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绘勾了勾唇，“坦白从宽，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让师姐夫揍你。”
师姐夫？
萧自尘闻言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
三个字，虽然读起来不太好听，但是意思非常之好。
师姐的丈夫。
萧自尘勾了勾嘴角，随后目光落到景亦身上，点头：“当然，若是你说假话，师姐夫就揍你。”
对于萧自尘的忽然出声，三人都有不一样的想法。
朱绘先是一怔，随后大声笑起来：“师姐夫，师姐夫，你真是好人，把师姐交给你，我绝对放心。”
萧自尘嘴角的笑意更多了。
景亦则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据说萧大神还参过军，他要是被大神练手，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和朱绘步入婚姻的围城，如果不是围城，大概就是坟墓了。思及此，景亦又挺了挺胸口，他又没有撒谎，想这些干什么啊……
秦卿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对于萧自尘能帮朱绘说话其实她是很诧异的，不过她想起‘师姐夫’三个字，缘由就清楚了。
秦卿的思绪一落，景亦的解释就已经开始了。
他扬起脖子，“秦医生，这个真的不能怪我，我想要给小绘一个惊喜，所以之前肯定不能和她说。”
秦卿点头，表示赞同，朱绘哼了哼，转过头，但嘴角依旧是上翘的。
“我这个人知道小绘爱吃什么，但对饰品和浪漫简直一窍不通，所以我就只好找她的闺蜜子言来帮我了。”
秦卿目光动了动，正好对上了萧自尘微微挑起的眉眼上，后者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嘴角微微上翘。
这个动作……
秦卿想了想，大概不是表示怀疑。
她对上景亦懊恼的眉眼，后者又道：“我为了让周子言能帮忙，她还特意加了几天班，给我空出了几个小时。”景亦撇嘴，接着道：“第一次是商量求婚的细节，第二次是去挑选戒指，第三次是布置餐厅。”
景亦说完委屈的看着秦卿，“秦医生，你说这能怪我吗？”
秦卿失笑，转头看向朱绘，又对景亦道：“其实朱绘也没有怪你，只不过是觉得没有参与求婚前的过程，有点可惜而已。”
秦卿的话音刚落，萧自尘幽深的目光缓缓落在了秦卿的脸上，瞬间又收了回去。
接着，朱绘跺了跺脚，她抬起头，脸色红扑扑的对秦卿道：“哎呀，师姐，我还指望你向着我说话呢！”
秦卿失笑，眼里充满笑意，景亦反常的行踪算是解释清楚了，真的是周子言和龚肃，多方面的证据都表明两人之间有问题。
她抿了抿嘴角，对朱绘道：“我等你们的请帖。”
朱绘少有的羞涩起来，“你们都是一趟线上的，我去工作了。”说完挑衅的扫了景亦一眼，转身离开。
景亦看着朱绘跑远，无奈的对秦卿道：“一会儿答应一会儿不答应的，我的心天上地下的，都晕了。”
“她性格就是这样，你多担待就是。”
景亦一听，秦卿是持赞同态度的，立刻像是见到了亲人一般：“肯定肯定，我肯定做到。”随后又笑着看向萧自尘，静默了几微秒，似乎在斟酌着称呼——
“那个…师姐夫，那我就先走了。”
萧自尘点头，“走好！”
秦卿：“……”
景亦：“……”
景亦走后，秦卿扫了萧自尘一眼，“景亦的身份你早就确定了？”
萧自尘点头，“没想到他说话这么动听。”
秦卿：“……”
难道不是因为人家叫你师姐夫了？
秦卿哼了哼：“别太高兴，我还没答应呢！”
萧自尘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眼睛一转落在秦卿脸上，随后道：“这个问题稍后再议，现在去做一下药检。”
秦卿失笑，这男人估计是说不过她了。
她勾着嘴角进了实验室，萧自尘在身后关了门，随后‘咔哒’一声，将门锁了起来。
秦卿径直走到消毒柜里拿出一套白大褂，随后又在最底层取出一套稍大一些的，她将两套挂在臂间，拿起两副手套，将其中的一套给萧自尘。
后者皱了皱眉。
“都是新的。”
秦卿的话音刚落，萧自尘已经伸出手接了过来。
秦卿失笑，几分钟后她已经整理完毕，站在了萧自尘面前，“要查什么？”
“等一下。”萧自尘说完掏出手机，随后拨了一个电话——
“在实验室！…嗯，你送过来吧！”
萧自尘只说了两句话就挂了电话，秦卿挑眉：“你给谁打电话？”
“齐陆。”萧自尘淡淡的道。
秦卿蹙眉：“药在他那里？”
萧自尘点头，又道：“你还记得出现在视频里的那个有精神问题的女人吗？”
秦卿点头：“当然记得。”
“通过司亦的视频还原，发现杨照死前和她见过面。”
秦卿惊讶的瞪大眼睛：“他们见过面？”随后又问：“他们是什么关系？说了什么？”
萧自尘摇头：“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什么关系，事实上，他死前见过很多患者，但最终只有那个女人穿着红衣服出现在了那个视频里。”
秦卿本能的问：“为什么？”
“你当时觉得她和之前那个红衣女人差别大吗？”
秦卿摇头：“不大，很长时间我都以为她们是一个人。”
“无论是从高矮还是胖瘦来说，她们都很像。”萧自尘顿了顿，“你说她突然让这个女人出现在视频里，是要告诉我们什么？”
秦卿皱起眉，“……和这个女人有关的，胜义精神病院，还有什么？”
萧自尘点头，“的确，如果真正的红衣女不仅救你多次，还特意安排一个替身出现在视频里，但这个人不是普通人，她的精神还是有问题的。”
萧自尘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太阳穴，“你说她是什么意思呢？”
秦卿蹙了蹙眉，随后缓缓抱起手臂，沉吟了一会儿才道：“脑袋有问题？会不会是想说……”
“什么？”萧自尘勾着唇问。
“会不会是这家精神病院有问题？”
秦卿话落，房间外面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秦卿看向萧自尘，后者快步走了过去，过了一会儿摇摇头：“不是齐陆，脚步太轻，大概是周子言和朱绘。”
萧自尘的声音刚落，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师姐，我和子言过来做个试验。”
秦卿眯了眯眼，对萧自尘无声的询问：“周子言？！”
萧自尘点头，亦是无声回：“让她进来。”
秦卿走到门口打开门，露出朱绘和周子言的脸，相对与朱绘来说，周子言的确算不上好，她的脸色很苍白，穿的有些多，脖子上还围了一圈丝巾。
秦卿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她往后退了一步，不动声色的问：“子言，你怎么了？感冒还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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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见证者
周子言闻言笑了笑，随后点点头：“不知道是药不起作用，还是霉运找上我了，这些年一直浑浑噩噩的，不过再有两周的时间，估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周子言说完笑着看向秦卿，秦卿的目光落在她乌黑的眼睛上，周子言的双眼皮今天格外的大，眼底下还有浓重的黑眼圈。
秦卿暗暗的蹙了蹙眉，像是哭过，像是很久都没有休息好。
不过，周子言这句话，怎么感觉有歧义？
秦卿伸出手拍了拍她，安慰道：“如果药不好用就换一种吧，我可以给你推荐几种，都是我吃过的，比较有疗效。”
周子言点头：“我知道的，师姐！”
朱绘走到秦卿身边，“师姐，你和师姐夫在这里干什么？我和子言一会儿要做一个实验。”
不等秦卿说话，萧自尘已经开口：“我们也有一个实验，你们呢？”
“昨天检查的那个死者，我们还要再复检一遍。”周子言目光落在萧自尘身上，微微一笑。
萧自尘扫了周子言一眼，“感冒和脖子有什么关系吗？”
“啊？”朱绘不解的看向萧自尘。
后者靠着试验台，目光落在周子言脖子上缠着的纱巾。
周子言低下头，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纱巾，抿了抿唇。
朱绘恍然大悟：“师姐夫，你说子言啊，她一直都这样啊，感冒的时候就算是夏天也要穿的很厚，怕受风。”说完还牵着周子言的手在秦卿面前晃了晃，“大夏天的，估计也就只有她能穿个长袖了。”
秦卿笑笑，“是么？以前我都不知道。”
“她这是在市局第一次感冒嘛，不知道也很正常。”朱绘说完又看向萧自尘：“师姐夫，你到底什么时候和师姐结婚啊？”
秦卿还在思考周子言为什么要穿这么多，朱绘说这话的时候她明显不在状态。
萧自尘扫了秦卿一眼，勾勾唇：“为什么这么问？”
朱绘憨笑：“我和景亦想在你们之后结婚，好借鉴一点经验嘛！”
萧自尘哼笑了一声：“版权不卖！”
秦卿闻言蹙了蹙眉：“什么版权？”
她明显不在状态，萧自尘伸出手宠溺的揉了揉秦卿的头发，悠悠的道：“你的版权。”
秦卿：“……”
周子言突然笑起来：“真羡慕师姐。”
秦卿疑惑的看向周子言，总觉得她的话比平时多很多，随后又听到周子言道：“我也算是师姐和师姐夫爱情的见证者。”
闻言，萧自尘幽深的目光重新落在周子言身上。
秦卿和朱绘面露不解，后者疑惑的睁大眼睛：“什么？子言，我要听八卦。”
周子言勾了勾唇，脸色还是很白，她缓缓抬起眼睛，落在与她相对而站的萧自尘身上，睫毛颤了颤——
秦卿不动声色的看着周子言。
这种眼神太熟悉了，和杨虞简直是如出一辙。
羡慕，崇拜，仰慕，渴望。
秦卿觉得脑袋被什么东西穿透，原来周子言喜欢的人是萧自尘。
这么长时间，她竟然全然不知，是她迟钝，还是周子言掩饰的太好。
萧自尘的目光越发的冷然，他眯着眼睛看着周子言，几个人中只有朱绘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仍旧在问周子言：“你倒是快说呀，你怎么就成了见证者了？”
闻言，周子言缓缓垂下头，声音轻快——
“萧教授的表白真霸气，到现在我还记得。”话音一落，周子言从几人中间穿了过去，径直走到试验台，着手开始做实验前的准备工作。
朱绘就得到这么一句话怎么可能会放过周子言？于是连忙追上前去问。
秦卿和萧自尘并肩而立，几秒种后她转头看向萧自尘，那厮英挺的眉缓缓蹙起，察觉到秦卿的目光后眯了眯眼，伸出手悄悄的握了握她的手。
秦卿知道萧自尘在想什么，因为她和萧自尘想的问题一模一样。
当时在回忆餐厅，秦卿因为紧张又怕遇到熟人，特意看了一圈，一个认识人都没有，如今周子言却说她看到了？
看到了？
为什么秦卿没有看到她？
这些人中，她漏掉了哪里？漏掉了谁？
秦卿抿了抿唇角，缓缓回过身去看周子言——
身高、身材、时间、地点、事件……
大概只有她临走的时候，对那个怪异女人的惊鸿一瞥了。
在卫生间那个问她男朋友是否在外面的怪异女人，出现在回忆餐厅的怪异女人，在宾馆跳楼的怪异女人，视频里精神有问题的怪异女人，为了救她被撞入水中的怪异女人……
秦卿的目光掺杂了一丝不可置信，望向周子言的背影，隐隐带着些疼惜。
真的是她吗？
秦卿不知道，或者说她不敢确定。
可是，从进来开始就不正常的周子言，真的太过可疑。
她说过——
“这些年一直浑浑噩噩的，不过再有两周的时间，估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在暗示些什么？
思索间，实验室的门又响了起来。
秦卿被抽离的意识瞬间回笼，站在她旁边的萧自尘已经抬步走了过去。
她知道，是齐陆来了。
萧自尘打开门，穿着警服的齐陆便走了进来，他两手空空，在看到周子言和朱绘的时候似乎也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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