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理小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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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理小魔女-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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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然往前走,琉叶想要仔细看清楚之后的那些字,可就在她向前的脚尖落在地面的瞬间,一阵狂风从书页中席卷而出,带着浓重的沙尘,冰凉地擦过脸,意外地感到生疼。强风吹打着,周围都被这股怪异的风笼罩,陷入了一个外界无法靠近的幻地。琉叶下意识地用手臂捂住了脸,想要停止,可是她的喉咙却怎么都喊不出声音,耳边充斥了呼啸而过的嘈杂。
被挡去视线的瞳孔只看得见满世界的黑暗,以及那零星亮在脑海中的光。渐渐的,风声一点,一点地淡去了踪迹,空旷的四周依稀响起了树叶‘沙沙’摇动的声音,以及‘啪啪’鞋子重重落在地面敲打之音。

“啊,你怎么又是最后一个到!”
身后,好像听见了一个小孩的声音,稚嫩的嗓音中带着一丝生气。
缓慢地放下了遮着双眸的手臂,琉叶竟然发现自己身处于一片白晃晃的境地,两旁种着常青的绿树,随着从身后擦过的风向一边无规则地摇摆。
蓦然地回头,琉叶看见了身后不远处的一群小孩,男孩、女孩,他们围成一圈正在很兴奋地商量着什么。而他们的身旁站着一个个子不高的男孩,他戴着一顶深蓝的帽子,垂下的两条短短的宽带子随风划动。他望着天在等着什么,终于那些孩子决定好了,全部望向了他。
“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因为你让我们等那么久,所以这次你来当鬼!”
原来是捉迷藏啊。
只是带帽子的男孩并不喜欢这样的分配,鼓着脸,两只眼睛透过刘海,睁得很大,乌黑得宛如圆润的黑珍珠。
“啊……小尤,你不要每次叫你当鬼都是这个表情嘛。”
“才没有。”强硬的狡辩,他再次将头转向了一边,“好啦,我做鬼就我做,你们都快点躲起来吧!”
孩子听到他这么说,立刻欢呼了起来,小小的身影,纷纷朝长满树丛的林子里跑,时而的有人从琉叶的身边跑过,却并未发现她的存在。
转眼间,整条街,刚才拥满的生意,现在就只剩下的他一个人深低着头,站在那里踢着周围的小石块,数着数字。
“48、49……50!我现在来抓了!”
他对着原出大声地喊,然后朝着他们之前所奔跑的方向跑去。
他依旧如同刚才的那些小孩,从琉叶的身边跑过,连带起一阵微弱的风,卷过叶子,小小地打着圈弧。
嗒——
他忽然停下了脚。
时光仿佛在那一声下停止了转动、流逝,除了,擦过的风。
“啊!风岚,我看见你了!”

一切,在他兴奋的叫声下,重新回到了那条轨道。
他是谁?琉叶想伸手去抓,只是,意识,越来越模糊……
闭上眼,黑色,再次关上了那扇门,那明亮的世界,隔开了他的身影。
当琉叶再次睁开眼睛,周围的景色已经回到了她那间小屋。她躺在床上,目光却第一个望见了伏在她床边,半睁着眼睛发呆的柴翼空,墨绿色的瞳孔折射着很亮的色泽,但却掩盖另一层原有的颜色。
“那个我……”
琉叶下意识地喃出了声,只是没有控制好声音的大小,显得有些突兀。
柴翼空猛地回过了神,他瞪大了眼睛连忙站了起来,将头转向了一边:“笨蛋,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看着他的侧面,琉叶能够感觉得到他的眼神,十分的恐怖,不过他并没有拿这双因为生气而紧皱起来的脸看她。
“干什么了?我只是在房间里看书而已,你干什么那么生气。”撅着嘴巴,琉叶坐起了身体。
“看书?可是你再看什么内容!”
“烟……”
“不要跟我说什么烟火术,从现在起你不准碰那本书,我等会就还给书店老板!”柴翼空不等她解释,打断了她的话,“清水那里我也会替你解决的,你以后就不要再想了。”
“可是,柴翼空你刚才明明还不答应的啊,为什么现在又突然想通了?”
而且还那么紧张西西,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似的。
柴翼空不回答,目光始终望向一边,一边的角落,究竟在看什么,连他也不知道。
“那好吧,我答应你啦!不过我现在要去清水那,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7.
“我说了,我不想看什么烟火。”
“可是这是你的愿望啊!难道你弟弟和你在一起,你就永远不想看烟火了?你就永远要做游魂?”
“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都是我自身的问题,你就不要再问了。另外那封代理信是我很早以前寄的,那时候代理社的中间代理人还不是你,而且我也没有和你签定任何合约,这件事情跟你完全没有关系。”
琉叶没有代理过几件案子,所以也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尴尬的场景。
清水不愿意看烟火,可当琉叶问她为什么时,她却总是刻意地回避她的问题,话题僵持在了那里,琉叶都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所有的事情都在那里绕着,快把她的头给搞晕了。
好不容易找到清水,好不容易柴翼空同意替她使用烟火术,全部的一切都看上去那么不容易,忙到了最后,还以为,她听到心愿可是实现就会变得很开心,一切都会很成功的。结果,却也只是一个人在瞎忙。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说这样的话让你难过的。”
“我知道。是我自己不好。每次都不事情弄清楚,就擅自做决定。我早该吸取教训了。抱歉,这些日子打扰了。”
“那个……请你不要这样。我是真的有苦衷,不是故意要为难你的。”琉叶转身想要离开,但是被清水激动地抓住了,她努力地想要解释着什么,眉头也紧锁了起来。琉叶的脸上都是失落,那是她最讨厌的,尤其讨厌自己给人带来这样的感觉。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我不可能再跟我弟弟一起看烟火了。已经不会再有这种可能了。”
琉叶没有猜她会这么说,瞬间一愣,疑惑地看向她:“你说什么?什么叫,没有这种可能了?”
“我弟弟已经把我还有我们以前的愿望都给忘记了,他不会再和我看烟火了。”清水松开了手,单薄的身影依靠在了墙边,冰凉的触感透过了薄薄的布,一直印在了皮肤上,刺在神经上,“即使从前,我再期待,但是现在,在这个什么没有的地方,也跟着一起淡忘了。”
“你的弟弟把你忘了?怎么会这样?是因为出了车祸还是什么?”
“是……火灾。他为了救我,头部被坠下的房梁砸伤,醒来之后……就什么都给忘了……”她越说越轻,原本清澈的嗓音也变得沙哑了,褪去了笑容,她那张平凡的脸几乎可以让人忽略,“然后,爸爸带着他去了国外,在那里生活了下去,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是为了不让琉叶难过,所以才告诉她这些话。可是结果最伤感的人,却是她。
“因为他把你忘了,所以你也不跟他联系了?”
“不是的,不是的。在我还活着的时候,我曾经想过要和他联系的,我也有试过很多方法,但是根本不可能。写信,爸爸是不会让他看到的。打电话,偷偷打电话……他也不可能听到。”
“你爸爸连电话也不让他听?”
“我弟弟,他……他是聋子,根本不可能听见,听见我的声音。”
话音一个字,一个字地落在琉叶的胸口,重重地敲打,她从来没有想过,竟然是这样的旋律。竟然,是这样的音符。
原本,他声音的世界是空白的。只是那么多年的记忆填补了它的缺憾。
后来,他的记忆也变得空白了。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重新塞满原来的空地。同时,就连她的,也仿佛一起都给挖走了。
该怎么安慰她呢?
该怎么让她再开心呢?
无论说什么,发生的事情已经变成了过往,怎么可能挽回。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中间代理人,当身边的魂魄因为某些经历变得看似不再平凡,她就立刻没有对策了。
“你弟弟,叫什么名字?”看着她,琉叶始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勉强张开了口,却脱出了这么一句跟废话一样的话。她暗自苦笑。
“风岚。他叫风岚。”
风岚……琉叶鼓着脸念叨着这两个字,总觉得相当的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可是究竟在哪里呢?
“怎么了?”
“没,我只是……”

“啊!风岚,我看见你了!”

记忆中忽然浮现出了一抹擦身而过的蓝色光晕,还有孩子欢快的叫声猛地打断了琉叶的话。那个孩子,那个在虚幻的梦境中的孩子所叫的名字是风岚,他是在叫风岚。而那个孩子的名字是……
琉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连忙问道:“小尤,小尤!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她突然叫出了这个人的名字,让清水也十足的一惊。
“小尤以前跟我们住得很近,风岚和他经常一起玩。不过火灾之后,他就消失了,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了,听说他被领养到其他人家了。你是怎么知道他的名字的?”
果然,那个不是普通的梦。那个带着蓝帽子的男孩真实地存在着,而他嘴中所喊的风岚,也就是清水的弟弟。那么,如果这些都不是梦,而是真正发生过的事情。那是不是说明……
琉叶在念那段古怪的符号时,无意被强风带回到了七年的这里?!
“那本书里……那本书里有回到过去的灵力,那是回到过去的咒语!”琉叶难以置信地念叨着,激动一点点地浮现在了她的脸上,“清水!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知道该怎么让你弟弟不忘记你了!”
回到过去,回到过去,然后阻止火灾的发生,那么风岚就不会因为救他姐姐而被木梁砸重,就不会忘记。那么他们两个即使现在分开,即使现在她已经变成魂魄,但是也可以再一起看烟火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是说,让你弟弟继续记得你,所有的灾难都不会发生。”
“你在开玩笑吧?这些都已经发生了啊。”
“不,我是说真的。清水你现在不用懂,反正你要听我的就对了。我可以让你和你弟弟再次在一起,一起看烟火。”只要,只要再问柴大叔借回那本书,回到过去,就一定可以实现。


8.
匆忙地告别了清水,琉叶兴奋地就往柴大叔的书店跑,可是就在门口,她意外地撞见了柴翼空。他的手中拿着那本书,正要往里走。
“你这么急跑过来干什么?”柴翼空先开口了,他注意到了琉叶脸上依稀浮现的笑,看来跟清水的交谈应该很成功,“你跟清水说好什么时候看烟火了吗?”
“没有。我被清水拒绝了。”
“嗯?”柴翼空挑了挑眉头,上下打量了一番她,“既然被人拒绝了,你怎么还那么高兴?难道看到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说着,下意识地侧头望向了天。
今天的太阳很正常啊。
难道是她不正常?
“啊呀,柴翼空你就不要问了嘛!把这本书给我吧!”琉叶嬉皮笑脸地说着,伸手想要从柴翼空的手中抢过灵力书,但是他一抬手,她便立刻抓不到了。
“你要这个干什么?不是已经说好我代替你变烟火吗?”
“不是的!我不是变烟火,而是其他的灵力。”
“其他的?其他的你也看不懂,就不要浪费这个时间了。”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断地在提醒着他,这个丫头一定又有了什么古怪的想法,而这些古怪的想法又总是相当危险,比如说……
“你才看不懂了!那个可以穿梭时空的法术我之前可是看懂了哦。而且真的回到过去了!很厉害吧!”琉叶的口吻中带着炫耀,她不停地在说,可她却完全没有注意到柴翼空脸上的神情,慢慢地变得凝重了起来,“只要再使用咒语,我就可以回到七年前,这样就可以帮助她还有她弟弟完成一起看烟火的心愿了啊。”
“这绝对不可能!”回答她的,是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墨绿色的瞳孔盈满了愤怒,她一抬头就可以看见,“你忘记之前是怎么答应过我的吗?绝对不会再碰这本书的。清水的事情到此为止。闹剧也该结束了。你现在就给我回家。”
“为什么啊。为什么什么都要听你的嘛。”不满地鼓起了脸,琉叶仍旧不放弃,拼命地向上跳,想要碰到书。
“因为你是个笨蛋,如果不听我的,就会被人骗得团团转,分不清东南西北!”
柴翼空的话音落下,她的手停在了半柴翼空,整个人都莫名地傻住了。
“柴翼空你那么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清水是坏人吗?她现在是在骗我吗?!”她承认,她的确很容易相信别人,但是她坚信自己身边的人,是不会有坏人的,不管是柴大叔,还是清水。他们都是好人。
“都说你笨了,你就不要错意了。我是说……”
“我不要听你说了!我相信大家,大家都是好人,只有柴翼空,只有柴翼空看上去最像坏人了!”
琉叶的脸涨得通红,用劲全力地冲着柴翼空大声的喊,全然望了周围还有行走的人,柴大叔还在店里,正准备过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人们都停住了脚步,诧异地盯着他们两个。
柴翼空傻住了,虽然看着琉叶,但他的眼神不再像之前一样有力,更像是走神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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