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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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不明白-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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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得无从下手了呢?来来来,别客气,千万别跟我客气,吃!”说着就捧过整碗鱼翅,摆在宇宏面前,仿佛施舍乞丐,又说道:“夏先生,别客气,当面条吃饱为止!”
第四部分:忌恨情敌李博士 恨透李韩
    宇宏气得面色铁青,手指紧抓椅子,恨不得把李韩切成刀削面。清芳手偷偷紧紧按住宇宏,深怕他动怒后揭起整张桌板,耍起十八般武艺来。宇宏有清芳一只手按住,心情好受多了,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刘顶天说道:“李韩,不要强迫穷人吃鱼翅,鱼翅是上帝专为我们这些富人准备的,上帝为穷人准备的是河里的鲫鱼、青鱼、草鱼。”清芳低下头不说话了,却还是拼命按住宇宏即将“揭竿而起”的手。宇宏自尊心受损,只是清芳按着他不能发作,只能在心里大骂:“还有你这只没毛的大海龟,是上帝为我们全人类准备的!”

    李韩见刘顶天说的话也伤害到了清芳,对他未来幸福不利,就说:“顶天,你这话就不对了,上帝是公平的嘛,上帝不会有偏见的,世界上的一切都是为世界上所有人准备的。”说完善意地对着清芳笑笑,以表明他和刘顶天是完全不同立场的人。

    刘顶天又对着清芳问:“林小姐,你能否向我介绍一下到你们海蜃市投资的好处?”

    清芳虽然心里厌恶这大光头,嘴上却掩饰得干干净净:“刘先生,我们海蜃土地多,还有廉价的劳动力,还有———”

    刘顶天打断清芳的话:“林小姐,我希望你能清楚一点,穷人都是廉价的,所以穷人的劳动力也同样是廉价的!”

    宇宏嘴里含糊了一下:“没毛的大海龟更加廉价。”光头向宇宏一转:“夏先生,你刚才含含糊糊说了句什么?”清芳忙替宇宏说:“他说‘确实如此’。”宇宏火气控制不住了,一拍桌子站起来,可惜桌子重心不大稳,这一下拍案而起,害得桌上的鱼翅汤全向他浇来,“威风八面”被浇熄好几面。宇宏没心思顾及这么多,一抹头上的鱼翅,指着大光头说:“光头,我再说一遍,像你这种光头大海龟,也是同样的廉价!”说完就拉住清芳往外走。

    大光头顿时动怒了,他像条粪坑里的蛆虫闻到了更臭的粪,激动得立起身来,指着宇宏骂道:“穷人也敢骂我们富人!”宇宏听了火更大了,心想着“赤脚的还怕穿鞋的”?宇宏顿时怒发冲冠,一冲上去,操起一只盘子就给那个刘顶天一记耳光。李韩看到这场面,吓得瘫在椅子里不敢做声。

    用手打耳光,这么狠命打过去,也能把人打得白天看见星星了;更不用说宇宏的创举,用盘子打耳光,大概白天能看见月亮了。刘顶天的半张脸打得颇有李韩平面镜风采,随即就红肿成猴子屁股了。刘顶天一下子被吓傻了,宇宏还不过瘾,又高举盘子砸向他的天灵盖。宇宏惊叹一声:“妈的,这盖子什么新奇材料做的啊,科技含量这么高,这样砸都没破,真结实!”还想第二次试试盖子强度,被清芳拼命抱着拖出去了。

    到了外面,清芳哭着埋怨:“宇宏,你这次又闯祸了!刚才我这么拼命拉着你,还是阻止不了你。你每次都是那么冲动,我不想理你了!”说着就跑走了,消失在黑茫茫的夜色里。宇宏无话可说,失落在黑色中。夜凉如水,刚才的怒火在阵阵的夜风里,被吹得荡然无存。他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对还是错。难道忍受别人的人格侮辱才是成熟男人的表现吗?不,绝对不是的。女人总是这样,只会在乎自己小范围的利弊,却不会顾及男人内心的大主义的思潮。宇宏慢慢踱步回宿舍,他已准备好了明天被拘留,后天被罚款,再过几天就被开除回国,回国后失业,顺便也失恋了。

    第二天,宇宏怒殴香港商人的事全镇传开了。不出他所料,一早就五六个警察找上门了。宇宏万念俱灰,一见警察就说:“我已准备好被拘留了,要关我几天随便你们吧。”

    那些警察彼此相视一笑,全都满脸和气,他们中的一个说了:“夏先生,你误会啦。那个大光头昨天被你打住院了,现在脸还肿着呢,哈哈。他昨天晚上就来报案了,我们按程序,本来昨晚就该来找你,后来去饭店了解情况后才知道,妈妈的,原来是那光头仗了自己有几个臭钱,就歧视辱骂起没钱的人了。我们调查后还知道,那头大光头前几天在镇上开车,撞了人,只是扔下一叠钞票,还骂被撞的人走路不长眼睛,之后就扬长而去了。我们最痛恨这种混蛋了,谁见了他都会忍不住打他一顿。我们今天来只是例行程序,要你做一下笔录。夏先生,打这种人渣的都是好汉,我们怎么会拘留你呢?就算你把他打死了,偷渡回国我们也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哈哈,我们还怕做笔录耽误你时间,所以我们几个连夜为你做好笔录了,你看一下,签个字就好。”说着就笑呵呵拿出笔录给宇宏看,上面的事实被这几个满怀人道主义的警察扭曲成这样了:

    10月20日晚上,夏宇宏先生和刘顶天先生在“四海同路大酒店”吃饭。中途刘顶天先生酒醉发疯,开始从人格角度大肆辱骂起他人来。夏宇宏先生身为社会正义人士,听到后出言制止。刘顶天先生听后反而大怒,他酒后神智不清,对着众人大声吆喝:“我是猪猡我怕谁?我是猪猡,能奈我何?”说后,还误以为自己修炼成了金刚不坏之身,就拿起盘子往自己脸上头上砸上去。夏宇宏先生怕他损坏公共物品,就上去制止,反而被刘顶天先生推倒在地,只好撒手不管,走出酒店后,回自己住所。

    宇宏看了这份笔录后,笑着在上面签了字,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有这么快乐的结局,他急着感激这几位警官,说是以后有机会一定请他们吃饭。警官们坚决不肯让宇宏破费,还说改日要请宇宏吃饭,表彰他的社会贡献,还夸他是中国当代排得上数的见义勇为青年。之后又有个年轻的警官问宇宏,打那个大光头巴掌时,是用碗面打的还是碗背打的。宇宏说好像是碗背。那几位警察听后一片哀叹,都说只怪大陆人没文化,一点流体力学常识都不懂,要用碗面打才够力道。他们又纷纷遗憾自己不是宇宏,用他们自己的话说:“夏先生的力气实在太小啦,要是换成我,一巴掌把他都刮回香港老家去了。”可见他们的一巴掌,都顶得上洲际导弹了。

    皮克镇的居民们对于这件事也是一片叫好,大家都恨未能亲自见识此等英雄好汉的庐山真面目。———其实他们好多人都是见过宇宏的,就在他那次“街头弓虽。暴妇女”经历。街上的那些老人呢,这回又摇头晃脑地夸宇宏这一巴掌有力度,有气魄,“真算得上掌中之仙人”,宇宏的手掌自然也就顾名思义地被称之为“仙人掌”。

    刘顶天被打得住院了,气得不得了,找来律师打算控告宇宏。可律师去酒店收集证据时,服务生们口供出奇一致:“那天晚上确实看见有人打狗,没看见有人打人,即使要控告别人,也该由司法机关来处理这起虐待动物罪。”刘顶天又气又无计可施,伤一好,连街上也不敢去,怕刚出院又受居民群殴再次住院,就偷偷跑回香港去了。

    事后,李韩借这件事强烈要求学校开除夏宇宏,可学校担心这样处理会引起广大学生和镇上居民的反对,闹不好引发学生潮就事情大了,不同意李韩的要求。清芳看到事态发展并非她想的那么糟糕,也和宇宏和好了。

    宇宏这回春风得意,有做了坏事反而传美名的侥幸快乐感。张铭虽来训斥了一顿宇宏,他也没把这些放心里去。

    剩下的日子里,生活轻松、明亮、快乐。
第四部分:忌恨情敌李博士 学校考试
    一转眼到了秋学期期末,学校要进行考试了,宇宏他们虽是来进修的,这回也一样要考试。这下宇宏有了紧迫感,这半年来他几乎什么也没学。于是他下决心要在剩下的几天里,好好“弓虽。暴”几本教科书,可他的那点小决心,在翻开书本的一刹那便荡然无存了,原来他想“弓虽。暴”的那些书,各个都还是白白净净的“处子之身”。

    尽管宇宏没看书,可他对考试还是蛮有信心的,对待考试,他向来有他自己高明的一套做法。

    考试时,遇到了模棱两可的选择题,宇宏判断不出,就不选,而在题下批注一列小字:“教授,众所周知,世上的万事万物都是有联系的。就比如这道题的A选项和B选项,我思来想去,发现这两个选项并无根本性的冲突。至于到底该选哪一个,我想我也不便多说,你觉得呢?”对于他写不出的填空题,他也空着,后面又来一行小字:“教授,我冥冥之中感觉与您极其有缘,对于这道题,你的答案和我的想法也一定会不谋而合。所以在这个空上,我想我就没有填的必要了吧,哈哈。”在问答题上,宇宏更是舒展尽毕生功力。他只要瞥半道题,就能想出整道题的答案,操笔即写,文字往往不拘一格———因为一个字总是占了好几个格子,摇头摆尾,搔首弄姿,占尽风流,成了实实在在的象形文字。虽然能读得懂象形文字的考古专家很多,可要看得懂这种“象形文字”的考古专家,全世界估计就剩他自己一个。他的回答一面写完,用个箭头轻松一挑,旁注着:“见反面。”反面又被他几排大字轻松霸占,又来了个箭头加批注:“见反面的反面。”……“麻烦再翻一次”……“同上”……“快到了,教授加油翻啊。”……“教授,成功在即啊。”……“解答完毕。”———能耐下心来看完他解答题的教授,大概都会有一种成就感了。

    宇宏的卷子交上去以后,注定是谁改谁倒霉。这些平日象牙塔里搞研究的教授,看到这样的卷子,也差点动了凡心,恨不得杀了这个学生。于是各个教授纷纷给了宇宏校史上的最低分。还有个教授颇为幽默,在试卷回复单上给了这么些话:“本科全卷共计五十题单选题,汝竟能一口气答对三题,实属不易。老朽虽不懂算术,想来此等概率亦非人力所能及。望汝速买彩票,莫使此等良机错失,抱憾终身。若中头奖,莫忘分吾几万以供田园养老,切记,切记!”

    宇宏惟一一门出色发挥的课是在李韩的哲学课上。宇宏实际上刚好考了59分,差个“苏格拉底”就及格了。李韩心想这个分数最尴尬了,他怕宇宏找到借口,跟清芳说是他故意为难他,就是不让他及格。于是良心发现,把分数改成了55分。

    宇宏这么多门课程,都在他的谈笑风生里全挂掉了。好在学校为了能和市政府以后继续合作,照样是给了宇宏一张结业证书,让他回国也能有面子。
第五部分:回国以后 海归的自傲之感
    大凡出了国的人,都会有一些不再是普通人的优越感。中国人在国外可以称自己是老外,回国后可以称自己是海归派,反正不管是在国内国外,出国的人在心理上总是优胜者。宇宏也不例外,他出去学习了一回,虽然半年时间里什么也没学成,可他心里却认为现在的夏宇宏再也不同于半年前的夏宇宏了,对未来仕途的幻想雄壮得一点也不亚于普希金的诗句;更何况他还得到了清芳的爱。

    宇宏下了飞机,林则、之恒都等待着迎接。三个大男人久别重逢,激动得紧紧拥抱在一起,场面热烈得仿佛回到当年香港回归。之恒拉过他夫人陈晶晶,宇宏拉过清芳,互相作介绍认识。

    林则请之恒、宇宏晚上喝酒去。之恒转回身,渴求地望着陈晶晶说:“晶晶,今天宇宏刚回来,大家高兴,我晚上去喝点儿酒好不好?”

    陈晶晶笑着说:“好的啊,反正家里的沙发也空着,今晚给你睡好了。”

    林则偷偷告诉宇宏:“才结婚一个半月的夫妻,之恒就成了阶下囚了,哈哈……”宇宏笑林则是以五十步笑百步。宇宏开始恐惧婚姻了,结婚前的一条条好汉,一结婚后就仿佛野兽被戴上脚镣,三两下就被驯服成家畜了。现在这个时代,男人想要驯服女人,就譬如老鼠要指挥猫唱歌;女人想要驯服男人,就像是猫在玩弄老鼠,———而且还往往是只敢低声小叫,不敢反抗的老鼠。过去总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可坟墓中的尸体至少可以保留好几年,现在该说婚姻是爱情火葬场,一进去就灰飞湮灭了。

    之恒最后想了想,还是决定喝酒去。宇宏对之恒笑道:“今晚你回家睡沙发可别说是我们害你的哦,这是你自己决定的。”之恒一脸的不屑:“你们不晓得啊,我们家的床啊,又硬又不舒服,沙发多好,软绵绵的,舒服着呢,我还巴不得睡沙发呢。”宇宏、林则又一起嘲笑起之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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