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跟在秦卿身后，周子言默默的戴上白手套，朱绘拿着本子和笔。秦卿站到浴室外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气息，她的手刚搭到门把手，萧自尘的声音便淡淡的响了起来——
“你的赚钱机器住的地方？”
随后卞怀灵黯哑的声音传了过来，“对，她们都住这一层。”
“有监控吗？！”萧自尘又问。
“屋里没有，但是走廊里面有！”卞怀灵走到秦卿身边，一双大眼睛写满憔悴，“秦医生！”
秦卿将手放下，转头看向卞怀灵，“卞女士。”
卞怀灵费力的勾起一抹笑，秦卿知道这女人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报的警，夜色这种店一旦报了警，而且死者还是小姐……那么后果必定是查封。
秦卿眼里流露出佩服之意，淡淡的点点头。卞怀灵又道：“之前白雪浴室的门是开着的，后来是我关的。因为有几个姑娘看了很害怕。”
秦卿皱了皱眉，萧自尘嘲讽的声音立刻响起：“破坏现场？卞怀灵你可真是好样的。”
卞怀灵抿着嘴角，“我不知道。”
“你能知道什么？”萧自尘声音陡然加大，随后又云淡风轻的道：“正好，要是找不到凶手又查到了你的指纹……你去陪二叔也不错。”
话音一落，秦卿下意识去看卞怀灵，后者紧紧的咬着嘴唇，纤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她胸膛轻轻的起伏，暗暗的吸了一口气，随后抬起些微湿润的双眸看向秦卿：“秦医生，当时我没多想，门把手上有我的指纹。”
秦卿本是很生气，看到卞怀灵的反应后心里有些异样，或许这是个有故事的女人，于是点点头，“我知道，但你依旧不能排除嫌疑。”
卞怀灵一笑，“我明白！”
她话音一落，转身又在萧自尘面前一顿，“我相信你，因为你是萧自尘。”更因为你是他最喜欢的侄子。
萧自尘眸色一黯，卞怀灵便离开了。
秦卿没有抬头看萧自尘，卞怀灵临走前的那句话她也听见了，萧自尘的私事，她现在也没有心情管。于是便伸手推开了浴室紧闭的门。
没什么特别的，尸体，血液，盛满水的浴缸……
秦卿环视一周，没有看到凶器。
周子言紧紧的抿着唇，朱绘站在门口没动一步。萧自尘则站在电视机前，若有所思的看着宽大的床，又走到凌乱的衣服前看了看，才转战其他地点，却始终没有到浴室里去。
秦卿蹲在死者面前，由于死者的头部没有面向浴室门口，秦卿走到浴池前才发现，死者的脸上被划了数刀，有的伤口深可见骨，极其可怖。
秦卿微微叹息，好好的一个姑娘，谁这么狠心？
周子言看秦卿蹲在原地半天没动，走上前去，“师姐……啊？！”惊叫声后，周子言往后退了一步，随即伏在门框上喘息道：“师姐，怎么会这样？”
“怎么了？”朱绘上前一步，手中纸笔‘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秦卿目光锐利的看向身后的两个人，“你们干什么？”
朱绘的声音带了一丝哭腔，“师姐，她像鬼……”
“胡说什么？！”秦卿迅速起身，皱眉看了两人一眼，心情本就压抑，声音难免沉了一些。朱绘闻言立刻收起眼泪，抿着唇角道：“对不起！”
周子言收回扶着门的手，敛下神色，脸色苍白的蹲在尸体面前，坚定的对秦卿道：“师姐，这个报告我来做吧！”
秦卿看着周子言紧紧咬着的唇瓣，半晌后才点点头，侧了侧身子让出一个缝隙。
萧自尘靠在墙边，深深的看了浴室里面一眼，确定没有什么突发状况后才又到别处观察起来。
既然秦卿有心培养那两个胆小又笨的蠢蛋，他就不打扰了。何况死者全身无一物，他觉得还是不看为好，因为一定没有秦卿好看。
浴室里，秦卿着朱绘并排站在旁边，周子言戴着雪白的手套蹲在死者面前，观察了一会儿朗声道：“师姐，死者死亡时间大概在昨天晚上十二点到凌晨三点之间。死亡原因是失血过多，致命伤在脑后，脖颈处有一道三厘米的伤口，应该是匕首一类的东西。”
朱绘‘唰唰唰’的记，秦卿顺着周子言的手往死者的伤口处看了一眼，点点头，“继续！”
周子言已经摆脱了最初的恐怖，得到秦卿的鼓励，又道：“脸上有重度划痕三处，其余六处较轻……而且死者身上有打量吻痕，唇上还抹有口红……”周子言用手套在死者唇上蹭了一点，皱了皱眉。
秦卿闻言一愣。
既然死者要洗澡，为什么还会涂有口红？
思索间周子言又道：“师姐，死者的口红模糊，唇角有少许唾液流出，现在还无法判断有没有性侵的痕迹……”
秦卿应了一身，转头对朱绘道：“一会儿回去提取一下舌头上的唾液，查一查。”
“好！”朱绘一边记，一边道。
“没什么了，她的下半身都在水里，我们得等他们拍完照片再回去查。”周子言从地上站起来，由于站的太猛有点晕，秦卿立刻握住她的手臂，周子言感激一笑。
秦卿没应，又蹲在尸体面前看了看，忽听萧自尘微微上扬的声音传了进来，“舌头上有其他人的唾液？”
秦卿目光一顿，朱绘已经转身看过去：“大神！”又道：“死者死前应该与别人发生了舌吻。”
萧自尘又抬起眼，修长的腿迈了过来，一双漆黑的眼睛快速的扫了一眼死者，随后落在秦卿身上，声音里缱绻着笑意：“舌吻是什么东西？”
秦卿眼角一跳，浴室内一阵静默。
闻言，几人短暂的怔愣后，朱绘眉角都飞扬了起来——
萧大神真是太纯情了啊啊啊！连舌吻都问是什么东西……这是没有女朋友的节奏啊？！
秦卿听出萧自尘话里的揶揄之意，在那两人看不见的角度狠狠的瞪了萧自尘一眼，后者极其非常疑惑的挑了挑眉——
“秦助理知道？”
秦卿顿时收回视线。
萧自尘勾着唇角，扬了扬眉，看着秦卿乌黑的发顶，好心情的看向周子言和朱绘，慢慢道：“既然你们的师父知道，是不是我要回去跟她仔细研究一下？”
秦卿眯了眯眼睛，这家伙的话完全是对她说的。
秦卿不搭理他，偏头盯着尸体猛看，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她忽而皱了皱眉，萧自尘哪里是来查案的？分明就是凶手派来搅乱思路的帮凶！
周子言看着萧自尘俊朗的眉眼，抿了抿嘴角，朱绘则瞪大眼睛猛点头，“好啊好啊！美女师姐一定有经验！”
秦卿顿时黑了脸，什么叫有经验？！她明明都没有交过男朋友好不好？
萧自尘眼底亮起细碎的光，随后缓缓勾起唇角——
经验这种事情，不是两个人共同探讨出来的么？！
萧自尘勾起唇角，对朱绘狐疑道：“你怎么知道她有经验？”
“师姐长的这么漂亮，肯定交过男朋友啊！”朱绘愣愣的道。
萧自尘冷哼，“是么？”
“真不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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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大利亚墨尔本的确有一家上市妓院，名字你们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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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夜色之花，花开荼蘼
萧自尘话音一落，随即抱起手臂斜睨着地上的秦卿，后者蹲在尸体前，目光冷凝。
朱绘闻言一愣，摇着头问秦卿：“师姐？你真没男朋友？！”
秦卿皱了皱眉，回身，目光冷而硬的看了一眼朱绘，低声道：“记录完了？还是你很喜欢在犯罪现场讨论八卦？”
朱绘立刻偏开目光，羞愧的低下头，脸色猛的就红了，一只手拿着笔另一只手拿着本，双手的指甲微微泛白。
秦卿闭了闭眼，知道自己的话是说重了，拧了拧眉：“sorry，我现在心情不好。”
“……师姐，我错了。”朱绘转而自我剖析道，“我性格太活泼……还喜欢八卦，一时间没忍住…”
萧自尘看着这对师徒，随后转身对秦卿挑衅的笑了一声：“我们回去再说。”
秦卿没回头，也没搭理他，听见萧自尘轻缓的脚步声逐渐趋无，她才转过头看了一眼周子言，目光又掠到羞愧不已的朱绘身上，淡淡道：“对不起，我刚才……”
朱绘摇头，“没有，师姐，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我这人毛病太多…得慢慢改。”
“好！”秦卿话不多说，又叫周子言过来，“你刚才检查的太粗略了。”秦卿指了指死者的头发，道：“她的头发打结处很多，左脸颊处有轻微的充血现象而且……”
秦卿话音一顿，脸逐渐往尸体的身上俯下去，几乎与尸体深可见骨的脸相贴，周子言大惊——
“师……”
“她的脸上有轻微的酒精味道。”
“酒精？”朱绘放下笔蹲在秦卿身边，凝着尸体，“凶手是想掩盖指纹？！高度酒精可以消灭指纹。”
“有这种可能。”秦卿眯了眯眼睛，目光自上而下，在她凶手处密集的吻痕处顿了顿，又看了一眼死者的手。
秦卿拿起死者的手闻了闻，周子言道：“还是有酒精的味道，不过味道不是很大，按照死亡和分子扩散的时间来说，似乎很合理。”
“手指甲断裂。”秦卿淡淡道：“一会儿回去检查一下出血量，我总感觉浴池里的血太少了。”
朱绘闻言一一记录，随后三人便退出了浴室。
秦卿最后看了一眼浴室里毫无生命迹象的女子——花开荼蘼，也不过如此。
秦卿出来的时候正碰上在现场检查地面鞋印的人员，后者疑惑的摇了摇头，“查了四分之三，只查到了一个女人的鞋印。”
“没有别人的？”
“当然不会有别人的，因为凶手穿着死者的拖鞋走了。”萧自尘的声音乍然响开在秦卿的耳边，后者吓了一跳，偏头淡淡的打量了一眼萧自尘，“怎么说？！”
萧自尘挑了挑下巴，“不然呢？如果屋子里只有死者的鞋印，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
秦卿接着道：“不会是自杀，死者的致命伤在脑后，是刀和匕首之类的东西，如果是自杀没有必要找这么刁钻的角度。”
萧自尘勾了勾唇角，“所以，凶手也不是再次返回现场来消灭指纹和脚印，因为这样风险很大。而且如果他是再次回来消灭脚印，那么地上也不会有任何的脚印留下。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凶手穿了死者的拖鞋。恰好此时的现场里也没有拖鞋。”
秦卿闻言往门口处摆放整齐的鞋架子上看了一眼，鞋架的第二层空缺，门口还摆放了一双银色的高跟鞋……应该是还没来不及摆上来。
秦卿拧了拧眉，说的似乎不错，刚要说话，一道柔美的声音夹杂着惊喜便传了过来——
“萧教授？你也来了？！”
秦卿顺着声音看过去，杨虞穿着警服，手里拿着记录本，英姿飒爽！她再迟钝也能看明白杨虞眼里的爱慕与占有。她往后挪了挪，企图转身离开，毕竟不明不白当了电灯泡或者炮灰可就惨了。
人算不如天算，秦卿刚一回身，萧自尘便先她一步，往她要走的方向走去。此时两人的动作在外人看来，皆是不想搭理杨虞双双离开的意思。
秦卿抿了抿唇，余光瞪了萧自尘一眼——
真是烦死了，处处都不得消停，现场也得招蜂引蝶。
“杨警官也来了，有什么发现吗？”秦卿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开口就是问案子，毕竟这是市局中永不衰老的话题。
可在杨虞看来却是刺耳的紧，她第一次参与行动，却只当了一个记录员，按照她的专业成绩来说，这是大大的屈才……何况，萧自尘还用秦卿来对比杨虞。
她心里不舒服极了，可面上依旧笑的得体：“秦姐！”杨虞目光往萧自尘身上一瞟，微微放大了声音：“我刚才也觉得门口的鞋架有些特别，正要过来跟你们说就听到了萧教授的分析。”
萧自尘一直站在窗户前看外面，夏季的风柔和而干燥，吹得萧自尘的头发微微的飘，这么明显的搭话和求欣赏萧自尘仍旧岿然不动。
秦卿有些生气，似乎满屋子的人只有她像是在办案现场，之前朱绘和周子言无声的退缩，朱绘不集中的精力，萧自尘调笑的神情，现在……杨虞又来争风吃醋……
秦卿恼了，贵气的远山眉一拧，对杨虞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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