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汀没有多想,她胃口不好吃饭极慢,等到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却看见冷君池居然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禾汀满脸的无奈,他睡在这里了,自己要去哪里休息。
而且他怎么会这么累?
她吃完最后一块鸭肉,就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了,随后打开冷君池拿来的一个购物袋,原来里面是他给自己准备的礼服和鞋子。
依旧是女款手工西装衬衣还有高跟鞋,他选择的都是黑色,是她钟爱的款式和颜色。
在她认识的这么多男人里,唯有冷君池是一个不曾要求自己改变什么的人。
她看了看办公桌上的钟表,她还要去最后一轮的查房,她随手给冷君池盖了一张毯子,转身离去。
深夜中的医院,似乎总是透着一股阴森,特别是这种私立医院。
病人少不说,每一间病房和走廊都非常的空旷。
窗外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看样子有一场暴雨将至。
禾汀将病例放回到护士站,又回到了房间。
冷君池依旧在睡着,禾汀想着不行的话自己就去椅子上将就一晚算了。
谁知,冷君池蓦地睁开眼睛,声音有些沙哑,“我睡了多久?”
禾汀掰过他的手腕,回道:“四个小时,已经十二点了。”
倏然,外面轰隆一声,办公室的灯闪了闪,又恢复如初。
“要下雨了。”禾汀打着哈欠,说道:“你今天就不要回去了,就睡在这里吧。”
“那你呢?”冷君池可不想抢走她唯一的床。
禾汀削尖的下巴指了指椅子,淡然道:“我将就一晚就行。”
“既然如此……”冷君池可不想禾汀将就受委屈,他大手一抄将禾汀揽入怀中,直直的向沙发上躺去。
禾汀以为他会非常绅士的让出沙发,说自己去睡椅子,没有想到他居然胆大包天,居然抱着自己躺到了沙发上。
“你干嘛?”虽然不是一次两次和冷君池有暧昧接触,可是之前都是迫不得已,而如今却还是被他强硬的扯入怀中。
冷君池的手死死的扣在禾汀的细腰上,他邪魅一笑,故意激道:“不睡这里你要去睡哪里?禾汀,我没有把你当女人,你怎么矫情起来了?”
“我矫情?”禾汀冷眸微瞪,敢说她矫情,看来冷君池是真的不想活了。
她抽手想要去拿自己腰包的手术刀,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休息的时候把腰包给卸了下来,放在了桌子上。
冷君池心中隐隐有些得意,他语气一转,有些疲惫道:“睡吧,别折腾了,我明天五点还要去趟H国。”
禾汀浮在冷君池的胸口,不得不承认趴在他的胸口确实很舒服。
而且今天的天气很冷,他的怀里很暖和。
身下的冷君池呼吸渐渐平缓,禾汀微微抬首这才发现他居然又睡了过去。
而慢慢的,禾汀也有些困倦,自己不愿意再矫情什么,她轻轻阖上眼睛,沉沉睡去。
约莫过了十分钟,冷君池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趴在自己胸口的禾汀,就像是一只乖巧的猫儿,可爱又凌厉。
他凤眸闪过晶亮的光芒,翻身将禾汀带入沙发里侧,他双手抱住她,扯过毛毯给她盖好,而后再次闭上了眼睛。
怀里的禾汀呼吸平稳,安静而乖巧,冷君池浅薄的唇角噙着一抹满足的笑意。
不过,他心里也暗暗叹息,想自己堂堂冷氏集团总裁,一个呼风唤雨的人,却因为她变得如此,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想着想着,冷君池又再次睡去,这一觉便是天亮。
冷君池离开的时候外面还在下着蒙蒙细雨,禾汀被他吵醒,睁着朦朦胧胧的双眼裹着毯子坐在沙发上。
冷君池整理了一下衣服,叮嘱道:“禾汀,我要明天中午才回来,到时候晚上我们在霍家碰面。”
禾汀轻轻颔首。
“霍语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这个人虽然脾气火爆,但是城府很深,你若是想要与他打交道,要提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冷君池有些不放心,霍语这个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是那种为了得到的东西可以不顾一切的人。
禾汀冷冷一笑,“他敢对我动手,我分分钟废了他。”
冷君池无奈一笑,想想也是,霍语要是真的对禾汀动手,那才是真的活腻歪了。
接下来的一天风平浪静,禾汀也就是忙忙医院的事情。
顺便,她也试穿了那套礼服,非常的合身而且非常的满意。
黑色的手工西装剪裁得体,而且这一次冷君池居然给她选择了黑色衬衣,纽扣都是包金的,上面还有特别的花纹,细细一看居然是一朵绽放的蔷薇。
她微微有些愕然,不知道冷君池是从何而知自己喜欢蔷薇的。
黑色衬托着她肌肤越发的雪白,整个人给人一种清瘦而魅惑的感觉。
她甩了甩自己火红色短发,颜色上的跳脱让她更加帅气潇洒。
——
另一边,禾云如不情不愿的带着禾清去了服装店。
禾清不想惹禾云如不开心,她只说自己随便穿一件去就好,谁知反被禾云如呛声,“那是你认为,若是被禾汀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奚落我和我妈呢。”
只要她们二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禾云如就会不加掩饰的将自己的“真性情”展现出来,尖酸刻薄,小肚鸡肠。
禾清就那样忍耐着,谁让她知道自己受之有愧呢。
禾云如随手挑选了一件鹅黄色的长裙给禾清,“去试试吧。”
禾清望着怀里的长裙,心底闪过一丝厌恶,她快速收敛眸色,抱着礼服走进了试衣间。
她最最讨厌的就是鹅黄色,而禾云如明知这一点,却故意为之。
说来,禾云如根本就是对她不满,即便她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禾云如却依旧把她当做跟班一样对待。
她是喜欢顾洵,可是她清楚顾洵不会是自己的,正因为如此,她也希望可以抓住机会,让自己赶快嫁出去,也许只有这样太能摆脱禾云如的控制吧。
翌日,傍晚。
禾汀在楼下等着禾清,半晌,禾清才磨磨蹭蹭的从楼下走下。
禾汀不知道她在墨迹什么,可是当她看见禾清身上的裙子的时候,脸色微微一暗,冷眸瞥向了禾云如。
这个女人的嫉妒心,还真是显而易见啊。
禾汀没有多说什么,她带着禾清就走出了禾家。
然,半路上禾汀却调转方向带着她去了一间非常豪华的服装店。
这家的设计师和冷君池相识,二人是故友,禾汀身上的衣服就出自这里。
而禾汀只是亮出了冷君池的名字,立刻就享受到了贵宾般的待遇。
禾汀沉声对殷切的店员道:“给她一件合适的衣服。”
禾清心中微微一动,她对禾汀谈不上好感,可是在这一刻却非常的感激。
这件鹅黄色的长裙,款式老旧不说,她的肤色有些偏蜜色,再加上这件衣服的衬托整个人都黯然失色很多。
店员上下打量着禾清,微微颔首,“请等下。”
约莫过了片刻,店员再次回来,她的手里拿着一件深蓝色的抹胸洋装给禾清。
这件洋装剪裁简单,裙摆知道膝盖偏上,但非常衬禾清的气质。
禾清虽然也是给人那种不冷不热的感觉,可是她的冷不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而是有些刻意。
当她穿上那件蓝色的洋装后,整个人都变得不同,更有一种小女人的妩媚和乖巧。
禾汀微微颔首,非常完美,这样带出去才能艳压群芳。
禾汀让他们把账记在冷君池的身上,然后潇洒的带着禾清离去。
车中,禾清还沉浸在刚刚的一幕中,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不敢相信,没有想到自己也会那么漂亮。
她虽然是禾家的二小姐,可是穿着打扮都非常的简朴。
没有足够的零花钱,她的经济来源都是在禾氏集团上班的工资,现如今却穿着这么昂贵的衣服参加舞会,感觉有些不现实。
禾汀对于她心中所想并没有过多的想法,她的目光却落在了禾清受过伤的手腕上,如果她的判断没有错的话,那是刀伤,而且不是一般的刀,而是手术刀……
“你的手受过伤?”禾汀不经意的问道。
禾清表现的非常平静,她捕捉痕迹的握住了自己的手腕,点点头,“小时候不小心被刀子划伤了。”
禾汀并没有进一步的揭穿,她是医生对于伤疤的新旧最清楚,那明显是一个月内的伤疤。
这不由得让她想起在M国时候,那次演唱会的爆炸中,她曾经伤过的那人,莫非她们是同一个人?
原本,她只是觉得禾清给她非常熟悉的感觉,她也以为是因为容貌的相似,如今想来却并非如此。
看来禾清比起她表面上胆小怯懦,其实要掩饰了很多的东西。
禾汀幽幽冷笑,即便掩饰的再好,她也会让这些人原形毕露的。
——
霍正南的寿宴邀请了很多官场上的人,不过商场的人邀请的并不多,冷君池是为数不多的一人。
所以等冷君池与禾汀一同出现的时候,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都说女人最美丽的时候,就是穿着裙子优雅的站在那里,像一幅画一样的精美。
可是禾汀却非常完美的诠释着英姿飒爽,她帅气而俊俏,冷艳而邪魅,惹来众人惊艳的目光。
而冷君池这位贵为商业创奇的天之骄子,更是让人侧不开目。
他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贵气,动作优雅潇洒,神情却拒人于千里之外,给人疏离冷漠之感。
霍言看见禾汀和冷君池一起出现,眼底也是掠过一丝诧异,他神色收敛,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来到二人面前。
“禾医生,冷先生,你们好。”霍言心中暗暗揣测,禾汀与冷君池的关系。
“你好。”禾汀与冷君池异口同声,足见默契。
霍言的心中有种难以言明的压抑之感,他刚毅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情绪控制的相当好。
禾汀笑着拉过身边的禾清,介绍道:“霍言,这是我妹妹禾清,禾家的二小姐。”
“禾家二小姐?”虽然霍言对禾汀的身份有所怀疑,可是听她这么一说,心底的疑问总算是得到了确认,她果然是禾家的人。
她说这是自己的妹妹,难道她就是那个传闻中死而复生的禾家大小姐?!
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她。
霍言连续两次都处于震惊中,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刚毅的脸上浮现一抹温柔的笑意,“禾清,你好。”
禾清是第一次如此受人尊重,她也有些慌张,“你好。”
“你不用招待我们了,我们随便转转。”禾汀并不希望霍言一直跟着他们。
霍言也确实有很多事情要忙,他淡淡一笑,“也好,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提,我先去忙了。”
“嗯。”禾汀微微颔首,将霍言应付走了。
禾清显然还有些不自然,她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面,之前在顾洵和禾云如的订婚宴上,她也不过是一直站在小小的角落里,做一个小透明而已。
但是她的心里非常的清楚,禾汀显然是想要将她推出去给那些有钱有权家人的公子哥认识。
很快,就有人过来搭讪,询问她是谁,是什么人。
禾清慢慢的恢复镇定,应付自如。
而禾汀拉着冷君池来到一边,偷偷的观察着她。
冷君池站在禾汀的身后,他弯下腰在禾汀的耳边,轻声道:“你又在打着什么主意?”
禾汀嘴角微弯,语调轻轻却无比的好听,“毁了她。”
冷君池勾唇浅笑,笑容极致魅惑,“怎么毁?”他倒是有些好奇。
“你信不信,不出五分钟霍语一定会来搭讪的。”禾汀神情笃定,她幽冷的目光正好落在不远处的霍语的身上。
霍语矗立在人群中,目光总是若有似无的飘向禾清。
他样貌不凡,只是品行不端,一点也不像霍言那么刚直不阿。
而且他喜欢金钱权势和女人,特别是禾清这种,自命清高却又期待着爱情的女人,最容易成为他的目标。
禾汀的眸色深刻了几分,她语气有些冷然,“随便毁!”
而霍言虽然一直在接待着客人,可是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禾汀。
特别是看见冷君池弯下腰在禾汀的耳边说话,而禾汀没有推开他的时候,他下巴紧紧绷住,神情严肃起来。
果不其然,霍语散退了身边好友,笑容邪邪的想着禾清走去。
“你是谁?”霍语明知故问,他刚刚看见她与禾汀一同走来,而且她们二人在容貌上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