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之始,王廷日就提了他的要求,他是个废人,是不可能在朝为官的,他也不稀罕(四皇子一点也不信),他只要四皇子为王家平叛,然后他们这一支风风光光的回归琅琊王家,再就是,徐家,得交给他处置!
其实四皇子觉得这才是他的目的,看着他眼里刻骨的恨意,四皇子微叹,但他不想答应,他的太子哥哥也没了,他也想亲自处置徐家。
王廷日很有钱,四皇子现在不愿得罪他,只好去找任武昀,只是才等他说完,还没来得及提出让他去劝说一下魏清莛,任武昀就跳起来大骂:“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一个蛮族也敢打魏清莛的主意,当我是死人啊!”
四皇子的脸直接黑了,“不要把所有人的品味都拉低,四公主和五公主现在都在书院呢,我想他要见魏清莛说不定是有什么阴谋。”在他看来,四公主和五公主比魏清莛可强了不是一个档次。当然,他佩服魏清莛,但很难将她当成一个女子来看待。
“一定是有阴谋,不就是想把魏清莛拐去回鹘吗?到时他让皇上给魏清莛赐一个公主的名头,达成了两国邦交的初衷,再娶了魏清莛,喜哥儿,你一定要阻止他,要知道魏清莛的箭术可是很好的,要是他逼着魏清莛教会了回鹘的军队,那以后我们和他们打仗可就麻烦了,”又道:“一定是这样的,在回鹘,不仅是男子以实力的强弱论尊卑,女子也是一样的,要是他逼着魏清莛嫁给了他,他要收服回鹘的那些大臣也要容易的多……”
四皇子目瞪口呆,阿昀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窦容“扑哧”一声笑出来,踢踢任武昀的脚,懒洋洋的道:“快回去通知太妃,该给阿昀找媳妇了。”
四皇子恍然大悟,任武昀涨红了脸,梗着脖子道:“你胡说什么呢,我说的是真的,这些回鹘人花花肠子太多了。”想了想,道:“不行,我得去告诉魏清莛,要是她不知深浅遭了赤那王子的道怎么办?”
四皇子扶额,得,他本来是想让任武昀劝魏清莛去赴约的,结果现在倒弄巧成拙了。
在任武昀风风火火的离开后,窦容笑容微淡,道:“你觉得刚才阿昀说的怎样?”
四皇子瞪大眼睛,“你不会说他猜中了吧?”
窦容点头,“起码有七成的可能,赤那王子来京都,就是为了争得我朝的支持,所以和亲是一定的了,先前赤那王子对四公主和五公主都暧昧不清,可他养伤的这段时间一直闭门不出,也不愿见两位公主,虽然还是让娜布其公主代为招待,但态度冷淡了不少。要是能在和亲的同时还能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我想他一定会非常乐意的。”
四皇子皱眉。
窦容就提醒道:“要知道回鹘可没有我们中原的律法与道德,要是他娶的是真的公主,回去后自然要是公主为大,现任的妻子为小,可要是魏姑娘……,”窦容晃了晃扇子道:“说不定他还会再娶一个部落的公主,形成三头大,只论姐妹也不一定,这在回鹘可是常见的。”
四皇子的脸顿时冷若寒霜。
就算是他觉得魏清莛配不上任武昀,但她毕竟是自家小舅舅从小定下的小舅母,又得到了任武昀认同(虽然那小子可能还不懂),赤那王子这种挖墙脚的行为让他很生气。
“我的婚事已经提上了日程,开春可能就要定下来了,你的呢?”
窦容咳了咳,不自在的道:“我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
四皇子嘴巴微张,控诉道:“你竟然不告诉我们!”
窦容申辩:“本来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们的,是我父亲拍板定下的,我都不知道呢。”
四皇子皱眉,“是哪家的女儿?”
“国子监祭酒卢荣尚的嫡长女。”
四皇子点头,身份上倒还过得去,“既然你我的婚事都有了头目,没道理,我们都要成亲了,身为长辈的小舅舅却还单身,你说得对,老太妃也该给小舅舅张罗婚事了。”
窦容好笑,想到他一回来,家里就急哄哄的给他相看媳妇,母亲更是为此觉都睡不好,好容易定下来了,现在又急着选日子,准备聘礼之类的东西。
而四皇子一回到皇宫,皇后也开始着手四皇子的婚事,这段时间,那些闺秀更是时不时的被叫进宫里说话,要不是四皇子说自己有了心上人,只怕下雪后,皇后还要在宫里办酒宴呢。
三人中,唯一没有动静的就是任武昀,老太妃好像忘了这件事,任家也没人过问。
窦容虽然还含着笑,眼里却没了多少温度,“那这件事要谁去老太妃跟前提呢。”
四皇子心中早有人选,“二舅舅最关心小舅舅的婚事了,回头我和他说一声,他一定会促成此事的。”
这个人选果然够好。
窦容没有问题了。
四皇子想了想,转身去了皇后宫中,提了提任武昀的婚事,皇后叹道,“母亲还在怪父亲,你外祖母之后又想通了王公的缘由,难免迁怒。”
四皇子皱眉,“不管怎么说,王公的确是为了保全任家才这样,母亲,就算知道了当初王公不完全是为了太子哥哥,但知道他是为那样的缘由,儿臣只有更钦佩他,不止任家欠他,我们皇室欠他,就是天下百姓也要感谢他,要不是他,只怕八年前的那场战祸就躲不过了,回鹘狼子野心,谁知道会怎样?”
皇后摸着四皇子的头道:“这件事我知道,你父皇知道,你外祖母又何尝不知?但她到底是因为王公算计着定下那门亲事,她不喜也算情理之中,你也不用担心,你外祖母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她一定会为昀哥儿迎娶魏姑娘的。”
四皇子心微冷,外祖母的确不会拒绝这门婚事,但如果是女方无法完成这门婚事呢?
要是魏清莛在魏家熬不过死去,要是魏清莛在不知道这门亲事的情况下被魏志扬定下婚事嫁出去,外祖母的确不反对,却会冷眼看着这些事发生。
要是赤那王子真的提出要让魏清莛和亲,只怕外祖母也不会介意在后面推一把手吧?
这样一想,四皇子更是着急,直接出宫去找任武晛。
要知道任武昀可不会忍,赤那王子要是真敢提,小舅舅一定会提着剑去找对方的……
任武晛听完四皇子的话,沉默片刻,对四皇子点头道:“你先回去,这件事交给我来办。”
四皇子松了一口气,要说在任家四皇子最信任谁,那一定是任武昀了,可要说,他最愿意和谁商量事情,那就一定是任武晛了,对方只要一答应,就会拼尽全力的帮忙。
任武晛没有回平南王府,而是去了王家,谢氏不方便见外男,但任武晛的身份让她来不及顾虑这么多就直接将人请进客厅。
任武晛直接表明来意,“不知当年我们平南王府的信物可还在?”
谢氏既期盼,又失落,她想不明白是希望对方否认这门亲事好,还是承认这门亲事好,只能呆呆的摇头。
任武晛眉头微皱。
谢氏回笼心神,道:“当年公公没有把信物交给我,而是交给了三娘,这几年我问过莛姐儿,当年三娘留下的东西大多被魏家贪去了。”任武晛面色一冷,眼里闪过寒光,片刻就收拢了情绪,温声道:“昀哥儿的年纪也不小了,刚好莛姐儿明年就及笄,虽然早了点,但家里还是希望他们可以尽早完婚,当然,今天只是来问一下您的意见,要是合适,我们找一个时间,到时任家上门提亲。”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亲事(中)
王廷日一回家就被谢氏拉进了书房,将今天任武晛来的事情跟他说了,末了道:“……他说的也不错,莛姐儿和桐哥儿这样和魏家僵着到底不好,谁知道魏志扬会做出什么事来?要是没有更合适的,任家倒是不错,只是不知任武昀本人怎么样,你要是有时间,不如抽个空去见见他,要是不好,也好推掉。”
见王廷日低头不语,谢氏继续道:“女子嫁人,最要紧的就是男方的脾性,我们王家虽然势微,但如果不合适,还是能推掉的,当年你秦姑姑不就是吃了这个亏?莛姐儿性子直,更应该谨慎一些。”
王廷日笑道:“母亲放心,我这两天就去看看他。”
谢氏叹了一口气,起身离开。
王廷日的手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腿,不由的握紧拳头。
两天后,王廷日还是找来了魏清莛,听说是为了和任家的婚事,魏清莛张大了嘴巴,“表哥,我现在才十五岁吧?”还没满呢。
前世她都二十七了也没嫁出去。
王廷日点头,“但任武昀已经十九了,莛姐儿,他这个年纪做父亲的很多了。”
魏清莛张张嘴,王廷日举手打断她,“不要跟我说什么你不嫁之类的话,你我都知道,这不现实,就算是我同意,我母亲也不会答应的,更何况,还有一个能决定你婚姻的魏志扬。平南王府这门亲事是祖父亲自定下的,又得了姑姑的认同,就算是魏志扬不愿承认,有信物在,又有平南王府的威慑在,他也不敢反驳,可要是换了其他人,你认为魏志扬还会有这些顾虑吗?”
魏清莛沉默下来,不甘道:“表哥不也没成亲吗?”
王廷日垂下眼眸,道:“我的情况不同,好了,你想想吧,要是同意就让任家来提亲,要是不同意,”王廷日眼神微暗,声音有些嘶哑道:“我也会为你退亲。”
魏清莛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快就成亲,她以为她还小,她还可以慢慢的等桐哥儿长大。
魏清莛在北湖边上走来走去,觉得自己并不是可以多愁善感的人,于是,她转身离开,跑到平南王府,她本来是想找任武昀商量商量的,到了门口才觉得不对,先不说任武昀在不在平南王府,就是在,她要是这样把人叫出来了,老太妃一定会对她印象不好,到时她要真嫁过去,只怕日子就不好过了。
魏清莛转身去了镇国公府。
按说她这个年纪找温氏的女儿窦柔才是最好的,但窦柔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窦柔,魏清莛直接说了自己找温氏。
秦姨说过,温氏和她和她母亲曾是最好的三姐妹,虽然她没感觉出来,但秦姨既然这样说了,她只好当是这样来做了。
温氏没想到魏清莛会来找她,在魏清莛进入客厅后,眼里就;流露出疑惑,话题没进行多少,温氏就拐着弯问魏清莛此来的目的。
魏清莛见她眉眼间没有秦氏对自己的亲切,却有些防备,魏清莛自嘲的一笑,她也被这门婚事打乱了阵脚,车到山前必有路,她何必这样奔波?
这样想着,魏清莛也没心思在这里周旋,起身笑道:“……今天路过府前,听秦姨说世子夫人和我母亲生前是好友,又听说您前几日身体有些不适,所以就想来看一看您,知道您身体安康,清莛也就放心了。”
温氏却全然不信,温氏和魏清莛在公共场合也见过几次面,每次俩人都是点头而过。
魏清莛可不管她心中的疑惑,直接告辞出门,在回书院的路上叹了一口气,不管怎样,还是得问问任武昀的意思,以后是要凑合着过日子呢,还是他心有所属,将婚事取消掉,还是各过各的。
此时的任武昀正满脸涨红的站在任武晛面前,任武晛见他这样子,笑着挥手道:“行了,二哥知道了,你去吧,这门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本来只是想试试昀哥儿对这门婚事是否反感,却没想到会有意外之喜。
任武昀却站在任武晛面前没有动,任武晛好奇的看他,任武昀憋了良久,才吐出一句话,“那二哥你可要快些,赤那那小子心怀不轨,可不能让他给抢先了。”
任武晛好笑的点头,“这是在京城,他还没那个本事。”
任武昀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任武晛转身去了老太妃的院子。
他可以有很多种方法使母亲记起这门婚事,并且不得不提起,但这些年老太妃的作为让任武晛有些不放心。
他是母亲最受宠爱的儿子,她不会怪罪他,却会迁怒昀哥儿和莛姐儿。
母亲就算再不喜欢昀哥儿,昀哥儿也是母亲的儿子,会为他的将来打算,可莛姐儿以后是要生活在内宅的,她更加直面母亲的恼怒。
任武晛不愿冒这个险。
老太妃闭目想了一下,问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昀哥儿的意思?”
“我的,”任武晛身体前倾,恭敬地道:“母亲,自从围场一事后赤那王子对魏姑娘就很殷勤,虽然魏姑娘一直拒绝赤那王子的邀请,可要是赤那王子直接和皇上请旨呢?母亲,魏姑娘好像并不知道两家的婚事,到时要是出了纰漏,难免辜负了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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