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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侧妃不易察觉的颤了颤,下意识的往那跪在地上的林侍妾跪了下去。
朱唇微张:“王妃,这……这是怎么回事?茈(ci)儿怎会做这样的事情?”明显是不相信林侍妾会做这样的事情。
容尺素拍了拍她的手,清润的眸子睨了她:“这事你先不要管,你刚醒过来,身子还虚着,好好休息。”
莺侧妃抿着唇,容尺素起身俯视着林侍妾一眼,“林侍妾善妒,意图下毒毒害本王妃,害的莺侧妃中毒。关押柴房,听后处置。”
说完,容尺素审视了一眼一旁站着的几个侍妾:“你们可有什么意见?”
温侍妾想要说话,被刘侍妾拉了拉衣袖,这才闭上了嘴,眼睁睁的看着林侍妾被人拖下去。
让众人纷纷离开后,容尺素也让人送杜筠离开,临的时候,还道:“此番多谢了杜大夫,否则的话,恐就让真凶逃脱了。”
杜筠知晓容尺素说的是客气话,也不敢邀功,只道:“王妃太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杜筠不敢邀功。”
晴河塞了个荷包给杜筠,杜筠略有诧异,容尺素对她淡淡笑着:“今日之事,还望杜大夫不要说出去。”
知晓容尺素是花钱买个安心,杜筠想推脱也推脱不了,便也收了。
送走杜筠,天气已经逐渐黑了下来,天边紫霞遍布,黄昏渐落。
天朦胧雾朦胧,一轮弯月冉冉升起,挂在枝头上,月明星疏。
容尺素并没有直接回同梦阁,而是去了关押林侍妾的柴房。
有些事情,她总需要问个明白。
在背后高搞鬼的人是谁,三番四次的想要害她。
容尺素虽然不是好人,可在这院子里,也从未主动招惹害过什么人。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一道亮光从外面拂照了进来。
阴恻恻的柴房,林侍妾抱着肩膀,整个人缩在角落里。
见着容尺素进来,这才抬起头,黑漆漆的眼眸看着她。
不是第一次走进这个阴森的柴房,容尺素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晴河兰溪二人手里提着灯笼,一下就把屋子给照亮了。
“王妃,您怎么了?”询问的话,却没有太多的讶异。
“本王妃想听听,叶侍妾是怎么死的。”
额?
林侍妾眼里闪过一抹情绪,有些不解容尺素的意思,“王妃,妾身不明白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抿紧下唇,睫羽颤动,如同飞舞的蝴蝶。
“不用紧张,本王妃只是想问问林侍妾,叶侍妾是怎么死的罢了。”
林侍妾不解其意,犹豫了一下道:“王妃,叶侍妾不是被王爷下令杖责死的吗?”小心翼翼地看着容尺素。
容尺素轻笑:“若本王妃没有记错的话,林侍妾今年才十八吧?”
在林侍妾疑惑的目光,她略有惋惜:“双九年华,这要是死了,倒是可惜的紧。本王妃若没记错的话,你好像还有个弟弟在念书吧?”
“明年就要到三年一次的秋考,也不知,他可否有这个福分可以进朝为官,可否能赶上这次秋考……”
林侍妾脸色顿时惨白,跪倒在容尺素的跟前,拉着她的裙摆哀求:“王妃,您要怎么对我都行,求求你放过妾身的弟弟,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求求你了。”
林侍妾无父无母,自小与弟弟相依为命长大,两姐弟感情深厚,林侍妾自然不想拉着弟弟一起到地狱里陪葬的。
小脸上哭的梨花带雨,容尺素冷冷一笑,丝毫不为所动。
俯下身,掐着林侍妾的下巴:“为什么要害本王妃,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是谁让你这样做的?你若是不说清楚的话,那么,我不敢保证,你弟弟会不会先你一步,到阎王那里报道。”
“挽香是谁给你的。”
林家就林侍妾的弟弟一个人,容尺素可不相信这林侍妾不过十六七岁,就连这燕京都没有踏出去过的书呆子弟弟,有办法弄到挽香这样的东西。
林侍妾愕然瞪大了眼睛,微张着嘴,半天合不拢,好一会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
怔怔地看着容尺素:“王妃……”
“是刘侍妾,还是莺侧妃?”
刘侍妾、莺侧妃两人都有问题,容尺素不敢肯定是谁,但无疑是这两人中的一人。
林侍妾不肯说,晴河扔了一块玉佩在林侍妾跟前,容尺素问她:“不知,林侍妾可否记得这玉佩?”
玉佩是圆形的,鸡蛋般大小,玉纹是两只仙鹤。
这是之前她给她弟弟的,林侍妾不可能认错。
林侍妾整个人如坠冰窖。
珍珠似得牙齿,咬破了唇,有鲜血渗出。
打完了巴掌,容尺素不忘再给个糖林侍妾:“你弟弟也快到了说亲的年纪,听说尚还没有订亲。”
“林侍妾,若你肯坦白一切,不用明年秋考,本王妃便安排你弟弟进翰林院,给予官职,并且还会饶了你一命,保你不死,给你弟弟订下一门好亲事。”
她似笑非笑地说着,眼里噙满了深意,“若你不答应的话,我就送你们两姐弟,一同下去给本王妃铺路。”
她的话,太过认真,半点儿没有开玩笑的意味。
恩威并施,打一巴掌给一颗糖被她演示的淋漓尽致。
林侍妾此时的内心早已经是崩溃了。
听容尺素这样一说,那里还受得住她的话。
眼眶红红,林侍妾咬着唇,“只要妾身说了,王妃真的会放过妾身和妾身的弟弟,并且让他进翰林院吗?”
容尺素颔首,“自然。本王妃向来说话算话。”
“好,我说。”
“那香……是莺侧妃给妾身的。”
“哦?”容尺素挑眉,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从林侍妾口中听到,不免还是有些讶异。
“三年前,妾身刚进府,弟弟病重,妾身并无多余的银钱可以给弟弟看病,便想要找茗侧妃支两个月的月俸。”
“可茗侧妃却是记恨妾身嫁给王爷,认为是妾身抢走的王爷,并不肯给银钱妾身。”
“十一月寒冷的天,王妃可知晓跪在冰天雪地是什么滋味的?”林侍妾眼里有嘲讽。
“妾身跪到了腿麻,还是莺侧妃垂怜妾身,送妾身回院子,并且借了银钱给妾身。若当年不是莺侧妃、奴婢与奴婢的妾身,早就死了……”叶侍妾娓娓的讲述着原因。
稍有讶异过后,容尺素就问莺侧妃都让她做了什么。
开始林侍妾还想有些隐瞒,不过却碍于容尺素的威逼利诱,全部告诉了容尺素。
她知晓的也不多,只是说叶侍妾、还有茗侧妃的死,都和莺侧妃多多少少有些关系。
叶侍妾的死,也只能说是叶侍妾自己作的。
与人苟且,被莺侧妃知晓了,便请莺侧妃想个办法救救她,莺侧妃便帮她出了个主意,让云恒临幸她一次,把那孩子当成是云恒的便可。
至于后面为什么会发展成那个模样,也纯属是叶侍妾的个人造化。
而茗侧妃的死,则是莺侧妃在老太君那里不经意的提到,老太君就顺着莺侧妃的话去想,去做了。
至于这一次,林侍妾不知晓莺侧妃为什么要容尺素死,只是莺侧妃那样吩咐,林侍妾自然也就只得照办。
她有恩于莺侧妃,又有把柄在她的手里,不敢不从莺侧妃的话。
“王妃,妾身知晓的全部都告诉你了,还请王妃说话要算话。”
长睫轻颤,“闹鬼一事,你可知晓是何人所为?”
总觉得这事,与莺侧妃脱不了干系。
林侍妾顿了顿,一脸的迷茫,摇了摇头:“妾身并不知道。”疑惑的看着她:“难道王妃怀疑此事是莺侧妃做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
见容尺素要走,林侍妾又提起了刚才容尺素对她许下的诺。
“你先在这里呆上几日,本王妃答应你的,不会食言。”
说完,容尺素就离开了柴房,临的时候,吩咐兰溪让人看好林侍妾,不许让人靠近半步,有什么事情,随时来禀报她。
以防有人趁这个时候,来害了林侍妾。
……
这一夜,云恒没有回来。
想着白天里太监吉林说的话,容尺素便也没有多想。
此番,恐怕是个麻烦事儿。
太子的名声本就不好,皇上几番下了要废太子的心思,只不过因着有皇后和一些元老支持太子,太子也没有做出十分出格的事情,皇帝才没有真正废除太子。
这一回,若不是五皇子及时赶到没有铸成大错,秦嫱恐怕就要给太子沾污了。
做出此事,恐怕就算是有皇后还有李家保太子,太子的位置都要危危可及。
果然,容尺素没有想错。
云恒第二天早晨才满是疲倦的回来,告诉容尺素,皇上决定废除太子的太子之位。
至于立谁当太子,皇帝有意立七皇子,不过五皇子一党却是力挺五皇子,双方僵持互不相让。
皇帝又不得不先延迟立太子一事。
云恒替容尺素揉了揉她颦蹙着的眉,“怎么了?”问她。
“没什么,只是想,此事恐怕要给皇后娘娘不少打击吧。”
“朝廷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这么多。你只需要好好当好你的商王妃便可,知道了吗?”云恒严肃的睨着她。
太过认真的眼令她不由失笑,云恒却用十分认真的口吻跟她道:“不许笑,严肃些,我可是跟你说真的。”
“好。”她应,嘴角却还有笑意。
云恒有些无奈,刮了刮她的鼻子。
“莺儿中毒的事情我听说了。”
“嗯?王爷也觉得,是靖宁下的毒吗?”云恒摇头,“我只是在想,这院子里太多女人也不好。这样吧,素素,不若把这些侍妾都遣散了吧。给她们一笔银子,让她们离府吧。”
顿了顿,不想云恒竟然又是提起了这一回事。
可这些女人,又真有几个愿意离府的?
在王府里,就算是侍妾,她们也是风光的王府家眷。
若是离了商亲王府,那就是弃妇。
有几个女子,愿意背负这样的声明?
就好似宫中妃嫔,宁愿死在宫里,也不愿出了那道宫墙一样。
纵使渴望着自由,可若离了王府,她们又能去去哪里?又能做什么?
再且,容尺素也不想就这样放走一些人。
瞧着云恒那认真的表情,容尺素道:“此事靖宁先跟府里的侍妾探探口风吧,若她们不愿意离开王府,王爷强行把她们遣散,倒是有些太过份了。”
云恒觉得是个理,倒是没有坚持。
“王爷,听说你很早就认识了莺侧妃,这可是真的?”
云恒有些意外容尺素突然间,会跟她提起莺侧妃的事情,顿了顿,云恒不觉得是什么隐私的事情,倒也老实的点了点头:
“莺儿的父亲曾跟着爷爷做事,小时候,莺儿娘去的早,莺儿的父亲跟着爷爷去打仗,每回都会把莺儿寄托在府里住上一些时日。”
说完,问容尺素:“怎问起了这个?”
“没有,就是好奇罢了。”她轻笑,有些意外,云恒跟莺侧妃这么早就认识了。
“莺儿性子单纯,平日里,要对你有什么冒犯,你还得多担待一些才是。”揉着容尺素的秀发,云恒不经意地给莺侧妃说好话。
只是,她的眼里,并没有任何的情谷欠。
黑漆漆的眼瞳,有的,更多则是亲情。
“王爷把靖宁说的这样小气,就不怕靖宁生气?”掀起薄唇,似笑非笑地语气,不明息怒。
云恒仲怔片刻,含上她红润的嘴儿,啃咬了一会,才放开她,舔了舔唇上容尺素残留的甜蜜:“我的心很小,只装得下你一个,再多可装不下了。”
“王爷的嘴可是越来越甜了。”
“既然如此,要不要再尝一下?”
说完,也无需再征求她的同意,就吻上,深情或者晾夺着,攻略着她。
折腾了好一会,云恒精疲力尽的睡在了床榻上。
长睫轻颤,容尺素把云恒搂着她细腰的手拿开,从床榻上起来。
脑里想着的是别样的事情。
莺侧妃从小就与云恒认识,按道理,云恒该是清楚一些莺侧妃的性子才是。
可云恒对莺侧妃的所作所为一点儿都不知道就不说了,反而还认为莺侧妃是个好的。
是云恒太不关心院子里的事情,还是莺侧妃心思太沉,竟能伪装的,令人一点儿都看不透。
中午用过午膳,云恒还没有醒过来,容尺素去了一趟莺侧妃的院子,沁芳阁。
见到容尺素的到来,莺侧妃有些意外,想要起身给容尺素行礼,容尺素道:“莺侧妃的身子尚还没有好全,行礼便免了。”
莺侧妃莞尔一笑,睫羽轻颤,问容尺素:“王妃,您怎么来了?可是找妾身有什么事情?”
“也没什么事情,就是过来看看你罢了。”
“多谢王妃的关心,妾身并没有什么大碍。”莺侧妃垂着脸,有些受宠若惊。
“都是一家人,莺侧妃不用太客气。”
容尺素没有忽视莺侧妃瞬间僵了僵的手。
在一旁坐下,容尺素缓缓地与莺侧妃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好一会,才问:“莺侧妃进府也有好些年头了吧?”
莺侧妃顿了顿,颔首点头道:“快五年了。”
莺侧妃的副将死后没多久,莺侧妃就被老太君做主许给了云恒,当时云恒已有几位妾侍,加之老太君的坚持,莺侧妃又喜欢云恒,云恒拗不过老太君,就纳了莺侧妃进来当侧妃。
这事,容尺素也知晓的。
轻喃了句:“倒是挺久了。听说莺侧妃因着身子不好,自小还没有出去见过外面的世界,不知莺侧妃可想到外面走走?”
莺侧妃疑惑的看着容尺素:“王妃,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