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不起你的事。”
“废话多!”桦蕊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汪泉正好推开门:“皇贵妃娘娘驾到!”
“臣妾迟来相迎,还请皇贵妃娘娘恕罪。”桦蕊站在门内,轻盈盈的欠了欠身。
“不妨事,我听宫人说你这几日不是太舒服。便叫人准备了些药膏给你送过来。这些药膏活血化瘀,用火烤热了贴在患处,可以当膏药用。”严一凌边走进来,边示意素惜呈上东西。
桦蕊喜出望外:“臣妾些许小事情,还要皇贵妃娘娘记挂,真是让臣妾过意不去。”
严一凌摇了摇头:“何须客气。你之前不也是带着伤还来给我送进补的方子么!”上低私亡。
说话的同时。她握住了桦蕊的手腕,将衣袖慢慢拉起。
“娘娘……”桦蕊有心要躲,却没有挣脱。
“别瞒着我了,我都已经知道了。”严一凌的表情微微严肃。
桦蕊的瞳孔里闪过一丝霜意,很快有恢复了如常的神色:“娘娘,臣妾……”
“你看看,这一大片青紫,当我不知道么!”严一凌当然明白她在惶恐什么,却没有更深一层的揭穿。
有些不自然,桦蕊想要躲。“这种事情,还是臣妾自己来吧?”
“无妨。”严一凌从素惜手里接过了一些药膏,在掌心里搓热,然后擦在桦蕊手臂上。“我问过冯靖宇,他是说你为皇上试毒的时候,体内有些毒素侵入了肌里骨髓。所以哪怕是轻微的碰撞,也会青紫的吓人。更何况那天摔下御辇,的确是摔的不轻。樱妃也是一时情急,害的你浑身是伤。这要是不疼也就算了。”
“臣妾不觉得疼。”桦蕊低头笑着。
“是不疼。”严一凌笑得有些清冷:“可不光是手臂上,肩上背上腿上,到处都是这样的青紫瘀痕。你自己瞧着也就算了,让皇上瞧见了,难免……心里不舒服。”
桦蕊怎么听着这话都另有所指呢。
皇上不舒服,并非是心疼的意思,而是嫌弃的意思。
“皇上日日陪在皇贵妃身边,哪里有功夫来看臣妾。”桦蕊笑了笑,道:“臣妾只要能为皇上和娘娘分忧就好。别无所求。”
“那怎么行!”严一凌摇头。“你那个孩子,平白无故就没有了。现在宫里有孩子的妃嫔还是不多,你又在妃位,总得为皇上添几个麟儿才是。”
桦蕊才不相信这是皇贵妃的真心话,于是垂下头去,有些悲伤的说:“臣妾怕是没有这个福分了。”
“怎么说?”严一凌不解。
“子嗣的事,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如愿。臣妾早已不敢奢望。”桦蕊笑得有些勉强。
“其实,本宫以为,经历了这件事之后,皇上会许你贵妃之位。毕竟宫里现在没有一位贵妃,怎么都是空着。但……”严一凌叹了口气:“皇上觉得……还是有了子嗣再晋封会比较稳妥。不过也无妨,皇上总是夸你善解人意,体贴又乖巧。你也知道,这些话从前都是赞许万贵妃的,如今,你正好继上。”
本来就是一肚子的气,桦蕊听了这话,心里更堵得慌了。“臣妾哪有万贵妃的福分。”
好比不比,拿她跟个死人比。
这不是咒她,即便将来得宠了,封了贵妃,也会和万贵妃一个下场么!
“桦妃,你可别瞒我。”严一凌挑了挑眉:“咱们姐妹一场,你就真的不想给皇上添个皇子么?”
这话让桦蕊有些抬不起头来。
摆明了皇上已经很久没有宠幸过她,怎么添皇子?难道自己跟自己生?
“娘娘,臣妾朕的只是想留在皇上和娘娘身边好好侍奉。”
“好吧。”严一凌叹了口气:“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本宫也就只有成全你了。”
“娘娘?”桦蕊一头雾水。
“过几日,皇上要出宫一趟。”严一凌温和的说:“去视察京郊农田的耕种,你也知道,一年之计在于春。春日最要紧的,便是农耕之事。本来,本宫是想你陪着皇上去,也好照顾一二……但既然你没有这个心思,本宫就让严妃走这一趟了。”
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尴尬起来,桦蕊强忍着没有发作:“严妃姐姐细心稳妥,一定能好好侍奉在皇上身侧。臣妾只要能留在宫中,陪伴皇贵妃娘娘,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是么!”严一凌爽利而笑:“我就等着妹妹这句话呢!”
“娘娘是有什么吩咐么?”桦蕊心想,这皇贵妃又要吐什么坏水?
“妹妹知道,我和皇上在宫里有那么个小院。皇上顾着百姓的庄稼,我却惦记着校园里的农活。难得妹妹你最爱陪伴我左右。皇上出了宫,咱们就去小院里活动活动。春日爱犯懒,不懂容易落下毛病,你说这样好不好?”
“自然是极好的。”桦蕊心里不舒坦,好事情就晓得让严妃去。这种出力又吃苦的事情就教给了她。皇贵妃还不是同样势利的小人,和皇后又有什么区别了。“娘娘您放心,臣妾一定尽力而为。”
“好极了。”严一凌放下了她的袖子:“可以了。那本宫就等着妹妹。妹妹这几天,便好好休息,要养足精神呢。”
说完她起身缓缓的走了出去。
“恭送皇贵妃。”桦蕊目送皇贵妃离开。内侍监季斌就马上走了进来。“什么事?”
季斌压低了嗓音,愤懑道:“敬事房传了消息,说皇贵妃娘娘勾掉了您的名册。理由是您有伤在身,不便侍寝……”
卷四:树倒狲散,风云迭起 第四百七十四章:送行
“姐姐。”严卿站在皇帝身侧,微微向严一凌欠身行礼。
“好了,就别这么多礼了。”严一凌握着她的:“陪皇上视察农耕是个苦差事,难为你了。”
奉临轻轻一笑:“怪不得你自己不愿去,把卿儿推了出来。”
严一凌只是笑着说:“皇上要保重龙体。”
“放心。”奉临与她依依惜别,随后对严卿道:“上马。该出发了。”
严卿一身简便的骑马装,跨上马背的动作十分的帅气。“皇上,臣妾准备好了。”
奉临扬了马鞭,她便紧随其后。御前侍卫小跑跟上,一路护驾。
扬起了不少尘土。
面子上的事情,是一定要做的。
皇帝巡查春耕,不过是个借口。自沈家那支队伍皇城夺宫,各地的流言蜚语就没有断过。皇上总是要让大家看看,皇权稳稳在握。百姓的日子还是要富庶的过下去才可。
桦蕊站在妃嫔之中,目送皇帝与严妃骑马而去,心里的恨意便慢慢的腾了起来。
良嫔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说出来的话便尖锐得多。
“要说巡查春耕是小事,为皇家开枝散叶才是大事。皇贵妃这不是摆明了要给严妃机会侍奉皇上么。说不定去的时候还是一个。回来的时候就又揣上了一个。那咱们这后宫可真就热闹了。”
裴以琳听了这话,只觉得头皮发麻。“良嫔姐姐还嫌宫里不热闹么?”
良嫔瞥了她一眼:“热闹是热闹,可惜只有两处热闹。一处便是皇贵妃的伊湄宫。一处,便是你的贵妃宫。我可听说了,伶、俐公主每日入夜便哭闹不休,折腾的乳娘都经不住了。瞧瞧你这乌眼青……孩子,可真是不容易带。尤其是……别人的孩子。”
“姐姐。”桦蕊拦了良嫔一句。“伶、俐公主自出生就没有了亲娘,以琳妹妹带着她也着实不容易。妹妹有什么难处,也只管跟我们说说,咱们一起想想法子。那孩子,还不是拉扯拉扯就大了!”
徐天心本来不想搭话,但是听见桦妃的声音就讨厌。“孩子拉扯拉扯就大了?桦妃说的跟自己生过似的。”
良嫔一听这话,脸色就有些不好了。倒不是她为桦妃强出头。实际上桦妃好不好和她有什么关系。只是想起了自己的女儿,便心里不舒服。“桦妃没生过孩子,难不成徐妃你拉扯过?这话说的跟旁人什么都不懂一样,就你知道。”
“我生过没生过。良嫔不知道么?”徐天心笑了。“不过无所谓,人老了记性就是差些。”
“你说谁老了?”良嫔一听这话,火冒三丈。“你以为你自己有多年轻?”
“年不年轻,长着眼睛的都会看。”徐天心笑了笑:“总归我还有机会生,但是某些人就未必了。”
“你……”良嫔被她气得不行。可徐天心到底在妃位,有些话她也不敢冲口就出。
严一凌转过身,听见身后的叽叽喳喳就头疼。“也不看看是什么场合,你们要斗嘴斗气的,也别当着朝臣和宫人。”
良嫔撇了撇嘴:“当着朝臣和宫人自然不合适,可总不能叫臣妾连话都不用说了吧!”
“回了宫,你想说什么都行。”严一凌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了,道:“汪泉,时候也差不多了。就送到这里吧。”上低医扛。
“是,皇贵妃娘娘。”汪泉走上前,清了清嗓子。“请各位娘娘小主由良贞门回宫——请各位大人各自离宫——”
桦蕊站在原地没有动,抬头看了看宫外的蓝天。
好像没有那么高高的宫墙拘着。天会显得特别高,特别蓝。
“妹妹,咱们走吧!”良嫔看得出她似乎很眷恋宫外的生活,不由轻笑起来。“若不是送皇上出行,这道宫门,咱们只怕是很难再踏出来几回了。”
严一凌听见这话,也不由得唏嘘。一转眼,她已经在这座让人透不过气的宫里生活了好几年了。虽然偶尔能走出来,可终究还是要走进去。
“站住,你要干什么——”
“站住——”
一声惊叫,引得众人驻足。还没等大看清楚。两名戍卫就已经追了上去。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那女子拼命的挣扎,满脸是泪。
严一凌正在纳闷这人是谁,就听见旁边的章嬷嬷提醒了一句。
“娘娘,看衣着应该是尚未侍寝过的妃嫔。”
人没跑出去多远,就被戍卫擒住了,反拧着双手就抓了回来。
“皇贵妃娘娘,请发落。”戍卫把人扭送到皇贵妃面前,一脚蹬在那女子的腿弯处,人便跪了下来。
良嫔清冷的哼了一声:“你们没长耳朵么?皇贵妃不是说了,这儿不能随便说话,有什么回宫里去说。”
严一凌看那女子哭的可怜,便蹙了眉:“先带回去。”
“皇贵妃娘娘,求您开恩,求您开恩就放了臣妾出宫吧。臣妾不想再回去了,皇贵妃娘娘,宫里的每一日都度日如年,臣妾生不如死啊……”
“塞住她的嘴,先把人带回去。”章嬷嬷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汪泉。
汪泉赶紧掏出帕子上前把她的嘴巴堵上了。
严一凌则上了玉辇,现行回了宫。
“走,咱们也去。”良嫔一只手抓住了桦妃,另一只手抓住了裴贵嫔。“看热闹去。”
“这有什么好看的?”桦蕊不懂。“姐姐,咱们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皇后娘娘被禁足,这宫里眼看着就是皇贵妃的天下了。怎么能不去看看热闹。”良嫔抿唇笑道:“咱们也好知道皇贵妃娘娘摆起架子来是个什么样。这回的事,可真是给她立威扬威的好机会呢!”
裴以琳也是不想去的,可良嫔攥着她的手就是不肯放。拗不过,也只好硬着头皮跟在了身后。皇贵妃前脚才回到伊湄宫,紧跟着这些人便也到了。
素惜心里厌烦,脸色有些不好。“各位娘娘方才不是见过皇贵妃,怎的这么快就过来请安?”
良嫔笑着说:“敬服皇贵妃还分时候么?礼多人不怪,自然是想到了就得来。”
正想说两句什么呛白她,就看见杨贵嫔也跟在身后。素惜笑了起来:“贵嫔娘娘您也来了。”
杨絮温眸:“这么多人都来伊湄宫凑热闹,我若是不来岂不是不像样。不过徐妃,你就别指望她能过来了。说是御花园又添了新花,她领着蜜蜂采蜜去了。”
“里面请。”素惜一边招呼几个人走进正殿,一边又唤了小侍婢去奉茶过来。
殿上,严一凌才坐稳,戍卫便押着那塞了嘴还哭哭啼啼的女子走了进来。
“皇贵妃娘娘不介意我等一同听听吧?”良嫔问。
“良嫔侍奉皇上在本宫之前,按理说宫里的规矩你更懂些。自然是该听一听。”严一凌心想,良嫔要是一天不找茬,那她的日子就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了。也正因为她是这种性子,才会被桦妃加以利用。
“多谢皇贵妃。”良嫔很是高兴。
桦妃、裴贵嫔便分别坐下。
杨絮则走到了对面,坐了下来。
“你叫什么?”严一凌问那女子。“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卷四:树倒狲散,风云迭起 第四百七十五章:迷雾重重
那女子扬起脸哭着笑起来:“臣妾十三岁就入宫了,转眼五年,皇贵妃竟然连臣妾是谁都不知道!这便是臣妾为什么要逃,要么就是死,要么就出宫。臣妾不要再留在这里苟延残喘,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皇贵妃问你什么便答什么。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杨絮很不痛快。
良嫔笑了起来:“杨妃这么说话就不对了,谁没个不痛快的时候。人家都憋了五年了,还不许哭一回么?”
章嬷嬷留了个心眼,已经查问过方才同在一起的妃嫔。得知殿上跪着的这一位叫莫嘉。
“皇贵妃娘娘,莫小主莫嘉的确是五年前入宫的。是已故的巡抚莫以良的女儿。”
严一凌点了点头。怪不得五年了,这个可怜的女子也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