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顶级千里马,如果只是载着张绣一人,日行两千余里都只是等闲,不过由于“超载”的缘故,却是要慢上许多了。
陈松点了点头,在张绣惊讶的目光下将自己手上吃剩下的那块干粮放入瓷碗中让飒露吃下,然后说道:“飒露啊飒露,现在你吃饱点明天有力气将我们载到萧长安,那么明天义兄就不用饿肚子了。”
张绣见得陈松如此懂事,便知道自己这趟险并没有白冒,笑了笑,把还想将干粮喂与飒露吃的陈瑶阻止下来,说道:“飒露不能吃太多,剩下的你们吃吧。”
陈瑶摇了摇头,然后将干粮分成三块,其中一块最大的递给张绣,剩下两块小的和陈松分了,用脆生生的声音说道:“这样哥哥和义兄都能吃了。”
张绣微笑着摸了摸陈瑶和陈松的头,在两小的注视下将干粮吃下。三人吃过干粮之后张绣就抱着两小围着火堆闭目养神,他却是怕两小受寒,而两小这一天也经历了太多,身心疲累之下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张绣未等两小醒来就出发,飒露不愧是顶级千里马,走起来不是太颠簸,两小在马上又睡了一个时辰才醒来。
直到黄昏,张绣已经望到耸立在关中之地的汉故都长安了。
第十一章 狗官误事
到得长安城前,天却已经暗下来了。当张绣来到城门前时吊桥已经收起,城门紧闭着。城内的军士也见到张绣,便喝道:“今日城门已关,明日请早吧。”
张绣却是提气大喝道:“金城急报,有金城太守手书印信在此,快开城门,迟了误了军情定斩汝等之头。”
张绣的话一出,明显感觉到城头上军士一阵混乱,张绣见目的已经达到,便静静地等候着。
很快城头之上就来了一主事之人喝道:“汝乃何人,有何急报?”
张绣皱了皱眉,喝道:“吾乃金城太守府中属吏张绣,羌人叛乱,已经攻下金城,太守大人已经殉城了。”
此言一出,城头上又是一阵混乱,那人喝止一番之后又问道:“有何凭证?”
张绣有些无奈,只得再次大喝道:“吾有金城太守手书及印信,快开城门,带吾见京兆尹大人备陈军情。”
那名主事之人见到城下确实只有张绣一人,才命军士打开城门,张绣进城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将士的戒备,待得张绣进城之后城门重新关起,那些汉军士卒才明显松了口气,一名中年汉子来到张绣跟前,见到马背上还坐着两名孩子,奇道:“此二童何人?”
张绣答道:“金城太守遗孤,乃是吾突围之时受太守所托带出。”
此话一出一众汉军将士顿时呼吸有些不顺了,在乱军之中突围本就不易,更何况还带着两名孩童,看那两名孩童虽然冻得脸颊通红,但精神却是不错,再看三人却是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伤痕,只是衣服和马匹上沾满了鲜血,而张绣的虎头金枪上结着一层暗红色的血迹,知道张绣确实经历大战,也不太会相信张绣所说的话。
此时一众汉军将士望向张绣的眼神已经有些变了,知道眼前这名年轻人绝对是顶级猛将,带着两名小童突围并且毫发无损,古今恐怕也没有多少人能做到。
其实他们也没有想到张绣面对的只是羌人前锋,远不是他们想象中的数十万羌人大军,而且突围之时张绣先射死指挥作战的羌人头领突出太守府的包围,后突破城门时依靠飒露的速度,在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夺门而去,后又射死守门的羌人将领使他们来不及组织追赶,故此才使得三人毫发无损。如果是被数十万羌人大军围城,恐怕张绣单人独骑杀出重围也不是易事。
不过事实既已做成,过程已经不太重要,武人敬重强者,那名军官客气地对张绣说道:“小兄弟,且随吾见京兆尹大人。”然后又对身后的军士吩咐道:“快去准备酒菜热水,待这位小兄弟和金城太守大人的遗孤好好梳洗和吃喝。”旁边那名军士应了一声就下去准备了,看速度甚快,而张绣却是将二小放下马,对那名军官说道:“大人且将他们领去梳洗吃喝,待绣见过京兆尹大人之后再接回他们。”
那名将官当即应下,然后吩咐人带走两名孩童,自己则是领着张绣去见京兆尹。
到得京兆尹府的内堂,张绣见到一颔尖嘴薄的中年文士坐在主位上,张绣见得当即不易擦觉地皱了一下眉头,虽然他不太懂得看面相,但皮毛还是略懂一点的,眼前这名京兆尹大人明显就是一副小人相貌。
张绣心里有些底,便从怀中取出陈懿用血书写的绢布,和那装着金城太守印信的小盒子,将它们都交予那京兆尹。那京兆尹展开血绢一看,张绣明显见到他皱了一下眉头,看完之后又打开小盒子看了一下,才盖起小盒子,问道:“汝独自逃出金城?”
张绣一听这话,就有些不高兴了,但还是回道:“回大人,下官奉太守大人之命突围传讯,向朝廷请求援兵。”
京兆尹嘿嘿笑了笑,说道:“如此说来你家大人却是留在金城?”
张绣应道:“是。”
京兆尹听后立即变了脸色,喝道:“来人,将此逃兵拿下。”
张绣一听,不由得呆了一下,但还是问道:“大人,属下只是奉命出城,如何是逃兵。”
京兆尹冷哼一声,说道:“你家太守与金城共存亡,独汝一人逃出,汝岂不是逃兵?”
张绣听了此话觉得甚是牵强,不,简直是无理,但此处乃是京兆尹的地盘,他说的话就是命令。而此时外面卫兵已到,正想上前拿下张绣,张绣双手用力,将两名卫兵推开,大喝道:“吾不畏刀枪从羌人重围中杀出,今日看谁敢拿吾。”然后又对那京兆尹喝道:“信我已经送到,如何处置乃大人的事,不过在下还是奉劝大人,有些事情拖延不得,若是朝廷怪罪下来,丢的可能不止是官,还有身家性命呢。”张绣说完之后拂袖离去。
那名京兆尹还在不停地喊人要将张绣拿下,不过在张绣进京兆尹府的那一刻开始,守城门的汉军已经将张绣的英雄事迹悄悄地传播到他们耳中,时间虽然不长,但有人知道张绣的事后,自然拉住要想跳出去的同伴。
就这样张绣大摇大摆地走出京兆尹府,行得数里,那名领他到京兆尹府的汉军将领追了上来,问道:“小兄弟,方才怎么回事?”
张绣将刚才的事说了一下,汉军将领苦笑道:“唉,小兄弟有所不知,我们这名大人其实乃是捐官所得,任上已经做了不少糊涂事,想不到这次又……”
张绣听了之后恍然道:“原来如此,不过这么下来,却是又不知要牺牲多少前线将士和关中、凉州两地百姓了。”
那名汉军将领苦笑地点了点头,然后对张绣说道:“吾已经命人将陈太守遗孤送来。”
张绣点了点头,问道:“还未请教兄台姓名?”
那汉军将领笑道:“在下胡轸,字文才,凉州人士。”
张绣心中小小地惊讶了一下,这胡轸好像是日后华雄麾下的将领,压下心中的惊讶,张绣拱手道:“在下张绣,字伯渊,凉州武威人。”
胡轸回了一礼,说道:“小兄弟,欲到何处,若无去处不若到为兄家中,如何?”
张绣也觉得眼前这个胡轸不错,便回道:“家叔在长安之中有一府,在下准备到家叔府上小住一段日子,却是可以每日寻胡大哥吃酒。”
胡轸听了之后笑道:“哈哈,汝既留在长安,吾就放心了,酒钱自然由吾来付。”这时陈松和陈瑶两个小孩子已经吃饱并且换了身衣服,见到张绣之后一路小跑扑进张绣怀中。
张绣呵呵地笑着摸了摸两人的头,向胡轸拱手道:“胡大哥,小弟先告辞了,明日到城门处寻胡大哥。”
胡轸笑道:“好,一言为定。”
张绣与胡轸告别之后,领着二小牵着飒露望城南而去。
第十二章 回家
张济在董卓军中任职之后就将家安在长安城,张绣来到城南的张府,却是一个小别院,外面看上不不是很大,但从外面看到里面长有各种植物可以看出主人家的精心布置。
张绣牵着飒露领着两小来到张府的大门前敲了敲,未几就有一名年约四十上下的人将大门打开一条缝隙,从里面探出头来,望到张绣右手持枪,要挂长剑,身上的衣物有点点暗红色,那名门房立即脸露戒备神色,喝问道:“汝乃何人,深夜到张府所谓何事?”
张绣见到门房戒备的神色,笑道:“达叔,怎么十年不见就不认得了。”
张达听到眼前这名少年叫唤,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上下仔细地打量了张绣好一阵子,才脸露惊喜道:“你是侄少爷,你是侄少爷。”
张绣笑道:“却不是我。”
张达连忙将门打开,惊喜道:“侄少爷怎么此事才到,大总管说侄少爷秋天就到,还让小人多留意,怎么现在接近过年了才来?”
张绣边领着两小牵着飒露进门,边说道:“到金城跑了一趟,却是现在才到。”
张达闻言,误会道:“莫不是侄少爷回来过年。”
张绣含糊地应了一下,此时张达的大呼小叫已经惊动了府内的人,张绣却是见到总管张义已经出来,离远张义就认出了张绣,毕竟张义在张绣学艺期间张济送信给张绣都是让张义去的,自然认得张绣了。
张绣将飒露交给其中一名下人,说道:“喂上好的草料。”然后领着两小跟着张义走进屋内,张义边走边问道:“侄少爷怎么现在才来,老爷来信说侄少爷秋天就会到长安,然后到金城就任。”
张绣叹了口气,说道:“一言难尽,且进屋再说。”
张绣进得屋内,却见到一名年约二八的貌美女子端坐在主位上,这时张义在张绣耳边轻轻说道:“这是老爷新娶的夫人邹氏。“然后又上前向那女子说道:“夫人,这是老爷侄子。”
这时张绣才知道眼前这名年轻的貌美女子正是日后令到曹操大将典韦、大儿子曹昂战死的祸首。果然是生得貌美,张绣估摸着以她现在的年纪,在原本历史中曹操征张绣时恐怕也不到三十岁,那时正是女人虎狼之年,而曹操这个老色狼最喜欢人妻控,自然会有日后惨败宛城的那一幕了。
不过这些事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发生,十多年后的事谁也说不清,张绣还是对着邹氏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说道:“伯渊见过婶婶。”
邹氏点了点头,轻启朱唇道:“伯渊何故今日才来?”
张绣示意张义挥退左右,然后才将金城的事详细说来,还包括刚才见京兆尹的那一段,然后指着两名孩子说道:“他们就是陈大人遗孤。”
邹氏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如此看来伯渊却是两日未食了。”只见邹氏立即让下人去准备酒菜,张绣见得暗道:“这邹氏却是细心。”
这时张义惊喜道:“想不到侄少爷学艺归来武艺如此高强,竟能在乱军之中带着两名孩童突出重围,老爷知道恐怕欢喜极了。”回应他的却是张绣的点头。
这时邹氏却说道:“伯渊方才得罪了京兆尹大人,怕是有些不便。”
张绣暗道:“这个婶婶不但漂亮,而且还很聪明呢。”然后却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不出三月,他定然人头落地。”
邹氏轻颦了一下说道:“伯渊何故如此说?”
张绣冷笑了一下,回道:“羌人叛乱,恐怕不日凉州就会陷落,到时那羌人自然入寇三辅,朝廷震怒之下又知道京兆尹知情不报,哼,不让他人头落地让谁人头落地。”
邹氏听了之后眉头却是皱得更深了,担忧道:“伯渊如此说来,长安岂不是在羌人兵锋之下?”
张绣笑道:“婶婶莫忧,羌人入寇三辅,朝廷自然会派来大军,到时可能叔叔所部要调来长安呢。”
邹氏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而张义却是一脸欣喜的神色。这时下人已经将酒菜弄好,端了上来,张绣也不客气,拿起酒菜就大嚼起来。邹氏也是细心,让人为两小也准备了饭食,不过两小显然刚才在胡轸那里吃过了,只是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邹氏又见得两小哈欠连连,便让张义领两小到客房歇息,自己则留下陪着张绣。
见得两小走了,张绣却是停了下来,向邹氏说道:“婶婶,伯渊有个不情之请。”
邹氏说道:“伯渊且道来。”
张绣说道:“陈太守让伯渊照顾陈公子和陈小姐,不过伯渊乃是军中之人甚是不便,故此想请婶婶代为照顾,不知婶婶意下如何?”
邹氏笑了笑,说道:“如此也好,妾见那两个孩儿,却是喜欢得紧。”
张绣笑道:“如此就多谢婶婶了。”
一番吃喝之后邹氏又安排下人准备热水让张绣梳洗,之后才回到张济早为他准备好的房中歇息。
第二日一早,张绣却是睡得很晚,起来之时已经日上三竿,张绣梳洗一番之后取过虎头金枪,在院子中练了一会枪法。待得张绣练完之后,陈松却是走了过来,向张绣拱手一礼,说道:“请义兄教我武艺,来日松儿上阵杀羌贼,为父报仇。”
张绣也早料到陈松会有此请求,不过张绣在路上已经摸过陈松筋骨,知道他却是不适合练武,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