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儿能啊。怎么说你也得是一青蛙。”我逗他,可他不笑。
“现在她结婚了,又那么幸福。我就更没必要告诉她了。其实,我不告诉她也是对的,她喜欢的是刘浩民那种人,根本不是我这个类型。”他忽然住嘴不说了。
“你说——什么?”我死死盯着他。
他紧闭着嘴不说话,仿佛怕字会从他的嘴里漏出来似的。
“你说Linda喜欢刘浩民?”我追问。
他还是不说话。
我真傻,我怎么就没猜到呢。Linda一直用些空泛的理由坚持不让我和刘浩民在一起。郝好说Linda刚开始喜欢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人。每次我提到Linda的时候刘浩民的表情都过于空白,仿佛我提到的是一个他根本不认识的陌生人。
这个世界上的人究竟是太少还是太多?因为人太少,我才会和她喜欢上同一个男生。如果人太多,那么,我就该是最多余的那一个。
“你知道也不告诉我。”我说,我想我即将失去我身边所有的人了。刘浩民、Linda、王平、赵寒。还有田晨,整个寒假他都在网上躲着我。
“他让我不要说。他怕伤害你,他怕你真的会永远的离开他。”王平说。
“她都已经结婚了,我还有什么好计较的。”我苦笑。
“是啊。她都已经结婚了,我还有什么好计较的。”王平重复着我的话。
我的心里闪过一丝愧疚,我这么说无形之中又伤害了王平。
“对不起。”我说。
他摇头。“不是Linda。是刘浩民,他怕伤害到你。”
我呆在那里。
“其实浩民这个人真的挺不错。缇子你别傻了,趁着他还没有结婚,不然他毕了业再结了婚,就像,就像Linda那样,那真的一切就都晚了。”这是他第二次这样告诉我。
“现在已经晚了。”我摇头。
“不晚。”他说。“我看的出浩民还是很喜欢你。”
“浩民?”我奇怪的看着他,“你什么时候跟他那么铁了?”
“去年你生日那天咱们一起吃完饭你不是先走了吗?就是那回我见到刘浩民了。”他说。
我想了一下,是有这么回事,那天我好象是赶着去上课,然后就先跑掉了。而且,那天我还为了我的女为不悦己者容的观点在马路上很是走了一会猫步。不会就这么巧都被那个不悦我者尽收眼底了吧。
“因为那天是你的生日,他才特意从北京赶过来的。”王平真诚的看着我的眼睛,“缇子,你真的应该重新好好考虑一下。”
我特郁闷,一个郝好,一个王平,那口气都跟我把刘浩民始乱终弃了似的,这都是哪跟哪啊?
“他还说什么了?”我问。
“Linda。”王平笑了一下,很不自然。我想他什么时候能够修炼到像刘浩民那样提到Linda时面无表情,那么他就得道了。
“他说Linda初到北京的时候喜欢的是他,可他不喜欢她,而且他不想耽误Linda,他说Linda是那种特别乖巧的邻家女孩……”
一只邻家火鸡的形象立刻在我眼前升起,看了看王平一脸忧伤的样子,我咽了口口水,没敢出声。
“Linda失恋了挺伤心的,郝好特别喜欢她,对她特别好,Linda慢慢就回心转意,后来他们就结婚了……”
我忽然很奇怪我为什么伤心不起来呢?按理说Linda是我最好的姐妹,我听到她的失恋故事就算是不痛哭流涕,也至少应该长叹一声以示同情吧。可我却隐隐约约的有点儿庆幸,如果当时刘浩民喜欢上了她,那么那天我去参加的就应该是他们俩的婚礼,而我整个的人生都会与现在不同。
张小娴在她的书中说:“甲喜欢乙,乙喜欢丙,爱情本来就是这样。”那么在这场爱情里,如果王平是甲,那么Linda是乙,在被郝好取代之前刘浩民曾经是丙,如果这个公式可以无限推理下去的话,那我会是丁吗?又或者,我根本被排斥在这个公式之外?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啊?”王平终于发现我的心不在焉了。
我连忙点头。
他横了我一眼。“我好心好意来帮你挽救感情,你倒在那发起呆来了。”
我嬉皮笑脸,“那是你老人家的话如同醍醐灌顶,把我给浇晕了。”
他干瞪眼。
我试探着问他,“是刘浩民让你跟我说的吗?”
“说什么?”他跟我装傻。
我使劲瞪他,他装看不见。
没办法,我只好低声下气。“说,说他还喜欢我。”
王平笑的嘿嘿哈哈的,“这就对了嘛,咱们这么好,还有什么话不好意思说的?”
我陪着笑,眼巴巴的等他点头。
可他摇头。
我的心情立刻跌落谷底。
“小傻瓜。”他拍拍我的头,他是第三个爱拍我的头的人。“这还用说吗?一眼就看出来了。只有你这种小白痴才会问这种弱智问题。”
又是傻瓜又是白痴又是弱智的,算了,我不跟他计较。可另一件事我非得好好跟他说说不可。
“当年我被甩了的时候你不是挺义愤填膺的吗?现在怎么倒向着他说话了?都说胳膊肘向外拐,我看你这是连脚脖子都向外拐。”
他毫不客气又拍了我的头一下,理直气壮的说,“我这是帮理不帮亲。”
得!我倒成了无理取闹的那一方了,就是从保护妇女儿童的角度来说,那也该先保护我吧。
我撅着嘴转过身去不理他。
他问我,“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
“不要!”
“也不给人家拜年,真没礼貌。”
我不说话。我听着他在我背后按电话号码,然后,“浩民啊?是我啊。过年好。你等一下,凌缇要跟你说话。”一只手机放在我的耳边。
“喂……”我小心翼翼的说。
“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靠!你耍我!”我跳起来。
王平靠在椅背上笑的直翻白眼。
我站起身来要走。
他拉住我。
“缇子,跟你开个玩笑。”
我不说话,刚才很没面子,这会总得找补一点吧,虽然我在心里并不生气。
“缇子,以后你要有很久见不到我了。”
“你要出家吗?”我说。
“我要去海南。”
我还是不说话,我以为他要去旅游。
“我真的要去海南,过完年就走。”他说。
“真的?”
他点头。
“你不是要考军校的吗?”
“我的文化功底太差,不是一时半会能补回来的。”
“那你去海南干什么啊?”
“我爸爸的一个朋友在海南有间公司,我去那儿上班。我去年已经退伍了。”他说。
他去年已经退伍了?我忽然记起圣诞节那天晚上他在我家吃饭的时候,他穿的是一身西装,当时我只是想他穿西装的样子真的不是很好看,我更愿意看他穿军装的样子,让人很有安全感。而事实上,他只是想用一个比较隆重的方式再见自己爱的女孩一面,那个时候,他已经退伍了,而那条所谓的叫他归队的短信,也不过是他离开的借口而已。
“那我们去吃饭吧。”我说。
他傻乎乎的看着我。
我说,“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请我吃顿好的。”
“好。”他笑了,“以后你去海南我请你吃更好的。”
“为什么要去海南呢?”我问他。
“因为那里离北京最远。”他说。
在这个世界上,当爱情失去的时候,有些人选择继续靠近,而有些人选择离开。
“我们去吃饭。”我说。我牵起他的手,在长大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这么亲昵的牵过手,即使感情上亲如兄妹。学校里教给我们的依旧是两千年前的那套“男女授受不亲”的古训。
自动扶梯缓缓下落,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世嘉。他告诉我,“Linda结婚前我最后一次见到她就是在这儿,我带她来打僵尸。”
一段爱情在这样血腥的一个游戏里结束,也许爱情本就应该这样鲜血淋漓。
世嘉在我的视线里慢慢消失。我亲爱的伙伴又有一个即将从我身边离开,同样是因为爱情,不同的是,他失去了爱情。
王平走的那天我没有去送他,只是趴在窗台上,看着一架飞机从头上飞过。就在不久之前,我还在想象Linda和郝好是如何飞往幸福的彼岸,而现在,我却不忍想象王平的孤单。
我曾经试着给刘浩民打过电话,一开始总是不在服务区,后来就变成欠费停机。
我打电话给郝好,他和Linda暂时还留在北京,可我一提到刘浩民这三个字,他就很快的说,Linda在这,她有事跟你说。我告诉Linda王平去了海南,她表示惊讶,没有不舍,但我分明听到旁边的郝好深深的长出了一口气。即使明知没有什么威胁力,他也不想自己的假想敌存在,我想苏苏当时对我的态度也是一样,爱情永远是自私的。想到这里,我就开始原谅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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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三十七章 又是一年情人节
情人节。
冰天雪地,莎莎弄了条短裙来穿。我一直对着她在唱《勇气》。“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感冒喷嚏……”她先是骂我,然后对着镜子左照右照越照越心虚。最后一咬牙一跺脚冲了出去,也许赵寒的怀抱能够给她足够的温暖来抵御寒冷?
花梅照例去上自习,玲子不知去向。于是宿舍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曾经我是她们中间最忙碌的一个。而如今,事是人非……
有人敲门进来,一个陌生的女生,说楼下有人找我们宿舍的人。我谢了她锁门下去,这就是D大落后的地方,连个对讲系统都没有,常常有不舍得花电话费的男生守在女生宿舍楼下求人帮他们带话上去。
看了一圈没有一个认识的人。也许不是找我的,刚才那个女生并没有指明是找谁。
“情人节快乐!”一大捧玫瑰花猛的塞到我的怀里。
抬头看看,一张热情洋溢的陌生笑脸,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快递公司。
难道和去年一样,是刘浩民给我的一个surprise?我忍不住就朝他笑了一下。
“还记得我吗?”他问。
我上下打量着他,看着有点儿眼熟,难道去年也是他负责送花给我?不会那么巧吧。
他有些失望,“你不记得我了。上学期放假的时候我错走到你们宿舍拎箱子,不就是你拦住我的吗?”
我这才记起。原来他就是那个耽误我看刘浩民的大猩猩,怪不得看着有点眼熟。
“做我女朋友好吗?”他直截了当。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是疯了吧,一个只见过一次面说过几句话的人居然要我做他的女朋友!
“我就知道你会在宿舍的,这说明了你还没有男朋友。上学期放假的时候你都会一个人在宿舍,那么今天肯定也一样。”他说。
他的逻辑推理能力倒是很强。不过可惜他推错了一点,我并不是还没有男朋友,只不过是过去有现在没有而已。
“你管不着我有没有男朋友。这花我不要。”我把花塞还给他。
他不肯接,“既然你没有男朋友,那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呢?我对你可是一见钟情的。”
神经病!我在心里骂他。我把花硬塞给他,他死活不接,我松手,花掉在地上,花瓣散落一地。
我转身要走,他死死的抓住我。
“你干什么?”我叫。
有人围拢过来看热闹。我和他每一次的见面都像演戏。
“答应做我女朋友吧。”他哀求。
“我有男朋友了。”我说。我急于脱身。
“我不信!”他坚持抓住我的胳膊。
人们议论纷纷,有人说他花痴,有人说我薄情。没人知道事情真相,连我都不知道。居然会遇上这样一个疯子。
“我真的有男朋友了。”我再次重复。
他不说话,仍旧是死死的抓住我。
“凌缇!”田晨从人群中走出来,他掰开那个男生的手。我如获大赦,连忙躲到他身后。虽然田晨在那个身高足有一米九的大猩猩面前实在是不够高大威猛。
“你是谁?”大猩猩很不客气的望着他。
“我是她男朋友。”田晨说,说的很自然,像真的一样,还搂住我的腰。如果说我们宿舍那些人是群众演员,那么他绝对是当男主角的材料。
大猩猩目瞪口呆。好象是无法接受自己的推理错误这个事实似的,要么就是因为他的形体太过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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