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五连滚带爬找到回去的路,敲响韩斌休息的屋子时,韩斌正在梦里开着他的红色法拉利驰骋在高速。哒哒哒的敲门声立刻把他拉回了“现实”,现实是他睡在硬木板的床上,还是在这可怕的“远古时代”。
听出门外刘小五的叫声,韩斌简直是怒不可遏。爱干净,爱睡大床的韩斌,到了这鬼地方以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今夜实在太累的他,好不容易进入梦乡,还做了难得的好梦,却被“大大大哥”声吵醒。他睁开眼,没灯没开关,鬼才会去点烛灯,好在窗外的明月够亮堂。
韩斌也顾不得穿鞋,光着脚冲到门边,拉开门,一把揪住刘小五的领子。
“大大大哥,别发发火,有大大大事。”
“王八蛋,XX的,”被吵醒的韩斌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大骂不断。别告诉我精品未来总裁不骂粗话。涵养他妈不能当饭吃,韩斌这几天已经无数次在心里骂了他妈的,现在一把拎了刘小五进屋,甩在地上,一边爆着粗口,“你他妈的深更半夜不睡觉,鬼嚎什么?”
“大大大哥,那那个新郎,他他他不是肺痨。”刘小五还是挺能抓重点。
啊?不是肺痨……这四个字如晴天霹雳,彻底震醒了韩斌。他拉起地上的刘小五,
“到底怎么回事?”,看着刘小五一副哆哆嗦嗦的样子,韩斌调整了一下语调,“来,坐下,慢慢说,不急。”
听完刘小五手舞足蹈,磕磕巴巴将事情发生经过说完后。在刘小五估摸着,按大哥的性子,他原本应该是火冒三丈,拉着自己杀人发火的架势冲出去和对方拼了。可事实是,韩斌版的“黄大狗”居然哈哈哈大笑起来。刘小五傻呆呆地望着韩斌,大哥是气疯了吗?
“老大”韩斌当然没气疯,他开始听解释时,因为刘小五的口齿不清,外加逻辑混乱,有些困惑。然后慢慢理顺了,就是两家的少爷小姐们互相看不上,两家的家长都放纵子女“胡作非为”,一个逃婚,一个装死。嘿,谁说的,古代人比现代人淳朴?读的圣贤书,做的仁义事?即便有贪官恶吏,即便有黑心商人,比起现代都不算什么。看看,大家都来穿越一下,这古代人一肚子坏水,你们没见识而已。
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韩斌也是读过古书的人,做生意该学的古典句子,这句记得最清楚。
财主家和官家互斗,拿现代人当炮灰,别人也就算了,韩斌肯定不行。“无商不奸”,老祖宗传下来的,韩斌可也是受过良好教育的,有头脑和本事的商人。既然知道了这两家彼此的秘密,就是先掌握了“商机”,韩斌能不笑吗?因为打垮这些土鳖古代人,绝对是分分钟的事。
韩斌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初步的“作战计划”,刘小五看了看窗外洒进来的月光下,“老大”得意的笑容,忽然受了感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咧开嘴笑了。
☆、赶鸭上嫁
按理说,古代人的生活对于现代人来说,肯定是枯燥地让人发霉。玩不了手机,上不了网;打不成游戏,看不了影视。。。往外走,别说周游世界了,数来数去就那点寒酸的“交通工具”。能骑个马,骑头驴,坐坐轿子,逛几个县城就了不起了。现代人宅在家里,有台电脑,连上个Wi…Fi,就可以知道天下大事。古代人,走个十天半个月,消息还不一定能带到。人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淡的日子,和现代人紧张刺激的生活,根本无法相比。
天生就闲不住的韩斌居然没在这个无趣的世界里枯燥而死,真的是因为他没时间去吐槽古代生活的种种不便。他真的快忙死了,忙着扮小姐,学礼仪,听规矩。。。就这些个东西,绝对可以把人累个半死不活。可是轻易放弃不是韩斌为人的宗旨,既然有了计划,一个成功的商人就该有比别人更强的毅力。
谁说富三代都是坑货?除了吃喝玩乐,惹事生非,就不知道干别的了?韩斌就是优秀的富裕二三代里的佼佼者。
为了进京有机会见大世面,为了找到离开这个世界的“法门”,韩斌就当自己在这里所做的一切是在生存游戏里玩了一把,或者是在虚拟的二次元世界历练了一番。苦中做甜才不是什么自愿,而是形式逼出来的。
韩斌来到这里以后,还没有机会看到自己的长相,因为没镜子。偶尔对着洗脸盆里水的倒影想看看自己的模样,都是模糊不清。
可今天,韩斌第一次在小姐用的铜镜里看到的那个人,差点让他从坐的凳子上“吓得”滑倒。镜子里的“美人”,是自己?在梁妈等人精心打扮下,穿着婚嫁红色礼服的“新娘子”韩斌看上去就是一个现世的“妖精”。大大的会说话的眼睛,上了纸红的薄薄的嘴唇,高挺秀气的鼻梁,衬得抹了胭脂的俊脸更加摄人魂魄。
“大大大大,”刘小五连“哥”字都说不出口了,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嘴角的口水几乎留下来。梁妈上去对着他的后脑勺就狠狠一拍,
“告诉你多少次了,叫小姐,哪来的大大大,记住!以后没有大哥,只有小姐,听到没有?做不到,这陪嫁丫鬟就别当了。”
“是是是,小小姐。”
韩斌一直知道自己长得很帅,可没想到如今居然帅出了新高度,帅成一个美人胎。有一件事,他还是蛮感谢古代人民的。虽然看他这幅打扮,几乎所有人无非都啧啧称赞,“太像小姐了,绝对可以以假乱真,。。。”这类话而已。反正关注点都在和小姐相似上。可这事要是发生在现代,就这个男扮女装,反串出场。包括他表妹在内的一帮无良腐女们肯定会给她安个攻受的属性,配搭个CP,然后各种唧唧歪歪。他一个百分百直男的光辉形象就一去不返了。
迎新人的轿子就停在门外,此刻的韩斌已经没有任何机会说“停”了。梁妈用红盖头遮住他的脸以前,再次嘱咐了他和刘小五一遍,
“今儿离开这,你们就不能像在府里那么随意。在这里,错了,老爷管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了那里,稍有不慎,漏出了马脚,得罪官府是什么下场,你们不会不知道吧?别犯混,把老爷和这府上上上下下的人都害了。你,记得步子别那么大,脸色也别那么难看。你是大家闺秀,不是什么大爷,”先数落了韩斌,梁妈又对着小五说,“你好歹也是大财主家出来的丫鬟,吃东西绝不可以狼吞虎咽,别给大户人家丢脸,都听见了吗?”
这老太婆还是理不清情况,韩斌心里有些同情梁妈,虽然她有时啰嗦烦人,可也算对主人家忠心不二。就像自己没理由对一个有诚意的底层员工发脾气一样,韩斌这次没有很抵触地反唇相讥。
这么忠心的梁妈,可是被他的“老板”………韩老爷瞒在鼓里。并不知道姑爷的情况和他们的盘算,还得操心地陪自己和刘小五一起“远嫁”。就让她啰嗦几句吧,以后总有打自己脸的时候。
盖着红盖头的人中俊杰韩斌,就在老妈子梁妈和“贴身丫鬟”小五的搀扶下上了轿。
古代没有手机的好处终于体现出来了,今天这历史性的一幕,现代人永远不会知道。没有证据,谁信啊?韩氏集团的大公子哪会去给人代嫁?狗仔队,瞎眼了吧?第一手信息发不出去,什么就等于没发生。韩斌是绝不会承认这个画面存在过的,世上哪有绝对的老实人?拿不出干货,黑历史就不存在。
所以,“历史上”的韩斌肯定没有代嫁过。
温之馨愕然地望着自家哥哥温子良指挥着下人在房里放下大大小小的药罐,并将窗纸多粘了几层,显得屋子极为昏暗。。。
“哥哥,你这是又要瞎弄些什么?”这下人进进出出忙得“不亦乐乎”,温之馨又一次看不下去了。
“来,小妹,帮哥哥看看,现在这间屋子像是个病痨的房间吗?”
温之馨摇了摇头,兄长这次为了赶走未来的嫂子,简直到了魔障的地步。也不知道未来嫂子在前世怎么得罪了这个混世魔王般的哥哥,今生要受这样的罪。
“哥哥,你对那家小姐毫不了解,心里就开始瞧不起。做出这种事来,那里还有一介贵公子的风度?”
“就因为不了解,所以用这个方法了解,有什么不好?” 温子良并不介意妹子的不满。娶夫人的是他,指婚这样的事虽说古往今来比比皆是,可生性洒脱的温子良却很是不屑。
“我知道你一直不开心爹给你许的这门亲,可人家姑娘哪里招你惹你了?不也是听父母的话?你装病,拿她出什么气?”子馨愤然到。
“这怎么叫出气?她若伺候的我这个“病人”好,我自然会痊愈。。。”温子良话还没说完,就见温顺从门外跑来,手里拿着几个裹头的带子。一看到小姐在,很识趣地行了一个礼。拿着手里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回禀少爷。
温子良毫不在意地立刻吩咐说,“把中间那条给我缠上。”
温顺把其他几条带子放桌上,然后拿出中间一条,帮坐到椅子里的少爷裹好头。温子良半个身子斜倚在椅背上,声音忽然变得十分虚弱地说,“妹妹,兄长是不是不行了?”
噗嗤,琪儿虽然捂着嘴,还是笑出了声音。温之馨无可奈何地瞪了哥哥一眼,不打招呼,直接转身向门外走去。
“琪儿,你笑什么?” 温子良拔下头巾,对跟着小姐也转身向外走的人用上了平时洪亮的声音。
琪儿转过头,忍着笑,“少爷,你哪里是快死了的人的模样?完全一副喝醉了醒不来的德性。”
“这个小蹄子,简直眼里没有天高地厚。哪有这么和少爷说话的?”温顺插嘴道。
“小蹄子也是你叫的吗?”本来一脸笑容的琪儿板起了脸,“少爷不说话,你以为自己是老爷啊?”说完一扭头,去追小姐,也不管在这里气得翻白眼的温顺。
“你平日里也还算温顺,怎么每次见到琪儿就有火气?”
“少爷,你不知道,这小蹄子仗着小姐宠她,经常欺负人。不说他两句,天理不容。”
“每次都说不过,还一定要说。你是为了让我看笑话吗?以后别和她一般见识,就可以了。”
温顺勉强“嗯”了一声,点点头。
“你说,我真的不像病入膏肓的人?而像喝醉酒的?”
温顺动了动嘴皮子,嘴张了半天,“不是”。
白痴都可以听出这样的回答言不由衷,温公子当然不是白痴,立刻朗声道,
“明儿你去请'元庆'班的'萧老板'来,我就不信我装不出一个病痨样。”
“秀秀,这去京城的路太遥远,指不定有什么风险,还是留在庵里吧。”静仪师太再次规劝道。
“我爹三天两头派人来这里问,大师你又不是一个会打诳语的人。每次为了我不得不撒谎,真的是折了你的修行。”韩家小姐指了指自己一身男装,和嘴上贴的细长的“一字胡”,“我这装束绝不会有人看出来。你可还记得?那日来投奔你,不是我自己道破,师太你也没一下子认出我。
“话虽如此说,”本想再多说几句的静仪师太,看看秀秀一脸坚定的神色,又知道她的倔脾气,只好叹了口气,“好吧。那就再等一天,明天走。我让老陆家的人送你上京,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今儿我给我在京城郊外“青云庵”的师姐写封信,你到京里,就住她那个庵里。”
“多谢师太。” 韩秀秀满心感激地正要跪下,静仪一把扶住她,口气里带着一丝宠溺的埋怨,
“又多礼了。也难为你了,既要躲着自己的爹,还要去顾那个顶替你的姑娘操心。”
“因为我跑了,爹肯定找了人代替我。这人多半又是花钱买来的,这一嫁去冲喜,日后受罪都是我的过。我去看看,打听一下,若果没在那家受气,我也好心安。”
“你这孩子,如果受气,难道你去换她?”静仪师太怜爱地望着这个有侠义心肠的韩家小姐。
“不,我就想办法把她救出来。”
☆、痴心妄想
这“嫁人”一路上的罪韩斌算是受够了。虽说来迎亲的尚书家的轿子极大又稳,可穿着盛装,带着头饰坐在轿子里的滋味绝不是影视剧里那么风光无限。
韩斌当日一进轿子就将盖在头顶的红盖头一把扯下,扔在地上。他那个为了遮住喉结而加高领子的婚服,已经勒得他喘不过气。他稍微松开些领口,心里真不是滋味。
出门坐惯了汽车,远行搭惯了飞机的韩斌自然没有空间幽闭症,可一直呆在方格子般的轿子里,没有一样可以打发时间的“工具”,是多么无聊。好歹有个手机,打打游戏,时间也可以消磨得快点。可如今,“轿徒四壁”,韩斌估计除了数手指,心里开始不停地骂天骂地,骂祖宗以外,还真没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