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歌恍然大悟:“原来是表兄告诉你若雨的事!不管怎样,我谢谢你的好意,但对若雨,我的心永远不变!”
怜儿赶忙捂住龙七正要骂人的嘴:“七哥,你别生气了!”
龙七拿开她的手:“我干吗不生气,我有心栽培他,谁知他这么不争气?”
柳依依愕然地看着两个要吵翻脸的“客人”,不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事。
怜儿着急地向着唐歌:“唐大哥,你快向七哥赔不是呀!”
唐歌无奈地拱拱手:“龙七使,是唐歌不对!唐歌向你道歉,不过,我爱若雨可没有错!”
“你说什么?”龙七勃然大怒,你别看他平常嘻嘻哈哈,但固执起来却可怕得很。
正在这时,一个傲气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近来:“谁敢跟我抢柳依依?我倒想见识见识!”门口出现一个细眉凤眼的年轻人,但面色微黄,一看就是酒色过度。他进来后就直向龙七走了过来。跟在他身后的老鸨拦他不住被甩了开去,那人一直走到龙七跟前,上下打量他几眼:“是你跟我抢人吗?我告诉你,我叫陆宏,是礼部侍郎陆一波的公子!”他一上来就搬出来历,自是想恐吓龙七自动退后。
本就一肚子火的龙七如今更是怒气冲天,但他表面却平静得很:“原来是陆大人的公子,失敬!失敬!”然后他一拳就打上了正得意洋洋的陆宏的鼻梁。陆宏“嗷”的一声惨叫,捂着鼻子退到门口。
龙七“哼”了一声:“这一拳,可是够尊敬了吧!”
“来人呀!给我打!”陆宏恼羞成怒,要唤下人来替他出头消气。
怜儿一看情形混乱成这样,觉得没什么好玩儿的,就趁人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
(二十)
来到了一所庭院中,怜儿左看右瞧也看不出有什么好玩的事物。坐在一棵树下,怜儿无聊地伸出手数着树叶。这时,一个女孩从树下经过,走到前面的房间,敲敲门:“彩凤姐,接客了!”
屋里面应了一声,那女孩转身走了。怜儿来了兴趣,跑到那房间门口,探头探脑地向里面看。突然,里面的女人又叫了起来:“小翠,小翠,你死到哪儿去了?”
“呀”的一声,门开了,一个涂脂抹粉的女人伸出头,看到了怜儿,似有些惊讶,然后就不容分说地把怜儿拉进屋,自己坐在椅子上,吩咐道:“替我把头梳上!”
怜儿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叫彩凤的女人又在催了。怜儿无奈之下,拿起梳子,犹豫一下:“梳什么样子的呀?”
彩凤不耐烦地说:“当然梳漂亮的!”
“漂亮的!”怜儿心里默念一句,就拿着梳子开始左扭右旋起来,其实她何尝会梳头,但尝试一下也不错,就按着心目中漂亮的标准给彩凤梳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头型。
呼了一口气,怜儿终于放下梳子:“完了!”那女人又吩咐:“打盆水来!”怜儿应了一声去了。
彩凤一开始只顾上妆,并没有注意头发。这时她拢拢鬓角,低头一看。起初她是愣了一下,然后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又仔细看了看这才确定那是她的头发,没错!
“臭丫头!”她抓狂地跳起来冲出屋子,“你给我滚出来!看我不打碎你的骨头!”
不知道还能不能称之为头发,只见她头顶的左边伸出了一个“树杈”,当然,没有叶子,只是光秃秃的枝干,而且还是属于已经长畸形的那种。右边呢?一撮头发绑得高高翘起,尾端发丝分散开来,姑且称它为“扫帚”吧。 只不过这把扫帚朝天绽放,看样子已被弃置不用。再看头发的中间,那是什么呢?乌龟吧?有四条腿,但少了脑袋和尾巴。若说像是一个鼎,又似乎太矮了些,实在无法形容的一个东西。而就在这堆无法形容的东西上面却乱七八糟地插着七八个发簪。乍看之下,嗯,有点仙人掌的味道。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发型的确已可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远远就听到她叫声的怜儿当然早已溜之大吉了,一边跑,还边嘟囔着:“真难伺候,那可是我想出来的最漂亮的发型!”
漫无目的地东晃晃、西晃晃,没看到什么新鲜事,只有耳旁充斥着“菊花,接客了!”“明霞,接客了!”。。。。。。怜儿咬着手指头,纳闷极了:“接客?怎么那么多客人呢?”
心里存着疑问,怜儿特别注意那些正在接客的女人。突然,眼前一亮,她又看到了彩凤,正被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拥着走过来。随即又有些失望,怜儿不知死活地迎上打招呼:“你怎么换了发型,那可是我辛辛苦苦梳成的!”
彩凤一见到怜儿,顿时忘了在客人面前保持的媚人仪态,她横眉竖目地抓住怜儿,举手欲打:“你这个臭丫头,我正在找你!”
眼看她的拳头要落在怜儿头上,突然旁边伸出一支手,阻挡住了她,是络腮胡子。他双目放光地上下打量怜儿,赞叹道:“想不到这青楼地也有如此干净水灵的女娃儿,你,我包了!”他一把拽过怜儿,用手掐掐她粉嫩的脸蛋,一脸受用:“只要你把我伺候好,我李三江决不亏待你!”
怜儿厌恶地推开他的手,无聊地翻翻白眼:“原来是疯子!”转身就要走。
那李三江当然不能罢休,上前一下子就把怜儿抱了起来,哈哈大笑:“小丫头,被大爷看上是你荣幸!”不管怜儿拳打脚踢,他抱着她往房里走去。
彩凤却气得在原地直跺脚。
看李三江把门插上,怜儿终于意识到不妙,她惊怕之余又有点奇怪:“你,你要干什么?”
李三江捋着胡须,色眯眯地盯着怜儿:“别跟我装傻,我要做什么,你能不知道!”
怜儿看他一步步走向自己,也害怕地一步步往后退:“你这个疯子,快滚开!”她扬起小拳头,看样子是想恐吓他,只可惜这个动作只能引发李三江的一阵哈哈大笑。他一大步跨到怜儿跟前,抓住怜儿双臂,嘴巴朝怜儿小脸上凑去:“好香的小美人!”
怜儿又是恶心,又是惊惧,顾不得许多,她一抖手,立即散出了无数的花朵劈头盖脸地罩向李三江。那李三江惊愕之余,赶忙向后退。怜儿松了一口气,警惕地看着他:“你不许过来!”
李三江愣了一会儿,又咧开嘴笑了:“怪不得你身上那么香,原来藏了许多鲜花。大爷我喜欢!你等着!”说完,他迫不及待地脱下自己的上衣,露出裸露的胸膛。
怜儿起初本是惧怕地很,因为她一直不明白眼前的大胡子要干什么?可是当她一见李三江露出的胸膛上长满了黑而浓密的汗毛,竟然忘了害怕,呵呵地笑了起来,越笑越觉得可笑,最后竟笑得前俯后仰,连肚子都笑疼了。
这回换李三江莫名其妙了。
怜儿捂着肚子,摸着眼泪,断断续续地说:“你,你。。。。。。这个人。。。。。。怎么,怎么跟狗熊一样,长着黑毛呀!真可笑!呵,呵。。。。。。”
李三江终于明白怜儿为什么笑了,他气得双眼圆睁:“小贱人,你。。。。。。”话刚说完,只听“啪”、“啪”两声,李三江捂着面颊后退了好几步,当他挪开手,他的脸上已经多了两个清晰的掌印。
不知何时,一扇窗户被打开了,一个俊俏的年轻人自在地坐在窗棱上,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怜儿,正是龙七。
怜儿连忙跑过去,抓住龙七的胳膊,一边说还一边忍不住笑:“七哥,你快看呀!这个人身上竟然长着黑毛呢!你说奇怪不奇怪,好笑不好笑!”
龙七眼神有些怪异,他凑近怜儿耳边:“你没见过少爷的,嗯,我是说胸膛吗?”
怜儿瞪他一眼:“云哥哥又不是疯子,干吗脱衣服给我看!”
龙七摸了摸鼻子,无奈地苦笑:“也是!”
李三江已回过神来,他怒不可遏地瞪向龙七:“是你小子打了我两巴掌!”
龙七轻松地一拱手,“承让了!”
“臭小子!”李三江大吼着扑了过去,龙七不慌不忙地带着怜儿跃向屋顶。唐歌也在那里。就在这时,一群打手哄哄嚷嚷地也跑进了这个院子,是那个侍郎之子陆宏追来了,正对上气怒交加,跑出屋外的李三江。
龙七一拍手,俯视着他们,也不知对谁说了一句话:“交给你对付了!”
李三江和陆宏立即虎视眈眈地盯着对方,他们都以为对方是龙七一伙的。适时,李三江的手下也来了,龙七有点不耐烦他们的对峙,懒洋洋地以一种像极了云天梦的语气说道:“先下手为强!”
两帮人马谁也不甘落后,立即厮杀了起来。
怜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脸的莫名其妙,拽住龙七的衣袖,“七哥,他们怎么打起来了?”
龙七龇牙一笑:“这就是天才与白痴的分别!明白吗?”
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怜儿笑了:“明白了!”
“你呦!”龙七拧拧她的鼻头,“别理这些笨蛋了!我们走!”
(二十一)
当然,回去以后,龙七绝不会傻得把他带怜儿去了怡红院而且怜儿差点被当成怡红院姑娘的事告诉云天梦,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走进怜花楼,云天梦径自坐在舒适的太师椅上,龙文天和龙七则侍立一旁。
端起茶杯轻饮了一口,云天梦才看向早已恭敬地等候吩咐的木槿:“你们小姐呢?”
木槿答了一句:“在楼上呢!”
放下茶杯,云天梦嘴角含笑:“那还不快让她下来见我!”
木槿似乎怔了一下,才扬头喊:“小姐,少爷来了!”
没人回应。木槿又叫了一声:“小姐,是云少爷来了,快下来呀!”仍旧没人吭声。
云天梦站起来,诧异地问:“怎么,怜儿不在?”
木槿摇摇头:“刚才还在呢!”
云天梦神色一变:“那她怎么不下来?难道有事吗?”
木槿急忙说:“少爷,小姐没事,我这就让她下来,但您可别生气!”
不耐地一挥袖,云天梦说:“快点!”
“是!”木槿无奈地再次放大声音喊:“怜儿姑娘接客了!”
云天梦闻声身体一僵,但很快地就听到了怜儿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来了!”只见一个女孩姗姗莲步,腰肢轻摆地走了下来。而且上衣领口微微扯开,露出白晰滑腻的香肩,真的是怜儿。
云天梦和龙文天不可置信地盯着怜儿说不出话来。而龙七的嘴已张得能硬塞下一个驼鸟蛋了。
云天梦呼吸急促,突地勃然大怒转向木槿:“你是怎么伺候小姐的?”
木槿慌忙跪下,急得快哭了:“奴婢也不知道,小姐为什么会这样。昨晚龙七使送小姐回来,小姐就吩咐若有人来了就喊她接客,小姐才会下来!”
云天梦深吸了一口气,转向龙七:“给我解释!”
龙七困难地咽下一口唾液,面色阵青阵白:“少爷,我。。。。。。”
龙文天虽然不知情,但也已猜出大概是怎么回事了,毕竟怜儿那种打扮,那种语气除了妓院再不做它想,他生气地瞪龙七一眼:“荒唐!”
怜儿还不知道危机已经迫近,跑到云天梦跟前,摇着他胳膊:“云哥哥,你看好玩吗?”
云天梦赶忙替她拉好衣裳,把她裹得紧紧的:“别胡闹!”
怜儿将头靠在云天梦肩上,两手围住他的腰:“云哥哥,你不知道,那个柳依依可漂亮了!”
云天梦一把抱起怜儿,登上楼梯,丢下一句话:“龙七,你在这候着!”
龙文天冷笑:“怡红院!”龙七叹气出声。
云天梦终于下楼了,他看了一眼正俯首帖耳,假装可怜的龙七,“哼”了一声:“若非怜儿求情,今天我断不饶你!”
低着头的龙七嘴角不由扯出一丝笑意,赶忙跟上云天梦和龙文天,而且故意走到云天梦身后,悄声说:“少爷,龙七知错,但我可以将功赎罪,告诉您一个秘密,关于怜儿的!”
云天梦停下脚步:“说!”
龙七凑上前,神秘兮兮地:“少爷,怜儿不喜欢长胸毛的男人,认为只有狗熊才会有这种特征,所以,您要记得。。。。。。”
云天梦大声命令:“文天,给我打!”
夜深沈,秋风寒,落叶飞,鼻青脸肿的龙七仰天长叹:“寂寞啊!”
(二十二)
果然不出所料,发榜后云天梦独得文武双科状元,朝野皆惊,一时间被传为佳话,更成为万众瞩目的人物。所以当他奉旨入朝,不但在殿外等候上朝的文武百官目光集他一身,就连其它举人也忍不住好奇,都在暗暗打量他。
镇南王赵怀忠路过他身边时,冲他点了点头,云天梦也以微笑还礼。这时,文武官员都已到齐,但内殿却一直没有传出召集百官入朝的旨意。云天梦的眉头是越皱越紧,怎么回事?若当今圣上行事一向如此拖拉,也难怪朝纲不稳,人心不一。
就在他有些不耐时,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