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无恙。
乐越抓抓后脑:“呃……颂翁难产是觉得晚辈三人与何老关系不错,想让我们再悄悄设法为你
取几滴血?”
村长唉声道:“只是倾倒,血倒不必了,但再让此树入土,需要三人全力施法,如今灵固村中
在世者除老朽与晴儿之外,无有能力施法之人。老朽无奈,只得求助几位。”
卿遥道:我等不是灵固村中人,也可以么?
村长凝视着昭沅与卿遥道:几位修习过玄道法术,身上隐约有仙气,与敝村气息相通,乃是最
合适不过的人选。
遂整衣起身,又揖道:万望几位助敝村解此困局。
乐越与卿遥自然立刻答应。昭沅也跟着道:只要能帮得上忙,请尽管吩咐。
村长欣然道谢,随即转首唤道:晴儿,三位贵客已经答应,你出来吧。
屋角的竹帘一挑,女奉乐晴自内室走出,盈盈施礼,柔声道:可否请三位伸出右手,让我测试
一下几位的灵力。
乐越率先伸手,乐晴按住他的手碗处片刻,蛾眉微微皱起,又按住照沅右手脉门,双眉皱得更
紧,再轮到时,终于褪去阴霾神色。
“乐公子杂乱薄弱,这位小公子的灵力醇厚,但性属阳,与槐木不和。唯有公子灵力绵长且温
和,是最恰当人选。”垂首向卿遥福身,“此事便拜托阁下了。”
于是定下由卿遥和村长乐晴一道救治槐木,乐越和昭沅在一旁守护。救治槐木需要子时施法,
连续三天。只有等槐树复原之后,才能再度举行求药仪式。
卿遥与村长乐晴共同学习救治法阵,乐越和昭沅先回住处告诉那求药的三人这件事。
走出神祠,昭沅迎面看见白芝坐在围墙上,她的神情有些虚弱,昭沅关切问:“你看起来有些
不舒服,是不是和槐树倒了有关?”
白芝点点头,她左手绑着的银链变成了黑色,左臂的衣袖隐隐带着灰气:“我现在好累,龙,多谢你肯留下来帮我。”
昭沅道:“帮你的不是我,是卿遥道长。我的法
力帮不上忙,只能在旁边做守护。”
白芝淡淡笑道:“做守护也是帮我啊。总之多谢
。”她笑起来的样子和之前冷冰冰傲慢的态度大不相
同,望着昭沅好像要再说些什么,又没有说出口,轻
盈地飞回神祠正殿内。
乐越意味深长地拍拍昭沅的肩。
慕纶十分急躁,他母亲病得凶险,拖不了太长时
间。听乐越说完后,便寒着脸匆匆出了房门,向神祠
方向去。
百里臣的妻子仍是痼疾而非急症,因此他比较镇
定。何老面向里躺在床上,根本没有理会乐越的话。
乐越和昭沅闲闲无事,便去找九婶帮忙。乐越去
屋后取柴,打眼看见百里臣在院中,手里拿着一只纸
折的青蛙,正在逗九婶的儿子小松。
百里臣五大三粗的,满脸笑容哄孩子,这个情形
怎么看怎么有些诡异。
百里臣瞟见乐越,将那只纸青蛙递给小松,摸摸
他的头顶,站起身和乐越搭了两句讪,也抱了些木柴
同到厨房中帮忙。
饭快好时,慕纶回来了,他愁容满面,步履缓慢
,百里臣钻出厨房拍拍他肩膀:“慕公子,俺说得不
错吧,即使你和那圣姑有些交情,这些定下的事称其
情也改不得。”宽慰他几句,和他一道进了房中。
当夜子时,村长、乐晴和卿遥为槐树施法救治,
乐越和昭沅站在一旁守护。
三人将槐树围在中央画出阵法灌入灵力,这个阵
法乐越见过,就在卿遥留下的那本阵法书上,书中称
其转阴返阳阵,原来竟来自于此。
一个时辰之后,倾倒的槐树回归原位,施法的三
人各自收手。村长道,等明天和后天再施法两次就可
以完全无恙。
施法救治十分耗费精力,连卿遥都露出疲惫虚弱
的神色,村长和乐晴更是站都不大能站得稳了。
回到住处之后,卿遥倒头便睡,昭沅念动从商景
处学来的法咒,掌心中聚集起淡淡金光,落向卿遥身
上, 帮他恢复元气。
但它的法力接触到卿遥,只觉得空荡荡一片,好
像摸着一片虚影,昭沅一惊,法力尚未收回,眼前的
景象连同卿遥一起猛地晃荡扭曲。
乐越左胸处骤然刺痛,抬手捂住。昭沅一把抓住
乐越,乐越耳边再度响起呼唤声。
“乐越乐越乐越。。。。。”
“越兄越兄!”
“昭沅昭沅。。。。”
乐越踉跄两步,神智恍惚之际,听到有什么东
西哐当落地的声音,跟着,一个声音道:“怎可如此
!”
另一个声音冷笑道:“慕公子何必故作姿态,
我们三人之中,数你最迫切。原本就是他们不仁,怎
能说咱们不义。难道慕公子。。。。。
打算把此事告诉那圣姑,以此献媚?”
砰的一声,似是有手掌重击桌面。
乐越晃晃头,听得慕纶的声音道:“百里兄,你将慕某看成这种人,我无话可说。此事断不可为。我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但我已知道,假如你们动手做,到时我一定阻拦!”
脚步声起,门窗响,似是有人摔门而出。
随后,声息全无。
四周一切越发浑沌,乐越感动双肩被什么抓住,晃了晃。他一个激灵,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床上,胸口处蜷缩着龙形的昭沅,卿遥关切的面容近在咫尺:“越史,你怎么了,是不是做了噩梦?”
乐越一骨碌起身,环顾四周,房间中没有任何异样,房中一片光明,窗户处透进阳光。
“天亮了?”
卿遥坐到桌边斟茶:“太阳已上三杆了。越兄和龙兄昨晚睡得真熟。”
乐越拍拍昭沅,昭沅晃晃脑袋从他怀中抬起头,化作人形站到地面,疑惑地打量四周,张口欲言,乐越暗中一扯它的衣袖,昭沅便没有开口中,沉默地站在乐越身边。
三人出了房门,见百里臣正在院中转圈,乐越向他询问何老的情况,百里臣道何何老已经平复了许多。
乐越问:“怎么不见慕兄?”
百里臣笑道:“慕公子啊,起大早就不见了,兴许又是帮那位圣姑收集花露去了吧。”
用罢早饭,卿遥躯体尚有些倦怠,但回房歇息。乐越、昭沅陪着小石头去村后的山坡上挖野菜,脚下山谷中的灵固村仿佛一幅凝固在山中的图画。
昭沅轻声向乐越道:“你觉不觉得……”
“很奇怪是吧。”乐越将一棵野菜扔进筐中,“我们凡间有个家喻户晓的故事,说一个名叫庄周的人,他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蝴蝶,醒来后他便不清楚,到底是庄周做梦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做梦变成了庄周,到底现在是梦还是方才是梦。”
昭沅抓抓头:“应该是庄周变成了蝴蝶吧。”
“所以这个故事叫庄周梦蝶。”乐越随手抓起一撮土,“再像真的,也是梦。卿遥师祖把你我带进梦中,大概是想告诉我们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此事必定与我们大有关联。”
昭沅与乐趣看法相同,又有一丝因惑。
白芝她,也是梦吗?
乐越拎着篮子站起身,拍拍衣服,“可能事情的关键就要出现了。”他向某个方向遥遥望去,远远的树下,慕纶正捧着乐晴的手,在说着什么。
小石头丢下铲子,喊了声晴姐姐直扑过去。
慕纶慌忙松开了乐晴的手,看着走过来的乐越与昭沅,笑得有些尴尬:“两位几时过来的?”
乐越道:“刚来。早上不见慕公子,我还向百里兄问起,原来也到村后来了。”
慕纶的神色已恢复如常:“不错,我帮晴姑娘收集草药,不想方才晴姑娘被草叶划破了手。眼下正要回去,乐少侠不如同行?”
乐越心道,我不至于连这点眼色都没有,插在你们中间做讨厌鬼。婉言推拒后,带着昭沅继续去挖菜,本已往村里走的慕纶从后面追了上来:乐少侠,等一等。
乐越转身,慕纶满脸欲言又止:“乐少侠,有件事,我有些放心不下……”乐越静候下文,慕纶停顿半晌,叹气,“唉,算了,兴许只是我杞人忧天。”把话咽进肚子里,掉头走了。
昭沅道:“昨晚我听到了隔壁房中的争吵,百里臣他们是不是想对灵固村做什么事?”
乐越摸摸下巴:“十有八九,还是和药有关。”有山坡上坐下皱眉看下面的灵固村,心中忽然一动,有件一直忽略的事情跃进脑中,“对啊,这里是京城!”
昭沅仍有些不解,乐趣猛敲自己的脑袋几下:“我真傻了,”一把抓住昭沅的胳膊,指向山下,“你看,这里就是应朝的京城,皇宫所在?”
昭沅看着眼前的灵固村,终于明白过来。是了,灵固村这里就是应京皇宫所在,可是眼前此处山群绵延,地形地貌与应京皇宫一点都不一样。
乐越捡起一块石头在地上写写画画:“从眼下卿遥师祖的年纪来看,此时距离应朝开国应该只有几十年,先不论灵固村是如何败落的,短短几十年,这周围山水土地怎会发生如此大的转变?”
他皱眉直直望向灵固村的方向,扯着昭沅站起身:“走,快回村里去,我想卿遥师祖要告诉你我的,就是这件事。”
他话音刚落,天地陡然变得一片漆黑,身边挖野菜的小石头消失不见,再一瞬间,他和昭沅竟站在了九婶家门前,天上群星璀璨,家家户户灯火明亮,已经是夜晚。
卿遥从九婶家的院中走出,乐越拦住他:卿遥兄何处去?
卿遥含着笑意望向乐越:去神祠准备今晚救治之事,两位不一起去么?
乐越点头:当然要去。
快直到神祠门前,便听见院中传来村长的说话声,语气甚是严厉。
“……慕公子,你再如此,老朽只好赶你出村。”
慕纶的声音急切地分辩:“晚辈对女奉,一直以礼相待,从未敢有逾越。”
村长道:“慕公子应知男女之大防,且慕公子,你已有妻室了吧。”
慕纶顿了一顿,道:晚辈,的确已有一妻,但尚未纳妾。
乐越等已直到门前,村长和慕纶看向他们,便都住了口。
村长身后站着的乐晴向前一步:“我想请问慕公子,你那句尚未纳妾是何意?”
慕纶怔了一怔:“我,我没什么意思……只是……”
乐晴冷冷地注视他,片刻,折转身,迈进偏厢,合拢房门。
神祠院中一时鸦雀无声。
乐越、昭沅和卿遥卡在院门口,尴尬地站着,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
村长颤巍巍抬起手,摆了摆:“慕公子,你请先回吧。”
慕纶僵硬地拱手退下,乐越拉着昭沅让开道路。
村长仰首向天长叹:〃冤孽啊冤孽!如此亵渎神明,必遭天谴!”
慕纶垂首走到院门前,乐永从外边匆匆而入,与他撞个正着。
“颂翁,九婶让我问你,小松是不是到神祠来玩了,正村都寻不见他”
村长道:“并无”
已走到院门的慕纶突然扑回来一把扣住乐永手臂:“九婶的儿子几时不见的?”
乐永到“傍晚的时候就不见了”
慕纶脸色微变。直冲向门外
乐越和昭沅迅速尾随其后,只见慕纶冲入九婶园中,推开百里臣与何老的房门,屋内漆黑,慕纶从怀中取出火折子,摇亮,房屋中空空如也,两人踪迹全无
慕纶回身,一手揪住乐越“两位今天傍晚到现在见过何老和百里臣没有?”
乐越和昭沅摇头
慕纶面色顿时大变,跌脚道“不好,他们真的做了!”飞奔回神祠,村长紧闭院门,乐永等几个后生拦住慕纶,将其拒之门外,慕纶与乐永等纠缠着拍门高喊“村长,晚辈实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告知,此时关乎神祠,请快快开门”
村长微微变色:“公子这是何意?”
慕纶满脸难色,垂首道:“昨夜,百里臣与何老找晚辈商议,说灵固存有起死回生之药,缺不肯救治何老的孙儿,恐怕眼下也是在推延不想给我们的药,因此,他们想。。。。。想绑架了九婶的儿子让灵固村给药”
乐永喝道“真是岂有此理!你为何不早说”
慕纶不言语
另一名后生道“此事与理不通,他们想要的解药何必绑九婶子的日子?慕公子常近女奉身侧,绑了女奉岂不更好?”
慕纶急切抬头“我为什么要骗各位?百里兄只有一人,何老年长病弱,他们恐怕女奉会法术不好制服,所以向小孩子下手。他们也是一时情急心思进了邪路,还请村长不要怪罪,眼下快些找到九婶子的儿子为上”
村长对慕纶的话并不全信,但还是吩咐乐永带着村中青年去找寻九婶子的儿子与百里
臣,何老的下落
只不过盏茶工夫,几名后生揪着何老回到神祠前。村长,“慕公子没有说谎,此人说,九婶子的儿子的确被他们绑了。”
何老整了整被拉扯的衣衫,佝偻着脊背咳两声才慢吞吞沙哑道“诸位不必如此愤怒,小老儿是特意回来让你们抓我的,我正好当面与村长谈谈条件,那位乐九娘的儿子现在后山,请村长与女奉带上灵药亲自走一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