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着石膏的脚上,浓黑的眉毛快速地拧了起来,脸上有了心疼怜惜的表情。
“飞儿……”他似乎低低地呢喃了一声,上前一步就要走近来细看。
“不要过来!”梅飞飞突然凌厉地大喝一声,不知为何,泪水迅速地模糊了双眼。
傅远怔在原地,连江玉容也愣住了。
“你来干什么!来看我笑话吗?出去!出去!给我出去!” 她声嘶力竭地喊道。没有人料到梅飞飞会突然激动起来。泪水无意识地汹涌而出,顷刻之间就打湿了病号服。
“不是的……我……”傅远还试图解释,梅飞飞抄起枕头,使尽全身力气向他掷了过去,却被他一把接住。
梅飞飞更是气得混身发抖,大声哭喊道:“不是什么?不是看我笑话你来干嘛?现在你看到了?你看到了?开心了吧?!高兴了吧?!如果不是你,我……我……我恨你!我恨你!”说着抄起水杯又砸了过去,
傅远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眼中又是伤痛又是心疼,却不再躲闪,任那杯子直接砸到他身上,又“啪”的一声碎在地下。
江玉容吓坏了,急忙一面大声叫人过来,一面冲到床边扶住她,生怕她掉下床去。
梅飞飞像是立刻得到了依靠,反手便抱住江玉容,放声大哭,又哽咽着道:“让他出去!让他出去!我不要见他!不要看见他!永远不要!”
江玉容转向傅远。她刚才一来医院,就看到这个男人在病房门口徘徊,一副想进又不敢进的模样。他行色匆匆,神情憔悴,却掩饰不住那种英气伟岸的气质。上前询问了两句,才知道是梅飞飞的高中同学。她见他是从B市飞过来的,而且一下飞机就赶来医院,觉得他还是挺有心的,于是便自作主张让他进来了。没想到,却弄成这般情形。
现在只好使了使眼色,让他先出去再说。
傅远深深看了梅飞飞一眼,咬了咬牙,低下头,转身缓缓地走出病房。
梅飞飞的哭喊几乎整个病区都能听到,医护人员已经冲了进来。见她情绪激动,哭声不止,医生当机立断地道:“安定十毫克,肌肉注射!”立刻有护士把药拿过来,几人一同按住她,把针打上了。
这针极为见效,刚一打上,她就昏昏然起来,哭喊的声音立即小了。
那医生看着其他人把梅飞飞扶在床上躺好了,这才转出病房,看到倚在一边的傅远,不由语重心长地拍拍他肩:“小伙子,有什么话好好说嘛!女孩子就是要哄的,她还是个病人,多让着点,啊?”
傅远一脸苦笑。他倒是想哄,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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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初次见面
梅飞飞闭了闭眼,似乎倦意上涌,
护士见她平静,总算放下心。自行把地上水杯的碎块清理了,又给她换个新枕头,便出去了。江玉容坐在床边,心疼地理了理她湿透的额发,小声地问:“飞飞,要不要喝口水?”
但她迷迷糊糊地只是抽泣,并不回答。
江玉容起身去倒水,这才反应过来,水杯已经被她给砸了,只好去护士站先要个一次性纸杯。
出门时,见到傅远还傻傻地候着,不由叹了口气:“你刚才说她可能不愿见你,我还没怎么在意,毕竟你千里迢迢地从B市过来。早知如此,是不该让你见的。我认识她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她这副模样!我现在倒真是好奇,你从前到底做了什么坏事,能惹得她过了这么长时间还这样伤心?”
傅远神情复杂,却哑口无言。
江玉容看了看他模样,皱了皱眉,随即恍然道:“啊,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曾经背叛过她的人吧?!”
傅远神情一愕,突然之间倒抽一口凉气,猛地上前一步,紧紧捉住了她胳膊,惊声道:“你说什么?!什么背叛?”
“哎哟,好痛!”江玉容的小脸皱成一团。
傅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力道大,急忙放开她,但仍然惊疑不定地道:“她和你说过什么?”
江玉容被他抓得胳膊生疼,不悦地避到一边去,心里直嘀咕着:这么暴力啊!难怪飞飞讨厌你!嘴上却仍然没好气地回答:“也没说什么啊!她就是说过有这么个人,曾经对她很好,后来又做出了让她很伤心的事,让她觉得不可原谅。就这样而已啊!”
转头看看傅远,只见他脸上的神情极为吃惊,仿佛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只是呆呆地站着,动也不动。她不禁有点担心地推了下他:“喂,你,没事吧?原来你不知道啊?哦,那看来不是你。那个人曾经来过一封信,但飞飞没说是谁。我也只是瞎猜,刚才错怪你了哈!”
傅远被她推了两下,仍是怔怔地立着。江玉容见他没反应,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地盯了他两眼,摇摇头,自行去找水杯。
等到找了杯子回来,他已经在病房门口的一张长椅上坐下来,似乎正在凝神思考着什么。江玉容耸耸肩,先进去照看梅飞飞,却见镇定剂彻底生效,她已经闭着眼睡着了。江玉容轻手轻脚地退出来,顺手把房门掩上。
看了看傅远,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喂,你打算怎么办?难道这样一直坐下去?”
傅远低着头,没有回答,只是问道:“她怎么样?”
江玉容叹口气,在他身旁坐下来:“她睡了。我看你现在也先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她醒了,我再好好和她说说,看看她是不是愿意再见你……”
“不用了。”傅远摇头,“她不会想见我的,我知道……我明天就回去。”
“哈?这样就回去啊?”江玉容吃惊地道,“不管你们以前有过什么过节,就看在你千里迢迢跑过来的份上,我看她会原谅你的。飞飞就是嘴上硬,其实心软得很。”
“我知道。”傅远苦笑,“但是,我也许真的让她太伤心了。她外表看上去很坚强,其实,心里却有着不可轻易让人碰触的地方……”
“你倒是真的挺了解她。看来和她还挺熟的嘛,怎么从来没听她提过?”
“她大概是永远不想再提我吧!这一次倒是我冲动了,不应该这么心急的。要来,也应该先让她有些心理准备才是……”傅远怔怔地说,倒像是在自言自语,随即,又长叹了一声,话锋一转,“你能不能告诉我,她这次到底怎么受的伤?”
江玉容也长叹一声:“这个,说来话长啊!”正要把事情经过详细告诉傅远,目光一扫病区走廊,忽然间眼睛发直。
傅远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个身形挺拔颀长的男人正低着头,缓缓地向这边走来。
走廊很长,男人的身子还隐在阴影里。他一步步地走近,阳光从脚上的皮鞋渐渐往上,一寸一寸地照亮了他米色的长裤,然后,是黑色的T恤。在离病房门口几步远的地方,他停下来,似乎有点惊讶地看着门口的傅远。阳光只照到他修长的脖颈处,他的脸在碎长的刘海之后,看不分明。
终于,他再向前跨了两步,阳光顿时穿过长发,照亮了消瘦但仍然俊美无俦的脸庞。
“你是谁?”他盯着傅远问,语气中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种敌意。
傅远岿然不动,淡淡地反问:“你又是谁?”
“你怎么又来了?”江玉容叹气,“我看你还是回去吧,飞飞不会见你的。”
安迪不理她,仍在打量着傅远。而傅远听了江玉容这话,一挑眉头,神情自若地坐稳了,也在同时打量起他来。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碰撞,空气中似乎立刻充满了火药味。
谁说只有女人对情敌敏感?
江玉容左右各看一眼,暗自摇头。她早已从钟灿华处得知了一切,对安迪实在没什么好感。这个傅远,虽然看起来也不太招梅飞飞喜(。。…提供下载)欢,但看上去的感觉,却比那个花心男可靠得多了。
于是站起身来,向安迪重复了一句:“走吧,她不会见你的。”
安迪这才转向她,认真地道:“她不见我是她的事,我想呆在这里,是我的事!”
“OK!OK!”江玉容无奈点头,“那安主席您自便吧!”
其实,梅飞飞住院以来,他每天都会到门口这长椅上坐上一两个钟头。江玉容心中恨他花心,更知道梅飞飞绝对不会见他,于是一直对他不理不问。
此时,安迪见椅子被傅远占了,也不作声,只是交叉了双手,走到走廊对面一侧,施施然倚墙而立。
傅远一直盯着他看,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他想起来了!国庆期间,他来Z大时,看到和梅飞飞在一起的男子,不就是眼前这人么?再想想江玉容对他的说话和语气,心里像是隐约捕捉到了什么。
他继续问江玉容:“你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她到底,怎么受的伤?”
果不其然,眼角的余光之中,对面倚墙而立的男子立即微微震动了一下。
江玉容没好气地瞪了安迪一眼,冷笑一声:“这可不都拜我们安大主席所赐吗?”
傅远的瞳孔猛地收紧,眼中闪烁出危险的光芒,锐利的目光如利刃般射向安迪。江玉容顿时觉得周围温度瞬间下降了两三度!
“是吗?”只听傅远似乎不动声色却又咬牙切齿地道:“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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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据说许多看到这里的娃子都会忍不住磨拳擦掌……
见面之后会如何……瓦,不会说滴……请自行想像……
第五十五章 平静
梅飞飞这一觉睡得好沉。缓缓睁开眼的时候,觉得房里光线暗淡,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身上又极困倦,像是宿醉未醒。她不由自主地闭了闭眼,真想就这么再睡下去,心里却有个声音一直在提醒着:该醒醒了!
她有气无力地偏了偏头,病房里很安静,一个人也没有。她又静静地躺了一会儿,终于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
傅远目光闪闪地盯着她的样子,脸上那种心痛的表情,再一次出现在脑海。
唉,她都干了些什么?大哭大喊,还摔枕头摔杯子?--这会是她做得出来的事?
可是,当时看到他进来的一刹那,她真的无法控制住自己。所有的委屈、不满、伤痛……全在那一刻喷薄而出,一下子就吞噬了她向来坚定的理智。
演出之前看到真相的时候,她没有哭;舞台上失误受伤险失冠军的时候,她没有哭;被安迪误解被安迪质疑的时候,她也没有哭。可是,看到傅远的一瞬间,她却泪如泉涌!
她不得不想到,若不是他--傅远,她怎么会车祸?怎么会重生?怎么会来到Z大,认识安迪,从而再一次经受同样的痛苦?
然而,此时此刻,大概是经过了镇定剂的药效作用,或者是这段时间被她拼命压抑住的感情终于得到了宣泄,不得不说,她的心情平静多了。
她怎么总是忘记,背叛过她的那个傅远,已经是不存在的人,而不是现在这个,会从千里迢迢的B市赶来看她的无辜男子!
她实在不应该对这一个傅远发火的!
被她这么一闹,他,大概也不好受吧?刚才还朝他砸了一个杯子,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
正想着,门“吱呀”一声开了,旋即只听“啪”的一声轻响,病房里亮堂起来。原来已经到晚餐时候了。梅飞飞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就听见江玉容惊喜的声音响起来:“哎呀,你总算醒了!”
梅飞飞眨了眨眼,有点胀胀的,大概肿得厉害呢!她从床上坐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起啊,容容!”
江玉容偏头一笑:“你也知道对不起啊?梅飞飞同学,我可算见识了,原来你还有这么泼辣的一面!”
梅飞飞被她说得脸上发烫。她一向禀持着天秤座的优雅,却没想到今天功亏一篑。
江玉容把手中饭盒放到床边桌上:“姑奶奶,杯子摔了也就算了,这饭盒里还有美味佳肴,好歹你吃完了再摔。”
“好容容,你就饶了我吧!啊?”梅飞飞告饶。
江玉容把枕头竖起来,让她在床上靠着舒服些,这才笑道:“这样也好!本来嘛,心里憋屈就得发泄出来才对!要不,会老得快的!看你之前那样子,哪个十**岁的女孩像你那么稳重淡定的?再看看现在,哎呀,这才是青春无限呢!”
梅飞飞听得好笑。自己外表看来虽然才二十不到,但毕竟也是活过两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