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平时都陪在苏家老两口身边。
说起苏怡然,她现在的身份和妈妈一样是香港公民。早在没结婚之前,苏家人就同杨瀚臣讲,你们结婚,但怡然不能改姓的。杨瀚臣当然理解苏家人的心情,除了保证自己能做个好爸爸之外,还说,怡然的名字在苏家家谱上,这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的。但是户口得改改吧——杨瀚臣87年入香港籍,现在回上海做生意都占着很多优惠政策的光。苏怡然早晚得出国读书,入了香港籍申请英国学校就非常方便。其实杨瀚臣的苦恼并不是怡然入不入香港籍,而是改不改国籍的问题。在香港的顾家都要办移民,只是地点没选好,到底是美国或加拿大或英国,选择多了反而负担也多。杨瀚臣聪明的决定先不同苏家人讲移民的事情,反正决定还没下呢,先把妻子女儿的户籍改到香港就行,这样一家人在一起,以后凡事共同进退。
他多虑了,其实只要苏怡然还姓苏,苏培琛就没任何意见。关于前途也好未来也罢,老头子的眼光和心思比他明白。
第二卷 黄金的八零年代 试探
杨瀚臣同苏绍仁的婚礼可说是当时的一个盛典。苏杨顾三家的人脉尽显,邀请的嘉宾从商界到政要军界,范围很是广阔呀。
香港的顾家也派了杨瀚臣的二表兄顾家椼、四表兄顾家楠当代表前来祝贺。顾怡蓉的两个兄弟虽然没来,但各自派长子带来了礼物,二房送的是龙凤呈祥的翡翠雕饰,四房送的是一对翡翠莲蓬。
说起顾家,顾怡蓉的同辈兄弟中有三个是同母生的,就是大房二房和四房。大房,也就是顾家桢的父亲早逝,只留一子就是家桢。二房四房各有两子;孙子辈里,二房有三子一女,而四房则是三女一子。
四房的长子家楠只有一对双胞胎女儿,没有儿子。顾家现在都在办移民,而发展方向也向海外扩展,顾家楠没有儿子,在家族中说话未免底气不足,而杨瀚臣的这场声势浩大的婚礼则给他某些触动。
大陆人都往香港跑,香港人现在则往国外跑。顾家在香港是家族式经营,长房的家桢在大陆,那么现在二房为大,四房的话语权就没那么重。而他在四房又没有弟弟得宠,指望着家族倒不如自己出来闯闯。他本想着移民到北美之后大展拳脚,但现在公司的形势刚刚稳定,他一时拿不出资金来创业,指望父亲是不行了,就是母亲也格外疼弟弟的儿子。看着杨瀚臣春风满面,听闻他最近在上海重振家风,他就想着如果可以的话,倒不如去内地捞捞金子。
顾家楠打定了主意,便与杨瀚臣商量入股,杨瀚臣笑笑,“四哥开的什么玩笑,你们香港人还要来上海来抢地盘吗?我这小庙如何装得大神?”
“我没开玩笑,去年你又不是没有看到,顾家如今今非昔比,我也是为了公司前途着想,想过来先探探路。”
“杨氏恒产现在虽然是我说话,但是毕竟不是我一个人的生意,”杨瀚臣婉拒。
“我知道的,还有大表哥吗,但大表哥是做官的,公司里到底还是你说的算。”
“话不能这样讲的,我们是表兄弟,亲戚之间帮忙那是应该应分的,可是如果我答应四哥入股,那其他四位哥哥来找我,我该怎么办?如果我把公司的股份都给了你们,那公司到底是姓顾呢还是姓杨?”杨瀚臣的语气很温和,可是这话却说的不客气。
顾家楠也是人精,知道杨瀚臣是不会让他白得什么便宜的,于是往后退了一步,“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我是打算先看看大陆的行情,也不非要入杨氏。先这样吧,我呢,派几个人先过来做下市场研究,如果可以的话,到时候就成立一个公司专门与大陆合作。”
杨瀚臣笑笑没有说什么。
婚后,杨瀚臣带着妻子女儿去香港办户籍手续,把移民资料都交给顾家的律师处理,接着就开始忙生意。过了一个多月,顾家楠打电话来说派了两位助手去上海,请杨瀚臣帮忙安排一下。
来的是一男一女,都眼熟,一个是顾家楠在公司的助理吴小姐,一个是顾家楠的内弟李友云。两个人各自拖着一个精巧的行李箱直接来杨氏恒产所在的办公楼,杨瀚臣暗骂:当我是凯子吗?
场面上的话还是要说一句的,“既然两位到此,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我尽力帮忙。”
李友云不客气的坐在沙发上,“我姐夫说了,凡事你看着安排好了。”
李友云一口广东话,也亏得杨瀚臣能听个七七八八,用普通话回道:“这个恐怕不大妥当,二位是顾家公司的员工,我这小公司可管不着那么宽。”
李友云反应还是要慢点,吴小姐笑道,“看瀚少说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您是顾先生的弟弟,就是看在亲戚面上,也会照顾我们一二。”她的普通话带着浓浓的广东味道,但是非常流利。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请问还有什么需要我照顾的地方?”杨瀚臣看出他们两个是一定要缠上来的,一开始不撇清恐怕以后就更难办了。
李友云道,“我姐夫说的很清楚,让我们来你这个破地方看看,也没什么难办的,你也不用管我们,我们就随便看看就行。”
“难道顾先生没告诉你这个公司姓杨不姓顾?他手下的人随便在我的公司里看看,他什么意思?!我倒要亲口问问看,难道他想做什么不好看的?”
李吴二人明显没有料到杨瀚臣一点不卖顾家楠的面子,说话不客气不说,还带着浓厚的谴责口气。
李友云气得摔门而去,而吴小姐也不好再呆着,这和她事先想的差距太大了,还是问过顾家楠再说吧。
顾家楠很快打电话来,语气很不高兴,“我公司的那两个人去过了吧。”
杨瀚臣也老不高兴的回道,“如果说是李先生和吴小姐的话,他们的确来过的。”
“瀚臣,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呢?”
“你的人跑到我的公司里来指手划脚,我还当他们来是接手的呢,我这个董事长是不是也得让位呢?”杨瀚臣很是清楚顾家楠在顾氏的地位如何,也不怕他在顾家两个老的面前说什么,反正他派这么两个人过来恐怕上面的人还不知道呢。再说了,就算舅舅们知道又如何?
“表弟你的确是误会了,我只是让他们过去找你帮忙熟悉一下上海的情况,也许他们说错话得罪你了。但这绝对不是我的意思。”
“四哥,咱们兄弟就别讲什么虚的。你当初说要派助手做调研,如果是想了解一下上海的情况,我倒可以找人陪陪他们,可如果他们是来我公司里捣乱的,就别怪弟弟我不讲情面了。”
“这话说的,你一定是误会的了。我这就打电话教训他们,让他们老实听你的安排。”
“表哥,我能安排他们做什么呢?我早说过,我的公司庙小,容不得大神。”
顾家楠被顶得一句话说不出来。撂下电话,开始抓狂。
原先杨瀚臣刚到香港的时候,顾家楠就认定他不过是来捞便宜的穷亲戚,根本就看不起他。当时杨瀚臣跟着二房的家桤做房地产那一块,没想到他上手到是挺快的,连一向自负的家桤都对他另眼相看。后来才知道杨瀚臣早年留学德国,还是名牌大学的硕士毕业生,和几个欧洲公司进行接洽的时候,杨瀚臣与那些外国人相谈甚欢,很得二房伯父的青眼。1019之后,杨瀚臣借给顾家一大笔钱,这还不算,短短半年过去了,杨瀚臣回到上海就把杨氏重新开张。亲眼看到了杨瀚臣婚礼的奢华,顾家楠不由得对杨家上了心,盘算着杨家的家庭到底有多厚。杨瀚臣同二房的两兄弟关系比较近,如果让二房知道了他私自接触大陆的公司,肯定没有好话不说,到时候没准好处都让他们抢去了。想想自己的打算要落空,顾家楠实在不甘心,打了电话给吴小姐。叮嘱她一定要争取得到杨瀚臣的信任和欢心,这是她必须要做到的。
顾家楠给杨瀚臣又打了一个电话,态度非常之诚恳的道歉,说李友云完全错会了他的意思,且看在他的面子上请杨瀚臣这次包容一下,又说他并不想做地产生意的,只是想让他们了解一下上海目前的发展状况。
杨瀚臣很爽快的答应了。不就是陪着看看吗?好办,一个电话打给大哥瀚方,搞外贸商务的办这个最合适。杨瀚方派了底下一个科长陪着李先生吴小姐逛起了大上海,先逛一遍名人故居,从宋庆龄到鲁讯,从孙中山到邹韬奋;再就向名人致哀,还是从宋庆龄到鲁讯,再从宋教仁到黄兴徐光启,还加上了龙华的诸位烈士;接下来就是宗教活动,从佛家寺庙到道观,从清真寺到天主堂;跑完豫园再去朱家角,各个园子都去到还看了一段上海古城墙……
这位科长也老绝的,每到买票或付帐的时候一定会像个小跟班一样崇拜的望着香港来的大富商,如果那二位不明白,他就直接跟人家讲,“这是香港来的老板,人家能少你的钱?”
嗯,绝对不少,连那位科长得都得付上。但李友云也不是完全的饭桶,大着舌头说“我刚从香港来,身上没有人民币的。”
“这个好办,您把钱给我,我去换,很快的……”
玩了几天,李友云跑到杨瀚臣那里要钱,杨瀚臣直接把电话打给顾家楠,“要是四哥你来,就是带上全家,我也全程招待,可这位李先生真会开玩笑,顾家的员工出差,找我报销?他脑子坏掉了还是当我脑子坏掉了?”
李友云和吴小姐来上海,费用当然请的是公司款,李友云本想着这边吃着杨瀚臣,那边找公司报单子,谁想到杨二少小气的要命!这下可好,他免不了要先把自己的钱贴进去。
顾家楠气得要死,可偏偏又不能流露半分不满,先是连连道歉,然后用电话命令李友云先回香港。把吴小姐一人留在上海,拜托杨瀚臣照拂一二。
李友云回到香港,先回公司报账,可惜管理财务的根本不批:哪个让你出差的你就找哪个去报账。顾家楠并不在公司里,李友云打电话给加拿大的姐姐,同李倩云讲那个小娼?妇如何如何……
顾家楠接到妻子的哭诉电话真是头疼欲裂,好不容易安抚了对方的情绪,使得妻子打消立刻带着女儿回香港的念头。
“都同你讲了,让Audrey去上海就是为了把她甩开,不然的话我让她去干什么?真是你想的那样,那我让友云一个人去好了。”
“我这也是为了家呀,为了你和女儿呀。等将来我把姓杨的公司搞到手,咱们就可以一家团聚了,到时候你想买什么买什么。”
顾家楠现在认准了杨瀚臣是个金矿,而Audrey则是打开金矿的矿工。他对Audrey是信心满满,男人吗,这样的风骚美女来勾魂,还有哪个是拒绝的了的?
顾家楠自认为自己这边暗度陈仓无人知晓,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被二房的兄弟两摸得门儿清。
顾家桤正和大哥顾家衍谈这件事呢。
“老四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派了那么两个人去上海,一个是情妇,一个是内弟,一个藏了几千个心眼儿,一个是草包。能成的事也成不了。”
“你怎么看?”
“是说大陆的生意?”
“当然了,说他的那点儿事怪没意思的。”
“不知道,如果现在不是忙着移民的话,我倒也想看看,毕竟和去加拿大不同,关键是游戏规则不一样。”
“那掌握规则不就行了?”
“哥你看好上海?”
“我只是觉得不能轻视瀚臣。他明明都从上海过来了,身份和我们一样也转到加拿大,可为什么他要回去发展?我参加过他的婚礼有点明白了,当时那个场面也是很大的呀。看来杨家在上海还是有根基的,将来的发展不可限量。”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过去看看好了。”
“你去干什么?现在老四先动了,你再去不是要惹麻烦?”
“不过是四叔想分家罢了,趁机分了就最好不过。”
“现在不是时候,公司才稳定下来,如果分家的话,公司的债务怎么算?四叔现在巴不得闹起来。再说分家的话可不是只和四房分,还有大房呢。”
“都是四婶被老五挑唆的,老四看来也知道将来就算是四房分出去了,也没他什么好处,这才打瀚臣的主意。说起那个Audrey,真真是个尤物,看来这次他是舍下了本钱,我也很想知道瀚臣能不能逃出这个美人计。”
顾家桤只知道杨瀚臣这次结婚娶的是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替表弟不值,现在知道了堂弟用自己的禁脔去引诱表弟,就一副看戏的表情。
顾家衍对弟弟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