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夏流年纪事(续篇) 赵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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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夏流年纪事(续篇) 赵今-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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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觉不孝,虽然她说打我是为我好,但是,我无法苟同,我心中没法因她三言两语就放下她曾经对我做过的所有,不能放,也放不了。
  她对我造成的伤害是永久的,无法原谅,她使我的一只耳朵永远不能恢复听力;她一巴掌断送了我的合唱团之梦;她的那些辱骂,针扎一般刺着我的心窝;我的极端性格,极大部分是她亲手造就。
  她由始至终,对我亲疏有别,我心底是有恨的,我孝敬她可以,要我亲近她,难。
  我为她擦泪,老人却是很倔气,将我的手隔开,自己拿过纸巾,自己揩泪。
  奶奶擦了泪,情绪缓和了一点,继续说道:“我那天在疗养院,好好的,你二哥就火烧火燎地找来了,说你被有钱的老男人拐了,让我说说你。我多大岁数的人了,他那点子心思,我还看不透吗?你要是能跟着他,是极好的,我就担心你这事以后在他心里落了把柄,我打你越狠,他才越心疼你,不往心里去。你二哥对你是个有心的,你千万不要辜负了他,他这样年纪的孩子,能为你做到这个地步,你满大街都找不着这样的人。你傍款,有什么好?那些有钱的老男人,什么风浪没经历过,心里炼得像钢板似的,滴水不漏,他们那嘴抹了蜜,钱撒得潇洒,其实就是图你年轻,好哄骗,等过了几年,还有比你更年轻的女孩子出来,你哭都没地哭去。那种人,哪里有年少相伴的夫妻那么真心真意。小年轻,喜欢了,就认准了你,死心塌地对着你,你只要不伤他的心,他就对你好一辈子,你爷爷就是这么对我好……”
  我是第一次听见奶奶提起爷爷,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的声线全变了一个调,老泪纵横,哭得不能自己,想来,有些人和事,是不能轻易提及的,那会让人情绪崩溃失控,如同可青至于我一般。
  我抚抚脸,亦是泪水满面。
  奶奶擦干了泪,神情更是疲惫,她挥挥手,“你走吧,我累了,要歇歇。”
  “奶奶,鸡汤我搁这了,明儿我还过来陪您。”
  “嗯,明儿早点来。”
  正当我转身要走,奶奶叮嘱地说:“你在家住着,和你二哥好好培养一下感情,他是个极好的对象,又很喜欢你,你千万不要辜负他,伤了他的心。过几年,我还能动弹,我给你们带孩子。等我去了,见了你爸爸,也有了好交待。”
  我,顿生怆然。
  ***
  出了病房的门,二哥没走,仍然在外等我。
  见了他,想起奶奶的那些叮嘱,我没法再对他冷然以对,但也没有办法与他和颜悦色,因为,我伤了他,他也伤了我。
  我不冷不淡地向他道谢,“二哥,谢谢你照顾奶奶。”
  二哥微昂着头,他唇线冷硬,黑墨镜反射着冷傲的光芒,我等了一下,他既不吭声,也不干嘛的,我没必要和他耗下去。
  “二哥,我先回去了。”
  我正要走,却被他像之前那样拎住,一路拖着我,把我塞进了他的军用吉普车。
  哦,说错了,那是首长爷爷的军用吉普车,二哥经常把车开北京大街上,撒着欢不遵守交通规则,交警拿车子的军用牌照没办法,全北京市有这种牌照的,不超过五十辆。
  “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冷声质问,对他的霸道行为十分不满。
  忽而,二哥笑了,戴墨镜的伤脸,流转着玩世不恭的邪气,嘴角的伤又使邪气添了几分嘲弄,“你还不知道今天京城即将举行的盛事吧?放心,我不会怎么样你,我要去观摩一下盛事,没那闲工夫和你磨叽。”
  “观摩盛事,是你的自由,别扯上我。”我手放车门,他手比我快,拿住了我,不让我开门。
  “这事和你有关,关系深着呢,你要不去看看,以后可别后悔。”二哥邪气森森。
  “开车。”我干脆利落地说,顺遂了他的愿,免得纠缠来去地烦人,不得脱身。
  ***
  军用吉普车闯红灯不算,偶尔还逆向行驶,一路的交警干瞪眼,却拿它没有办法。
  我手心里捏着一把汗,如果不是和他冷战中,我肯定要破口大骂,真怕被他连累死,怎样死都不知道。
  当他再一次闯了红灯,我憋足了劲,等他下一次再犯的时候,我要骂死他,谁晓得,他行驶到一个路口的边角就将车子给停了,但没熄火。
  二哥手指着前面不远的地方,“今天的盛事,被邀请的人都以接到这张请帖为荣。”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见了希尔顿大酒店,看见了酒店面前花团锦簇,车水马龙。
  军用吉普缓缓朝前开,我的视线跟着移动靠近,当行驶到距离酒店门口不远的地方,我看见了醒目的红底黑字订婚告示花牌。
  那订婚告示花牌上,写着“佳偶天成,文定喜宴”八个大字,大字的旁边并排竖列两个名字——
  未婚妻:乐宜;未婚夫:周子辰。
  此情此景,于我如五雷轰顶,他之前的忙碌,是因为准备和乐宜订婚结婚么?
  一霎时,我的心全乱了……
  冷不丁,耳边飘来低低的轻笑,“一般来说,订了婚,结婚也快了,应该没几天了吧。你那天晚上头也不回,今天你又怎样?”

    第三十五章:权宜之计

    【以我个人之力,逞匹夫之勇,顶多只能杀一人】
  &&&&&&
  希尔顿大酒店门口醒目的订婚告示花牌,那一对未婚夫妻的名字,我看得真切,耳边又有二哥的讥笑,顿时我如五雷轰顶,心头大乱。
  一时之间,竟有神魂剥离的感觉,外物已不在我心中、眼中,我的魂儿飘向了医院那天狐狸伯伯说的话,他先是威胁我,周子辰将面临各个方面的压力,护我一时,不能护我一世;继而,他又劝我,说周子辰喜欢我,我们以后肯定还会有孩子,乐宜得了名份,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我争这一时,得不到任何的好处。
  继而,我想到周玉京在后海院子说的那番话,他说乐宜有个堂兄是金融界数一数二的人物,和周子辰资历差不多,但是比周子辰回国早,已经在国内金融界根深叶茂,如果周子辰不认乐宜的账,那么乐宜的堂兄就让周子辰国内混不下去。
  不期然,我又想到当初入住后海院子,周子辰是怎么说那房子的……
  他说,那栋房子是明朝某位亲王的私宅,专门用于蓄养他心爱的小夫人;他还逗我,问我明不明白什么是小夫人。当时我就因为他提的这个问题,被刺到某根敏感神经,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那种金屋藏娇的不入流地方,只有不被正经看待的女人才会去住。他见我脾气来了,忙放□段,用些甜言蜜语灌我,哄好了我,我这才没有与他深入计较,被他哄进去住着。
  现在回想起来,我已不止是生气,而是恶心,极度恶心。
  此时,奶奶在医院里说的那些话,闯入我脑中,奶奶说“那些有钱的老男人,什么风浪没经历过,心里炼得像钢板似的,滴水不漏,他们那嘴抹了蜜,钱撒得潇洒,其实就是图你年轻,好哄骗,等过了几年,还有比你更年轻的女孩子出来,你哭都没地哭去。”
  这些事情一连串想下来,我心凉了半截,难道周子辰真的屈服了,他骗了我,所以才让我住昌平的别墅,来一个金屋藏娇,让乐宜做他的妻子?等过几年,我不年轻,他不喜欢我了,他又用甜言蜜语、痴心痴情,迷惑诱哄别的小姑娘?
  抽冷子,又有讥笑的话语飘来……
  “现在,人家都订婚了,你要是还死乞白赖地跟着、随着、黏着,依我看那,你这辈子就是个做外室的命了。你说,这好好的正房小媳妇儿不当,上赶着去做别人家的小外室,以后偷鸡摸狗地见着,孩子也跟着蒙羞,成了私生子,老了还被人嫌弃,等老男人两腿一伸,啥也捞不着,被正房撵鸡撵鸭地撵,这都什么事儿?自轻自贱,也不能这样啊。”二哥闲适地调侃着,嘴角轻快地上扬,可恶得令人想撕烂那张狗嘴。
  我被二哥恶心得通身打了一个激灵,也不管他隔着墨镜注没注意看我,我狠狠地冷瞪他一眼,他最好识相点闭嘴。
  我的冷瞪没有起到效果,二哥反而是笑得更欢了,嘴里轻快得哼起了曲儿,简直是不气死人不罢休。
  不可被二哥只言片语乱了心神,我得好好琢磨一下该怎么办。
  我重重掐了一把大腿,那儿传来的疼痛,使我慢慢冷静镇定,逐渐理清思路。
  首先,基于对周子辰的信任,我应该给他打个电话,把事情问清楚,不能自乱阵脚,我倒要看看周子辰如何解释今天的事情。
  不论今天订婚,还是以后结婚,只要周子辰告诉我,一切所为是权宜之计,那么,我可以完全离开这个人了,他不再属于我。
  乐家既然有能够让周子辰妥协的能量,那么,他妥协了一次,往后还会无数次妥协、低头、退让。
  所谓的权宜之计,是针对我的权宜,而不是针对乐宜的。乐宜耍尽了手段,嫁给周子辰,她必定不可能同意离婚,她只会将这个男人越来越紧地抓在手里。
  乐周两家门户相当,周子辰根本不可能摆脱,只会越陷越深,不管他是否情愿。
  我若是被“权宜之计”所哄骗,让乐宜做正房,我安心为外室,那么我一辈子完蛋,从此不能翻身。
  做人外室,这与寄人篱下,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换了一所更好的房子,却比原来更憋屈,是人格上的憋屈。更重要的是,我不可能让我的孩子受到那样的羞辱和歧视,我的孩子必须堂堂正正,活得挺胸抬头,可以大声告诉别人他爸爸是谁,他妈妈又是谁。
  其次,设定一个最坏的打算,周子辰想委屈我“权宜”,那么,为死去孩子复仇的事儿就指望不上他了,所以,我不能与二哥撕破脸。
  乐宜、赵菁云她们个个背后有靠山,以我个人之力,逞匹夫之勇,顶多只能杀一人,还要赔上我自己,或是锒铛入狱,或是以命抵命,着实划不来;假如智取,要她们所有人付出代价,凭我一人之力,难以做到,如果借用二哥的手,将二哥当做我手里的剑,那么,情况将完全两样。
  镇定!
  我先打个电话给周子辰,问明情况,其余再做打算,我打开随身背包,翻出移动电话。
  二哥没放过我,他揶揄,“这个时候还想通电话?他早忙到不知哪个西天去了。”
  我不理会二哥,快速拨周子辰的电话。
  很快,有了反馈,却不是周子辰接通电话,而是语音服务台告知关机,无法接通。
  心,沉了……
  *******
  我可以做到自我克制,不大闹会场,不破坏周子辰的订婚仪式,但我承受的情感煎熬,令我心如火焚,我无论如何不能等到仪式完毕,再去问周子辰,我需要见到周子辰,立刻,马上!
  乐周两家联姻是大事,酒店外围有许多保镖模样的人待命,看样子,没有请柬就没有办法进入订婚会场之内。
  来之前,听二哥的意思,他可以进入订婚会场,尽管我对他是否有面子可以接到请柬表示怀疑,但我还是要试一试,不行,再说。
  “我说了吧,电话没通吧?”二哥痞里痞气地笑。
  电话无力地放下,我低头垂眸不语,酝酿情绪……
  静静,泪出,滴落……
  “哎,怎么哭了?”二哥语气里闪过一丝慌乱,继而他口气有点凶悍地命令我,“哭什么哭?程家的孩子没那么容易掉眼泪,把眼泪给我擦掉!”
  我微微抬了头,咬着唇,摆出我今天受他欺负以后,最倔强的表情,目光愤愤,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颗颗滚落,以我无声的所有对抗他。
  二哥烦躁得像只被困在笼子里的狮子,黑墨镜遮了他的眼,遮不住剑眉紧蹙,他声音凶狠,“我说擦掉眼泪,你没听见吗?”
  我以泪眼瞪他数秒,突然“哼”了一声,转身开车门,刚要探身而出,却被身后一股力量牢牢抓住。
  二哥先是自我咒骂了一句,然后说:“死丫头,脾气那么大,我还没发火呢,说了你几句,怎么这么受不住啊?!还甩脸子给我看!”
  我未回头,目光直视前方,冷声说:“你都说我不是程家人了,你还管我哭不哭?”
  “我什么时候说过?”二哥粗声否认。
  “你那天晚上说的。”他这么否认,我动了真怒。
  “你听错了。”二哥继续否认。
  “你骂我是破鞋!”这个是我最介意和最愤恨的,从奶奶和他嘴里说出来,我介意到死,他凭什么这么说我,他有什么权力这么说我?
  迅速地,我被那股蛮力扯回车内,车门也顺道关了。
  二哥拿住了我的肩,受了伤的脸做出咬牙切齿的表情,有一股子杀气腾腾的气势,“你气死我了你!那天晚上,你说完了话,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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