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间她已经离开了苏宸丈余,苏宸就蹲在木廊上,不喜不怒。
忽然叶宋憋足了一口气便闷进了温泉里,整个人完完全全地沉了下去,起初冒出几个泡泡,然后半晌都没有响动。像是彻底在温泉池中淹坏了一样。
只余下粉色的花瓣漂浮在水中。隐隐带着甜甜的桃花香。
刚开始苏宸还游刃有余,渐渐他便拢起了眉头,表情严肃起来。他站起身,道:“别躲了,乖乖出来,本王可以不跟你计较,听见没有。”
没人回答他。
他终于有些急了,抬手便开始解自己的外袍,双眼定定地注视着水面的动静,除了淡淡的涟漪什么都没有。就在这时,忽然伴随着一声长长的抽气,叶宋冒出了头,就在苏宸脚边的水里,仰起脸对他浅浅一笑。
那抹笑,简直让这片小小天地的山水月光都刹那失色。
苏宸怔了怔,叶宋嘴边的笑意突然变得恶,她伸手抓住了苏宸的脚踝,紧接着就是一用力,一下便把苏宸给拖下了水。拖下水的瞬间,叶宋立马爬起来,胡乱捞起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长裙里衣便把身子裹住,慌乱之下连亵衣亵裤都顾不得穿了,挽了沛青特意准备的挡风狐裘汲了鞋就跑。
然而,她还没跑出那扇门,忽而对面扬来一阵风,桃花纷飞,紧接着她便感觉自己也如那些桃花一般,轻飘飘地飞了起来,一时有些怔愣。
那白裙随风舞动,像极了一朵夜中悄然绽放的昙花,纯白无暇。
紧接着眼前光景一转,叶宋前一刻还温热的后背下一刻就陡然一凉,她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时就发现自己不知怎的到了对面,身体紧紧地贴在冰凉的石壁上。面前呼吸一紧,苏宸浑身湿透,脸上、下巴也挂着水珠,双臂撑着石壁把她圈禁起来,喉咙上下动了动,性感极了。
只不过那感觉,他就像是一头伺机而动的野兽。
一层薄薄的里衣根本不够遮住叶宋的全部,那狐裘也被挂在了桃花枝上。衣襟滑落肩头,她指间紧紧捻着,护住前胸,心头缓缓下沉,心知这回是逃跑失败了,方才这家伙是把她从对面的走廊挟着飞了过来,难怪她觉得自己轻飘飘的。
双臂划出界限,这点窄小的空间,只有她和苏宸两个人,她有些呼吸困难。也因在热泉里跑过,脸色绯然。
苏宸呼吸有些重,缓缓地靠近,带着温热的湿气,几乎要与她耳鬓厮磨,低低道:“还跑么,嗯?”
叶宋警惕地往后偏了偏,摇头。她的唯一蔽体的里裙,前面被苏宸湿湿的衣裳给濡湿了,后面被黏着颈窝的长发给濡湿了,随着她偏头的动作,锁骨十分精致,诱人当前。
叶宋注意到了苏宸看着自己的视线,紧了紧喉咙道:“喂……有话好好说……”
一股原始的冲动在苏宸体内横冲直撞,从来都没有这般热烈过。好似这种困兽般的挣扎和叫嚣,是在平日里一点一滴地积累起来了,到达崩溃的边缘,便轰地冲垮了阀门,肆意奔腾。他明暗不定地看着叶宋的眼睛,道:“夜里大胆地闯进本王的地方来,是想勾引本王么。”
不可否认,她都成功了。
叶宋闻言,气他自以为是,还不忘嘴硬道:“要想勾引,我早就勾引到你了。实际上,我不……”
话还没说完,苏宸猛然欺近,再不给她说一个字的机会,倏地噙住了叶宋的唇,带着他独有的霸道冷然的气息,充斥着叶宋的全部呼吸。叶宋浑身都僵住,连血液都停止流动,苏宸辗转反侧地吮吸了一会儿,蓦然松开她。
唇因为他的吻,而变得绯艳欲滴。
苏宸低哑地问:“你想说什么?”
叶宋愣愣轻声道:“我不屑。”
紧接着不容她逃避,苏宸坚硬湿润的身体压了上来,把她死死抵在石壁上,再度吻上她的唇,不再仅仅是在城门口来回探索,而是火热的有力地撬开她的齿关,攻城而入,胡搅蛮缠。
他扫过叶宋口中每一个角落,那些都是属于她的芬芳甜蜜,他没想到滋味是这样。
叶宋张大了眼睛,眼前桃花飞舞,那样柔美的花瓣落在他的肩上,落在两人的衣上。她护着自己的双手改为抵着苏宸的胸膛,来势太猛她根本反应不过来。而苏宸的技法太娴熟,对付仅仅跟人接过两次吻的叶宋简直绰绰有余。
渐渐她身上力气像是被抽走一般,无力反抗。双手缓缓往下垂,脑中光影复杂,终是勾勒出一抹她埋在心间最深处的身影,他的脸慢慢变得清晰,最终与眼前的这张脸重合。
吻变得狂热,两人的唇紧紧相贴。当苏宸捉住她的软舌时,她整个人都止不住往下滑,口中溢出一声娇得简直能滴出水来的呢喃:“苏……若清……”
苏宸身体一震,用力地摩挲着叶宋的唇瓣,热辣中带着一丝痛,低低警告:“从现在开始,你不许想他。以后都不许想,只能想我。不是苏若清,是苏宸。”
不是苏若清,是苏宸。
这句话,再加上贴着她腰腹硬着的一团火热,又猛地把叶宋拉回了神智。她再认真看了看眼前这张脸,从头到脚都凉透。果然不是苏若清,是苏宸。
当即叶宋开始推拒,只不过她越是这样苏宸就越是强硬霸道。她努力保持着清醒,双手揪着他的衣裳,有意无意当中突然碰上了一样清凉的东西。叶宋神思一动,细细朝他腰间摸索了过去,一喜,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他腰间挂的,可不就是那枚她无论如何都得弄回来的白玉佩。
于是叶宋不挣扎了,借着抱住苏宸的腰的机会,偷偷地把白玉佩弄到了手。双手攀着苏宸的后背一路往上爬,最终搂住了苏宸的脖子。
她理智彻底回来了,心中也有了计较,索性缓缓闭上了眼睛,主动地贴了上去,感受着苏宸娴熟的吻技,享受了片刻,还回吻了两下。就在苏宸放松警惕越发加深那个吻时,叶宋无声无息地抬起了膝盖,精准利落地往上一顶。
苏宸咬破了她的舌头,霎时腥甜的气息在口中蔓延。苏宸眼神冷得像是要冻死人,显然也清醒了过来,松开叶宋,缓缓弯下了腰,咬牙切齿:“叶宋,你这个找死的女人。”
叶宋连忙退开,够着身子取下桃花枝上的狐裘,往身上一披,紧紧裹住,小跑出一段距离,回头看见苏宸还在原地痛得直不起腰,她心情才略晴,舔了舔唇,妖娆笑道:“下次再乱来,可能真会断子绝孙。不过,你吻得还不错。”
☆、第74章:秋后算账
说罢一路飞跑上木廊,在苏宸追上来之前,去捡回自己的衣服,揣着他的玉佩夺门逃了。
叶宋一跑出来看见沛青还在石阶下着急得来回踱步,当下就大声喊:“沛青快跑!”
沛青抬头一喜,热泪盈眶,她自己先不急着跑,先上来扶了叶宋一把再跟叶宋一起跑。两人趁着夜色已最快的速度跑回了碧华苑,仍然心有余悸。沛青手忙脚乱地关上院子大门,一会儿苏宸要是来了,就装作已经睡着了,无论如何也不要开门。
叶宋利索地回屋,幸好一路跑着回来算是连续运动,她穿得单薄,里裙又是透湿的,不算觉得很冷。进屋脱了里裙便钻进了被窝,长发湿哒哒地落在床前,对后进门的沛青道:“沛青,再给我拿套衣服来,先前的湿了不能穿了。”
她穿了干衣,沛青蹲在床前用温烤的炉子,放了些秋菊进去,帮她烘干长发。
沛青忍不住问:“小姐,王爷他……没为难你吧?”
沛青动作很温柔,叶宋舒服得瞌睡连连,不禁又想起温泉池畔那只帮她洗头发的手,苏宸像是能对她那么温柔的人吗?她懒懒道:“他是很想要为难我。”
沛青紧张:“他打小姐了!”
叶宋眼睛掀开一条缝,目光扫了沛青一眼,勾唇笑笑道:“只不过偷鸡不成蚀把米。”
头发烘干了,炉子也凉下去了。沛青掖好了被角便熄灯退下去。这突然陷入了黑暗,真正该叶宋睡觉的时候了,她却突然发现她睡不着了。辗转反侧,都是今晚荒唐得没有道理的画面,她记得那些灼然的桃花,记得后背抵着山壁冰凉刺激的触感,记得压着自己的霸道侵占的人。
叶宋猛地坐起来,手里拽着她偷来的白玉佩,心里才稍稍踏实安宁了些,复又烦躁地倒下去,睁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床顶一会儿,复缓缓闭上眼睛,喃喃道:“叶宋啊叶宋,什么时候你变成这么一个荒淫无道的人了。”
话说这头的苏宸,弯身在桃花树下,久久都直立不起来。他脸色简直差到了极点,一想起叶宋就恨不能把她给拆了。她那一击,还真是够狠够重的。
良久,苏宸才感觉好了那么一丁点,索性坐在了地上,地面上铺满了桃花花瓣,月色孤凉,衬得他人也显得孤凉。时不时有花瓣飘入了水中,掠起十分清淡的涟漪,一圈即散。他坐了许久便想了许久,等回过神来才发现他满脑子都是叶宋,原本对她惩罚性、尝试性的吻,也一发不可收拾。
内心里,其实渴望了很久。他有些讨厌那种他无法控制的感觉。
冷却下去的冲动,又有了抬头的趋势。
苏宸烦闷地解了一身湿衣,干脆下了水。
芳菲苑灵月伺候了南枢梳洗毕后也下去睡了。南枢身子弱,因而还没到最寒冷的深冬,房间的角落里就燃了一只暖炉。炉子里放了南枢惯用的香料,整个房间又香又暖和。
在幽弱的夜灯灯光下,她妆容尽卸,长发及腰,着了一身轻便的纱衣,身段若隐若现。她对着铜镜缓缓宽衣,露出了细腰,微微侧身瞧铜镜里。幸好这段时间苏宸都在忙公务,甚少过芳菲苑来也甚少在这里歇夜,只见那后腰的伤已经痊愈,只不过留下了一条疤。她用的药膏虽好,只不过要想完全消除那条疤,还是需要花些时间。
也不知南枢在想什么,一会儿之后缓缓拉起了纱衣。正至香肩时,突然有人闯入。
此情此景实在是香艳撩人。南枢敛眉看去,露出娇羞之色,只见苏宸站在门口,衣裳半干半湿,身体修长挺拔。南枢道:“王爷……怎的来了?”
苏宸进了屋门,反问:“不想本王来?”
南枢也不管自己穿得如何露骨,就如一道香风似的走过来,侍奉他宽衣,像个温柔贤淑的好妻子。只不过指尖碰到他凉凉的衣襟时缩了一缩,皱了秀眉:“王爷怎的衣裳弄湿了,这样着凉了怎么办?”
苏宸低低直直地看着她,任由她帮自己宽去外衣。紧接着南枢转身想去拿毛巾来给苏宸擦一擦脸,却冷不防被苏宸抓住了手腕,用力一扯,反把她抵在了门上。一句话也来不及说,苏宸低头便吻住了她的唇,很是热烈。这场景和之前在温泉池畔的实在太像,只不过南枢不是护着自己的胸也没有抗拒苏宸,百依百顺甚至千娇百媚地回应。
苏宸没有把南枢抱去床上,径直扯掉她身上的衣物,南枢这才不依,纤纤玉指揪着衣襟很是羞赧,与他交颈而喃:“王爷,熄灯了好么……”
苏宸很满意她的不依,非但没熄灯,继续手上粗暴撕衣的动作。南枢脸蛋绯红,即便胸前纱衣敞开,她仍是紧紧护着自己的腰腹。迷乱之际,苏宸再懒得撕她的纱衣,这样好似更有感觉,便猛地沉身……
南枢就被抵在门上,不住地娇喃低泣。房门被弄得嘎吱作响。
快意抵达顶端之时,苏宸伏在南枢柔软的身躯上,他喘息着,咬着牙,不知是带着恨还是带着怒,齿间溢出了一个字:“宋……”
南枢身子微微一僵。
翌日叶宋起了个早,神清气爽,喜悦地把白玉佩挂在自己腰上。这些日天气一直都很晴朗,每天都是太阳高照金秋满天的。沛青说,北夏的秋冬季节很少雨水,要一直持续到冬日的第一场雪。
闲来无事,叶宋吃过早膳以后在院子里活动活动筋骨,便跟大家一起拿着剪子在花园里修剪花草。
丫鬟们都觉得这是一件粗活,不让她干,她却觉得这是一件修身养性的事情。
结果上午还没过,苏宸就面色不善地来到碧华苑。恰好今早他一醒来,发现有一样重要的东西不见了,细细一想之下,猛然想起问题的关键所在。
叶宋还蹲着身拿着剪子在花地里时不时咔嚓一声,忽闻几个丫鬟齐齐道:“奴婢参见王爷。”她这才转过身来,恰恰便看见苏宸站在花地外面。叶宋笑眯眯道:“哟,什么风儿把王爷给吹来了。”
苏宸目光一下便从她脸上落到她腰间垂落出来的白玉佩上,冷笑一声:“本王为什么来你心知肚明吧。”
叶宋想了想,道:“莫非你是来和我一起做园丁的?”不顾苏宸的臭脸色,叶宋赶紧对沛青招招手,“沛青,快给王爷另拿一把剪子来。”
沛青动作甚快,拿过一把小剪子送上,忍着笑,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