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天寒冷眼看着,这就是爱吗?折磨别人也折磨自己,最后仍旧一场空。
「孩儿只是知会父皇一声,该如何做我心里有数。」烈天寒起身告退,「抱歉惹父皇伤心了,孩儿这就告退,父皇也请早点歇息,偶尔该把心空下来,什么都不要想,或许会是一件好事。」
烈孤行怔怔望着儿子英挺的背影,离去的步伐稳健而从容,他这唯一的儿子很优秀,但是太过冷情,没有爱过便不能体会爱一个人的甜蜜和痛苦,刻骨铭心的爱哪能说忘就忘,说放下就放下,那是不懂爱的人才会这么说。
他必须阻止烈天寒派出刺客。
「小君……这次我一定不让你失望。」
缚妖 7
星子闪烁不定,月华如练,今夜晚风凉如水,独枕难成眠。
烈天寒不知不觉来到潇湘阁,不须特意寻找,大老远就看见一抹朦胧金光在空中飘扬,薄唇微弯,烈天寒噙着笑意,足下轻轻一点,翻身上了屋顶。
月光下随风飞舞的金发染上一层月晕,迷蒙地、梦幻似的美感,令烈天寒情不自禁伸手,碰触这不真实的梦境。
柔软的发丝自指缝间滑落,日风转头望见是他,温和地说:「你也睡不着?」
「嗯。」烈天寒轻应一声,而后挨着他坐下,与他一同仰望天空。「今晚星星很多,又大又亮,倒是抢尽月华风采。」
「星星在告诉我们一些事。」日风说。
他的声音格外低柔悦耳,不知是否环境造成的错觉,烈天寒觉得今夜的日风有点不一样,份外柔丽而感性。
「你会观星象?」烈天寒颇感意外,「星星告诉你什么?」
「在不久的将来,某个人将会统一天下,成为新时代的霸主,到那时,现在的强国大齐、弋沙、云台……全都不复存在。」日风收回视线,望进烈天寒震惊的双眼,蓝眸盈满哀伤,「很抱歉这么说,但是……弋沙是最先灭亡的国家。」
「灭亡的是弋沙?」烈天寒的声调拔高,「不是大齐?」
这是否预言了战争的结果?应验了烈孤行的推测?不,观星预言就如同江湖术士的算命一样,没有必要相信。
「对不起,我不是在诅咒你……」
「没关系。」烈天寒很快恢复冷静,「我相信的是现实,而不是虚妄的预测,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假如真有那么一天,弋沙灭了,你还会留在我身边吗?」
烈天寒见日风皱眉陷入苦思,一会儿后先是点头,接着又摇头。
「究竟是会还是不会?」
「呃,这要看你到时是生是死了。」日风小心翼翼说出答案,「活着的话我们还可以是好朋友,可是别指望我会跟你一起死,那太蠢了。」
烈天寒愣住,眨了眨眼睛,见日风一脸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表情,突然忍俊不住,抖颤着肩膀,低低笑出声来。
「烈天寒?」怎么不生气反而笑了?
一双大手捧住他的脸,日风不解地望进男人带笑的黑眸,比星星更耀眼明亮。
「你愿意给未来的亡国之君一个吻吗?」
日风还在发呆,烈天寒等不及他回答,倾身封住他的唇。
一如记忆中柔软香甜。
日风动了动,却不是推开他,而是伸出双手环住他的颈项,送上自己的唇。
离皇帝大婚之日不到一个月,皇宫里上上下下每个人都忙碌不已,皇室礼仪规矩多,该注意的细节、该准备的东西更是多如牛毛,幸好那些繁琐的事项都有专人处理,烈天寒只需要确保成婚大典能顺利举行,其它的交给别人操心。
就连日风也感受到皇宫里的气氛与以往大不相同,每个人都在忙,烈天寒似乎也很忙,之前他们几乎整天在一起,现在却得隔三、五天才能见上一面,日风不确定忙碌是不是烈天寒避开他的借口,只是有这种直觉。
现在的他时常想到那天晚上的吻,想起烈天寒明亮如星的黑眸,心口微微有些异样。
好吧,他承认烈天寒的亲吻技巧好得没话说,但也仅此而已,他绝不会喜欢上那个霸道、狂妄、嚣张兼自大的家伙。
「这是西姚国送来的贺礼,皇上吩咐奴才送一坛来给公子,请公子收下。」
「什么贺礼?」
「就是西姚国最上等的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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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指这个,我是说……西姚国为什么要送贺礼来?」
「公子还不知道吗?下个月初五皇上就要与金敕国的公主成亲了。」
那名太监办完事就走了,留下日风呆呆捧着酒坛,许久才回过神来。
烈天寒把他成亲的贺礼送给他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他不自己来告诉他,他要成亲了?
日风打开酒坛,一股特殊香气立刻扩散开来,弥漫整个房间。很醉人的甜香,那是他不曾闻过的味道,虽然烈天寒即将成亲这件事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但是看在这坛美酒的份上,他就暂且原谅他吧。
酒香令人垂涎三尺,日风直接捧着酒坛就口,豪迈地仰头狂饮。
好甜!人类也不全是饭桶嘛,能制作出酒味与甜度搭配得恰到好处,彼此取得微妙平衡的好酒……该向烈天寒多要一坛。
整个胃犹如火在烧灼,日风以为自己酒灌得太猛,但是当烧灼的恶感逐渐强烈,灼痛他的五脏六腑时,他就知道不妙了。
「唔!」
喉头一甜,吐出大口鲜血,酒坛摔落地面,瞬间碎片四散,酒液横流。
糟,酒里被加了料,他竟然如此大意……
待在烈天寒身边久了,连最基本的警觉都失去。
日风摇摇晃晃,颠踬的脚步前往门口的方向,却在到达门口前,猛地又吐出更多鲜血,不支倒地。
他痛苦万分地在地上打滚,承受火焚内脏的巨痛,如果他的妖力没有被封,不管酒里下的是什么东西都伤害不了他,可是他失去了对妖怪而言最重要的、与生俱来自我保护的力量,他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
到最后就连痛苦打滚的力气也使不出来了,他软瘫在地上,眼前阵阵发黑,任由黑暗卷走全部的意识。
缚妖 8
这是什么地方?我在哪里?
明旭……
是谁在呼唤我?
明旭,对不起……
是谁用那么悲伤的声音呼唤我?
对不起,帮我照顾这个孩子……对不起……
不,我不要听对不起,我不要孩子……我只要你,只要你啊!
我不能爱你,明旭,真的对不起……不能爱你……
不──睁开眼睛看着我,求你睁开眼睛……小夜,小夜──
「阿风,快醒醒,阿风……」
有人在拍打他的脸颊,很熟悉的声音,低沈醇厚。
「天哪,快醒过来,阿风,醒来告诉我该怎么做,快醒来……」
慌急无措的声音一点一滴渗入他的意识中,拉着他远离黑暗,远离混沌的梦境,回到现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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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风缓缓撑开沉重的眼皮,想动,却全身疼痛。
方才好似作了梦,醒来却不复记忆。
烈天寒的脸放大数倍,近在眼前,见他张开眼睛,明显如释重负。
「酒里被掺了少量香灰,御医们没遇过这种事,全都束手无策,快告诉我如何才能救你……」
香灰?如果能笑的话日风一定会笑出来,他竟然会被这种可笑的玩意儿去掉半条命。
「救我?假如不是你……封住我的妖力,我……哪里会落得……这种下场……」
「好好好,全是我不对,是我的错……」
「本来就是……你的错……」日风急喘,说话耗尽他所有的气力,「解开……缚妖锁,我就能自己……疗伤……」
「不,我不会帮你解开缚妖锁,一定还有其它办法。」日风一旦恢复妖力就会离开,他不能冒这个险。
「你……」日风气得想破口大骂却力不从心,「可恶……」
「一定还有其它法子对不对?快告诉我。」
噢,日风懊恼地想捶墙,这家伙该不会是故意要占他便宜……
「把你的阳气……度给我……」
「怎么度?」
日风咬牙切齿,从齿缝中迸出一句:「跟我行房。」
烈天寒彻底呆住,简直不敢相信这天上掉下来的好运。
「你在发什么呆……快点……不然我找别人……」日风看向一旁的杨潜,把他吓得连连摇头后退。
脸被扳回来面对烈天寒,「这种事你只能找我做。」
杨潜非常识相,「属、属下在外头守着,不让任何人进来。」说完赶紧一溜烟跑出去,守在外面当门神。
烈天寒脱掉全部衣物爬上床,有些犹豫。
「你这么虚弱,可以吗?」
日风翻白眼。「不然你要等我……死了再来……奸尸吗?」
烈天寒当下不再迟疑,动手褪去日风的衣物。
待衣物全部除尽,他倒抽一口气。
「你好美。」
骨肉匀称的男体,结实有力的肌肉线条,每一道曲线都是如此完美,宛如能工巧匠精心雕刻出来的雕像,美得不似凡人。
奶油色的肌肤诱使他伸手触摸,烈天寒很温柔、很小心,像对待易碎的瓷器,不停地吻他、抚摸他,给予适当的刺激,挑起他全身的敏感,并满意地听见他呼吸变得急促,手掌下的肌肤微颤。
「我会很温柔的,放心把你自己交给我。」
日风闻言竟然罕见地红了脸,偏开头去。
为了减轻他的疼痛,烈天寒用手指在那个地方进行扩充的动作,极有耐心地等他慢慢适应后才将自己的昂扬挺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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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十指揪住身下的被褥,日风反射性绷紧身躯,疼痛还在能够忍受的范围,他喘着气说:「你连跟男人都……很有经验?」
这小妖精竟在关键时候提起这个,烈天寒无奈地承认:「我是皇帝啊。」
莫名的火气窜上心头,日风再问:「听说你要成亲,跟那个……什么玉来着?」
「是梵玉公主。」烈天寒顾虑到他受伤的身子可能无法承受太过激烈的欢爱,只好忍着冲刺的欲望缓慢律动着,不敢太快亦不敢用力。
日风的呼吸开始紊乱,心跳失序。「那个梵玉公主一定很美……」
烈天寒俯身亲吻他,似笑非笑。「我的小宠物在吃醋吗?嗯?」
日风咬住唇不回答,却故意扭了一下腰,而后听见上方的男人倒抽口气。
「这是你自找的。」沙哑饱含情欲的声音随着吻落下,烈天寒一边吻他一边快速挺动长腰,失控般用力撞击,一次又一次进入到最深处。
尽管有些吃不消,但日风仍是伸出双手环住他,不愿放开。
缚妖 9
黑发与金发缠绕着,两具赤裸的男体相叠,烈天寒待喘息平复,手肘支起上半身低头看着日风。
「你还好吗?」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我没事,你先起来让我疗伤。」
烈天寒翻身下床,拾起衣物穿上。
穿戴整齐后他转过身,见日风正闭目调息,于是悄悄来到外间,唤杨潜进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杨潜领命,匆匆离去。
烈天寒回到里间,就见日风趴在床边,呕出一大口黑血,顿时紧张起来,快步走到床边。「怎么还是吐血?是阳气度得不够多?那要不要再做一次?」
「你作梦!」日风擦去嘴角的血迹,气呼呼地坐直身,用力瞪着他。「我已经把作怪的东西吐出来,不会有事了,现在你可得给我一个交代,说!你是不是故意在酒里下料,好趁此机会占我便宜?」
烈天寒嗤笑,「朕要得到一个人,需要耍这种不入流的小手段吗?阿风,你也未免太低估朕了。」
「酒是你派人送来的,不是你还会有谁?」
黑眸闪过冷酷的寒光。「朕也想知道是谁胆子那么大,敢冒用朕的名义伤害你,待朕查出来……绝不轻易饶恕!」
日风相信烈天寒绝对会把那个人揪出来,他真正担心的是,自己是妖怪这件事是否已经人尽皆知了?
「对方使用香灰应该只是试探,要确认我到底是不是妖怪,假如真的要致我于死地的话,必须用上特殊的法器神物才行,像是传说中的佛藏天眼珠、月神剑或是光明镜……」
「光明镜?一面镜子也能除妖?」
「这我怎么知道,我不过是听说这几样神物能斩妖除魔而已。据说低等妖怪被光明镜一照就会现出原形,假如是妖力高强的妖怪还能对抗几个时辰甚至几天,但是最后仍旧难逃一死。」
「怎么个死法?」烈天寒又问。
「躯体化为尘土,魂魄归入阴间,什么都没留下。」
烈天寒不说话,房里陷入冗长的沉默。
气氛凝窒,日风抬头仰视他阴霾的脸色,不解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佛藏天眼珠供奉在弋沙皇室的祖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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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风差点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