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已经被搬空——
连一支笔也没有留下。
所有的物件,在四年前李璇赶司徒娟出乔宅的时候,就已经被移到城北别墅。
那就意味着,司徒娟已经过目过所有的东西。
若是有对乔司南有利的证据,她不会不拿出来。
一切。。。。,又陷入了僵局。
她颓然地站在书房门口,看着里面的一片空荡,幽幽叹气。
站在楼下的司徒娟冷笑一声,“洛家根本就帮不上任何忙,你还要在此刻来添乱么?”
黎洛侧脸,冷冷地回应了一声同样的笑,“司徒家倒是家大势力也大,可现在他们人呢?早就没影了!您又为司南做了什么?!”
司徒娟被戳中痛处,心口一塞。
乔司南出事,司徒家袖手旁观不说,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对她回避了。
这,让人心寒。
黎洛下楼,侧身走过她身边,“妈,花花永远是您的孙子。但前提条件是,您不要随便乱抢孩子。不然…我不保证我会不会带着花花再度出国。那种滋味,想必您老不会再想品尝第二次!”
“你。。。。。!”
司徒娟捂住胸口,“家门不幸!出了这种恶媳!”
“很遗憾,现在这个家门,我说了算!”
狠狠丢下这句话,黎洛走出主宅大门。
一路,朝东来苑走去。
心里,不是不后怕的。毕竟司徒娟的手段和蛮横她都曾经见过,刚才花花若不是有乔飞送着,她也不敢让他独自一个人回东来苑去。
好在门房依旧谨慎,确定是她之后,才开门放人,“小少爷已经进去了。”
花花正坐在桌边正在小口吃着蛋糊,看到黎洛来了,兴奋地挥了挥勺子,“妈咪,好好吃!”
心,放松下来。
“小姐,布朗医生来了,在楼上会客室等了您一早上。”
布朗?
黎洛刚放下去的心又被提起,噔噔上楼。
布朗看到她,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黎小姐,我早上去警局给大少送药,可那帮蛮子不让我送!”
黎洛心里咯噔了一声,看着他手中的那些针剂,“为什么不让?!”
“这个是我们实验室里研究出来的血清,那些警察却说没有药品生产编号,是私下的违禁药品。不能送给任何嫌疑人!”
那些玻璃瓶子的确来自布朗在美国的实验室,因为是用花花的血液提取的血清,所有没有任何的国内编号。
警察拒绝,也绝对是按照程序的做法。
只是…。
“大少今天必须要用药,不然的话,他可能会很难受,头痛恶心,还有内脏的灼伤感,都会有。”
病毒已经不影响生命,但是这些症状,却未完全消失。
一旦发作起来,那种痛可以用蚀骨来形容。
黎洛握住装针剂的小型手提移动冰箱,“你等会儿,我来想办法。”
她直接打电话给南铮,想问问他能不能帮忙。
电话响了许久,却没有人接听。
她挂断,再打到心理诊所——
得到的答复,却是南铮又已经出差了。
这一次,去的是国外,时间不定。
黎洛手心发凉,她知道,南铮是目前唯一能够帮助自己的人了。
就连乔蓉,现在也是人老茶凉,在洛城已经说不上任何的话了。
可她却不知道,电话彼端的南铮此刻正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椅子上,看着她的来电显示在屏幕上,慢慢灭了下去…。
他不能冒险。
至少在知道对方是谁之前,他不能拿南楠和宝宝的生命做任何的交换。
抱歉,黎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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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洛挂断电话,和布朗一起坐在会客室内,她将自己能想到的办法,都想了一遍。
可真的是应了那句话——
人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就连乔远山退伍之前的一些旧部,在此刻也不肯沾染乔家的事。
人人都力求自保,此刻谁出头给乔司南送药,谁就是绝对的同谋。
不管这个人有没有犯错,都会被大众钉在耻辱柱上!
布朗神色焦灼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黎小姐,必须想办法,今夜这个药送不进去,大少估计明天就会出现在医院里!”
心口发急,脑子里越发空白。
“不如找洛先生和乔二少试试?!”,布朗在乔宅走动,自然知道这两个人。
“不行!”
黎洛摇头,坚决拒绝。
洛锦书大伤初愈,正值静养的时机,不能被任何人打扰。
而叶婉还是孕妇,乔正宸应当全力陪着自己的妻子。
这两个人,现在都不能被卷入这件事里来!
若是因为这个出了事,她会愧疚一辈子!
“那怎么办?!”,布朗隐隐有了怒意,“你们国家,这么不人性化?!如何对得起自己的纳税人?!乔先生还是富翁,每年会给国家创造多少个就业机会?!”
这些只是身外事,现在的社会,根本没有功过相抵这一说法。
乔司南犯了错,自然有不少人想把他拉下神坛。
这些人里,眼红嫉妒的有之,伺机报复的有之,更可怕的是,趁机起哄的人更多。
黎洛握紧医药箱,站在床边,看着云边滚滚的沉凝夜色,心口一片繁芜。
窗户之下,就是乔家的后院。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手,不自觉地握紧木制窗棂。
却不小心,被上面的木刺,狠狠一扎。
血珠一下子冒了出来,黎洛闷哼一声,抬起手掌想要擦去。
脑子里却灵光一现,突然显现出昨日乔司南在自己掌心里摩挲出来的那几个字——
“布朗!”
黎洛转身,激动地大吼,“今天你就在东来苑作客,哪里都不要去!”
布朗吓了一跳,“那大少的药…”
“山不就我水来就!”,黎洛抬眸,沉稳地盯着头顶的暮色四合,“我们有办法。”
“什么办法?”
“等!”
布朗:“…。。”
他们是等得起,可大少的病,能等吗?
湖蓝色的眼珠子落在黎洛身上。
这个女人,他见过她的温婉,她的坚毅,她的妥协——
而她所有的情绪,变或不变,都系在了乔大少一人身上。
正如此刻的她,如山一般,不可撼动。。。
他抬眸,看了一眼天空远处的暮霭沉沉。
这变天,什么时候,才能放晴?!
。。。。。。
入夜。
一切都安静下来。
就连乔宅后院荷塘中的青蛙,也因为叫喊得累了,而停了下来。
黎洛却依旧站在窗边的位置,没有丝毫移动。
掌心的细微血丝,已经微微凝固,蜿蜒狰狞,细微却轻易地宣泄了她的紧张。
乔家所有的人都已经入梦。就连布朗躺在沙发上,已经等得睡着。
只有她,毫无睡意。
等至夜半,后院内,终于出现一个身影,将她的视线瞬间吸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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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大少的反击+莫锦云的孩子
夜深,寂静。
乔宅东来苑书房内。
乔家所有的人都已经入梦。就连布朗躺在沙发上,已经等得睡着。
只有黎洛,毫无睡意窠。
等至夜半,后院内,终于出现那个让她挂念了一整夜的身影——
黎洛噌噌下楼,直奔后院,“司南!你怎么出来的?!”
乔司南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树叶,指了指后院的蔷薇花架后,“爷爷当了一辈子将。军,到老了还老是觉得还会再打仗,乔家下面有很隐秘的密道,就是他老人家以前修的。我从外面进来的。”
那密道也是他小时候经常玩耍的地方,闭着眼睛,也能走出去。
听着爷爷在密道里讲以前的战争故事,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小小兵,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那警局里…。。”
“有人。”
但房间里的人,不是他。
黎洛又惊又喜,他能出来,自然是最好,问题是,有人替代他?万一被发现,那就成了畏罪潜逃!
她的忧心落入他的眼中,如一记熨帖的热毛巾,让每个毛孔都舒张开来。
“一会儿回去。”
他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知道,若是不能出来,只怕她会更加着急。
黎洛应了一声,将今日去乔氏和乔远山书房的事都说与他听了。
乔司南沉吟片刻,“不用再找了。”
若是有,乔远山怎么会被童伯军威胁那么长时间?
黎洛刚才在楼上也想到了这一层,忍不住轻叹一声。
她信任他,可那些世人,又如何看待?
若那些带了毒的眼光落在自己身上,尚算还好,可若是…
“花花呢?”,见她如此纠结,他出声打断她的思绪。
“在楼上。”
乔司南牵着她的手上楼。
花花早已睡着,小脸埋在粉蓝色的被褥中,红得像小苹果一样。
他还这么小,对外界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黎洛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乔司南也抬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之上。
一家三*叠在一起,谁也分不开。
“司南,我刚才,一直在想…。”,黎洛顿了顿,“我去童家把童伯军的其他证据也偷出来,是不是做错了?若是他不出事,你也不必…。”
“这是两回事,不是等价交换,”乔司南握紧她的手,“你做得很好。”
黎洛点头,“什么时候回去?”
“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对方藏得深,可他乔司南也不是吃素的。
当年的事,他零星记得一些,那些视频也很清楚,可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可一时,又理不出头绪。
乔司南看着花花的睡颜,“洛洛,乔氏可以去,但是这件事,你不要再管。”
对方是谁,他全然不知,此刻自己自由受限,让她们母子卷进来绝对是个错误的选择。
黎洛知道他担忧,应承下来。
出来的时间,对他来说是非常宝贵的。乔司南吻了吻花花的头,起身,“布朗呢?”
“在书房,等你。”
“好。”
“司南,你要不要先洗澡?”
黎洛追了上去,警局那边没有浴室,他又极其爱干净,真怕他受不了。
乔司南旋身,正要拒绝,黎洛却已经扣住了他的背——
他当即痛得嘶了一声。
黎洛大惊,赶忙撩开他身上的衬衫——
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横在他的腰间,已经隐隐发紫!
情绪,崩溃!
“他们打你了?!我要去告他们!”
“没,”乔司南拉下她的手,扣在自己怀里,“那里面的床真是太高了,我转身的时候撞上去的,不要担心。”
撞?
撞怎么会撞得这么厉害?
那伤痕足有儿臂粗!
“我去拿药!”
黎洛跑进一旁的卧室,拿出药膏来,小心翼翼地敷在他的腰身上,心疼地吹了吹,却始终没有掉泪。
他说是撞的,那便是撞的吧。
她可以装傻,却不能让他更加担忧。
温凉的指腹摩挲过自己的肌肤,带来小小的血脉相连。
乔司南转身,将她猛然一把抱在怀里,贪婪地汲取她身上的点点幽香。
谁说,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什么都不必怕?
这几日在警局,他亦是忧心。
忧心她和花花正在承受的一切,更忧心,那件事若是真的,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放她走?
舍不得。
留下她?
太自私。
如冰如火的煎熬,快要将他逼疯。
隐忍多时的泪,在他的怀里,也终于渐渐逼退了出来。
这个怀抱,让她无比心安。
两个人静静相拥,感受着这难得的奢侈。
布朗醒来,并未见到乔司南和黎洛,便知他已经来了。
他礼貌地站在门口,敲了敲门,轻咳了一声。
两个人从卧室出来,布朗才开口,“大少,先打针。”
他一向不问任何问题,此刻更加不会去问本应在警局的乔司南是如何出来的。
他,是信得过的人。
注射完毕,乔司南便从后院离开。
风过无痕,好似他从未来过一样。
可黎洛知道,他明日还会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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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宅不远处的一栋别墅中。
暗室的门被人推开,众人见到乔司南,松了一口气。
“大少,我马上送您出去。”
“好。”
乔司南的目光,落在一旁的莫锦云身上,“谢谢。”
话语真诚恳切。
莫锦云从窗口旋身,“早点解决你这锅子烂事,我不想我的女人继续误会我。”
年舒已经和他绝交好几日了。
连电话都不接。
不告诉她,是不想让她知道得太多,到时候身处险境,难以自保。
可那个粗线条的女人,又怎么能理解?
唇边逸出一丝无奈低叹,莫锦云还没抬头,便看到一张纸条被递到了自己面前——
“这是当年出事的那个酒店,你再去那边查一查。”
“…。。你当我是你的跑腿?!”,莫锦云额头青筋突突地跳了两下。
“岂敢?”乔司南幽幽抬眸,“只不过不想你的女人再误会你冷血无情,麻木不仁而已。”
“…。。”
这只狐狸!
明明是他要自己帮忙,偏偏还用恩赐的口吻来说!
他就知道,乔司南这人轻易招惹不得!
若不是为了那个蠢女人,他真想一把将那张字条撕掉!
“记住了么?”
乔司南也不管他接与不接,将手中的字条放在一旁的小茶几上。
“大少,您不怕云少他…。”
“他会做的,”乔司南微微勾唇,坐进车内。
每个人都有那么个软肋,轻轻戳一戳都会痛。
莫锦云的软肋,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