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如同你常提醒我的,接触人民的生活应当更多,我确信,我是可以来一点号手的作用,用时代的声音去鼓舞我们的伟大的人民的。……
这封信,大约是你这次出去,我能写的惟一的信,但愿你收到它,而且带给你以快乐。当你怀念你的〃她〃时,〃她〃的清丽的语言是会送你多少安慰呀!我的感觉就是如此。话虽如此,你回来的时间毕竟越来越近了,我多么盼望着到车站接你那一个瞬间呵!那简直是令人永世不忘的瞬间。这一次,车站的握别也是一个珍宝般的瞬间。但无论怎样,还是分而又合的瞬间更美好呵。我期待着,而且按照我们中国人的习惯,用不大表露的内心的激动度过这瞬间,度过这永远的〃瞬间〃。
好,到这里止笔吧,让我的火一般的热情在遥远的地方去燃烧你,准备在你回到我的怀抱时更灼热地燃烧你,呵,不朽的爱,不朽的生命!
小川
1956年5月25日上午11时
注:这是一封〃革命时期的爱情〃产物,为我们提供了那段激情岁月中的爱情样板。郭小川和杜惠1941年相识于延安,1943年2月3日在延安结婚,婚礼由马列学院文艺理论研究室主任欧阳山同志主持,党支部书记刘白羽做证婚人。
萧红致萧军
军:
我今天接到你的信就跑回来写信的,但没有寄,心情不好,我想你读了也不好,因为我是哭着写,接你两封信,哭了两回。
这几天也还是天天到李家去,不过待不多久。
我在东安市场吃饭,每顿不到两毛,味极佳。羊肉面一毛钱一碗。再加两个花卷,或者再来个炒素菜。一共才是两角。可惜我对着这样的好饭菜,没能喝上一盅,抱歉。
六号那天也是写了一信,也是没寄。你的饮食我想还是照旧的,饼干买了没有?多吃点水果。
你来信说每天看天一小时会变成美人,这个是办不到的,说起来很伤心,我自幼就喜欢看天,一直看到现在还是喜欢看,但我并没变成美人,若是真也,我又何能东西奔流呢?可见美人自有美人在。(这个话开玩笑也。)
奇是不可靠的,黑人来李家找我,这是她之所嘱。和李太太,我,三个人逛了北海。我已经是离开上海半月多了,心绪仍是乱绞,我想我这是走的败路。但我不愿意多说。
《海上述林》读毕,并请把《安娜·卡列尼娜》寄来一读。还有《冰岛渔夫》,还有《猎人日记》。这书寄来给洁吾读。不必挂号。若有什么可读的书,就请随时寄来,存在李家不会丢失,等离上海时也方便。
我的长篇并没有计划,但此时我并不过于自责〃为了恋爱,而忘掉了人民,女人的性格啊!自私啊!〃从前,我也这样想,可是现在我不了,因为我看见男子为了并不值得爱的女人,不但忘了人民,而且忘了性命。何况我还没有忘了性命,就是忘性命也是值得呀!在人生的路上,总算有一个时期在我的脚迹旁边,也踏着他的脚迹。总算两个灵魂和两根琴弦似的互相调谐过。
笔墨都买了,要写大字。但房子有是有,和人家就一个院不方便。至于立合同,等你来时再说吧!
祝你好!上帝给你健康!
荣子
五月九日
注:萧红一生命运坎坷,爱情也多波澜。1930年萧红为反抗封建家庭包办的婚姻而离家出走,流浪哈尔滨市,生活困窘间向报社投稿,因此结识萧军,两人相爱,开始了共同生活。
瞿秋白致王剑虹
(1)
虹:
……你偏偏爱我,我偏偏爱你……这是冤家,这是〃幸福〃。唉!我恨不能插翅飞回吻……
爱恋未必要计较什么幸福不幸福。爱恋生成是先天的……单只为那〃一把辛酸泪〃,那〃暗暗奇气来袭我的心〃的意味也就应当爱了……这是人间何等高尚的感觉!我现在或者可以算是半〃个〃人了。
梦可!梦可!我叫你,你听不见,只能多画几个〃!!!!!〃可怜,可怜啊!
秋白
一月十二日
(2)
虹:
我们要一个共同生活相亲相爱的社会,不是要……机器、楼房啊。这一点爱苗是人类将来的希望……
要爱,我们大家都爱……是不是?
……没有爱便没有生命;谁怕爱,谁躲避爱,他不是自由人。……他不是自由花魂。
秋白
一月十三日
(3)
虹:
这两天虽然没有梦,然而我做事时总是做梦似的……时时刻刻晃着你的影子……没有你,我怎能活?以前没有你,不知我怎样过来的。我真不懂了,我将来没有你便又怎样呢?我希望我比你先没有……
秋白
一月十六日
注:1923年,瞿秋白被派到上海大学任教务长兼社会学系主任。在上大,他遇到了王剑虹和丁玲,在丁玲的撮合下,1924年1月,瞿秋白和王剑虹喜结良缘。遗憾的是,结婚仅7个月,王剑虹就因患肺结核去世。这些热烈的信写于1924年瞿秋白远离新婚妻子到广州参加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期间。
马克思致燕妮
我的亲爱的:
我又给你写信了,因为我孤独,因为我感到难过,我经常在心里和你交谈,但你根本不知道,既听不到也不能回答我。我的照片纵然照得不高明,但对我却极有用……你好像真的在我的面前,我衷心珍爱你,自顶至踵地吻你,跪倒在你的眼前,叹息着说:〃我爱你,夫人!〃
暂时的别离是有益的,因为经常的接触会显得单调,从而使事物间的差别消失。甚至宝塔在近处也显得不那么高,而日常生活琐事若接触密了就会过度地胀大。热情也是如此。日常的习惯由于亲近会完全吸引住一个人而表现为热情。只要它的直接对象在视野中消失,它也就不再存在。深挚的热情由于它的对象的亲近会表现为日常的习惯,而在别离的魔术般的影响下会壮大起来并重新具有它固有的力量。我的爱情就是如此。只要我们一为空间所分隔,我就立即明白,时间之于我的爱情正如阳光雨露之于植物……使其滋长。我对你的爱情,只要你远离我身边,就会显出它的本来面目,像巨人一样的面目。在这爱情上集中了我的所有精力和全部感情。我又一次感到自己是一个真正的人,因为我感到了一种强烈的热情。
你会微笑,我的亲爱的,你会问:为什么我突然这样滔滔不绝?不过,我如能把你那温柔而纯洁的心紧贴在自己的心上,我就会默默无言,不作一声。我不能以唇吻你,只得求助于文字,以文字来传达亲吻……
诚然,世间有许多女人,而且有些非常美丽。但是哪里还能找到一副容颜,它的每一个线条,甚至每一处皱纹,能引起我的生命中的最强烈而美好的回忆?
再见,我的亲爱的,千万次地吻你和孩子们!
拿破仑致约瑟芬
我不爱你,一点也不;相反,我讨厌你……你是个淘气,腼腆,愚蠢的姑娘。你从来不给我写信,你不爱你的丈夫;你明知你的信能给他带来莫大的快乐;然而,你却连六行字都没给他写过,即使是心不在焉,潦潦草草地写的也好。
高贵的女士,你一天到晚干些什么呢?什么事这么重要,竟使你忙得没有时间给你忠诚的爱人写信呢?是什么样的感情窒息和排挤了你答应给他的爱情,你那温柔而忠诚的爱情呢?那位奇妙的人物,你那位新情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能占去你的每一分钟,霸占你每天的光阴,不让你稍稍关心一下你的丈夫呢?约瑟芬,留神点,说不定那个美丽的夜晚,我会破门而入。
我的爱人,得不到你的讯息,确实使我坐立不安。立即给我写上四页信来,四页充满甜蜜话语的信,我将感到无限欣慰。
希望不久我将把你紧紧搂在怀中,吻你亿万次,像在赤道下面那样炽烈的吻。
波拿巴
1796年11月13日于维罗纳
贝多芬致〃不朽的爱人〃
我的不朽的爱人:
我已经上床睡觉了,但种种思念都集中在你的身上,时而喜不自胜,时而又悲痛欲绝。期待着命运,可不知它是否会对我们垂青?或者我能够彻底地和你一起生活,或者根本做不到这一点,但我已决定四处飘泊,直到能够投入你的怀抱、完全可被称做你家庭中的一员、能由你将我的心灵送入精神世界为止。最后一点必须坚持,你应能明白我的意思,因为你了解我对你的忠实,决没有另外一个人能够占据我这颗心,决不会有这事!决不会有此事!
上帝呀!人所钟爱的,为什么必须远远地分离?而我现在的生活却又为何充满烦恼?……你的爱情使我欢乐,同时又让我苦不堪言:在我这样的年纪上,需要的是一种整齐美满的生活,这一点能够在我们的关系中确立么?天使啊,我刚刚打听到:邮差每天都要出发,所以我必须到此结束,以使你能迅速收到这封信,请你安静些……你要爱我……今天……昨天……我因思念你而不觉泪下如雨……你……是我的生命……是我的一切……祝你安好。啊,你要继续爱我……永远不要误解你的爱人最忠实的心。
永远是你的
永远是我的
永远是我们的
注:乐圣贝多芬死后,人们在他的遗稿中发现了三封情书,写得像他的音乐一样激情澎湃,炽热如火,很可惜这些情书都没有发出,否则他的爱人一定会被他的热情和热诚所感动的。而且他的那位〃不朽的爱人〃到底是指他在维也纳结交的哪一位夫人,一直没有人能考证出来。看起来,贝多芬的爱情真有点像是一个谜。
萧伯纳致爱兰·黛尔
我不知道你读不读我这些震颤而潦草的字迹。我想到你那对可怜的眼睛,原本是决心把这封信撕毁的,后来我眺望户外荒凉的乡间景色和美丽的夜空,我再也不能耐心地读那本讨厌的书了……我必须跟你谈心……我们俩再也找不到别的时候,再也找不到别的地方,可以这样无忧无虑地谈心了。是的,你猜得很对,爱兰,我现在非常地想念你,眷恋你。我觉得烦躁不安:男人烦躁不安的原因往往是女人;我烦躁不安的原因就是爱兰……
……
我现在独自个儿在半夜的旅程上前进,觉得非常无精打采,我要睡觉,要跟你睡觉。可是,你知道这种行为的后果如何吗?到明天中午时分,当阳光温暖,鸟儿唱歌的时候,你心中就会生出一种不可抵抗的行动,想飞进树林里去,在那边,你将在惶骇愤恨之余,生一个婴儿,而这个婴儿将立刻伸展了一双翼膀,飞了开去;在你还未站起来捕捉这的时候,一个个的婴儿连续产生出来了……共有几百个婴儿;后来它们跟你飞到一个幸福的境域,在那边,它们将变成你的可爱的强壮儿子,跟你一同创造一个神圣的种族。你不喜欢做你自己的孩儿的母亲吗?如果你是我的母亲……我还有许多别的话要说,可是我们的车子现在已经开到红山了。
注:爱尔兰大戏剧家萧伯纳一生与多位女演员有亲密关系,其中,英国著名女演员爱兰·黛尔是他的最爱,萧伯纳曾在一年之中以〃差不多一日一信〃的频密度,给她写了250多封情书。但是,就在对这位女伶的爱情热度尚未消退时,萧伯纳又移情别恋,爱上了夏绿蒂·潘旦馨,并很快与之成婚。
狄更斯致其未婚妻书
(1)
我的亲爱的克提(Kathe)!屋子的门开了。但不幸的我必须说,我要留在家内。出版人今天早晨来访我;小说不能够再拖延下去,明天必须完成,道理比起一点付款是重要些。我必须练习自制。
他们(查蒲曼Chapman和希尔Hill)对于编辑一种新刊物,每月给我十四磅,而我对于此刊物每月要独自提任四个木板。我自己将估计一下,于星期五早晨答复他们。这种工作不是开玩笑的,然薪水实在又有些引诱人,竟不能加以抵抗。
……
一八三五年星期三日于活尼瓦尔旅舍(InFurnivalsGastbof)
(2)
我刚才遇着皮克卫克(Pickwick)和他的朋友们坐在从罗杰斯特(Rochester)来的邮车上,他们都和一个人物相交接,这个人物和我向来所描写的一切人是有区别的,并且像我所夸奖的一样,他当获得决切的成功。当我在旅馆就寝之前,我也用得着这种交游,我相信,此举至早要到晚上一二点钟为止。出版人明天要来,因此你可以容易想到,我除了坐在书桌面前拿着笔去干以外,别无他法。
星期六晚上
巴特莱致白朗宁
最亲爱的:
你送来的那些花,使得整个室内像是四月里的光景,这些花,色彩多么丰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