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以头点地,“臣不敢。”
“可你就是那个意思,”四皇子冷哼一声,“我身边的人陪着我出生入死,要是连他们都不信,那这世上还有谁是可信的?跟踪不是只有随身跟随这一条。”
“是,”来人不敢再多说,“殿下,臣在城外找了一个庄子,您转到那里去养伤吧,任将军也需要一个好大夫,那个庄子是一个乡绅的,是臣两年前就备下的,不会有问题的。”
“等你把人抓到了再说吧,我们就暂时住在这里,我不通知你,你就不许再来,先下去吧,任六,送他出去。”
“是。”
等人出了大门,窦容这才从后面出来,站在四皇子的身边,“睿信他?”
“他对哥哥忠心耿耿,不会背叛大哥的。”所以不会为了徐贵妃而出卖他。
“只是我们住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阿昀需要大夫。”
“等一下魏清莛过来请她去请一个大夫来。”
窦容皱眉想说什么,却突然眼睛一亮,“我明白了!”
魏清莛听说要请大夫,就皱紧了眉头,“任武昀中的都是刀剑伤,我怎么跟大夫解释?要是他出去乱说怎么办?”
“所以你就要请一个嘴巴严实而医术又过得去的。”四皇子无赖道:“小舅舅每年都给家里送信,随信送了不少东西回京,你就忍心看着这么孝顺的人受苦?”
魏清莛气结,任武昀这个大笨蛋,送点东西都被人知道。
窦容眼珠子转了转,心里万分肯定,此人和任武昀的确有联系,可昨晚上看阿昀的态度,没见他露出异样啊。
嘴巴严实,医术又好的,魏清莛只能想到一个人,只是那个人恰恰是最难请的。
魏清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们在京城应该有地方吧,你今天早上不是让我送信出去了吗?难道不能搬到自己的地方去?”
“不能,”四皇子脸色微肃,“我们里面有内奸,只有等抓到那人我们才能现身。”
接下来的话就不是她能知道的了,魏清莛摆手道:“知道了,我这就去找人,不过能不能请来我可不知道,而且,你要给我保证,我把人请来后,你不能杀他灭口,也不能囚禁他,我可以保证,他是不会说出去的。”
四皇子看了她良久,魏清莛坚持的看着他。
四皇子撇撇嘴,正是不懂规矩,有哪个女孩子说话直直的看着对方的眼睛的?就是男子也不敢这样看着他的眼睛。
但还是点了点头,“你只把人请来,只要他不乱说,我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魏清莛点头,起身出去,她得抓紧时间,必须在学院关门之前回到学院。
魏清莛到同仁堂的时候,于大夫正在后院拿着戒尺狠狠地抽着小于大夫,满脸怒色。
小于大夫“哎呦,哎呦”的叫着,伸出来的手却不敢缩回去。
魏清莛见了抿嘴一笑,站在旁边看,小于大夫看见魏清莛眼睛一亮,叫道:“莛哥儿,快来救救我,叔叔,侄儿再也不敢了。”
于大夫怒道:“这句话你说了多少遍?做到了几次?今天谁求情都没用,我看你就是不打不长记性。”
“于大夫,您这句话却是说错了,”魏清莛板着脸道:“小于大夫不是不打不长记性,而是记吃不记打。”
小于大夫本来以为魏清莛是为他求情的,谁知她说的是这样一句话,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于大夫更怒,“啪”的一声狠狠地打在他的手上,“既然记吃不记打,那打了也没用,你给我到后面跪着去,我不叫你起来不准起来。”
小于大夫狠狠地瞪了魏清莛一眼,魏清莛就翻了个白眼小声道:“好心帮你,你还瞪我,小心下次我让老大夫多打你几下。”
小于大夫吓得赶紧低头看地。
魏清莛就笑盈盈的。
第一卷 第八十六章 醒来
魏清莛正要捏开任武昀的嘴巴喂他喝药,一双手快速的钳住她的,魏清莛只觉得危险,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和那只手过了两三招。
魏清莛低头就对上两只圆溜溜的眼睛。
魏清莛不客气的打掉抓住她的手,“喂,我是喂你喝药的,不是谋杀你的。”
任武昀眼中的怒气转为疑惑,魏清莛将另一只手上的药给他看,“你既然醒了,就不用我撬开嘴巴喂了吧?”
任武昀顿时黑了脸,扭过头去粗声粗气的质问:“你是何人?”
魏清莛挑眉,“是救你们的人,行了,赶紧喝药吧,看来于老大夫的针灸还是很不错的,刚扎完没多久就醒了。”
任武昀仔细地打量魏清莛,盯着她的脸看了看,“是你啊,小兄弟,你的箭术不错,是跟谁学的?”
这下轮到魏清莛黑了脸。
魏清莛略微恼怒的将药塞到他的嘴边,“张嘴,喝药。”
任武昀顾左右而言他,魏清莛微微眯眼,“你不会是怕喝药吧?”
任武昀有些心虚,却大声反驳道:“谁说的?我堂堂……男子汉,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怕喝药吗?”
魏清莛了然的点头,任武昀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魏清莛淡淡的道:“人越心虚的时候说话就会越大声,从刚才你的表现来看,是这样的。”
任武昀:“……”
隔壁的房间里,于老大夫正仔细地给四皇子清理伤口,低声给他交代注意事项,窦容也在房间里,他的情况比四皇子好像还严重些,和昨晚上和今天早上见到的人完全不一样,正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
“大夫,容公子的药何时能得到?”
于老大夫低头回道:“起码要到后天,最快也要到明晚上,只是坊市关闭之后,我们就出不来了。”
四皇子不在意的道:“那您尽快将药准备好,我派人去取。”
于老大夫面上虽然还是没有什么变动,但还是松了一口气,抬头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四皇子和躺在床上的窦容,心思复杂难辨。
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做对了。
魏清莛找他来给他们看病,严明对方的身份不能告诉他,对方的人却受了很严重的伤,满京城可能除了他再没人能治了。
医者父母心,这么多年来他虽然心硬了不少,但想想对方好几人可能因此而丧命,他还是忍不住心软了。
可魏清莛接下来却告诉他,要是被发现说不定还会丧命,不可否认,那时候于老大夫犹豫了,可犹豫过后却是更坚定的坚持。
危险向来是和机遇共存的。
医,被定义为匠人,地位却略高于匠,可不管多高,和读书人,农都是不能比的,其中又以御医的身份为最高,于家就是御医发家,只是从他叔叔告老还乡,于家的子弟能进入御医院的就很少了,这几年甚至都只能在御医院打杂,同仁堂在京城的地位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去年,家族就关了太原的一家医馆,只留下了一家。
于家背后也靠了几家权贵,那几家平时没少从同仁堂拿好处,只是到真正需要他们的时候又推三阻四的,偏偏他们也不能拿那些人怎么办,只得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魏清莛是王公的外孙女,近几年,瞒着魏家和王廷日在京都混得风生水起,上面的官僚可能还没发觉,可他们这些时常在下九流中走动的人哪里不懂,只是鲜少人知道王莛就是魏清莛,直以为王莛是王家派来协助王廷日的堂弟。
她瞒着要救的人一定也不简单,刚才他给任武昀检查伤势的时候就起疑了,对方长久习武,身上却除了一道旧伤外都是新伤,除了手脸,身上其他部分都白皙,加上脉搏返回来的消息,他猜得出对方虽然常年习武,却也养尊处优。
见到四皇子的气度时更是大惊,直到见到窦容他才肯定对方的身份,他年轻的时候曾随叔叔去给镇国公府给公爷请脉,窦容和镇国公府的公爷有五六分相像。
要是四皇子有幸那个位置,那么他们于家也可以重新站起来,这是一场豪赌。
只是于家旁支的于老大夫并没有决定的资格,他回去后会去找家主,如果家主和他一样认为,他们这一支说不定会变成嫡支,可如果家主怪他自作主张,他的命也就能留到四皇子痊愈。
于老大夫心思波动,手上的动作却稳稳的,一丝不苟的帮所有人处理伤口。
四皇子见于老大夫低垂着头,却满脸认真严肃,赞许的点点头,“明天还请于老大夫再来帮我们换药,老大夫到这里来看病的事还请不要声张。”
于老大夫颌首道:“是。”
于老大夫离开后,四皇子才回身恼怒的瞪着窦容,“要不是把大夫请来,你是不是一直打算瞒着我?”
窦容苦笑,“我们身上的药不多,我的功夫连你都比不上,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四皇子冷哼一声,“当年是谁说的没有他,我们怕是连京城都出不了?现在倒来说什么百无一用是书生。你这是打算堵我的心?”
窦容只好闭紧嘴巴,四皇子却不放过他,对着他冷嘲热讽,手上却给他端茶送水。
窦容知道,短时间内他的耳朵是不可能清净了的,睿就是这样。
窦容尽量转开话题,“这个于老大夫信得过吗?”
四皇子哼了一声,“他看见你的时候眼里的神色微变,想来已经确定我们的身份了,他要是聪明,就会替我们保守秘密,不然……”
徐家要是一举把他们灭了,大夫会被灭口,徐家要是不能一举灭了他们,他们会杀大夫泄愤,所以他只能给他们保守秘密。
任武昀自打能下地走路,就一瘸一拐的过来找四皇子和窦容,“你们问清楚那个小子师从何人了没有?这两天他都没过来,害我想找他切磋都没办法。”
窦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道:“你这样子能把弓拿得起来吗?说句公道话,你就是全胜时候也未必敌得过她,而且,我一直忘了告诉你,她可不是……”
“阿容,”刚才还面色怪异的四皇子突然打断他,“你去看看厨房里的情况,我和阿昀有话说。”
窦容边起身往外走,边在心里思索,这阿昀到底和魏清莛有什么关系啊?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认识的呀。
四皇子示意他坐下,给他倒了杯茶,在他喝茶的时候慢条斯理的道:“王莛是女儿身,”
任武昀刚到嘴的茶喷了出去。
“她的名字叫,魏清莛。”
任武昀眼睛瞪得圆大,指着四皇子的手微颤,“你说王莛是谁?”
“是魏清莛,王公唯一的外孙女。”
任武昀不顾身上的伤跳起来,“怎么会是她?我是说魏清莛怎么会是这样子?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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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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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不是应该走一步摇三摇,时不时的流眼泪吗?怎么会……”
四皇子被他的话逗笑了,摇头道:“你每年给她送银子送信的,都没有派人去查她的底细吗?这几年她可没有像大家小姐一样生活,而是和她弟弟被关在一个废弃的小院子里,她就靠着在岷山上打猎养活她弟弟和她,多年下来才练就了这一身本事。”
任武昀脸色一寒,“这魏家果然和二哥说的一样,真够无耻的。”
四皇子深以为然的点头,这也是他一直不赞成俩人婚事的原因,只是两家早已定下,而且这些年任武昀殷勤的厉害,所以他才没有从中插手。
任武昀有些扭捏,“那,那她知道了我是谁了吗?”
四皇子肯定的点点头,“自然知道,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心急的给我们请大夫。”这句话说的非常肯定。
四皇子可以拿自己的人格发誓,魏清莛对他有畏,却无敬,而那些畏惧还不足于让她对他们如此照顾,再联合她这几天的作为,四皇子可以肯定对方是看在任武昀的面上。
四皇子仔细地看了一眼任武昀,心里微叹,看来太子哥哥真的说对了,任武昀就是他的福星。
“你和魏姑娘的事阿容还不知道,不过他应该能猜出一些,你看看,要不要告诉他?”
任武昀疑惑道:“为什么不告诉阿容?这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四皇子气得倒仰,合着这许多天来他是白白得罪阿容了?
“你就不怕阿容打趣你?”
任武昀撇撇嘴,“我又不娶她,有什么好打趣的?倒是他,那人跟着他也有好几年了,我都还没有打趣他呢。”
四皇子冷下脸来,任武昀不知所以然。
“以后不要在阿容的面前提起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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