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枝桠 关就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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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枝桠 关就 完结-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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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这个问题在那天见到方其时,我已经给出了答案。     
  我费了点劲挪开林白岩环在我腰上的手,碍手碍脚地赤脚下床,逃难一般地离开了房间,脸竟然微微发烫。 
  我在厨房熬白粥,因为下午的约会而心神不宁,所以林白岩走进厨房的时候我也未发觉,直到他在我背后搂住我的腰,在我的脸颊上印下一个灼热的早安吻,我才诧异地回过神来。 
  我身体僵硬,颇不自然地扭头看他,下意识拉开了与他之间的距离,尴尬地问候了声,“早上好。” 
  “早上好,”林白岩笑容明朗,眼睛里似乎有温暖的东西在跳动,“有人为我做早饭的感觉真好”。     
  热腾腾的白粥差不多好了,我没有再理他,走到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熟练地敲破,准备煎鸡蛋。 
  林白岩依然站在我身后不挪步,我们心照不宣地沉默着,而后他慵懒低沉的嗓音在背后响起。 
  “我昨晚说的……并不是一时冲动。” 
  热锅上的鸡蛋正哧哧冒热气,我用铲子把蛋翻了个身,这才转身朝他淡笑了一下,“有人说我们俩不可能来着。” 
  林白岩本平静的眼神倏地出现了一丝波动,眉皱了一下,显出一丝薄怒,“是谁?” 
  我挑着眉瞪他一眼,“怎么?想找那人打架?” 
  他依旧一脸深沉地望着我,转而问我,“那么你呢?你怎么想的?” 
  把煎好的蛋端正放在盘子上,我托腮故作思索了一番,歪着头直视他,半开玩笑地问,“听说做律师的多半都不是好人,我怎么总感觉你是急着拐骗我呢?……是这样吗?林律师。” 
  我并不直接的回答显然让紧绷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点,只是他的目光仍然犀利,想了想点点头,双手拥着我,“对不起,我是急了些,我知道女孩子都喜欢细水长流,那好,我们慢慢来。” 
  他笑看我,“当我昨晚没说。” 
  我微低头打量他环住我腰上的手,他敏感察觉到,倏地放开,双手向上举起,笑着连连保证,“细水长流。我懂我懂。”     
  见他做出这样讨好状,我也跟着笑了笑,端起盘子,突然云淡风轻地问,“你为什么要急?” 
  见我猛然间甩出这样的问题,身后的男人显然有些震惊,沉默半晌,等我抿着唇若有所思地走向餐桌时,他的声音在我身后传来。 
  “因为你太美好了。莫愁。” 
  我背对着他,难以接受这样令人受宠若惊的回答,我太了解自己,因而不认为自己配得上“美好”一词,我的胆小懦弱常常让我自己都厌烦,而如果恰巧这点成了他占领我心的筹码,我想,这一次他错了。 
  我转过身去,摇头苦笑,“美好?我受不起。” 
  林白岩上前一步,眼神真挚,眼中的光束竟让我不自觉收敛嘴边的笑,他望着我说,“莫愁,知道吗?过去的我太自以为是,总以为自己是对的,”他的手轻轻抚摸我的脸颊,“我不懂别人所谓的心动,现在我懂了,原来真有这样一种美好,让人想不心动都难,只想急着拥有。” 
  这样深沉内敛的表白让我措手不及,只好尴尬一笑,“你说起情话倒是很有一套。学过吗?” 
  “全是肺腑之言,不需要学。”     
  我想了想,不禁坦白说道,“林白岩,你错了,也许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其实,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美好。你抬举我了。” 
  我看向窗外的晨曦光芒,将心底的阴暗抖落了出来,“我是个小气的人,我的家事我想你也知道了一些,八年前我妈背叛我爸,这八年来她再怎么努力,我就是不见她,她寄的东西退回去,我不给她一丝补偿的机会,我让她背上弃女的骂名,我用我自己的方式替我爸报复她。” 
  我直视着面前的男人,“还有陆丝,我们还都是少女的时候,她做了最后的胜利者,所以八年过去了,我也不给她冰释前嫌的机会。我已经一无所有,而现在我妈,陆丝,甚至师兄,都捧着一番好意要送给我,但是不要就是不要,因为我是个小心眼的人,我时时刻刻记得过去,并且睚眦必报。” 
  话说到此,我横了心说,“其实我一点都不心软。” 
  面前的英俊男人显然被我的坦白给震慑住了,流露出惯常的严肃,紧抿着唇,似乎仍在消化我那些沉甸甸的肺腑之言。 
  我直言不讳,“你说你昨晚的话并不是来源于冲动,我信的,你只是不了解而已,现在你收回你的那些话还来得及,我不……” 
  我话还没说完,林白岩倏地捂住我的嘴不让我说下去,然后一把拉过我抱在怀里,我惊得心漏跳了一拍。 
  他沉沉的令我混沌的嗓音在我耳边,“不需要说那些话,真的。我们慢慢来,我不逼你。” 
  他重重叹了口气,沉默了好半天才说,“莫愁,你怎么能如此坦白,我却……。” 
  他蓦地拉开我和他之间的距离,抓着我的肩膀望着我,眼神流泻出万分的无奈,这时的林白岩已经不是我熟悉的那个自信无比的男人,他分明有所退怯。 
  他凝重地说,“不是你不好,是我,不够好,”他摸着我的头发,“但是请你相信,我在努力。” 
  我问,“这就是你要说的吗?”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坚定地点头,“没有了。”他顿了顿,面有犹豫,“我想,你只要明白我是真心的就好。” 
  我微笑了一下。     
  下午我借口要找田鸡出了门,走时林白岩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脑工作,也没有抬头看我,只是像家人一般嘱咐“早点回来”,自然地就好像我们已经生活在一起很久。 
  就像我爸活着时一样,只是简短的四个字就给我浓浓的家人的感觉,想不留恋都难。 
  这样不是很好吗?蒙住耳朵,相信他的话,为什么我要刨根挖底呢? 
  我涩涩笑了笑,假装幸福能让自己好过一点,偏偏我做不到。     
  一路心情沉重,等到了海鸟咖啡,方其已经坐在角落,见到我,有些畏缩地举起手挥了一下,讨好地笑了笑。 
  我面无表情坐下来,他推推眼镜勉强一笑,“要喝点什么?我问过了服务员了,这里的乞力马扎罗很不错,还有……” 
  我不耐地瞟了他一眼,冷冷拒绝,“不用麻烦了,我没有心情,你说吧,我想知道发生过什么。” 
  方其面色瞬间沉重,反问道,“莫小姐,整件事你知道多少?” 
  我怔了一下,看起来确实有故事发生无疑了,我摇摇头,“我一无所知,但是我觉得他们似乎有事瞒我。” 
  但愿是我多想了,我心里隐隐希望着。 
  对面的方其面有犹豫,他不接话,只是招来侍者点了两杯乞力马扎罗,我挑着眉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大概是无形中给了他不小的压力,他竟然不敢抬头正视我的目光,他一再地推眼镜,有些坐立不安。     
  “方其,我今天来可不是跟你喝咖啡叙旧的,你知道的,我们有过节。你那天急着主持公道的样子我还记得,怎么?后悔了?” 
  对面的男人很尴尬地瞥了我一眼,我嘲讽一笑,“你说是不说,不说我就走了,反正我也不指望你什么。” 
  方其眨了眨眼,待巧笑嫣然的服务员小姐放下咖啡,他才缓缓开口。 
  “莫小姐,整件事情我知道个大概,我会遵守承诺告诉你所有我知道的,请你放心。” 
  他迟疑了一下,苦笑道,“只是这件事情关系到我姐姐的幸福,她昨天还很高兴地告诉我我要做舅舅了,她,她怀孕了,所以我……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因为看起来所有人都在忘记过去,都想好好的过活,现在由我方其来做那个揭开疮疤的人,我不知道这对所有人,是好,还是坏。”     
  我面无表情点点头,“你顾全大局的心思让我很感动。” 
  方其瘦瘦的脸颊像是出了红晕,好半天才蠕动了下嘴唇,“莫小姐,我说过了,所有人都欠你一个解释,这对你不公平。既然谁都不肯出来,那就由我这个旁观者来。他们不说,我说!” 
  他镜片后的眼睛铮铮亮,好像有暗流在剧烈涌动,他猛喝了一口咖啡,似乎是卯尽全部力气郑重对我说道,“莫愁,你不能和白岩在一起,因为就是他,就是他当年用计拆散了你和姐夫。他居心叵测。”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用力撞了一下,一阵一阵的疼,下意识抬手拿起桌上的咖啡胡乱灌了一口,嘴里全是陌生的苦,手微微颤抖,我用连自己都震惊的平静语气说,“请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全部。”     
  方其娓娓道来。 
  “我姐和姐夫算得上青梅竹马,我姐一直喜欢姐夫,只是姐夫,似乎对我姐不是那种感情。我所知道的是,五年前姐夫大学毕业的时候,姐夫和顾叔叔关系已经很僵,顾叔叔想让我姐嫁给我姐夫让我姐夫好好收收心思,谁知道,姐夫干脆跑了。” 
  “姐夫做的挺绝,除了来了封信说自己很好以外,就没消息了,等我们再见到他,已经是一年后,还是他自己回来的,他大学时的一个好兄弟救人牺牲,他回来参加葬礼。”     
  我沉思想了想,往事浮上眼前,那一年师兄确实下山过,足足离开了一个星期,那七天里,我每天都会跑到山脚的老桃树下苦苦等他,边看书边伸长脖子往那个他去时的方向望一眼,感受古人所说的那种“望穿秋水”的滋味。 
  那个时候还小,只是单纯的等待一个人回来,想巴巴地告诉他家里有一堆柴火等着他来劈,师母做了一道新菜,师父前两天救了一只掉下鸟窝的雏鸟,而我又新背了多少个英语单词。     
  四年以后回想自己当年等待执着,无非是因为内心深处的恐惧,我是那么地害怕师兄再也不回来,再也不陪我爬树,再也不陪我背书,再也不为我摘山花…… 
  师母无意中对我说过的一句话,我却时刻揣在心里惦记着,午夜梦回时,总是恍惚害怕着。 
  “好男儿志在四方,顾斐的世界在山下,总要回去的。” 
  十九岁的我已经尝过太多离别的心酸,一次又一次目送我爸科考离开,我妈离开,我在后面无声地乞求他们多留一会,可是他们听不到,越走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那时候我在脑子里一次又一次假想师兄离开的场景,我想挽留,可找不到任何能让他放弃繁华世界的理由,所以只能目送他离开,独留自己一个人,就好像天地间一只孤独鸣唱的沙鸥,一颗跳动的心,冷成一块寒冰。 
  我多么的害怕被抛弃。 
  好在,师兄没有抛弃我,七天后我终于在老树下等到了满脸疲惫的师兄,他胡子拉碴地远远朝我憨笑,嗓门沙沙的,“小丫头,不看着师父,到处乱跑什么?” 
  我的笑声像银铃,在山野中回荡,像袋鼠一样跳起来抢过他的包,“师兄师兄,可等到你了,家里头一堆活等着你干呢!” 
  师兄在天空下对我沧桑笑笑,说,“小丫头就知道奴役我。” 
  “你力气用不完嘛。” 
  “师兄你想我们吗?我跟师父师母可想你了。” 
  “想啊,就怕你乱跑闯祸呢。” 
  兴许是那一天的夕阳特别美,多年以后那一天的每个情景依然鲜活,我们一路说话聊天,我蹦蹦跳跳走在前,甩着手里的软藤条,叽叽喳喳像只快乐的鸟。 
  “师兄,你觉不觉得我们住在与世隔绝的山上,像古代人。” 
  “是嘛?可是做古代人很幸福啊,与世隔绝的感觉也不差,小丫头,对吧?” 
  “师兄,我悄悄告诉你哦,师母说师父住到山上是为了逃避,他说师父是个胆小鬼。那你呢?你也是到山上逃避的吗?” 
  “我?莫愁,你看师兄像胆小鬼吗?” 
  “不像,你都可以一个人晚上在山上随便走。” 
  “呵呵。” 
  “师兄,你说山上的风光那么美,可是却很少有人有胆上来欣赏,你说山会孤独吗?” 
  “山不是为人而生的,小丫头。” 
  “可是我还是觉得它们很孤单啊。” 
  “呵,你现在不正陪着它们吗?” 
  “啊师兄,你会陪着它们吗?” 
  “……会,师兄跟你一起陪着它们。” 
  “太好了!” 
  我笑得天真烂漫,师兄却笑容勉强。 
  恍惚四年后我才知道,原来他离开的那七天发生了很多事,他是带着满身风雨站在我面前的,他心中明白,他终究不能与山同在,于是他编了个善意的谎言,哄得我不再半夜害怕,他终究是个善良而残忍的男人。     
  我有些恍惚,而方其还在继续说。 
  “姐夫一回来就跟顾叔叔吵上了,他说他喜欢上一个女孩子,他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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