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韦鹰猛的吐出口唾沫,大骂道:“国岸庸才,只会滥杀百姓,天诛之!”
“在下亦感同身受,但如今渭北义军缺粮食少兵甲,似乎处境堪忧啊!”
韦鹰沉凝半响,似乎也察觉不对,重新开口问道:“阁下到底什么意思,不妨直说。”
“在下手中倒有一批兵甲,不知韦大侠有没有兴趣。”
“有多少?”
见韦鹰急切,白爷顿时高兴异常,一把搂了黄锦摆弄。黄锦吃疼,不由低低的哀叫了一声,却立刻被白爷捂住嘴巴。
韦鹰见没有回应,心中更加急切,一咬牙说道:“在下愿将韦家在江南的十四处产业交换。”
“好!爽快。”
门外的白袍仆役早已经准备好了契约文书,立时端进来画押签名,强行按过手印之后一掌将韦鹰击昏。
仅仅数天之后,便传来了国岸大军败退的消息,三万大军被杀的丢盔弃甲,国岸本人更差点被人生擒,率领的残军仓惶撤出渭州。乱军之中逃脱一命已属不易,奈何皇帝嫌他兵败辱国,着其自裁,最后到底还是死了。
当黄锦坐船沿着鸣水河一路南下的时候,渭州的民变达到□,叛军攻陷了怀化县城,截断了通往长安的直道。
黄锦所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阎玉经历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差点危及性命的逃亡。
第 59 章
沿鸣水河而下,进入黄河,白爷一行换乘了另一艘大船,船上一众弟子皆在。
黄锦原想着终于可以轻松下来,那知白爷一如两人独行之时,每日非他不召,搞的他十多天下不来床。倒是所练的功夫有如神助,进展飞快,直到黄河出海口换乘海船之时五重内功已练满三重。
这时白爷方说,“你若想学对敌之术便去找韩冉吧。”
黄锦之后一问才明白,白爷目前诸弟子中,伊璇子擅长易容,苗儿擅蛊,天祈专习奇门遁甲,以对敌来说却是韩冉武功最高。
黄锦初时有些畏惧,但想到既是白爷发了话的,想来韩冉不会违抗,一开口也正是如此,韩冉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但问到黄锦想学什么的时候却犯了难。
黄锦最初想学轻身功夫,可无论韩冉怎么教他都无法理解提气纵身是什么概念;之后黄锦又提出学暗器飞镖,可令人无奈的是他在这方面也毫无天份可言,十镖九不中,虽然韩冉一再说明这个需要苦练黄锦依然没有继续下去的兴趣,至于剑法刀法之类的没有几年苦练无法成效的也皆被否决,最后只得跟韩冉学了套借力打力的拳脚功夫,由于黄锦体态柔软韧性异常,学这套功夫倒是如鱼得水,对付武林高手固然无用,但撂倒几个市井流氓还是轻松自如的。
船行到滨州,靠岸补给,一众弟子皆放风一般四散而去,唯独黄锦被白爷留了,领着他住进滨州城内一座老宅。并且严令,黄锦不得外出。
黄锦这下郁闷了,眼见着其他人进进出出,有说有笑,唯独他整天被圈在宅子里间或还要上床伺候,原先在阎府做个下人还有月例银子可花呢!混得好自由进出还是没有问题的,可如今比坐牢还难受啊!
忍了两天,正当黄锦快憋不住的时候,白爷却主动带他出了门,只是又戴上了一副人皮面具,并且还在路上交代,从现在开始要叫他单爷!
入了滨州最繁华地带的一间酒楼,地方显然是别人订的,因为黄锦看见白爷将一张拜帖交给了包厢外一人。入得包厢,地方颇宽敞,只见荷官竖立,长桌旁拢共坐了四人,竟是一场正在进行中的赌局。
“这位单大官人是山西来的豪商与厉某相识多年,单兄一直想涉足南洋航运这次适逢其会,来单兄,我来为你引见。”坐在首位的一位老者将白爷引到身旁落座,然后指着余下三人开始一一介绍起来。
“这位是曹大官人,南洋诸国超过七成的兵器都出自曹兄之手啊。”老者首先介绍距离他最近的一位,年纪比白爷小了许多,却是气质迥然,白爷如果是傲的话那他当之为锐,一双浓眼直刺心扉。对白爷只是微微一睽,口称岂敢。
剩下两个一人是圆滚滚的胖子,是为滨州酒店赌场的文老板,另一人则是黑漆漆的中年称为赵坊主。二人一看就是知道是商人,黄锦直觉白爷此行的目的多半是那位曹官人。
此刻赌局大约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从桌子上的筹码看,是那位曹官人赢钱最多,厉姓老者最少,面前的筹码所剩无几,显然已经输的差不多了。
这时桌上赌的正是牌九,一般为四个人玩,白爷既然来了老者就顺势让位,黄锦猜想这可能多半是原来就约定好的。只是这几人玩的数额让黄锦十分惊讶,一枚最小的筹码就代表了白银一千两,白爷出手也算阔气,一下拿出一张六万两的银票,但在场诸人皆脸色不变,显然是并不把这点钱放在眼里,静待荷官换上新的筹码。
牌九又称骨牌,每副牌共三十二张,在古代一般用骨头、象牙、竹子或者乌木制作而成,每张呈长方体,正面分别刻着以不同方式排列的由二到十二的点子。虽起源于中国并且流传甚广,但黄锦在现代却是接触的不多,至于怎么玩那更是一窍不通。
桌子上的牌是象牙制成的,看着白而圆润,黄锦倒十分想摸一下。
静看了半天,黄锦就搞清楚了一点,两只牌的点数相加后得九并且成对为最大,正当他为他的这个发现而暗暗高兴的时候,白爷面前的筹码却已经输了不少。
“不知单爷此来着意那些生意。”曹官人边说边又往中央扔进两枚最大的黑色筹码。
“我么,当然是什么赚钱就干什么了,不过一来人生地不熟,二来又没有经验,现下头疼的很那!”白爷语气甚是粗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乡下来的土财主之流,只见其眼都不眨的也扔了两枚进去。
黄锦眼看着白爷手里的牌点数都很小,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样不是明摆着给别人送钱么?白爷则似乎不愿他开口说话,伸手揽过他的肩膀,让其坐到他的腿上。
荷官开牌,白爷自然又输了,曹官人看了一眼他的点数,眼中似乎了然,笑着对另外两人讲道:“时候不早了,下一局便歇了吧!”
另外二人尽皆笑骂,但纷纷揉首伸颈并没有反对。
这一次曹官人却有些咄咄逼人,第一次下注就比白爷面前的总和还要为多,另外两人纷纷弃牌,眼见白爷筹码不足却还在犹豫,便笑着说道:“单爷若是身上带的银钱不足,也可用他物什抵押,事后赎回即可!”嘴巴上这么说,眼睛却直盯着黄锦。
黄锦被他看得一凛,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立刻身子一轻,被白爷提起放到桌上。只听白爷略显痛惜的对黄锦说道:“也罢,这把要是输了,你就跟这位曹爷回去吧!”
“那曹官人今晚真是好福气!”文胖子当即调侃道。
“单爷能反败为胜亦未可知啊!”那位赵坊主也说道。
“我说你们这不是主大欺客么,这等绝色曹官人起码再加一万两才对。”厉老头好似说了一句公道话。
以后要走投无路没钱花了,把自己卖了就行了!再看白爷,只见其那种贴着人皮面具的假脸十分专注的盯着桌上牌局。装的还真像!黄锦不无恶意的想。
“那曹某就再加一万,开牌吧!”曹官人又扔了筹码,荷官得到白爷同意当即开牌,白爷一点小胜,黄锦微微舒了口气。
“呵呵呵呵……承让承让。”眼见白爷装手舞足蹈的样子,黄锦暗地里不屑的撇了撇嘴,却冷不丁对上了那姓曹的眼,赶紧收敛心里不大确定被看没看见。
这时曹官人一点都没有输了之后的失落,微笑着走过来对着白爷说道:“曹某在怡园略备薄酒,不知单爷可肯赏光么?”
“蒙曹爷相邀,莫敢不从啊!”白爷亦拱手回礼,接着又说了一句让黄锦惊讶万分的话来“在下也很想一睹怡园皇甫先生的风采啊!”
曹官人明显吃了一惊,有些防备的将白爷重新打量了一遍说道:“家师体弱已经许久不曾会客,恐怕要让单爷失望了。”
第 60 章
滨州靠海,往来商贾不断,是南北贸易中转之枢纽,南方来的大商人到此买下房产之后多半会兴些土木将北方的院子改成南方的园林,以求得一些家乡之感住的舒服些,怡园便是城中比较出名的一座,不过却有传说,园内一应布局皆出自一位北方人之手,倒让滨州百姓颇有些津津乐道。
回去宅子的时候黄锦曾问白爷,那位皇甫先生是不是他那位便宜老爹皇甫榕,白爷但笑不语,弄的黄锦心里痒痒的不行。由于时间还早,索性让仆役挑来热水,提前洗了个澡,待清爽以后出来,早先出门的那几个也都回来了。只看见苗儿手中缠了条银白色的小青蛇,一伸一缩的吐着信子,黄锦见了赶忙躲到韩冉身后,惹得苗儿哈哈大笑。
“哈哈!锦儿胆子真小。”
天祈则轻轻的拍了拍黄锦的后背,安慰道:“放心,这是刚孵出来的小蛇,咬不了人的!”
“对了,爷昨儿特意让我新做了个面具,锦儿今天跟爷出门了吧?伊璇子道。
见黄锦点头,忙又追问道:“去那儿了?”他这一问自然也勾起了其他人的兴致,双双眼睛都向黄锦看来。
眼见这么多人等着,黄锦便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待说到晚上要见的有可能是自己的父亲时,众人皆一阵唏嘘。
“你们说爷这是为的什么?”黄锦试探问道。
众人尽皆摇头,倒是韩冉难得开口,“外面那些事爷从不会在内门弟子前讲的,要想知道就得去问外门的那些堂主管事。”
黄锦正想问那儿能寻到那些管事,手却被苗儿一把抓起,性急道:“我知道在哪儿,锦儿跟我来!”
身后除了伊璇子,天祈跟韩冉都没跟来,黄锦心里担心,于是就说:“既是找到他们,那些人难道就会乖乖的说给我听?”
苗儿听完立刻回头做出个安心的手势,“他要不听,我就给他下蛊。”
黄锦愕然,一路被拽着进了一个院落,门口原本有两个挎着腰刀的守门汉子,一见苗儿伊璇子身上的红衣纷纷低头行礼。
“你们两个跑这么快干什么。”伊璇子不会武功,跟上来擦了把汗抱怨道。
苗儿这时刚想推门,那两名守卫立刻挺身拦阻。
“小爷留步,楼主正在里面跟堂主议事,曾吩咐任何人不准进入。”
一听白爷也在里面,黄锦当即熄了进去的心思,悄悄的拉扯了下苗儿的衣服,妄图赶快撤走。苗儿这时亦跟黄锦差不多心思,刚刚转身,门就开了。
“爷!”伊璇子第一个行礼。
黄锦这时跟苗儿一样还背对着,只听身后白爷说道:“你们两个回去,锦儿进来。”
苗儿偷偷朝黄锦吐了下舌头,拉着伊璇子一溜烟走了,黄锦看着他背影一阵郁闷。
进到房间,发现里面除了白爷以外还有两人,只听白爷朝那两人说道:“这是我新收的弟子,是皇甫榕的儿子。”
两人一听,眼里纷纷闪过一缕讶色,随即毫不迟疑的行礼道“在下罗仪(元丰)见过公子!”
黄锦没想到做白爷的弟子在天香楼里地位还挺高,连堂主管事也要行礼,不过黄锦在阎府也吃过太过放肆的苦头,照摸样还了礼节,随后就被白爷招了过去抱在腿上。
“你们接着说。”白爷似有意不避讳黄锦一般。
罗仪于是开口讲道:“北方连续两年大旱,长安如今又忙着讨伐西凉,地方无力赈灾,渭州民乱愈演愈烈,饥民不单南下袭扰濮州、焦州、甚至一度进抵开封,还有一部分则北上进入代州,目前蛮人八部南下,代州告急,连北唐国主李敬都不得不暂缓南下回兵救援。”
罗仪一说完,元丰就接口道:“按曹家的意思,如今北边缺粮,这次是想号召滨州商人北上运粮。曹家如今是滨州十八商会的会首再加上这件事又确实有利可图,想拦阻他们怕是有些烦难。”
“有什么难的,难不成他们的粮车不从爷的地面上过了?”
“真要强劫了他们倒没什么难处,只是以那些商人的本事,事后亦不难查出是何人所为,况且这次前去曹家的不单止十八商会那么简单,还有不少海匪官商也有兴趣,倘若与他们交恶,这对爷以后跟南边的生意怕是要大受影响。爷这次为了王爷所耗甚重,如果再断了南面的财源恐怕……”
黄锦听了几句也就明白了,白爷这是不想民乱平息为长安那位皇上制造麻烦呢!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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