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认了。好在,现在,没这个危险了,是不是,林主任?你说的让纪文涵做选择,就是这个意思吧?如果他放弃小予,你就要铤而走险仍走这一步,对吧?”
我和纪文涵吃惊地看着他,林哲淡然说:“你想说什么?”
宋云鹏冷然道:“我只是……”
他有眼泪,突然在这一时刻落下来:“要感谢你,哲,我们兄妹,欠你许多。”
“是我太自私,擅自把你和小予安排在一起,从来没有,问过你们的意见。”
“所以,为了这么多年,对不起。”
纪文涵在医院的走廊上和我们握手作别:“谢谢你。”
“谢我什么?”
“如果不是你今天来这一趟,很多事恐怕我永远不能当面说清楚。”
“怎么会,纪文涵,你这么直接的人,我不相信你不会争取。”
他承认:“也有道理。”
“你父亲他……允许了?”
“是的,他终于明白。”
我欣慰的笑一笑,这短短五个字,可多不容易。
突然想起来:“他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们是骗他的?”
“呵呵。”他莞尔:“他根本从头到尾,就没相信过。他说,知子莫若父,他的儿子,是以如何的表现去爱一个女人,他哪里有看不出来的?”
“是呵,这种事,父母总是拧不过孩子的意志。”
“他只是希望我幸福而已,别无其他。”
“嗯。”我赞同,想了想还是说出来:“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宋予她……”
纪文涵看着我,微笑起来:“对她,我已经准备了一辈子。”
说完,目光放到林哲身上:“这三年,谢谢你对小予的照顾,接下来的时间,请放心把这责任交给我。”
林哲对他点点头,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纪文涵转身离开之后,林哲才看向我。
有人推着推车从走廊的另一头经过,哐啷哐啷,巨大的回响让四壁似乎都震动起来。
这声音消失之后,这空间里冰冷如水的静,便四面八方的扑过来,挤压着我。
可林哲目光里,却是同时交织着狂热,以及,比这现实的无声更为深切的,死寂。
我和林哲在医院门口分的手,他的喉咙已经嘶哑的不成样子。
“成雅,难道你真不能……”
“林哲,我真希望能。”
他紧紧盯住我,隔了几秒才开口:“成雅,我没有想到,最后的结局,仍是这样。”
我低头,然后抬头微笑:
“可不是,怎么也得轮着我抛弃你一回吧?”
林哲似是要来习惯性的抚摸我的发,手却停在半空中:
“拜托你,不要这么笑。”
我也不想,行为仿佛暂时脱离了意志的控制,任凭后者歇斯底里地狂吼:
“哭出来吧,哭出来。”
却仍是僵硬的笑,脸上每一根线条都坚持和心脏背道而驰。
我看着他,林哲现在已经平静的多。我这一生,都不可能再忘记,在医院里,他得到我的回答之后,是如何冲到洗手间竭力的咆哮出声,那惨烈的声音如同生物,任凭他狠命掐住自己的喉咙,也阻挡不住它们活跃而争先恐后地逃窜而出,狰狞的,支离破碎的,血肉模糊的。
然后,他终于,滑倒到地上,痛哭到,一直到近乎呕吐。
我在想象中也没见过他那么失控,那样的,又疯狂又绝望。
是的,越疯狂,就越绝望。
可在那样的过程中,明明凝视着他痛苦到如同末日来临,我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林哲,开车当心点,好吗?”我平淡地说:“我走了。”
“成雅。”他短促地叫我一声。
我没有回头:“什么事?”
“你能不能,能不能,最后让我抱一抱你?”
背对着他,我大口呼吸着,然后一字一句说:
“不,我宁可现在不要,我许给你一个拥抱,林哲,我有欠你的,下辈子,我们就还可以重逢。你要记得,那时候,不可以再放弃我,什么理由,哪怕全人类都要灭亡,你也不可以再放弃我,知不知道?”
一片静谧,我终于转过头去:
“林哲,你说吧,你点个头,好不好?”
他却扭过脸去,然后立刻转身,走开。直到开门上车,他都没有再回头,看我一眼。
谁为谁守身如玉
作者:月褪
你为何叹息
几个月后,凤凰花开的季节。
木木敲我的桌子:“哎哎哎,小姐,下班了!你要不要回家?”
我迷迷糊糊的坐起来,看着她:“哦。”
“郑为来接我,给你搭个顺风车吧。”
“嘿嘿。”我收拾东西:“他又来了?”
“可不是。一结婚就被圈的紧紧的,烦死了。”
我看看她的小腹:“姐姐哎,你不要搞错了,你现在可是两个人,到处跑?呵呵,恐怕你十个月之内可没这机会了。”
“要不要我们溜去吃火锅?”她低头,鬼鬼祟祟地对我说。
我瞪她:“你想连累我被你们家郑为扁是不是?”
等我神气地押着这个不乖的准妈妈到一楼大门的时候,郑为的黑色帕萨特早在那等候多时。
“喂,郑为,我要告状,木木她……”
旁边的女人凶狠地瞪我一眼:“你敢说!”
郑为好脾气地哄她:“好了好了,我不听,行了吧?”
我苦笑,嘿,我找的哪门子刺激啊!
坐上车,木木问:
“你去哪?”
“去S大,萧程今天毕业典礼,现在估计还没结束。”
“哦,行。”
我觉得身下有东西硌的慌,抽出来一看,是本商业杂志,封面竟然是宋云鹏,一行大标题在他踌躇满志的笑脸旁边:风雨过后,看云鹏翱翔千里。
拿在手上微笑,木木凑过来:“谁啊这是?哦,宋云鹏,商界骄子啊,你认识?”
还没回答,木木突然像想起什么:“对了,纪文涵,你记得吧?现在也成商界名家了,不过你一定想不到他跳槽进了哪家。”
“哪家?”我暗笑。
“涵宇。而且更劲爆的是,他竟然是周明宇的哥哥哎,我以前竟然都不知道!郑为,你说你这朋友怎么当的?”
郑为委屈地在前面嘟囔:“人家不爱说,我有什么办法?”
我笑着拽拽她:“你就知道欺负你们家郑为。”
“哼,他乐意着呢!”说着,声音突然转低下来:“成雅,我跟你说件事,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我怔了一下:“说吧,在外面干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那个,周明宇的事,是我告诉萧程的,对不起啊,可他当时找到我的时候,一副已经心知肚明的模样,我不知道,就全告他了。”
我有些诧异:“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我不是怕你生气吗。可现在时间都那么久了。”
见我脸有些冷,她便往我身上腻,模仿小孩子声音:“阿姨,阿姨表气哦……你看我家宝宝都求情了……”
我忍不住笑出来,摸摸她的肚子:“喂,有宝宝是什么感觉?”
她的脸色一下柔亮起来:“真的,世上最奇妙的事呢,有了宝宝之后我才觉得啊,成雅,你我的诞生都是一场奇迹,你想,这才是真正的,于无涯的荒野,千千万万之中,才能巧遇上啊,稍微一个偏离,你便不是你了,你说,是不是奇迹?”
我哈哈大笑起来:“木木呵木木,也只有你能把黄段子讲的这么有文艺腔。”
木木说:“去!谁跟你讲黄段子,你不懂。”
我点点头,我是不懂。
“哎,你什么时候和萧程办?”
“快了吧,他说一毕业就去签字。”
“OMG,你家萧程真是急性子,不过话说回来,他那么小就喜欢你,也不算急了,真的。”
我心不在焉地说:“是啊,哪有你们急啊,结婚两月,孩子都三月了。”
她哼一声:“还不是被算计了!”
郑为在前面好脾气的一声不吭,而我在这初夏吹进来的风中,又开始昏昏欲睡。
一群穿的一模一样的人中,要找到其中一个,还真是困难。
好在萧程长的还算显眼,而且他老远的,就向我跑过来。
“你们的毕业典礼开这么久吗?”
“结束了,现在大家都在照相。”
“哦,快照完没?”
“快了。”
“喂,萧程,女朋友?来一张怎么样?”有人举着相机过来。
“好啊。”萧程揽住我。
笑的龇牙咧嘴,学姐的气势生生被这几个表情毁灭。
等萧程脱掉学士服,我们一起走出S大的校门时,他突然想了什么似的,对我说:
“喂,还记得不?去年你也是在这里,照的照片。”
我笑,只要S大毕业的学生,有几个没在这金字招牌面前站一站,摆个POSE照张相的?虽然真的是非常傻,不过这种可爱的傻事,一辈子也就这么一回是不是?
“我还过来,看你的毕业典礼。”
“对啊,你还说我戴着学士帽好象哈里波特。”
“像还能不给别人说么?对了,还有……林哲,也来的。”
?!去年这个时候我早和林哲翻脸,整场典礼,根本没看见他人影。
再说,他提这个做什么。
“他一直没下车,也没待多久。”
“哦。”
“我在他的车上和他聊了一会,还看到了他准备送给你的礼物。”
我怔了怔,有点明白了。
一个月前,我收到一个包裹,来自林哲。
包装的很精美,附带的卡片上是林哲苍劲的笔迹:
一年前准备送给你庆祝你毕业,如今,就作为是新婚礼物吧,祝快乐。
那礼物我一直没打开过,放进了抽屉的最深处。
可能是昨天,萧程在我那里找透明胶的时候发现。
我说:“萧程,那个东西……”
他微笑起来:“你不用解释,成雅,我不介意。当时我问他,要不要我转送,他却要亲自交给你,可是终究没拿出手,那么,就是错过了,是不是?”
“是。”
我们正往S大旁边的小饭店走去,身边人流不息。
我犹豫一会,还是借机问出来:“萧程,今天木木对我说,周明宇的事是她告诉你的,是不是啊?”
他的神色不变:“是。”
“那……你说,是……”
“林哲那一天来找我,问我们是不是快要结婚。”他在饭店的椅子上坐下来:
“我当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我还是说是,我干吗否认,你说呢?”
我点点头,当时,是那个玩笑短信那一天吧。
“然后他质问我,要用什么来娶你,事业?我甚至还在念书。”
他合上菜单,对服务员说:“老样子。”
服务员对他笑一笑:“知道。”
他把我的碗筷拿过来,用滚开的茶水烫一烫,剩水倒进不用的碟里。
我看着他平静地做完这一切,然后继续说:
“我对他说,这不劳你费心。他突然发火,对我说,她需要你的时候,你都不在她身边,你怎么给她好的生活?”
我伸手拿起烫过的筷子,那上面余温尚存。
“我不明白,对他说,你说什么?他立刻有些困惑,不过很快平静下来,对我说,无论如何,你应该给她更安定的生活。”
“然后,你就去找木木了?”
“是,我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就打了电话给木木姐,冒充什么都知道,套她的话,她直到被我绕的把什么都说出来了,才觉得不对,不过我也都知道了。”
他看看我:“接下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呢?”
“你不是,也都没告诉我吗?”他温和地说,语气里并无谴责。
可还是让我无语。
我躺在床上,萧程在我身边,点燃一支烟。
我迷迷糊糊说:“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
萧程弹弹烟灰,用拇指支一下额头:“放心,没瘾的。”
“那也不好。”
他顺从地把烟摁灭:“困了?”
“有一点。”
“那睡吧。”
可是两分钟之后他又开口:“对了,成雅,宋师兄打电话给我了。”
“嗯?”
“他说他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