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就有人找我签名。”步轻风笑,凑近我,热气喷在我脸上,“我只给你签名好不好?”
我脸发烫,低头不理他。想起他的那些队员,有些了然,队长跟他们没什么差别。
步轻风轻轻地笑出声来,利落地将车子开到一家大酒楼,牵着我进了一个包间,我环顾,黑金两色的装修,看起来又尊贵又豪华。
“来,女孩,坐到我身边来。”步轻风向我招手。
我坐过去。
“你怎么得罪了郁卫国?”
我摇头:“不认识这个人。”
“那两个杀手都与郁卫国有关系,郁卫国的父亲郁唐原来是黑道上的,后来郁卫国接手后就开始漂白郁家生意,但有些黑势力还是有一部分暗中存在,他绝不会全部解散。”
我明白了,郁卫国绝对就是郁雪的爸爸,那么那杀手就是郁雪指使的!木兰从那些打我的流氓口里知道我会些功夫,绝对告诉了郁雪,所以她才派出两名杀手来杀我,但是,她为什么不惜动用郁家隐藏的黑势力杀我呢?就是因为不喜欢我?这样值得吗?不,这中间绝对有什么是我没想到的。
“问题是又没有证据指向郁卫国,女孩,你以后很不安全了,敌在暗你在明。”步轻风担忧地说,他拉起我的手,抚摸着我手上的茧,“跟我走好不好?”
我没有答应,我走了,舒生怎么办,木北更对付不了郁家,我在这里还能牵制一下他们的目光,给木北争取多一点时间来变强大。
“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我说。
“好,不走,我帮你一起面对。”步轻风果断地说。
我们在包间里吃了饭,步轻风要带我去烟花楼去看烟花,我知道他腿有伤,不肯去,两人就坐在包间里一边喝茶,一边聊天,昏黄的灯光,冒着香气的绿茶,浅浅的笑和浅浅和话,这一切,都让我觉得温暖。
“你怎么会认识那些草药?”
“我小时候经常挖这种草药,晒干了卖钱。”
步轻风拉着我的手,“看你的手,就知道吃了很多苦。以后会好的。”
“你在‘野战俱乐部’打工怎么不去了?”他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怕你认出我。”我的声音很低,头,低得不能再低,
“怕我找你要枪?还是怕我抓你?”步轻风大笑。
“怕抓。”他要抓我,我真抵挡不住,要枪好说,大不了给他。
“傻,我要抓早抓了,我当时就看到你的动作了,烈阳是黑道闻名的双枪手,却只在他身上找到一把枪,我一回想你那动作就明白了,正是一个顺手牵羊。烈阳大概想不到,他栽在一小姑娘手里。真是个聪明勇敢的女孩,你怎么就那么镇定弯下三个手指,你算定我身上还有枪?”步轻风眼睛亮亮的,嘴角含着笑,他这样子,说真的,我心慌,有种恋爱的感觉。
“直觉。”我说,当时他的眼神太镇定,胸有成竹,动作不慌不忙,如果没有一定把握,应该做不到这些吧。
“很棒的直觉。我们跟出任务的时候,也常常相信直觉。我们是长年练出来的直觉,与一些危险形成暗示,但你不同,以后不要太相信直觉,万一错了,很危险。”
夏婆婆教训第七条,处在特定的环境里,要相信自己的直觉,直觉是身体对周围环境的反应,是一种境界的体现,境界越高,直觉越准。但面对步轻风充满关心和担忧的目光,我还是乖乖点头。
“以你的身手,完全可以来我们基地,太可惜了。我们的人第一次在野战俱乐部玩,回去后一个个磨拳霍霍,说下次一定要零伤亡打回来,我才知道他们居然在模仿野战中死亡过半,这是在别的同类俱乐部从来没发生过的事,他们说到‘野战俱乐部’有一个人相当厉害,主要是动作快、反应快,身手灵活度高,队员甚至鼓动我去挖人,你不知道我那些队员,平时眼睛朝天,以为高手全集中在基地了,从来没有这么表扬过一个人,所以,我也感兴趣了,第二次,就跟他们去了。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认出了你,哪知道你跑得很快,后来又去找你,你倒好,辞职了。”步轻风眉眼里全是笑。
我瞪他一眼,要不是他老去找,我会辞职吗?再说,死亡过半有什么不服气的,老枪他们也是特种兵里最厉害的尖兵,里面九人没一个逊色的。
步轻风大概看出我在腹诽他,笑得更厉害了,“乖,给我说说,你辞职后又去了哪个俱乐部?小狼把B城所以的俱乐部找遍了,他说,以你的身手,绝对还会混野战。不过,现在知道你是女孩子,他应该不会再找你了。”
就让你们以为我还在混野战吧,赛车的事还是不要告诉他好了。步闲庭不一直说我和阮重阳有关系吗?我赛车偏偏又离不开他。
第三天,步轻风又早早占据了地盘,斜靠着车子,左脚勾右脚,一付痞痞地样子,再配上他懒懒的笑,朗朗如月的脸,给人一付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的精致味道,不过我知道,在他的慵懒下面,藏着一头豹子,风驰电掣。第四天,他还是占据他的老地方,一点也不在意一双双进进出出的眼睛看着他,一点也不在意那些眼睛里的猜疑和惊艳。
“上来,今天带你去个地方。”
我坐好,问:“去哪?”
每天都是他主导去哪,我跟着去哪,昨天晚上,他竟然带我去看电影,说好多年没在电影院看过电影,并做戏做了全套,买了爆米花,他说,看电影吃爆米花才像看电影。说真的,我从来没电影院看过电影,没到B城时,乡下的电影都在露天的地坪里放,在树与树之间拉一幕布,提前吃过晚饭就扛几把椅子去抢地盘了。因为放这样一次电影的机会实在不多,所以每次放电影,附近的村民都聚一起,将地坪挤得水泄不通,更有甚者,爬到树上,爬到草垛上,爬到屋顶上,以至第二天必换来主人的大骂,乡下每放一次电影就像遭了一场灾,哪像电影院,院里这么般华美,宽松,气氛这般柔和,像梦一样,唯一让我不满的就是票价好贵,我骨子里的小家子气只怕永远改不了了,不过,为什么要改呢?电影看到后面,我靠着他的肩膀,他手搂着我的腰,经典的恋人姿势。要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恋爱,叫上那个人去看电影吧!
我听着自己内心的碰撞声,知道了两件事,第一,我真的恋爱了。第二,步轻风绝对不是同性恋!我不去想步轻风若知道我就是他与木家联姻的那个人后是什么样的态度与后果,我只想及时享受这短暂的来之不易的柔情和幸福。
“跟着我,不要紧张。”步轻风检查了一下我的脸,露出满意的笑。
随着车子跑过的路程,我不能不慌了,这分明就是往步家去的路!他要干什么?三堂会审?他知道了?我眼睛一闭,心横下来,该来的总会来,逃避不是办法。我沉静了。
车到步家,步轻风牵着我的手进去,然后,我看见一家的人,步家老爷子步长空和步老夫宁婉如,步远山和步夫人古静音,步千潮和步云海都在,全睁大了眼睛,愣愣地望着我们。
“轻风,安之,你们原来早就认识?”步夫人吃惊不住,问出来了。
我低头。
“我们认识很久了,爸,还记得五年前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人质吗,就是她。等等,安之?”步轻风疑惑起来。
我还是低头。
“原来安之就是你说的那个智勇双全的女孩啊!”步远山恍然。
“她叫易安。”步轻风说。
“易安?”屋子里的人再次睁大了眼睛。“安之叫易安?”
“安之?”步轻风看着我。
“轻风啊,你不知道她就是你未婚妻,木安之吗?”步夫人更吃惊。
步轻风没了声音,一会儿,他的手抚上我的下巴,我不由抬起头来看他,他眼睛深隧,表情冷静,严肃,轻轻问:“木安之?”
我缓缓闭上眼睛,点点头。终究是短暂的美丽,如长安门的烟火。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安之身份暴露,猜猜步轻风什么反应呢?
☆、第三三章
33
突然;步轻风拉着我的手朝里面的房间跑去,将步夫人的喊声关在门外;锁上门;他一转身,将我抵在门上;脸凑近我:“你是木家的女儿?”
我点头。
“为什么叫易安?”
“在成为木家女儿之前,我叫易安之。后来为了打工方便;弄了一个□。”
“你今年多大?”
“二十一。”
“连年龄也是假的?”
“打工时未成年,不收。”
“学历也是假的?”
“现在B大大二。”
“你早就认出了我?”
我点头。
“为什么不认我?”
“怕你抓。”
“后来不是说不抓你吗?”
“他们说你是同性恋,我不敢认。”
“现在你还认为我是同性恋?”
摇头。
“你现在认不认?”
点头。
“这么说;我和你是未婚夫妻?”
点头。
“那我;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地亲你?”
我睁大了眼睛;然后有个阴影压下来,他的眼睛在我眼前变大变大,他的嘴唇落在我的嘴唇上。
“眼睛闭上。”
我乖乖闭上眼睛。
“牙齿不要咬着。”
我松开。随后一条火热的舌头伸进来,勾住了我的舌头。他一只手抱着我的头,嘴唇吸着我的舌头和唇,一只手搂着我的腰,紧紧贴向他的身体。
“抱紧我。”步轻风咬着我的嘴唇,轻轻说。
我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他手一紧,我和他贴得没有一点缝隙。他的吻带着火,烧得我全身酥麻,心柔成一团,我抱着他,身子全依在他身上。
“我的乖女孩,我的宝贝儿。”步轻风的唇落在我的眼睛上,脸上,嘴唇上,下巴上,声音充满深情。他突然打横把抱我起来,在一把椅子上坐下,将我紧紧搂在怀里。
“爷爷对我说,他替我看中了一个女孩儿,让我回来订婚,我就是因为讨厌这种家族联姻才跑出去的,怎么愿意回来订婚,但爷爷这次不妥协,坚决要我订婚,否则以后我就打光棍。我说打光棍也不订婚,结果,订婚那天趁他们不注意,跑回了基地。我只知道是木家的女儿,不知道你就是木家的女儿。我差点丢了你,宝贝儿!”他长长地叹息,又低头吻住了我,舌头在我舌头上缠绕。
我推开他:“怎么都说你是同性恋?”
“是被我爸妈逼急了想出来的办法。我是长子,隔三岔五地不是让我相亲就是让我订婚,都是那些大小姐,我没办法啊,得绝了他们的念想才行,于是跟一家小姐约好在哪儿见面,我找了个男人一起脱光了躺在床上等她,效果很好,那女人一下就哭跑了,于是我是同性恋的事都知道了,再也没有哪家小姐愿意嫁我了。爷爷很生气,把我打到部队去,这一去就多年。我的乖女孩,幸好我想出这么个办法,要不就遇不到你了。”将我的头依在他胸前,他依着我的头,“真好。宝贝儿。”他舒了口气,满心满眼的欣慰和愉悦。
是的,真好,真幸福。我抱住他的腰,耳朵贴在他胸上静听他的心跳声,沉稳,安全。
外面传来步夫人不安的喊声:“轻风,不要乱来!你放开安之!”
步轻风笑了:“宝贝儿,我不想放,我还想乱来。怎么办?”
这个,痞子。我不看他,脸朝他胸口低着。
“连耳朵都红了,可爱的女孩!”他捧着我的脸扶起来,“第一次亲吻?都憋气了。不要紧,以后我教你。”又含住了我的嘴唇,温柔地缠绕。
我挣开他,门外步夫人的焦急的声音还在喊:“轻风,轻风,不要为难安之!”
“我们出去吧,夫人急了。”我说。
步轻风站起来,牵着我的手打开门。一见到我,步夫人立即冲上来抱住我的肩膀,上下检查,“安之,轻风有没有打你?”
“妈,我很粗鲁吗?我多绅士的一个人啊!”步轻风哭笑不得。
“你不粗鲁吗?每次打闲庭的是谁?绅士两个字你认识?”步夫人瞪着她儿子,一付嘲弄的表情。
难怪步闲庭这么怕他,想必是被打多了,我想起步闲庭那张欠揍的脸,笑了。
“我老婆我会打吗?闲庭那小子就是欠教训,他一定欺负安之了,别让我看见他!”步轻风拉着我的手走,将步夫人丢在后面。
“你老婆?”
步轻风的声音不是很大,但能听的人都能听到,我恨不得将头藏起地下去。
“你肯承认这门婚事?”
“你不怪我们?”
“你不怪安之?”
步夫人和步远山,步奶奶和步长空,异口同声,齐齐发问。
“爷爷,这是你做的最英明的一件事。安之,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