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灭的圆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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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灭的圆舞曲-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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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在他身边坐下来,抬头看着夜空中的朗月,“迹部大人在赏月吗?”
迹部没有开口,抓过身边的酒壶,往嘴里面灌了一口清凉的液体,入口就像是夜色的清冽。
少年瞪大了眼,看着他手里的酒壶,“啊,迹部大人你竟然偷着饮酒!”耸了耸鼻子,语气肯定,“一定是忍足教迹部大人的。”
迹部把酒壶递到他面前。
少年看着面前的酒壶,瞪眼了好久。
迹部看着少年圆溜溜的眼,觉得刚才孤寂的心情全不翼而飞。
少年接过酒壶,小口地轻轻抿了一点儿,然后惊讶,“咦?不是酒——”
迹部笑着坐起身,抬手揉上少年的头。
习习夜风吹拂,清清凉凉的,拂去了夏日的烦躁——
就这样,慢慢地适应了迹部景吾的所有生活,然后自己也分不清了,自己究竟是不是迹部景吾。
或许,潜意识里面认为,这样也不错。
那一日,黄昏,他从外面回来,手里面提着一只毛茸茸雪色毛皮的小狐狸。因为,前几天,少年一直说,希望养一只小东西,最好毛茸茸的,白色的。
他托着小狐狸,伸出手戳戳小狐狸的肚皮,嘴角勾起笑容,想着一会儿就可以看到少年耀眼的笑容和闪亮的眼神,还有那声呼唤,“迹部大人——”
但是,他踏进住处,没有他意想中的画面,迎接他的是一片狼藉,满地是碎裂的瓷碟桌椅,还有残垣断壁,这种粗鲁地破坏了的场景,绝对不像是普通人的力量。
迹部的手一松,小狐狸从他手里跳下来,蹦跳着走掉——
西犬国现任的犬魔王凤,也就是五百年前征掠了冰帝的犬魔王。其实当年征掠冰帝并不是犬魔王凤的主意,而是出自他的伴侣铁扇骏。
犬魔王凤其实一个温和腼腆的“犬魔”,唯一的“缺点”就是对伴侣惟命是从。而铁扇骏,传言中是一个阴沉、杀人不眨眼、冷血残忍的恶魔,可以说,西犬国所有的恶事全部都是他的主意。
包括这次,掠杀冰帝众人,也是出自他的主意。
除恶务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迹部综合比对了双方的力量,然后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拯救他们的力量。
“你需要力量吗?”
声音突兀地在耳边响起。
迹部抬头,看到面前突然现身的少女,有什么东西在他心中闪过。
少女看着他,“迹部景吾,你可是决定了,获取力量,成为冰之王者,即使放弃所有,只留下骄傲和尊严?”
“是的。”银紫色短发的少年回答,银灰色的眼眸是顿悟的空澈。
没有力量,就无法挽救你们。这样的话,我愿意成为你们的王,把你们守护在羽翼之下,即使被剥夺情爱的权力,也可以的吧……?
身体被缚在高高的木架上,秋言看着天空,眼神依旧明亮地让人惊讶。
犬魔王凤和铁扇骏坐在王座上,看着被缚在木架上的冰帝众人。
铁扇骏面无表情地摇着手里的扇子,犬魔王凤一脸憨笑看着他,注意着他的需求,不时递上茶水毛巾,“小骏,迹部景吾一定会来吗?”
“会。”铁扇骏依旧面无表情,说话也是言简意赅。
犬魔王凤笑着,“小骏说会,就一定会来了。”抬起头看着中间那个黑发少年,“不过,小骏,那个少年很奇怪,这么多天还一直这么精神?”
“嗯?”铁扇骏喝完了手里的茶,犬魔王凤适时地把茶杯接过去。铁扇骏微微抬头,看着那边的黑发少年,轻轻开口,“你答应,可以让你活。”
黑发的少年笑着,笑容明亮,“我绝不会背叛迹部大人!我相信迹部大人,而且我不会死,我们都不会死,因为在我们死亡前,会有个人披着金光,脚踩五色彩云来救我,然后我会追随他——”少年说这些的时候,眼眸亮亮的。
他身边的忍足听到他的话,轻轻扯了扯嘴角,神色虽然有些憔悴,笑容依旧风流不羁,“小真,你还真相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啊。”
“因为,”秋言微微扬起了头,眼神明亮而坚定,“迹部大人是我的信仰!”
铁扇骏看看时间,已经到了行刑时间,手挥下。
木架下的妖怪看到他的手势,举起了手中的大刀,就要斩下。
“破灭的轮舞曲!”
耀眼的金色光芒瞬间劈落了妖怪们手中高举的刀,直接把他们劈成了一堆肉泥。
金色霞光中,有少年脚踩五色彩云而来,身体轻轻落在木架的最高处。
少年银紫色的短发精致,眼神张狂犀利,一身气势睥睨苍生,傲视天下。
王者!
“迹部大人——”
看清了来人,秋言欣喜地叫出来,但是银紫色的少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回过头来给他一个微笑。
“迹部大人……”
他的声音忐忑。难道他有什么地方惹迹部大人生气了吗?迹部大人为什么不理他?
迹部将冰帝众人从木架上解放下来,不敢回头看少年,怕看到少年伤心的眼眸。
获得力量的代价是放弃情爱,那只“兔子”在他心头下了一道禁锢的咒语:妄动情爱,力量尽失,心脉殒伤。
“迹部大人……”
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少年的声音小心翼翼,失去了往日的明朗活泼。
迹部心口一痛,使劲咬牙挺住,轻轻挣脱了少年的手。
“迹部大人……”少年脸色惨白地后退了一步,唇上几乎要被他咬出了血丝。
迹部大人,如果你身边没有了我的位置,我该去哪里呢?
“小真——”
身后传来的惊呼,迹部回头,刚好看到少年倒下的身体,还有口中狂涌而出的血,再也顾不上所有,伸手抱住了少年的身体,“小真!”
少年看着他,眼睛里面已经没有了光彩,“迹部大人,如果你身边没有了我的位置,我该去哪里呢?”
迹部的心这一刻揪痛到全身无力,小真——
少年黯淡眼眸中滚落的泪,有一颗飞溅上了他右眼的眼角。
少年的眼眸缓缓闭上,眼角的泪还没有滚尽。
迹部大人,如果你身边没有了我的位置,世间便也不会有秋言真存在,迹…部…大…人——
迹部望着怀里的少年,少年的眼睑安静地闭着,如同浅憩。
他的唇抖动着,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喊不出来,叫不出来。红色的液体从他眼角滚落,溅在少年脸上。
“啊——————————”
如同野兽悲鸣的声音从迹部口中传出来。
随着他嘶鸣的声音,冷冽的寒冰冻彻了整个世界。
冰之世界!
无尽的光华从他身上散射,冰冷的王冠出现在额际。
如果,这就是成为王者的代价,他宁可不要!
不是说,只要获得力量,就可以把他护在羽翼之下的吗?为什么给了他这样的结局?
那一年,迹部景吾成为了冰帝的王。如同烙印一样,在他眼角的位置,少年滴落的泪痕长成一颗泪痣,如同灼伤的感觉提醒着他,生命中曾经有过那样一个少年。
少年总是用仰慕的眼神看他,叫他迹部大人……
少年追随他,没有任何原因,纯粹地望着他……
迹部大人,迹部大人……
但是,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那一年之后,冰帝的王者,迹部景吾再也不会流泪,应验了那句话,眼角有泪痣的人不会流泪,因为他已经为爱人流尽了一生所有的眼泪。

向日葵的颜色Ⅰ

金灿灿的花盘终生仰望着太阳
从早到晚
直到金乌西沉
是否因为这样的缘故
你的颜色中也被晕染进了阳光的温暖
没有烈阳的炙烈
可以轻柔地把你拥进怀里
就好像拥有了渴求的阳光和温暖
耳边仿佛还响着嘈杂的声音,那种隔断了生命的黑暗。
骤然响起的爆炸声,是留在记忆中的最后声音。
爸爸,妈妈——
蓦然,感觉心里面堵得难受,眼泪止不住滚落,嗓子里面有什么迫切地要呼喊出声。
“哇——”
清亮的婴儿哭声在产房里面响起。
“迹部先生,迹部夫人,是位千金呢,一男一女,恭喜两位,是龙凤胎,两个孩子都很漂亮。……”
睁不开眼睛,耳边传来嘈杂的听不懂的话语,我感觉到身体被一个温暖的怀抱转移到另一个怀抱,心里蓦然有些恐慌,怎么了?我是怎么了?为什么睁不开眼?为什么我感觉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终于可以睁开眼睛,看到身侧一双浓墨色的眼眸,黑如点漆,转转脑袋,看到举到眼前的短短胖胖的手,所有的怀疑得到了证实。
泪水止不住,……
原本是那样幸福的啊,初中毕业,爸爸妈妈为了奖励自己,双双请了假,说要全家去旅游,奢侈地买了机票,那是自己第一次坐飞机,好奇地凑在窗户上看着外面的景色,兴奋地怎么也不能安静。
爸爸妈妈看着自己,温柔地笑得无奈。
只是一眨眼,一眨眼……
坠机!
这个字眼传进自己耳中的时候,自己呆住了,全身僵直。
爸爸妈妈把自己抱进在怀里,一直——
再也不能见到了吧?
再也不能……
感觉有个带着些微凉意的软软的东西轻轻地触了触自己的手,我艰难地侧头,看到身侧的婴儿举起了自己短短的小胳膊,对我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心里蓦然有什么温暖,努力地吸着自己的眼泪。
“小樱,小樱……”焦急的温柔声音传来,我的身体被抱起来,看到女子漂亮的脸孔,这一世的母亲啊,像妈妈一样的温柔。
不知不觉地一天长大,渐渐学会了这样的语言,原来的我的父母的姓氏是Atobe,乍一听到这个姓氏,我是很惊讶的,然后见到了我的哥哥,那个叫做迹部景吾的小小少年,然后确定。
原来,我重生后的世界是《网球王子》的世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惊奇,惊奇过度了,竟然没有了惊讶。
这一世的父母总是很忙,景吾哥哥并不常出现,日常陪伴我的只有我的双胞胎哥哥迹部琉亚,或许是因为有前世记忆的原因,我看着面前软软嫩嫩的孩子,怎么也叫不出“哥哥”两个字,但是面对着景吾哥哥却没有这样的感觉。
不过,听到我叫他“琉亚”,他看着我只是抗议了一下,并没有什么不满。
我一直以为我得到了幸福,一家人可以这样幸福和乐地一直,一直……
但是命运和我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所有我以为的幸福原来都是假象。
我站在灵堂,看着人们走来走去,正对门的位置,爸爸妈妈的相片被漂白成了黑白的颜色,装饰用的白色花瓣苍白地让人窒息。
我所以为的幸福,原来只有这短短的三四年吗?
干涩的眼眶,忽然有温热的液体滚落。
“小樱。”身体被人抱住,小小的软软的身体,带着夜的味道,熟悉的,可以让我安心的味道,紧紧地抱住他的身体,恐惧地不敢松手,如果我松了手,是不是连琉亚也会离开?
软软的嗓音轻柔地从我耳边拂过,“放心,小樱,我不会离开,不会,永远。小樱是妹妹,我会保护小樱,永远……”
父母的丧事处理完毕,我和琉亚被送到了德国,那里有专门照顾我们的人。
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为什么我和琉亚要被送到德国,日本才有我们的亲人不是吗?虽然不是很亲近,但是祖母是在东京的,还有景吾哥哥。
琉亚掩住了我的口。
我第一次发现,在那双浓墨色沉寂的眼眸有着太多我不能了解的东西。
“小樱,不要说这些话,在外人面前。祖母,……很辛苦,我们在德国……她就可以稍稍放心……”耳边听着琉亚的话,有什么似乎明白。
“但是,为什么景吾哥哥……”
“哥哥……”琉亚的声音有瞬间的沉默。
我抬头看着他的脸,感觉他下一刻就会哭出来,但是琉亚没有落泪,轻轻抱住了我的身体,“哥哥……是长子,必须在这里,因为这是他注定的背负……”
琉亚的声音有些沉重,听在耳中,仿佛自己的心情也堵闷了起来。
当时不懂的心情,过了很久之后我才明白。
父母过世,祖母维护我们兄妹的心情,独自支撑大局的辛苦,景吾哥哥无法放弃的背负……所有的所有,皆是Atobe这个姓氏带来的,荣耀和责任。
在德国的日子过得很平静,按部就班地学习着祖母要求的礼仪,有专门的礼仪老师指导,按部就班地去贵族小学上学,放假的时候偶尔就可以回东京,去探望祖母和景吾哥哥。
日子平淡如水地缓缓流过。
我和琉亚一天天长大……
琉亚守护着兄长的职责,虽然一双眼眸里面总是沉寂地看不到流动的光彩,虽然脸上平静地总是没有表情,但是我知道,因为他在我身边,所以我才没有寂寞,才可以明亮地笑出声来。
琐碎啲点点滴滴,我悄悄地在心中记着,记着琉亚的维护,为有着这样的哥哥感到骄傲和微笑。
德国的贵族小学庄肃严谨,我不知道在日本是不是也是这样,但是在这所学校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是规矩刻板的,如同修女神父般的教师,俨然厚重的建筑,和层层斑驳带着历史气息的氛围。
就连校服也是厚重沉寂的黑色,全身包裹地严严实实,没有一丝鲜活的色彩。
放学的时候,我抱着厚重的德文书走过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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