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了我，我少了你，就不能呼吸的感觉，晶真的懂了…………对不起……这样说妈妈。妈妈其实为我好是不是？妈妈其实也很可怜，她为了你从你小时候就担惊受怕……她比你和我都要痛是不是？……可是澈……晶不够勇敢，晶害怕……你就是因为怕晶害怕才向我保密了你的病情是不是？……所以，你应该能理解晶今天的所作所为！对不对？……我擦了擦泪，拿出手机，掀开盖才发现，手机震动已经来了九个未接电话，那是宇俊逸的，我擦了擦眼泪和鼻涕，轻说：宇俊逸！再见！打了妈妈的手机，接通后，听到妈妈的应声后，就说：“妈妈，在车上吗？”“嗯……怎么打来了！一会儿你不用来接妈妈和妹妹！好像镜妈妈答应一会儿来开车接。你就在家等着我们知不知道。”“嗯。”我想到亲生爸妈，又忍不住哭出来，我握着手机，颤抖地说：“妈，我想给爸爸说几句话。”“嗯！……给你，你女儿要给你说话呢。（妈妈对爸爸说。）——一会儿不就到了。（爸爸接住手机，虽然那样说，仍是接了电话）晶晶，怎么了……不要哭了知不知道？”“爸爸……晶晶本来夸海口，说要买个大房子让爸爸妈妈住的。可是，现在却要你们屈身住在镜妈妈这里。对不起……”“傻瓜是不是！你现在不还没工作没毕业呢嘛！着什么急！不过，你妈妈说的也对，你镜妈妈现在孤身一人，多个姐妹照应也算不觉得那么孤独。像是你妈妈跟我说‘两个人住个大房子很空荡荡的感觉。多凄凉。’所以，我过去，就暂住你镜妈妈那儿，等找了好工作，再过些时间有了能力再搬到你镜妈妈附近也好嘛！你说对不对？所以，不要觉得爸爸屈。”“嗯……”我点头，好多话哽咽在喉结，这会儿怎么吐也吐不出，只觉得一想就很想哭，很悲伤的感觉。“那没事不花钱了，一会儿再说。应该再过三个小时就到了吧！做的火车慢些，那么多人做汽车太贵了。啊对了！你记起没，你妈妈曾对镜妈妈说：‘我有预感，我相信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像晶晶说的，把你家人接过来，一起永远幸福。’所以！一定要相信下去，爸爸妈妈会幸福的！”“嗯……爸爸妈妈我爱你们。一会儿见！”“傻瓜孩子，学得这么肉麻的话！好了挂了！”爸爸、妈妈……对不起！我挂住电话，泣不成声。抬头看桌上放的水杯，擦了擦脸上的泪，端在手里，还有半杯水，这杯子也是澈的呢！……拿出兜里放着的小瓶子，扭开盖，把所有的药倒在手里，分三下放在嘴里喝着冰水全部咽下……终于，终于等到幸福的来临了……终于，终于可以幸福下去了……砰——啪——手微笑一松，水晶杯就滑地掉落在地上，身边的小瓶也滚落到一边。澈：……你来接晶…………好不好！我往后倒，明明很想要微笑的，却发现，眼里的泪一直落着，我躺在澈身边的位置，睁着眼睛，床的另一边，似乎有澈的影子。……澈，你来接我了吗？看着看着，眼睛又落泪了，我却飞快地擦了擦，笑着拿出滴眼液，解释：“滴眼药水滴的。”澈没有立刻说话，他把手从被窝里拿出来，用修长的手指捏我的脸颊，声音低低地说：“瘦了。”“变成熊猫了。”澈又用手触了触我的眼圈，一脸地心疼。“我一直在看澈，怕一闭眼，澈醒了没看到睁着眼的我，于是，就没睡，估计是熬夜熬的。”澈今天的动作很反常，他像个孩子一样，又拿出另一个手，撕着我的脸颊，白痴地说：“你看都没肉了，一会儿多吃点，这样捏着比较舒服。”“讨厌。我长肉又不是让你捏的，你捏的都不好看了。”我不想被他的毒爪抓我的脸颊，他的脸比我白的可爱多了，怎么不捏自己的。“我喜欢。”他终于轻轻地笑了，望着我脸鼓的像个气蛤蟆一样，他才轻轻地笑开。“你把脸蛋吃得再肉些，我就奖励你一个吻怎么样？”……澈，你知道我最近一直在瘦是不是？其实我不是不想要你的吻，我是想要澈心疼晶，只要澈心疼晶了，也许就会向晶说爱，就会舍不得离开……可是晶做错了是不是？晶越不开心，你就越疼，你疼那么弱的身体就会承受不住，所以，最后你走的时候，还哭了……那，能不能弥补……从现在开始，晶陪在澈身边，努力地吃，吃得胖胖的，然后澈来吻晶好不好…………“晶晶，在睡觉吗？我去接你爸爸妈妈了，记得一会儿洗漱一下，开心地对爸爸妈妈微笑好不好……还有，不然叫俊逸来陪你呢？俊逸今天给我打电话了，想过来看你……晶晶你睡着了吗？……晶晶哪……”我意识开始模糊，听着漂亮妈妈的话，微笑的嘴角，能感觉出眼角溢下的泪。那声音坚持了一会儿，慢慢地就没有了。我挣扎着知觉越来越弱的身体，伸手抓住澈送给我的音乐铃，向窗前的墙边用力地砸去，砰——音乐铃碎开，里面的水，男孩和女孩，全都……散落开来——我微笑，慢慢向后仰躺……对不起……镜妈妈！我爱你，爱爸爸妈妈……你们一定要相亲相爱幸福一辈子……！晶……你听见了吗？听见澈叫我的声音，这个世上，除了澈，再也没人叫我晶，而且，这个世上，除了澈再也没有人像他一样爱我。于是——澈：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接晶的。……
２１、尾声：天使和天使在一起
傍晚西边天空的夕阳像血一样染红了半边天。镜妈妈焦急地用钥匙打开门，她身后站着爸爸、妈妈和两个妹妹。床上静静躺着一个穿着白色套裙的女孩子，她微弯曲着双腿，侧身而睡，一只手往身边的位置伸去，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来牵她的手。她的背给人一种安宁平和。长长的头发松松地散落着。“晶晶是睡着了吧！”镜妈妈边走边说。妈妈哭了出来，紧紧地依偎在爸爸身边，突然地就泣不成声。“别哭，晶晶睡着了。你会吵到她的。”爸爸哽咽地轻道。“姐姐……”两个妹妹互相牵手，站在爸爸妈妈后面，轻轻地望着床上人儿，不知所措地互相看着。镜妈妈走到窗前，她把傍晚的光芒遮蔽住，弯腰捡起地上的水杯把它放在台桌上，看着墙边洒落的音乐圆球水晶碎片，紧紧地抿着嘴，又缓慢地伸手去拿小瓶子，望着瓶子上写着的字，颤抖地哭出来，望着床上的人儿，她闭着眼睛，脸上还有未安的泪痕，她的嘴角，却是微微上扬，似乎在微笑着。没有一丝怨怼。镜妈妈颤抖着伸手碰触她的鼻间处，已没有了呼吸。她突然蹲跪下去，抽泣着说：“对不起对不起……晶晶妈妈对不起啊！……啊！对不起啊！……”妈妈抽出被爸爸握着的手，快步走到镜妈妈身边，她也跪在床边扶住她的胳膊轻笑：“我在车上，就有预感……眼睛一直跳啊跳的，两只眼睛一直跳，他爸爸也是啊！这是挡不住的啊！我们怎么会怪你。镜妈妈多想了……”镜妈妈泪如雨下，连连摇头：“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啊……”“你相信童话吗？小时候，晶晶就喜欢看童话的。她这个孩子，自从到了你家，就一直很幸福！因为有澈陪着她，她才可以那么幸福地活这么多年。她得到了所有想得到的。有个大房子、穿着公主般的衣服、在学校里和镜坐在一起、乡下学校里永远不会有的漂亮校服、身边永远有个守护神……她很知足。她真的很知足。”妈妈微笑着说，虽然眼里一直有泪，但她在努力，努力不让泪流出来，努力地告诉镜妈妈，她的本意。镜妈妈望着躺在床上的人儿，颤抖着抽泣。“我们要为晶晶感到开心。她终于可以做天使，可以一直幸福地守着她的澈。”妈妈轻轻说，转头望着爸爸眼角溢着的泪，她微笑，就算哭也是因为开心。窗外，合欢树突然哗啦啦地摇晃起来，像是被风吹动的。但是，一瞬间，就好像合欢树微笑的声音。因为澈做了天使！所以，她选择追随。因为她做了天使，才会一直守着变成天使的澈。到了最后——天使终于和天使幸福地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