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珏笑着打断道:“叫我张珏好了,年少轻狂,不敢充先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丈夫应该是每日的子时和午时,都会犯病,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吧?不仅如此,每次做出奇怪的举动之前,应该都会先发出一阵笑声吧?现在马上快到午时了,等等看,等他发病了再说。”
张盼锡闻言,心里一惊,再也没有了轻视之心,眼里再一次充满了希望。这个张珏恐怕真的是个高人,这些症状只有自己才心知肚明。每天中午十二点和午夜十二点犯病这不是秘密,但是就连医院都不知道,每次发病前都要先笑两声。
这个发病前先笑,是一个极小的细节,谁都没有注意过,就连自己都没有注意。要不是刚才张珏说穿,自己都还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上边来。经他这么一说,自己才想起王海全确实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张盼锡再也坐不住了,当即激动的站了起来,深深的对着张珏鞠了一躬:“张先生,救救我丈夫吧。”
张珏连忙扶起张盼锡:“张女士不必如此多礼,既然我来了,这就是我应该做的。”
张盼锡心里松了一口气,因为从张珏的话里听出来了,他确实有办法!
而张盼锡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却惊呆了特护病房里的医生们。
张盼锡那是什么身份?飞龙集团销售部的部长,更是董事长王海全的妻子,不仅如此,听说人家在省上还有大能量。飞龙集团是和省政府重点合作的企业,放在省上那都是跺跺脚都要颤三颤的存在,放在江北市更不敢马虎,就连市委书记都要三天两头的往医院来看望。
如今竟然对着一个年龄不过二十出头的青年行此大礼,这已经不是不符合逻辑了,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啊。
黄源脸色一沉,冷哼了一声,骗子,骗子,在医院里也敢行骗?
若说以前张盼锡请大师来,黄源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话,那么今天就不能忍了。一是因为张珏太年轻了,就像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二是因为自己医院对于王海全的病,没有取得一丝丝进展,张盼锡从来都不会给自己好脸色。
但是今天,张盼锡竟然当着自己的面,给一个年轻的后生行此大礼。这在黄源看来,分明是狠狠的打自己的脸。他不敢对张盼锡如何,因为这个女人连市委书记都要礼让三分,但还不能对张珏如何了么?
“张夫人可莫要被小人蒙骗了,现在的骗术千变万化,真假难辨。可不要因为听到某句话,就相信了某些人啊。”
黄源这话不留余地的直指张珏。
张盼锡微微皱眉:“那黄院长对于我丈夫的病,是否有了更好的办法?”
黄源一滞,尴尬的道:“经过专家小组研究,王董的病主要是劳累过度,生出了癔症,我们院方……”
“我问你有没有治疗方案。”
张盼锡毫不客气的打断道,这段时间她已经很忍耐黄源了,倒不是因为黄源治不好王海全的病,毕竟省人院的专家也没招啊。主要是因为黄源这家伙明明没那个本事,每天却非要装的跟大头蒜一样,张口就是看病人意志力,闭口就是医院的治疗方向没错。
连错误都不敢承认,非要说自己没错的人,谁又能喜欢?省人院的专家比他坦率多了,治不好就是治不好,至少不会说这种不要脸的话。
黄源干咳一声:“办法肯定是有的,困难总是会克服过去的,我院现在已经开始积极研究病因,从多个角度,不同的方面,用中西结合的方式来检测王董的身体状况。不放过一丝细节,严正以待,相信总有一天……”
这话别说张盼锡这个病人家属了,连张珏都听不下去了,人在病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不吃不喝,眼看就要去见马克思了,你还在这打官腔呢。
张珏有些不耐的打断道:“黄院长是吧,那你到底治得好还是治不好嘛?病人脸上已有绝气显露,在中医上来说,绝气显,活三天。王海全就快去报道了,你就不要啰嗦了,有压箱底的绝招就快拿出来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呀。”
黄源脸色一红,被张珏这番话讽刺的不轻,自己哪有压箱底的绝招啊,要是有绝招不早就拿出来了。张珏的问话就像刀子一样,黄源这会儿怎么回答都是错误的,都要丢脸,一时间竟然僵在当场。
旁边一个医生开始给黄源解围,指着张珏的鼻子说:“你是哪来的骗子?保安,去叫保安,把这招摇撞骗的骗子赶出去。”
黄源也连忙说道:“去叫保安上来,这骗子所图非小,抓派出所去。什么绝气气绝的,无知,蒙昧!”
“够了!”
张盼锡厉喝一声,刀子般的目光狠狠的剜过在场所有医生。
在听见张珏所说的话之后,她就是一阵心惊肉跳,自己的丈夫还有三天的命好活了,这些人却还是如此。好不容易请来了一个真正有希望救活自己丈夫的人,还要被这些人赶走,张盼锡忍耐了许久的脾气顿时爆发了出来。
指着黄源的鼻子说:“我问你,你有办法治好我丈夫的病么?”
黄源不敢直视张盼锡的目光,呐呐的说:“王董的病起因复杂,就算是让省卫生厅的专家出手也……”
“治得好么?你只需要回答这个问题。”
“治……不太好。”
“那你就闪在一边去。”
黄源被张盼锡当着自己的属下训斥,老脸顿时羞红一片,但是不敢对张盼锡发作,只好将怒火转嫁道张珏的头上:“可我治不好,我就不信这江湖骗子能治好不成?这都什么年代了,张部长要相信科学啊。”
张珏一挑眉:“江湖骗子?”
黄源怒斥道:“难道你不是骗子?老夫平生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满口怪力乱神的骗子了。”
张珏呵笑一声,右眼之中精光一转,道:“是么?黄院长既然不信鬼神,为什么却要去庙里烧香拜佛,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早点诞出子嗣?但天不随人愿,黄院长却连做三天噩梦,梦里神仙说你害命无数,断子绝孙是最好的归宿。我说的可对?”
黄源的冷汗当场就落下来了,说出自己去烧香拜佛这并不算什么,有心调查自己的行踪的人,这都不算难事。但……但他竟然连自己做了三天噩梦都知道,噩梦的内容他也一清二楚。
“你怎么知道!”
黄源失态的尖叫了一声,随即意识到自己这个时候不能承认,连忙又激动的说:“不对不对,你别在这编故事骗人了,荒谬!”
虽然黄源否认了,但之前那一声尖叫,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头皮发麻了起来。这明显是说对了啊。
场中不断传来吸冷气的声音,众人看看黄源,再看看张珏,眼神里是一片惊恐。连别人做噩梦的内容都知道,若这个时候再说张珏是骗子,那就是侮辱所有人的智商了。
张盼锡狠狠的咽了口唾沫,眼睛里猛然焕发出浓烈的渴求,这次自己真的碰见高人了,丈夫的病有救了。
“嘿嘿嘿嘿嘿嘿。”
忽然,安静躺着的王海全直挺挺的坐了起来,看着面前的空气,发出了凄厉的笑声。
本是安静的场面,此时变得有些诡异,突如其来的笑声将众人吓得汗毛都立起来了,在心理作用之下,他们觉得这房间里都有些阴风阵阵了。
张珏笑眯眯的看着王海全,左眼再次闪过一道精光!
第三章:惨叫
“快,又发病了,快准备镇定剂。”
黄源急促的大吼一声,想借着给王海全治病,来破除被张珏说穿的僵局。
“住手!”
张珏忽然大喝一声。皱眉说:“打镇定剂又有个什么用?不对症就盲目下药,你是怎么当大夫的?”
被当着病人家属和属下质问自己是怎么当大夫的,黄源大怒,当即说道:
“说的你很懂医一样,不就是会察言观色懂点心理学么?硬是冒充高人,我怎么治还需要你这个外行指导么?”
虽然张珏说破了自己的事情,有点让人感到恐怖,但黄源依然认为这家伙是个江湖骗子,还很可恶。虽然黄源自己也不知道他哪里可恶。
病房里的其他医生一听,心里才有了一点安慰,自我慰藉的想着:原来这小子是用了心理学的方式,才得知黄源做噩梦的事儿啊。吓死人了,还真当他能通灵呢。原来还是个骗子。
本来也是这样,这事儿太玄乎了,大家都不敢相信,越相信越害怕。所以但凡有个借口,就必定要推翻张珏的神奇。
“我们医生要为患者考虑,这位先生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如果出了事情你负责啊?”
“现在除了镇定剂,根本没有更好的治疗手段了。”
“我早就知道了,这家伙就是个神棍,坑蒙拐骗的。我建议把他驱除出去,要是耽误了患者的病情算谁的?”
“……”黄源一说话,医生们纷纷响应了起来。黄源是院长,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这个时候那肯定是要站在上司这边的啊。
张盼锡就算威力再大,她也顶多是骂咧两句嘛,自己受受气就行了。要是跟黄源对着干,那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张珏知道有这些人的反对自己是弄不成了,而王海全那根本就耽误不得,张珏说他能活三天已经是往大了说的。
只得无奈的回首,看了看张盼锡。
张盼锡顿时脸色变得铁青一片,怒喝一声:“黄源,你每次都是打镇定剂,你能不能换个新鲜花样?如果不能,就请你不要捣乱了。你让开,让张先生出手。”
这话说的很重了,黄源一听,当场就无言以对,喏喏的站在一边。心里恨道,我不要捣乱?好,老子不管了,那你就让这小子来,让他治,治死了最好,活该!
张珏也不再搭理在场人等了,沉吟半晌后走到病床前。只是摸了摸王海全的脑袋,心里就有些了然了:
“去给我找个大碗,再找一面镜子。”
众位医生们愣在原地,面有嗤笑之色,你小子算哪根葱啊,还命令我们?
张盼锡见医生们不为所动,气的大喊一声:“让你们去你们就去,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医生们愣了愣,极不情愿的走出一人,不一会儿便找来了张珏要的东西。
黄源冷笑的看着张珏,出言讥讽道:“你这是要干什么?一个碗,一个镜子?是要边吃饭边照镜子么?”
“哈哈……”
众医生窃笑出来,但见张盼锡的脸色,连忙又收住了。
张珏像是没听出来黄源话里的嘲讽,只是说:“给他治病。”
黄源冷笑一声:“用碗和镜子来治病?听都没听过。”
“孤陋寡闻而已。”
黄源怒哼一声:“我孤陋寡闻?我当中心医院院长已经……”
张珏打断道:“然后呢?一个多月都没诊断出病因,和你当多少年院长有关系么?”
“我……哼,不可理喻。那你来说说他的病因是什么?”
黄源如同被捏住喉咙的鸭子,连忙叉开了话题。
张珏呵笑了一声,再也没心思理会他了,拿着碗和镜子走到窗台前。放下镜子,然后将碗罩在了镜子上。
这反常的举动,让所有人都颇为不解,不知他为何要这样做。
张珏拿出一根针来,再次走到王海全的跟前。
王海全两眼睁着,但似乎看不见张珏,依旧看着眼前的空气在说话,没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那不是人类的语言。说实话,这种诡异的病让医生都有些害怕,无关于鬼神,主要这气氛太惊悚了。
张珏倒是丝毫不怵王海全这诡异的行为,轻轻笑着说:“怕不怕痛啊?”
“#¥¥”
王海全的话音丝毫不顿,看样子是没听见他说话。
众医生看着张珏说话对已经失去了意识的王海全说话,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可是怎样都笑不出来,莫名的感到有些害怕了。
张珏说完之后,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捻起那根针,毫无预兆的狠狠向着他的额头扎去。
无声无息,一根针转瞬之间扎进了王海全眉头中心的印堂穴,不仅扎破了皮肉,那针还穿透了他额头的头骨。
众人齐齐吸了一口凉气,看着那几乎没进去一半的银针,再也不敢小看张珏了。
针才多细?骨头多硬?可是这家伙单凭一根针,就能扎进人的头骨之中,光这对力量的控制性,光这番手段,就是极少有人能做到的。
黄源大惊,那针没进去那么多,明显是扎进骨头了。这还得了?你要是在中心医院把人扎死了,我还逃得了关系么?没听说过扎针灸还会扎进骨头里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