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的功夫,手就凉了。”
周瑛笑道:“瞧你说的,我那里就那么金贵了,就冻的死我了。”
宋依燕一面同周瑛进上房去,一面道:“按说你才是姐姐,我是妹妹,怎么也不该我说你的。只是你这做姐姐的还不如我这妹妹的知道保重自己的。”
周瑛笑道:“瞧瞧,瞧瞧,也不知平日里是谁倚小卖小惯了的,仗着年纪小让我偏了多少心的。今儿总算是得了我一回不是,就换了嘴脸。真真是小人难养。”
说着,两人就笑闹开了,直到周瑛被宋依燕痒痒着笑得喘不过气来,直求饶。
罢了,两人在丫头婆子的服侍下重新理妆,又拿出各自存的好玩意儿送了对方。
周瑛送宋依燕的土仪十分的零散,宋依燕一样一样拿起把玩,只是玩着玩着宋依燕就收了笑脸,道:“姐姐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闻言,周瑛一怔,以为是因她不在家,家里那些富贵眼的狗东西又欺负宋依燕了,于是道:“可是又有谁胆敢欺负你了?说出来,我教训她们,再不让你受委屈的。”
宋依燕连忙道:“不是,再没人欺负我了。只是……只是……”
周瑛见宋依燕似乎有难言之隐,便道:“当日若不是你机警顶替了我,我的清白就要毁在那癞蛤蟆手上了。你是不知道,要不是你能全身而退,你若有什么不测,我还不知道怎么愧疚的。就这样的,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说不得的?”
宋依燕过去握住周瑛的手,道:“姐姐怎么不早些回来,三……”说到这,宋依燕又住了口,四顾了下屋里。
周瑛见宋依燕这形景,便明白了,当下就把屋里侍立的人都打发了出去,“行了,有什么话你就只管说吧。”
宋依燕忽然又为周瑛不服的样子,道:“真真是阴差阳错的。姐姐你怎么不早些回来,倘若你早些回来,薛三公子……他……他……”
周瑛闻言心头就是一紧,“三表哥?三表哥他怎么了?”
宋依燕道:“姐姐虽未明说,可姐姐对三公子的情意,只怕也只有妹妹知道了。”
周瑛脸上飞过一阵红,“好好的,你浑说什么?”
宋依燕又唉了一气,道:“那是因为姐姐还不知道,三公子他被太后赐婚了。”
就见周瑛脸上倏然就是一变,与宋依燕的交握的手也不禁用力的几分,“什么?你说什么?”
宋依燕只觉手心被周瑛的指尖掐进了肉里,疼得很,但她不敢做声,还道:“薛三公子得太妃赐婚了,听说还是你姑祖母进宫给三公子求来的。”
周瑛惊愕了好半天,木木地问道:“不能的,不能的。是谁,是谁?”
周瑛谁未明说,但宋依燕知道她问的是谁,“正是兵部尚书韩大人之女——韩菲。”
就见周瑛把宋依燕的手一摔,“她算什么东西。”
所以在襄王府里,王妃和刘嬷嬷正说着话,就听丫头来回说:“表姑娘来了。”
王妃纳闷,“瑛姐儿?她不是被嫂子送到她娘家去了吗?”
刘嬷嬷笑道:“瞧王妃说的,就是再去了也有回来的时候,又不是嫁过去的。”
王妃道:“那是你不知道,还真是为了两家的亲事去的。”
刘嬷嬷一怔,“那怎么外头都没说起的。”
王妃揉了揉眉心道:“指不定又出了什么事儿了。”
正说着,周瑛就进来了。
行过问安赐座等事后,王妃便问起这事儿来。
周瑛觉着在自己亲姑姑跟前,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照实说了,“家里也不过是有心让我避开皇子选妃罢了,算不得真,但在外总要个说法的。如今我回来,在外也只说是八字不合,那亲事就无奈作罢了。”
王妃点头,“我说嫂子怎么舍得把你远嫁了。”
眼前的到底时王妃,又是自己的亲姑姑,周瑛心里虽有事儿,但也少不得耐着性子和王妃说话的,好不容易才说起要给太妃请安的,王妃这才放了她去。
待周瑛进了优昙婆罗院,就再没人知道太妃和周瑛说了什么。
之后,周瑛再出来就少了来时的浮躁,人也镇静了不少。
也是叶胜男来给太妃请安来得巧了,就遇上了周瑛。
周瑛是不识叶胜男的,只是见叶胜男给她福了福,便进了那个就是她周瑛进去都等太妃召见的优昙婆罗院,二则叶胜男又面生得很。
所以周瑛便问了,“那是谁?”
优昙婆罗院看门的婆子回道:“那是三爷身边的依怙姑娘。”?
☆、第 85 章
? 周瑛“哦”了一声,又问:“关雎、卷耳、疲q和桃夭呢?”
婆子觉着这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便回道:“都大了,王妃就让她们家里领了出去,自行配人去了。如今就只剩下关雎还在三爷身边伺候的。”
周瑛又冷哼的一声,“她们都大了,只关雎还是小的?别是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了吧。”
这样的话让人怎么接的,婆子觑了周瑛一眼,蹲了福道了恭送的话,便踅身进去关了院门。
让还想再问周瑛的气得直跌足。
优昙婆罗院里,叶胜男正和太妃说话。
叶胜男跪在脚踏上,给歪在榻上的太妃捶腿。
太妃半眯着眼,“老了,老了,不中用了,每年这一冬一春的,就没有好受的。”
叶胜男道:“那偏方太妃可还用着,别是奴婢姨妈去了郑国公府,就没人知道给太妃用那方子了?”
太妃摆摆手,“那方子先头用着还行,到如今也不中用了。”
叶胜男道:“那正好,三爷给太妃倒是寻来了一方,是前朝那位赤脚神医留下的。只是那方子还有些残缺,待太医院补全了,就给太妃送来。”
太妃点头直说好,又道:“可我怎么听说,安哥儿好些日子没回府了?”
叶胜男知道瞒不住的,便照实说了。
太妃长叹了一声要坐起身来,叶胜男连忙去扶。
待叶胜男又蹲身给她穿好鞋,太妃才悠悠道:“你可知早前安哥儿便来求过我的,只为了要你。”
闻言,叶胜男怔忡了下,手上便迟疑了,再抬头时只见太妃看着她,目光很是慈和。
可无由来的,叶胜男就被看得有些心惊胆战,隐隐感觉倘若这回她答错了,便再没了机会。
再想起当日,虽说是王妃开口要的她去,可叶胜男知道太妃原就有意只让她到薛云上身边去的。
旁人也只道她被太妃罚抄佛经的那一年,只足不出户了,可谁又知道她在那一年学了多少王府里的,甚至是宫里的规矩和行止。
且这些日子以来,叶胜男也多少知道了,与其说太妃让她到薛云上身边,是去打理薛云上屋里那些乌七八糟事情的,还不如说是去……掌控薛云上,让薛云上再离不得她叶胜男的。
而她叶胜男不过是卑微家生子,最终只受控于太妃,所以薛云上到底还是在太妃手上的。
这些还不是最让叶胜男觉着不安的,最让叶胜男惶然的是,她至今想不明白太妃费那么大的劲儿,兜那么大一个圈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但亦可知,太妃所谋绝对非小。
叶胜男心内惊涛骇浪,可面上却不敢显露半分。
起身给太妃理了理发髻和衣袖,借这功夫叶胜男强忍下心里的恐慌,稍稍稳住了心神,这才又跪下给太妃捶腿,道:“当日若不是太妃开恩救了依怙,那里还会有依怙的今日。王妃要奴婢去时奴婢便说了,他日还要回来伺候太妃的。三爷待奴婢好,奴婢知道,可那会子奴婢从来没那心思,那也不是奴婢能享的福。”
太妃十分心疼的样子,道:“我那里会不知你的,所以安哥儿提起我也没答应,只说要看你的意思。还让他不许为难你。”
叶胜男赶紧谢了恩,又道:“前番姨妈跟着大姑奶奶去国公府伺候,奴婢就想着也该回太妃身边了。奴婢这辈子也是不愿嫁人了的,只求能和姨妈一样,一心一计在太妃身边服侍,就是奴婢的造化了。”
太妃敛目嗔怪道:“瞧你说的什么话,小小年纪的。”
说着太妃又叹息道:“我也知道你的心,只是我这么一个土埋脖子的老太婆了,何苦还要害了你们,也折了我自己的福寿。妙境她们几个,我也没打算留长远了的,迟早也要都打发了去的。”
说到这,太妃伸手摸摸叶胜男的脸,“你比她们就更不同了,你姨妈到底服侍了我一场,她临行前可是豁出了老脸的,也不求你日后能体面风光,只求我能护你平安。”
叶胜男又赶紧叩头谢恩。
太妃扶起叶胜男来,又道:“既然你心不在安哥儿那里,只等安哥儿得了嫡子,你再回来也不迟。”
叶胜男知道,这道坎她算是平安迈过去了。
但在太妃跟前,叶胜男还是连暗暗松口气都不敢,答应了“是”便再不轻易开口了。
想了想,太妃又道:“只是这三奶奶新进门儿的,难免是没些心气的,到时你们怕是要受些委屈的。”
叶胜男一怔,这是在告诉她,韩氏不是个好相与的?
就听太妃接着还道:“但你也不必理会,只管看着,有些人只有撞了南墙才知道高低轻重的。”
太妃吩咐完这才道了乏,让叶胜男去了。
出了优昙婆罗院,迎面扑来一阵寒风,叶胜男这才惊觉背后夹袄竟汗湿了一片。
只是叶胜男一时还顾不得身上,只道赶紧收拾心绪,捋顺条理,方才要紧。
现下前途不明,稍有行差踏错,只怕她就要万劫不复了。
这样的如履薄冰的感觉,也只有在宫里时才有了,所以叶胜男不敢大意。
然,不待叶胜男收拾清楚,去路上就出来一个颇为趾高气扬的丫环拦下了她,道:“你就是依怙?”
虽然这丫头的做派,让叶胜男很是看不上,但叶胜男还是答应了。
丫头很是无礼地打量了叶胜男一番,又道:“跟我来,我家姑娘要见你。”
而叶胜男也认出来,就方才在优昙婆罗院外见到周瑛时,这鼻孔朝天的正好站周瑛身后。
叶胜男跟着那丫头往府里假山石上的观月亭走去,周瑛果然就在里头等着她了。
叶胜男过去给周瑛纳了个福,“奴婢依怙,不知表姑娘叫奴婢有何吩咐?”
周瑛一手捧着手炉,一手拿着火箸拨着炉里的炭火,闻声略抬头睃了叶胜男一眼,又低头拨弄了好一会子,才道:“听说你是三表哥身边最得用的?”
叶胜男不明白的周瑛的用意,所以十分谨慎道:“奴婢在三爷身边伺候的日子数都数得过来,那里指得上奴婢的。”
周瑛放下火箸,“你在三表哥身边伺候多少日子了?”
叶胜男道:“也就才半年。”
周瑛冷笑道:“那就是个新人了。只是等你们那位三奶奶进了门,她可不管你们是三表哥身边的新人,还是旧人的。你们新奶奶娘家家训可严了,儿孙满三十无后嗣者,方能纳妾。可知她是个不能容人的。”
说罢,周瑛看向叶胜男,想从叶胜男脸上看出惊慌来。
只是叶胜男站那里眼观鼻,鼻观心的,让周瑛什么都看不出来。
周瑛便当叶胜男是个蠢的,连这些都想不明白,便干脆道:“等她进了门,你们这些人贴身服侍过表哥的是个什么下场,可想而知了。”
说罢,周瑛起身绕着叶胜男走了两圈,道:“在三表哥跟前服侍,轻省又体面,日后若服侍得好,还能被抬举做主子的。多好的差事,可惜了了的。”
周瑛自以为说到叶胜男的心坎上了的,又循循善诱地道:“只要你听我的,我不但能你继续留在你们三爷身边,日后还能抬举了你。”
原不过是敷衍应对的叶胜男,听罢怔了怔。
周瑛以为是叶胜男动心了,接着道:“只要日后你在你们三奶奶跟前做我的耳目和手脚。”
叶胜男心内嗤笑,面上还是正经道:“表姑娘说笑了。”
周瑛面上一沉,“我从不和你这样的人说,但既然你不信,就让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在说笑。来人。”
那个鼻孔朝天的丫头和一个婆子进来。
周瑛玉指一伸,“给我打。教这‘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贱婢,知道我的手段。”
婆子一撸袖子,上前就要抓叶胜男,而那个鼻孔朝天的丫头跟在后,等婆子制住了叶胜男,她就去掌嘴。
可让她们主仆三人都没想到的是,叶胜男竟然敢反抗。
就见叶胜男不躲反上前来,一把擒住婆子的手腕,另一手就在婆子中指的关节处就是一卸,完了就把婆子丢开了。
鼻孔朝天的丫头见婆子制不住叶胜男,就想上前帮手。
忽然传来婆子杀猪一样的叫喊声,“啊,我的手……手指折了。”
周瑛和她丫头一看,就见那婆子的中指就像断了一般,歪垂着。
常说“十指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