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在和甲斐谷成为这种关系之前,曾把他当成眼中钉做了各种手脚想把他调走。但现在却为了防止他被别处挖走而小心防备着。
被改造得“感觉不错”的恋人,要是被其它部门挖走的话,说不定就会被单身的女性职员盯上。
虽然知道甲斐谷对自己很着迷,可是人总会一时意乱情迷。要是动真格的,对手是女性的话自己根本没有胜算。所以想尽可能地排除危险分子。
藤原快速地整理了办公桌后,发了条信息给甲斐谷。“好像还要一段时间呢”,回信一下子就来了“好像要到比较晚才能完成。请先回去吧。”
今早,还被撒娇地说“今晚去你家里好吗?”,但照现在看起来多半是去不了了。
做好回去的准备后,藤原向办公室的人打过招呼就离开了办公室。刚出公司的时候甲斐谷的信息到了“今晚也可以去那边吗?”还是不知死活地要来啊……这么想着,却有点高兴。
心想白天太冷淡了,夜里就为他服务一下吧。藤原刚准备回信息,又觉得如果说“我等你”的话,嗅到这边甜蜜气息的男人肯定又会强迫自己做这样那样的丢脸事。所以藤原最后发了条有点冷淡,但没有拒绝的信息“就算说不好你也会来吧”。
回到住所,晚餐用意大利面条和酒对付过去了。然后去洗了澡。突然想起抬头看了看钟,已经九点了。手机的信息记录里没有甲斐谷发来的信息。
还没做完吧。因为对甲斐谷的工作知道得不太具体,所以也不是很清楚……还是突然又有什么麻烦事让他走不开呢。但是如果有大事的话,肯定会找一下自己的。
想来想去烦了半天后,藤原发了条信息给甲斐谷“还在忙工作吗?”然后电话很快就打来了。
“对不起,刚才没能和你联系。工作在八点钟就做完了,可是妹妹突然联系我说想见面,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看样子今天去不成了呢。”
藤原察觉到自己听到他说不能来时的失望。但是一点也没有泄露出来,保持着平静。
“这么一说,才想起你有妹妹呢。”
“是个又自大又不可爱的妹妹。啊、那么明天再发信息给你,晚安。”
虽然藤原有点焦躁,还是干脆地挂掉了电话。是家人,而且说是突然,而自己则什么时候都能见到,要是再说任性的话就太不成熟了。但是一下子变得寂寞起来的心情,让藤原好难受。
虽然很喜欢肌肤相亲,但是特定对象是甲斐谷的,还是第一次。藤原仰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明明是已经住惯了的公寓,一个人却好寂寞。即使另一个人总是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笑声也很吵,但没有他在就好寂寞。
一起住在这里吧。要是这么说的话……藤原一个人苦笑了。
第二天,藤原和昨天一样在餐厅的角落吃B定食。这次刚好是正午,所以人很多。在对面的,是办公室的同事。但是里面没有甲斐谷。本来说好了一起吃午餐的,但这种状况被上午甲斐谷打来的一个电话就改变了。
“妹妹说她到附近了,我不得不去见见她。”
在厕所的洗手处,甲斐谷看起来很抱歉地低着头。对方是家人,也只不过是一两次违背约定,自己也不是死缠烂打的小孩子。他有正当的理由。所以藤原只是说了句“不用在意”。
想着一个人出去吃太麻烦了,于是去了职员餐厅。在那里被营业促进部的职员集团发现了,被邀请说“课长,坐在这里吧”。周围没有空位了,也没有什么刻意拒绝的理由,只好加入了这个集团。
说真的,本想一个人悠闲地吃的……女性集团会有很多话说。虽然藤原也不讨厌听女性之间的对话,但是自己的女性集团坐在一起,就变成了不情不愿的赤裸裸的应酬……是这么觉得的,从经验来说。
“男人的谎言都非常肤浅呢。”
今年入社第三年的物领,一下子把大大的勺子插在蛋包饭上。虽然藤原没有从头听起,但好像说是被交往第二年的男友劈腿了。
“啊、课长当然不是这种人。”
突然注意到女性集团中还有一个男人,物领又补充了一句。藤原微笑了。
“请不用介意。我对女性这边的恋爱感言也挺有兴趣的呢。”
虽然这不是“多说点”的意思,但物领顺水推舟地开始说了起来。“我的男友真的很过份。打电话说想去他家,却被告知今天不行。那个时候刚好出差回来,说了只把特产拿给他就好,他却还是一句话‘不行’。问他原因,他就说‘今天弟弟要在家里住’。可是他只有一个在外国读书的弟弟,想着绝对有蹊跷地过去一看,果然是女人。那时真的很生气。可是鬼迷心窍地竟原谅了他。不过代价就是让他给我买了PRADA新出的包包和鞋子。”
你还真精明呢。长田接嘴。
“这样也是应该的吧。我可是承受了很大的心理痛苦呢。”
说得也是呢,长田低声说。
“要是他说父母或是姐妹来家里住的话,那很有可能就是出轨了。这是我的经验之谈。”
诶——长田也这样觉得吗?物领紧接话题。好像在听,但其实一直没怎么留意的藤原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因为想着搬出家人就安全了吧。想想看,要是说是男性朋友的话不就很容易去查证他是不是在说谎吗?要是说是家人的话,就变得微妙了呢。也不是以结婚为前提交往,没有什么事也不会想和对方家人扯上关系。结果,就耍起小聪明来了呢。”
物领频频点头,对长田的话表示支持。藤原想起了昨天甲斐谷说的理由。
说了很想来自己的住所,但又突然取消了。只是取消还好,还把和这边联络的事也忘得一干二净。
而且取消的原因是“妹妹来了”。这种状况,不就正像长田和物领所说的以家人为幌子一样吗?
藤原努力地抛开心中浮现出来的疑惑。这只是偶然。偶然……这样告诉自己。甲斐谷确实有妹妹。以前,曾经给自己看过手机里拍的正月照片。不过,画面很模糊,看不清楚脸。
妹妹的确存在。关键是那个妹妹真的在甲斐谷家,还是为了隐瞒第三者而打的幌子呢。
绝对不是出轨。藤原强调地对自己说。那么着迷于自己随时随地都能发情的单细胞,不可能瞒着自己做这种事情。
但是就算甲斐谷没有那个意思,如果对方硬追着他不放呢。例如昨天在餐厅里说要把人家东西抢走的那个前台的轻浮女人。
表面上装出一付安静听着部下说话的上司的样子,心里的不安却开始萌芽,开始闷闷不乐地思索着。忽视了这样的藤原,桌上的话题从物领的男友劈腿转到今年夏天的旅行上来了。
要是自己申请调整工作档期的话,也能简单地拿到一周以上的长假。社长认为为了高速有效地完成工作,适当的休息也是很有必要的。所以对休假相关的事情也比较宽容。于是有很多员工都去外国旅行。
藤原只有出差,没有去旅行过。因为不想一个人旅行。虽然以前的交往对象也会说“想去旅行”,但想到两三天、哪怕是一天,要粘在一起就觉得很讨厌,于是回避了。
只在做爱的时候注意还好,要是一整天都腻在一起的话,可能就会暴露下半身的秘密。绝对不去海边。想到自己的腿间会在泳裤上凸现出不正常的形状就觉得很可怕。……直到现在为止。
自从和甲斐谷交往以来,藤原就变得没有那么在意人家投向自己腿间的视线了。不仅如此,慢慢地,还敢在人家光明正大地说自己下半身的事了。已经不会恐惧,也不会失落了。
就算说出自已下半身的状况,周围也没有什么反应。好像是因为和高中时代不同,现在对别人身体的事情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吧。怎么说呢,有过很多女人也是他们没有什么反应的原因之一吧。
虽然和别人不同,可是也没办法。藤原的想法终于变成这样了。
不再对下半身感到自卑,对旅行的抵抗感也就消失了。本来就很喜欢泡澡,所以想去一次温泉。虽然对大浴场还是心存抵抗,但是如果是在内置温泉的房子里,两个人悠闲地喝着酒……
突然注意到了。除去酒的话,不是和现在的状况没什么两样吗?甲斐谷经常在藤原入浴时闯入浴室。自己真是无法忍受。
说想和自己一起在狭窄的浴缸里泡澡,还说什么都不会做。结果不一次也没有遵守诺言。但是算了,那个是那个,这个是这个。
对了,旅行!藤原灵光一现。这个夏天和甲斐谷一起去旅行吧。去一个和平时不同的地方,两个人悠闲地度假吧。
只是往返家里和公司也没有什么新意。虽然在一起的时候很快乐,但旅行不同。能留下许多只有两个人的美好回忆,使关系更加不可动摇。这样一来,就算妹妹来了不能见面,自己也不会怀疑他出轨而闷闷不乐了吧。
今天回去的时候就去买书吧。藤原因自己的想法而兴奋起来。最好是买温泉旅行和海外旅行的杂志。因为不知道甲斐谷是想在国内还是出国旅行。虽然藤原希望在国内,但是去海外也不错。由自己提出“想去旅行”有点不好意思,那么就把它们显眼地放在起居室的桌子上吧。这样的话,怎么样也能看到吧。
“啊咧,这本书是什么?是讲日本的旅馆啊。我最喜欢了”
“这本杂志是说什么的?难道说正打算去海外旅行吗?诶、这次旅行是父母送的礼物?好厉害啊。但是我也想跟着一起去海外旅行呢。”
啊,既然你这么说的话,这个夏天就一起去什么地方旅行好了。
在心里不断妄想着这样那样的藤原被长田一叫,猛地回过神来。
“课长,你在想什么啊?”
“不、没有……”
“是这样吗?表情看起来非常高兴哦。”
光是想象着,表情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变化。虽然这只是想象,但要是真的能一起去旅行那该有多快乐啊。藤原像小孩子一样心头扑通扑通地跳,怎么也停不下来。
说是要去见妹妹而外出的甲斐谷,在午休过了三十分钟后才回来。
藤原知道他偷偷摸摸地回来了。就算是恋人,在工作上也必须公私分明。刚刚张开嘴打算叫他过来,长田的怒吼声就响了起来。
“甲斐谷,你应该知道午休什么时候结束吧”
甲斐谷低着头说“对不起”。即便如此还是被长田骂了十分钟,还被指派了大量的工作。
他被骂得很惨的样子很可怜,不过也没办法。是甲斐谷不对。不管好坏,甲斐谷是个抗压性很强的单细胞。所以十次之中九次骂一次夸就刚刚好。
就快要开始工作了,所以藤原查看了手机短信好几次。因为到这个时候,甲斐谷肯定会联络自己的。回去时一起吃饭,或是去家里好吗之类的。但是短信没有来。虽然明白他要完成那些堆积如山的工作非常辛苦,可是想到自己被忘掉了还是觉得有点寂寞。
过了下班时间一个小时后还是没有信息。留在办公室的职员只剩下寥寥数人。藤原连明天的工作都开始着手做了,还是觉得越来越讨厌。就算自己一直闷闷不乐,只要甲斐谷的短信没来,还是解决不了问题。藤原站了起来,假装周围走走看看,暗暗接近了甲斐谷。就算自己就站在背后看他和电脑奋战,他也没有注意到。
“好像还得一阵子呢。”
听到话话,甲斐谷慌张地扭过头来,然后看了看表。
“啊、已经是这个时间了啊。”
甲斐谷焦急地挠着头。藤原快速地检查了甲斐谷的工作。大概还要一个半小时吧。但看起来不是什么急件。
“今天还想着要早点回去呢。”
甲斐谷喃喃地说。藤原的胸口一下子骚动起来。想早点回去……是说想来家里的意思吗?
“也不是那么急的工作,要是有事的话明天再做也可以。”
“真的吗!”
转过来的脸上分明写着高兴。甲斐谷收拾了一下桌面,拿起了公文包。
“那么,我先走了。”
藤原“诶”地想着。为什么要先回去?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一直没有听到回答,甲斐谷有点不解。一直看着藤原的眼睛,轻声地说“啊、”
“那个、有点话想跟说……可以出来走廊一下吗?”
被甲斐谷催促着,藤原走到了走廊里。人少起来的走廊里非常安静。
“难道刚才是在等我吗?对不起。”
是啊、这么说虽然很简单却不想开口。因为觉得好像只有自己一头热。
“不,我也有工作没做完。”
“啊、说的也是。”
虽然只是小事,但生气了。什么叫‘说的也是’、‘说的也是’。
“我家里、嗯……那个、妹妹还在那里哦。好像还要待一阵子。”
甲斐谷讨好似地抬起头看着藤原的表情。藤原的眉毛抖了抖。
“是吗。”
听说过比甲斐谷小一岁的妹妹就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