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志慧瞧得赏心悦目,心中充满了对两个孩子的爱怜之情,她摸&摸小楠的头,含笑问:“小姐姐能不能背咱们小可青转两圈呀?”
小楠低头,正对上眼巴巴瞅着她的小可青,那乌溜溜的大眼睛,全心全意地望着,眼里全是她,整个人依赖地抱着她,声儿抹了蜜似叫人发软,“姐姐,我腿疼呢,你背背我吧。”
明知是撒娇,明知他腿不疼,但是小楠半点拒绝不了,她喜欢他这么明显地需要她啊。
“好的,姑姑。”小楠这么说着,身子早蹲了下去。
小可青立刻上了小楠的背,他软软的、小小的、没有多大重量,小楠背他半点不费力。
三哥可蓝羡慕得哇啦哇啦直叫,“哇,可青上面的风景好不好?”
小可青不答,腼腆害羞似的,小粉脸一偏,小脑袋搁小楠肩上,竟是就此埋入了小楠的幽幽黑发里。
“哟,害羞了害羞了,躲到姐姐头发里去了。”小可青的举动再次引来家里的大笑。
家庭的欢笑声不包括何凌。
可青尽管没有往何凌这里看上一眼,但他的所有动作都在昭告别人一个意思——楠楠姐,我的。
何凌看穿小孩子可笑幼稚的霸道行为,冷眼目送小楠背上的小可青,没发觉自个的话酸得倒牙,“不成器的糖罐小屁孩,谁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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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祖孙三代十好几口人,饭厅够大,圆餐桌却不够用,因此,每年春节家庭团聚,餐桌分俩,大人一桌,小孩一桌。
何凌合着表兄弟们坐,先前存了点郁气,便有意摆足姿态,大喇喇正对小楠可青坐,眼珠子却瞧也不瞧正前方一眼,没必要不说话。
他姿态是摆足,整餐饭却吃得不爽。
按照他的单纯想法,女孩子喜欢偷看他,那只小妖怪也是女孩子,自然也会偷看他。
谁知道,整餐饭吃下来,小妖怪不仅没偷看他,连眼角瞄都没瞄他,反而是他,和可橙可蓝说话的间隙,老是逮机会偷瞧小妖怪。
她为什么不瞧他?
他瞧她很多次了啊,作为回礼,她好歹看他一眼吧,怎么能像没事人一般,和那小屁孩亲&亲密密挨着吃饭呢。
瞬间,何凌觉着自己像闷在油锅里炸的鱼,说不出的滋味。
胡乱吃了两口,扔碗扔筷作为结束,何凌大声宣布,“我去看《军事科技》了,谁去?”
无人响应,可蓝嘴里嚼着大块鸡肉,含含糊糊说:“还没吃完,等会吧。”
忽地,打斜里飞来一根筷子,神准地戳中何凌的脑门,他爸的嗓门是喝高了的吼声,“个臭小子,看电视就看电视,瞎嚷嚷什么呀,吓你老&子一跳,知不知道?!滚犊子玩意。”
大人席那边顿时哄笑,他&妈跟着赶他,怪烦人的,“你要看电视,赶紧的,别吓唬你爸,不知道他胆小不经得吓吗。”
这可了不得了,全家餐桌被这一家三口弄得是前仰后合,笑声震天响。
好了好了,小妖怪又看他了,看着他笑呢。
何凌的胃口立马回转,他重新坐下,接着吃。
可蓝好不容易抠掉喷笑时卡在鼻子里的饭,见何凌重新落座,他奇怪地问:“怎么又坐下了?”
何凌一本正经端起碗,“没吃饱。”
“哦,二哥你快点看《军事科技》,等会咱们还要看《春节联欢晚会》呢。”
“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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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播放他最爱看的《军事科技》,但何凌没一个画面进脑子的,他的注意力似乎不在这里,而是绕着弯,隔着墙,飞到了别的什么地方。
《春节联欢晚会》开始的时候,全家人围坐在电视机前,何凌仔细看了看四周,可青和小楠竟然不在。
去哪了呢?
这个问题像小虫子,钻到他心里去,他坐不安生,仅坚持5分钟,便装作上厕所的样子,离开客厅,去找小妖怪。
一楼溜达一遍,没见人,何凌找去二楼。
二楼的可青卧室门没关紧,透出一道光,何凌顺着摸过去,走近了,果然听见里面有动静。何凌不做声,悄磨叽潜伏在门边,单着眼往门缝里看。
自从可青解了小楠的心结,两人好得像一个人似的,背着没人的时候,怎么亲密友爱怎么来,何凌是不知道这些的,他门缝里所见二人亲密,心里更不是滋味,小妖怪私下里一点儿不冰冷,她怎么就不拿出那么好的脸色对他呢。
何凌暗自不平,却不想想,他认识小楠多久,可青认识小楠多久。
单独与可青相处的小楠,没有半点冰冷神色,笑得眉梢眼角俱是融融暖意,真是冷也动人,暖也动人,何凌偷&窥,无端心猛跳。
“楠楠,今晚是你生日,你能猜到我送你什么吗?”可青双手背在身后,他声音软糯,比糯米酒还要甜。
原来大年三十是小妖怪的生日,何凌暗暗记下。
“猜不到。”小楠亦是甜甜笑,捏着可青的小粉脸,斜睨说道:“别急我,快点儿拿出来,要不然,哼,小心我咬你!”
门内热闹,门外恼,何凌热汗突至,下意识攥紧双拳。
可青乖乖求饶,小鼻子发出泣声儿,“楠楠别咬我,疼的呢。”
“那就快点。”
“好啦好啦,是这个,”可青抽着声,把东西碰到小楠眼前,巴巴地说:“你喜不喜欢?”
何凌凝目细瞧,那小嫩手上正躺着一对粉红色的头花。
“哇,好漂亮!”小楠第一次收到饰品礼物,开心大笑。
“喜欢?”
“喜欢!”
呸,有什么漂亮,粉红色有什么好看的?!
何凌暗嗤,照他说,粉蓝色才是最漂亮的,她应该戴粉蓝色的头花。
何凌还没鄙视够的时候,门内下面的一幕却是令他惊呆了。
俩小孩笑着笑着,眼神不由自主望到了一块儿。
嫩手指头点点脸颊,可青脆生生说:“奖励。”
“哈哈,我正想着呢。”小楠笑嘻嘻,低着头,“啾”地一声,往可青粉脸亲了一下。
立刻,可青像条小水蛭般缠了上去,黏在小楠身上,“啾啾”好几声。
接下去,两人仿佛比赛亲脸颊似的,你亲&亲我,我亲&亲你,房间里“啾啾”响成一片。
俩小孩的天真纯爱之举,落入一个偷&窥的青春少年眼中,却是另外一番解读。
何凌看得脸红心跳,心中直斥两人臭不&要&脸,怎么可以亲来亲去,本不应该再看下去,可偏偏脚下像生了根似的,挪不动一步,眼定定瞅着小楠亲可青,仿佛她亲的是自己,骨头酥&麻麻的。
唉,他这是怎么了?
俩小的臭不&要&脸,他也跟着不&要&脸了么?
唉,不对。
小妖怪本来就是到北京陪小屁孩的,他们自然比别人要亲热些。
想到这点,何凌不知怎的,心中感觉酸酸的难受,宁愿自己和可青换一换,他在北京,可青去东北。
唉,走吧,没啥好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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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凌下楼没多久,俩小孩也下来了。
他突然发现一件困惑不解的事——只要有小妖怪在,他的注意力总是不听指挥,有意无意地落到她身上。
都是明成舅舅的错,怎么能生出只小妖怪呢。
何凌把所有的错误推给死去的明成舅舅,决定好好教训一顿小妖怪。
也许他教训完小妖怪,就不会这么奇怪了吧。
瞅准小楠去厕所的空档,何凌离席。
当小楠从厕所出来,毫不意外地,她被何凌堵在了转角。
何凌竭力做出最恶狠狠的样子,欺负小姑娘。
他力气大,动作快,猛地将小楠压在墙上,捂了她的嘴。
小楠不晓得哪里得罪了高大的哥哥何凌,当即吓得不敢吭声,她脑中瞬即闪过表哥的脸,她反抗,表哥会打她,或者赶她出门,她拍着门,哭得像无家可归的流浪小癞子狗,求他施舍,他才放她进门。
难道,她竟是摆脱不掉这样的命运?
小楠大气不敢出,大大的眼惊恐着,蓄满了泪,忍着,恁是不掉一滴。
头一次和小妖怪那么接近,何凌的心跳得快要飞了,小楠的异样他没注意,他只想着怎么欺负小妖怪,才让她记住他,敢不看他,就得付出代价。
一个惊恐不安,一个佯装恶少,俩人都没注意“恶少”的脸已红得不可开交。
何凌的嗓音好像牙缝里挤出来的,憎恶极了,“哼,外头来,吃白饭的,有什么权力得到好东西?你不配!”
说着,他粗&鲁扯下小楠头上两朵碍眼的花儿。
发丝连着头皮,谁能忍住不掉眼泪?
霎时,小楠蓄着的眼泪,一下子全迸了,哗哗地流了何凌一手。
何凌吓一跳,差点松手,不过,关键时刻,他想起爹妈反复交代不许惹哭妹妹的话,眉心重重狠抽,他粗声说道:“不许哭,不许叫,敢吱一声,我扔你到门外吹寒风去。听懂了,就眨眨眼。”
忍耐,是寄人篱下的孤女必须要做的事情,她没有半点能力反抗,
小楠在痛极、恨极当中,按何凌说的眨眼。
何凌松手,满意地小楠果然乖,没有大哭大嚷。
头花是小楠收到的第一件礼物,她挂心何凌手里的东西,含&着泪,小小声地说:“二哥,我的头花。”
头花?
何凌厌恶地看着手里的东西,嘴里说着“破烂玩意,不好”之类的话,一边三俩下扯坏,动作粗暴之至,最后,他把它们塞到裤子口袋里。
走的时候,何凌佯作凶恶状警告小楠,“不许告诉别人,否则我打你满地找牙。”顿了顿,他说:“花的颜色太难看,我……”
他想说明天他送对粉蓝色的头花,比可青送的,还要漂亮一百倍。
可这种话,他说不出口,羞于启齿。
因而,他说:“我不准你戴。”
是的,他不准她戴别人送的花儿。
一句说完,何凌感觉今晚的憋闷,终于出了,身心俱爽。
何凌走得畅快,却不知他身后,有个小女孩把脸埋在手心里哭,幽幽切切,哭了一整夜,哭得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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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何凌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小妖怪如鬼魅般爬上了他的床,瘦瘦胳膊揽着他的脖子,清冷的月光自窗外来,照着她的肌肤,冰晶似的通透,纤细的小身子伏在他怀里,声音婉转,像唱着歌调儿,“哥哥,我亲&亲你,好不好?”
何凌收紧了胳膊,全身发热,喉头发涩,宛如渴了好多天,“好啊。”
“喜欢哥哥。”她咯咯笑,细碎的亲吻如雨点般落下。
亲吻落在脸上,嘴上,身上……
何凌重重喘气,全身热得发烫,像被开水煮。
小妖怪发出妖妖的笑声,蜿蜒而下……
“不……不要……”,何凌惊喘,胸膛起伏不定,“哪里不要……”
可是,哪里容得他拒绝呢。
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何凌惊惶的呼吸声也越来越急促,“啊,啊,啊,天啊,天,啊——”
最后一声的嘶吼中,堤坝大溃,洪水倾泻,天地变了颜色。
何凌乘着一艘小船,从高处瀑布决堤口直落而下,原以为藏身水里,却不料是安然无恙,稳稳落入水中。
一阵清风吹来,风推船动。
何凌没有出一分力气,逍遥坐船中,悠悠飘向远方,任意遨游去了……
番外9:男人的秘密
【这不是尿床啊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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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瞅瞅,没人;右看看,也没人。
观察确定后,何凌窃喜,揣着东西,正要跐溜小跑,突然背后传来熟悉的喝声,“你小子干嘛呢,大清早不睡觉,鬼鬼祟祟的。”
恨啊……
他特意提早起,就是为了避开人,没想到,避来避去,还是被自家老头子撞见了。
立刻,何凌白毛汗出了一层。
心里发虚,攥紧怀里的东西,何凌僵着脖子,缓缓扭头强笑,“嘿嘿,爸。”
何立武昨晚喝多吃多,清早时间,没到起床点,肚子闹腾得慌,生生把他催起了床,胡乱披件衣服上厕所,没想到碰见儿子探头探脑往厕所跑。
“笑笑笑,笑什么笑?!”何立武喝斥着,以他的经验判断,儿子八成有鬼。
出其不意,何立武一个箭步上前,劈手而去,倒要看看儿子怀里藏着什么东西。
谁承想,何凌宛如野狗护食似地护着怀里的东西,何立武一夺之下,竟然纹丝不动。
好家伙,更有鬼了。
何立武倒竖眉毛,凶相毕现,吓唬儿子,“松手!”
“干嘛呢。”何凌死死抱着不放,开玩笑,要是被看见了,他一世英名要毁于一旦,他说什么都不会放手的。
哟呵,猴崽子养大,敢和老&子对着干了!!!
眉毛狠狠跳了跳,何立武起脚一顶,专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