么忘了!”怜儿很无辜地说。
这时无影已发现对面正在注意他们的龙七,忙上前悄声说:“王爷,此时正值多事之秋,不能再惹事上身,天定王那,我们可招惹不得。。。。。。”
赵承宇顺他眼神也看见了龙七,他当然懂得,点点头,转向怜儿:“怎么,还没算出吗?”
怜儿现在正拿了一张纸,撕成两半,然后在上面各写了一个字,攥成两个纸团,握在手中摇了摇,摊放在桌面上:“这两张纸一张写着‘能’,另一张写着‘不’,你抽到哪个是哪个!”这种算命方法倒是新鲜。
赵承宇深深地看着她,像是要把她整个人纳入脑海里,然后随便抓了一个纸团,他却并没打开,反而把另一个纸团也拿在手中:“这是我的命,只有我才有权知道!”
怜儿虽然失望自己不能知道他抽的是甚么了,但那也没什么:“随便你!”
赵承宇笑了笑,站起身来,然后丢下句话才走了,他说的是:“那个女孩叫怜儿!”
“哦!原来是怜儿,。。。。。。呃?什么?”怜儿差点没跳起来,臭鸡蛋!怪不得名字这么熟!原来是说我!我要嫁给云哥哥,才不会嫁给你这个臭鸡蛋呢!可是赵承宇已骑马走了,她只有自己跟自己生气了。
骑在马上的赵承宇心里一动,打开了自己所选的那张纸条,只见上面清清楚楚地写了一个字,那个字是:“呸!”赵承宇笑了。
那边的龙七走过来了:“没什么事吧?”
“走开了!”怜儿撵他走。
“真是不识好人心!”龙七摸摸鼻子,又走回去继续享受他的甜点小吃,不知道赵承宇跟怜儿说什么了?把她气成那样,嘿!应该学两招才对!龙七坏心地想。
怜儿正无处发泄地踢桌子腿儿,桌子前已经又坐下了一个戴着宽大斗笠的人,斗笠边缘还有一层纱巾覆面,这人语声很低沈:“你这里代人写信吗?”
生意来了,怜儿立即兴头也上来了:“写!写!一两银子!”这个小财迷!
那人遮在纱巾后边的面孔似笑了笑:“怜儿,你真的认不出我了吗?”话说着,掀起纱巾一角,恰好只能让怜儿看到他的样子。
“风大哥!”怜儿惊叫一声。
“小声点!”风飘雪制止她,“别让龙七发现是我!”
怜儿赶忙小小声地说:“风大哥,你怎么来这里了?是来看怜儿的吗?”
风飘雪就喜欢她这种毫不作伪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