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他的回眸和青睐,从而达到蜕化成为万人瞩目的凤凰之目的。也许是习惯了众星捧月,程泽杉的花心则是有目共睹,所以依偎在他身边的那些女生的面容两个月内从来没有过相同和重复的。
而这个月的奇迹则是落在一个叫胡语芸的娇美小巧的女生身上,于是,她便成了众矢之的。
一直令我匪夷不解的是,风流儿戏的人是程泽衫,而背负忌恨和诋毁的却是他身边伴随的那些不断幻变的一张又一张美丽青春的脸,而这一切的一切,程泽衫却只是冷眼相看,恍若未觉。
喜欢恋慕他的人太多无计,其中便有刘若绮,我自幼交好交心的同桌和玩伴,看着她切切追随着他的期盼痴迷目光,再看着她因他频繁蝉联的绯闻而顿生的伤怀和颓废,我既难过又心疼,再后来,我便有了除何承玮之外的又一个仇视对象,那就是程泽衫。
与程泽衫的荒唐不羁相对,我却是一中最令老师欣慰的学生,学习好,品行好,并为学校赢得过无数的奖牌和夸赞,可现在,就是这样一个优秀无瑕的优等生,一个同学眼中耳熟能详、无可超越的模范生,一个名牌大学势在必得的尖子生,却被一个一看便知不会是“良善之辈”的男生拉扯而行,这……会是怎样的滔天巨浪?
我想象这种境况经过众人万万次的绘声绘色且添油加醋的表达描述后,父亲老师脸上产生的那种明显的失望神情,明磊眼中升起的那种脆弱的不可置信的朦胧雾气,那个叫叶隽皓的家伙的幸灾乐祸的可恨笑容,同学们窃窃私语、嘲讽偷论的打量神色,更多的绝望无力感积压铺盖,沉重刺目,一股空洞苍白的眩晕感更是向我袭侵而来,一个激灵,忽而清醒过来,我气急败坏,更加用力地挣扎呵斥:“你这个魔鬼!你快点放开我!”
他冷哼一声,继续毫无顾忌地扯着我往机动车的方向行去。
“请你放开她。”一个宛若天籁的好听男音骤然响起,我心中一喜,扭头一看,却惊愕地敛了喜悦,因为那是我此刻最应该躲避的一张脸,温润清秀,我懊恼地别开了眼,羞愧难当。
他以一种优雅的姿态稳步踱到我们面前,气质逼人,笑容清淡,无波无澜,笑意却未达到眼角,待走到我们面前,他静立默默地看了我一会,最后则将视线锁定在何承玮紧扯我胳膊的手上,不悦地蹙了蹙眉头,却转瞬即逝。
何承玮顿了顿,用一种阴沉的目光在我和他之间扫了扫,随即瞳孔缩紧,眼睛微微眯起,挑衅地看向来人,薄唇不屑扬了扬,抓我胳膊的手却无丝毫松懈。
来人语调平稳,听不出情绪,重复道:“请你放开她!”
“你谁啊?”何承玮恢复了一贯的慵懒神态,语气中却饱含浓浓的火药味。
“我是谁你没必要知道,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放开她。”
何承玮恨恨地咬了咬牙,冷冷一笑,眼眸中闪烁着熊熊的怒焰,先是用诅咒般呓语的语调粗声粗气骂了句脏话,继而不屑地嗤笑道:“我靠!你小子居然敢和我横?哼!你以为……你是英雄,但凡路见不平就要拔刀相助?”
来人不怒反笑:“‘英雄’之名还是算了,我可没有太多的时间来创造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但是我却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妹妹’遭受欺负。”
他的语调平和,可在说在“妹妹”二字时却突地加重,饱含着一种道不明的震慑力。
虽然正被何承玮挟制,虽然正处于尴尬的境地,然而我却还是不乐意见到这个所谓的为我出面周旋的人,他踏着清凉和漠然而来,衣衫爽洁高雅,面目精致,却在我眼中形成了一道刺目的坎坷——叶隽皓,我的继母哥哥,他出乎意料的适时出现让我顿时无可适从。
何承玮的脸色缓了缓,用一种审视的犀利目光在我和叶隽皓的脸上扫了扫,然后狐疑地问道:“你是她…哥哥?亲哥哥?”
叶隽皓淡淡一笑,并不回答,却反问道:“你说呢?”
“江筠琬是…我女朋友,我现在有事情找她。”何承玮答非所问,语气中竟透着一丝无奈和恳求。
叶隽皓扬了扬眉:“是吗?可是她现在得回家。”说着,便上前拉上我的另外一只手,眉目清爽,似有嘲讽:“坏脾气妞,走吧,回家吧,你已经连续两个周末没有回家了,那个生养你的大叔虽然很生气,表面上似乎是对你不管不问,放任你自生自灭,但…那种担心和心疼傻子都能看出来,所以呢,我妈和明磊都央求我来接你下学回家。”
我心中一酸,失落的悲凉又丝丝涌上心头,狠狠地瞪了瞪他,可那边的何承玮脸色阴郁,薄唇紧紧抿起,还是没有放开我的意思。
叶隽皓察觉到了我的尴尬处境,便转头看了看何承玮,眯起眼睛,朝他揶揄地笑道:“小子,你还是回去好好思索一下待人接物的方法吧,要记得,现在可是文明社会,粗鲁无礼和强制霸道可是不能赢得美人归的哦!”
似被烙铁烫了手,何承玮闻言攸地松开了手,他容色复杂地看着我,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痛,整个人竟似褪去了那抹一贯环绕的桀骜狂躁味道,沉静恳切,我不由得怔忪起来,可只是那么一转瞬间,我一个机灵,正色肃颜,冷冷地说道:“何承玮,你要记得,我并没有答应过你要做你的女朋友,况且,我也不愿意和你有任何的瓜葛纠缠,所以,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否则的话,会…使我难堪的。”
我看了看他那愈加铁青的脸色,心一横,同时也挣脱了叶隽皓拉着我的手,举步便向错愕的刘若绮走去,待走到她身旁后,只是淡淡地说道:“我们走吧。”
刘若绮瞪大眼睛审视地看着我,仿佛我长了三头六臂,她嘴唇蠕动;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得悻悻地跟着我向公交车站走去,然而,却仍然心有不甘地一步三回头地不时地回望着何承玮怔怔呆立并凝视着我离去的方向。
未行几步,她便赌气般地截到我前面,咬牙切齿地抱怨道:“江筠琬,你这个没良心的,叶大哥为你出头相护,你却不管不问说走就走,他现在还正和那个蛮横无理的小子在一起呢,那架势,剑拔弩张的,像是要打起来了呢!”
我面无表情地向那边睥了一眼,只见叶隽皓竟一脸沉静,正云淡风轻地向何承玮说着什么,而何承玮则脸色黯沉,仍然死死盯着我离去的方向,我心头一紧,嘴上却平淡不屑:“你就放心吧,那家伙可是个‘斯文’的人,既小气又虚伪,极其宝贝自己的形象,所以,他是绝对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架的,何况…是为了我。”嘴上虽这样说着,心里却不禁犯了嘀咕,叶隽皓是不会轻易打架,可是,如果不出我的意料,他刚才任由我挣脱先行而不即刻跟来,必是想用他那张如刀似剑的嘴巴来好好“教育”何承玮一番的,像他那样一个尖锐刻薄的人,定是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况且,何承玮脾气又若火山般不定急躁,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耐心听之任之?
——打架,也…说不定。
然而,未几时,身后便响起了橐橐急跑的脚步声,人未至声音先达:“坏脾气妞,等等我,我得护送你回家。”
我冷哼一声,置若罔闻。
叶隽皓风姿飒飒地在我身旁立定,气息还有些微喘,便吊儿郎当地向刘若绮打起招呼来,语调极为张扬刺耳:“哎呀,这不是刘家妹妹吗?可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哪像我们家的坏脾气妞,长的不好看不说,还天天吊着一张冷脸,阴阳怪气的,真是,天怒人怨啊!”我冷眼看着他如戏曲变脸般转瞬将眉开眼笑变为唉声长叹,不禁略略蹙眉,嫌恶地别开了眼来。
“刘家妹妹,快看快看,就是这个样子,要多丑有多丑,真是的。”
刘若绮“噗哧”一声笑起来,脸颊微微泛红:“叶大哥,你就尽胡诌吧,筠琬可是我们学校公认的四大名花之一呢,不像那三位空有容貌和家境,筠琬她可是我们学校唯一德貌兼备的才女呢!”
叶隽皓撇了撇嘴,不能相信地质疑道:“就她这样的还‘德貌兼备’,脾气坏的跟飓风似的?你们这些小孩子的审美观也太差劲了吧?”继而他脸上堆笑,暧昧地笑道:“不过,像刘家妹妹你这般美丽谦和的就……”
我骤然止了脚步,恶狠狠地瞪视着他:“叶隽皓,你有完没完?”
忽然,他明媚无瑕地笑了起来,长腿一跨便越过我走到刘若绮的身旁,接而,随意地搂过她的肩膀,眼神骤然宠溺似水,语调更是甜蜜温柔,居然还带着孩子般的撒娇味道:“刘家妹妹,我今天是奉了我家老爷子的命令务须得把琬琬接回家,可你看她的样子,凶巴巴像黑面夜叉似的,你能不能帮叶大哥我劝她回家呢?成的话,明天我请你到‘君已’喝咖啡,好不好?”
只见刘若绮的脸上仿佛染了艳彩的霞色,瑰丽而又动人,她反常地迈着淑女的小碎步摇曳生姿地走向我,笑颜如花,楚楚可怜,却使我涔起一股寒意:“筠琬,真是对不起,我现在刚想起来,我妈妈让我今晚去奶奶家,所以这个周末你就不能去我们家了,你还是跟着叶大哥回家吧,你也已经快两个星期都没有回家了,江伯伯和明磊都想你了。”
我愤怒地看着她,眼中似要喷出火来,这个见色忘友的小妮子!
而一旁的叶隽皓则双手环抱,正一脸得意地看着我。
第三章 失意的人生
也许是我的眼神过于凛冽与愤怒,刘若绮先是不安地垂了垂眼睫,继而却又抬起头来,理直气壮地瞪视着我八卦道:“筠琬,其实我们也算扯平了,刚才那个不像好人的男生说你是他的女朋友,然而,你和他究竟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熟络的,你居然连我都不肯告诉,若不是他今天特意在校门口堵截你,我想我是永远都不会知道的吧?江筠琬,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所以,我帮叶大哥一次,就算我们两清了,你也别生气了,好不好?”
听到她终于提起何承玮的事来,我不由得心虚起来,阴鹫地看了看正窃笑暗喜的叶隽皓,心头一亮,便明婉地扬起唇角,不怀好意地对她说:“你明天最好再让他陪你逛遍整个乌丛市的商场和超市,然后,还要让他给你刷卡买单,你这个叶大哥可是个绅士,绝对的谦谦君子,所以,你千万不要对他客气。你血拼的舒服了,我也就会原谅你了。”
闻言,刘若绮的双眼顿时放出精光,一脸的欣喜意外,而那厢叶隽皓的嘴角却不几可微地抽搐了下——叶隽皓生平最怕陪女生逛街,再加上那笔意料之外的无实际意义的支出,还不累死心疼死他?想到这里,我的心情一下子大好起来,便对刘若绮平静地说道:“若绮,那我这个周末就回家了哦,你代我向你奶奶和叔叔阿姨问好!”
与刘若绮分开后,我和叶隽皓之间的气氛骤然冷冻霜结起来。
车流如梭般重复不息,停靠启转之后,变换闪现过一张又一张为生活而奔波的面容,日光西移,梧桐树的树荫微微偏斜,拉长了人的身影,在等待能通往小区的917路公车的站台上,叶隽皓双手插兜,百无聊赖地踢划着脚边片片的梧桐残叶,不时再瞥一眼身旁冥思沉想的我,终于忍不住嘲讽道:“你行啊,呵,可真让人意外,乌丛市一中‘德才兼备’的模范生,居然还有一个可以说是‘一无是处’的混混男朋友?!”
无名的怒火顷刻拱上心头,我仇视地盯着他,回话也是夹枪带棒,丝毫地不客气:“我即便是招惹了混混,也比不得你这个滥交女友的‘情圣’不堪!”
闻言,他先是以一个看白痴的目光失望地看我一眼,瞬而冷笑一声:“随你怎么想,反正我也习惯了你对我妈和我的偏见及敌意。不过,我还是好心提醒你一下,你以后最好离那小子远一点,要记得,那位大叔和明磊的承受力可是没有我强呢。”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心中虽还是忿忿,不过嘴上却顺从地淡淡回答,甚至还稍稍带了点讨好的味道:“我知道了,诸事我都自有分寸,这个事情我也会解决的。不过,回家之后,你可千万不要提今天发生的事啊。”
他并不回答我,只是焦躁地看了看手腕上那枚价值不菲的劳斯丹顿表,复又探头看了看公车启来的方向,眸色一黯,继而则用诅咒似的声调粗声粗气地骂了一句:“该死的917路车,怎么还不过来?”却罢,他转过头来,不耐烦地向我抱怨道:“你这人可真是穷苦辛酸的命,脾气臭不说,还像食草动物一样挑三拣四只喜欢吃青菜不说,怎么能还有这么一个拖累死人的嗜好呢——任凭闻着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