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车儿在外面应了一声,走入帐中恭敬道:“少主。”
张绣见到胡车儿,连忙问道:“胡车儿,昨日可有三位先生到来?”
胡车儿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在下已经按少主吩咐将他们安排妥当,不过李儒军师曾经来过,还找过其中一位名叫贾诩的先生,两人相谈了近两个时辰之后军师才独自离去。”
张绣听得李儒到来,心中着实吓了一跳,还好后来听到是李儒一人独自离去,张绣的心才定下不少,不过对于李儒,张绣实在是忌惮不已。
只听见张绣问胡车儿道:“胡车儿,军师可有留下言语?”
胡车儿摇了摇头,说道:“军师没有说什么,亦不让在下靠近营帐。”
张绣暗暗沉思:“恐怕要找来贾诩相谈一番方可。”然后开口说道:“胡车儿,且去唤三位先生前来,记住要以礼相待,将军师昨日所见的那位先生排在最后。”
胡车儿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贾诩和另外两名小吏都来到张绣的大帐外面,张绣先是见了两名小吏,发现他们能力也不错,处理军务亦有十多年,可谓熟手,张绣亦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寻这两人前来。
挥退两人之后,张绣独自见了贾诩,并且让胡车儿守在大帐之外,不准任何人靠近。
这是张绣第二次见到贾诩,他还是老样子,面容清瘦,颔下蓄有短须,一脸不显山不露水的样子。
张绣见得贾诩,首先问道:“本将听手下所言,听闻昨日军师来寻先生,相谈了近两个时辰,不知军师来寻先生何事?”
贾诩听得张绣的话,恍若无事,仿佛说的不是他一般,施施然地回道:“军师寻诩何事,将军心中自知。”
张绣装傻道:“吾心实不知,还请先生解惑。”
贾诩还是面无表情地说道:“将军怕文忧知将军心中所想。”
张绣听得却是说道:“那先生可知本将心中所想?”说完目光绰绰地望着贾诩。
贾诩却是不以为然,以目视张绣,一字一字轻轻吞出:“欲—夺—天—下。”
张绣听得,仰起头来哈哈一笑,却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尴尬,笑罢张绣又问道:“先生不怕本将取汝性命?”
贾诩这时却是笑道:“将军欲得诩相助,必不会杀诩。”
张绣听得微笑着望着贾诩说道:“贾先生果然深得谋士五境,在下佩服。”
听得张绣称呼有变,贾诩却是回复古井无波的脸色,问道:“何谓谋士五境?”
张绣笑道:“谋己、谋人、谋兵、谋国、谋天下。”
贾诩却是说道:“将军谬赞了,诩不敢当。”
张绣说道:“先生不敢当,恐天下间亦无人敢当,不知先生可愿屈身仕某?”
贾诩眨了眨眼,说道:“现在诩乃是将军属下小吏,已仕将军。”
张绣说道:“先生知在下意思。”
贾诩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董卓不死,诩自不认主。”
听得贾诩的话,张绣便知道贾诩的意思,确实,如果董卓不死,张绣就没有出头之日,贾诩为谋己,自然不会轻易投入张绣手下。张绣听得却是笑道:“不出六年,先生定必认本将为主。先生暂且在本将军中,若本将有事,不知先生可否为本将解惑?”
贾诩听得张绣说出时间,却是小小地惊讶了一下,而当他听到张绣后面的话,却是说道:“诩本是将军属下小吏,将军有事相询诩自然为将军解惑。”
张绣压住心中狂喜,脸容沉静地点了点头,说道:“不知军师之事……”
还未说完,贾诩就答道:“将军放心,文忧虽忌将军,然亦欲收服将军。”
张绣听得哈哈一笑,然后对贾诩拱手说道:“在下谢过先生解惑,先生且宽心在本将军中住下。”
贾诩点了点头,回了一礼便自顾自地退出了张绣大帐。
而待得贾诩走后,张绣却是忍不住在帐中手舞足蹈,同时心中大喊:“毒士贾诩,终于到我麾下了。”虽然贾诩未认主,这却是形势所致,自己羽翼未丰,以贾诩老狐狸的性格,自然不会轻易投靠。但贾诩却肯为自己出谋,虽然不一定是尽其所能,但在要紧关头,贾诩肯小小地提醒一把,恐怕对张绣都要莫大益处。贾诩肯为自己出谋,显然心中对张绣有一定的期望,至于李儒,通过贾诩的说话张绣便知道李儒甚至是董卓都对自己有所顾忌,但他们掌控大势,现在的张绣可以说是困在笼中之鸟,而这个笼就是董卓庞大的势力,只要笼破了张绣自然可以一飞冲天。
而现在的笼的主人董卓和他的谋士李儒却是要收服笼中张绣这只鸟,不过深知日后如何发展的张绣自然另有所想,恐怕董卓和李儒这一辈子亦不能收他的心,最多就是借势将张绣为己所用。
想到这里,张绣心中阔然开朗,同时毒士贾诩对自己亦属于半投效状态,想到这里张绣的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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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将老贾搞了过来,虽然还不是正式投效,不过他走不了的咯!跪求收藏、点击、推荐,多谢大家!!
第四十一章 计破羌兵
转眼间又过了两个多月,到了十一月,这三个月中两军都在美阳对峙,虽然摩擦不少,但却没有大战发生,羌人虽然每日都组织进攻,但汉军依大营而守,每次都能将羌人打退。不过与羌人对战的多是张温麾下的步兵,董卓和周慎麾下只是适时出去冲杀一番即可。
张绣亦数次领兵出战,斩杀了不少羌人,但羌人每次见到张绣,都是接战了一下就退兵,弄得张绣郁闷无比。
而三辅各地,孙坚却是领大军不停扫荡,三个月下来基本将羌人流散各地的士兵扫除干净,没有杀到的亦将他们赶回羌人在美阳的大营之中,而孙坚亦功成领兵到了美阳的汉军大营。
踏入十一月之后天气甚是寒冷,有几次还下起了小雪,汉军有棉衣送来却是好些,反观羌人却是冬天出兵,在十月末的时候才从西凉匆匆调来棉衣,期间亦冻死了几百士卒。
这一日,董卓大帐之中,董卓和李儒两人正坐在长案之前喝着热酒暖身。
董卓却是问李儒道:“文忧,两月之前吾听汝言向张温进言大军驻扎此地与羌人对峙,此时已经冬天,不知文忧所言破敌之机何时到来?”
李儒听得,摇头道:“破敌之机无有。”
董卓听得有些失望道:“如此岂不是还要再等。”
李儒却是笑着道:“不过吾等可自造破敌之机。”
董卓听得,惊喜道:“文忧有何策?”
只见李儒凑到董卓耳边不停地说着话,董卓听得连连点头、眉开眼笑,最后更是大笑了起来。
……
董卓听完李儒所言之后,立即寻来牛辅,细细交代了一番之后,又下令各部厉兵秣马准备明日清晨大战。
当张绣接到董卓的命令后,却是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两军对峙了两个多月,亦不见羌人大军有何异象,反而是不时到汉军这边来挑衅,一时射箭,一时喝骂,招式层出不穷,士气虽然比初到之时有所衰竭,但并没有大军崩溃的先兆,张绣却是不太明白董卓为何突然下令明日清晨出击,毕竟现在已经午后,董卓不可能未卜先知吧,他可不是穿越人士。
张绣心中有疑惑,自然想到了贾诩,于是张绣下令大军准备之后,就独自去到贾诩营中。张绣让贾诩和另外两名文吏独自一个行军帐,还有专门安排士卒侍候,可算甚是优待了,其实却是另外两名文吏沾了贾诩的光,张绣对贾诩自然要礼遇,但又不想被其他人注意,便让三人一同有如此待遇,在外人看来却是张绣礼贤下士了。
张绣来到贾诩帐中,一入帐内却是见到贾诩在读书,张绣便放轻脚步走到一旁坐下,静待贾诩读完书。这事张绣甚是熟悉,却是每次张绣来寻贾诩他都在读书,张绣亦不敢打扰,久而久之这就成为了两人之间的默契。
贾诩捧着竹简读了近半个时辰才放了下来,然后对张绣说道:“将军可是为董大人明日清晨出兵一事而惑?”
见得张绣点了点头,贾诩拈须道:“羌人不乱可使其自乱,却是文忧之计也。”
张绣听得贾诩之言,便知道是李儒出计,但还是问道:“先生可知军师所出何计?”
贾诩微笑着摇了摇头道:“吾非鬼神,岂能尽知别人心中所想。”
张绣听得,暗道:“也是,毕竟是现实,贾诩虽然厉害,也只能猜出别人出谋,但至于出什么谋就自然不知。”想到这里张绣问道:“先生可有策教我?”
贾诩说道:“文忧之智,岂是寻常。羌人之中纵有能人,若无可断之帅,亦难逃此难。文忧此计只对其帅,以北宫伯玉及李文侯之辈,此战必败,将军只需奋力冲杀即可。”
听得贾诩的话,张绣心中一定,说道:“多谢先生解惑,在下先去准备一二。”
贾诩点了点头,张绣却是走出了贾诩的营帐。
张绣回到自己的帐中,又下令今晚将士要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以待明日大战。
……
晚上,皓月当空,群星璀璨,四周都静悄悄的。张绣却是想知道李儒所出何谋,便一夜不睡,呆在寒风之中望着羌人大营的方向。
夜半时分,静悄悄的天空之中忽然从南面升起了一颗长达十余丈的流星,照得半壁天空火光如柱,而且照的地方只是羌人大营那边,反观汉军这边的天上还是皓月当空,群星璀璨,一副安静无事的样子。
张绣却是感到疑惑,在他的认知中却不知道什么流星竟然可以照得半边天空火光如柱,想到这里忽然想起贾诩的说话,张绣心神一凝,再仔细打量天空中那流星,脑海中又想起了穿越前科学人士对流星的介绍。
细看之下张绣却是嘴角含笑,喃喃道“好一个李儒李文忧,竟然连天降异象都可以弄出来。”这一下张绣却是绝对相信,羌人大营此时肯定大乱,睡不稳的羌人又经过一个晚上的争吵,早上自然无有精力,这时董卓大军出击,却是可以大破羌兵。
想到这里,张绣立即回营闭目养神,并且下令众将士不得喧哗和外出营帐,必须留在营内,就算睡不着的也得躺着。又命人在大营内四处巡查,一发现有士卒出营,就要将他们立即赶回大营内。
张绣这道命令还是下得很及时的,张绣却是听到隔壁几个董卓麾下大将的大营此时已经有人在喧哗,后来声音更大了。
张绣在营中闭目养神了一下,就听到有董卓传令兵来,传达的命令就是必须下令士卒回营歇息,如发现有喧哗者斩立决。
而传令兵来到张绣大营见得静悄悄的,根本不似其他大将的营地骚乱不止,亦暗赞张绣治军之能,算是走过场一般传达了一下董卓的命令,传令兵就回去交令了。
又过了近半个时辰,整个董卓大营才回复了平静,不过张绣却是通过之前从旁边的大营传来几声惨叫知道,肯定有士卒被斩了,才平静得这么快,不过这却是与张绣无关,他现在正闭目养神,等待几个时辰后的大战。
第四十二章 大举进攻
此时,羌族大营中。北宫伯玉几人看着一众羌人大小将领嘈我不停。
一名下层将领跳出来叫嚷道:“大帅,天火现长空,乃是我羌人古老相传的不祥之兆啊,如此凶兆士卒们都无心再战,况且我军屯驻美阳已有三月,进攻三辅几近一年,士卒们都渴望回到西凉,末将恳请大帅退兵回金城。”
这名将领说完,其余下层将领都纷纷叫嚷着退兵。而一众高级将领却是说道:“大帅,我军出征已近一年,这三月下来猛攻汉军,他们已然疲惫,只要我们再加一把劲,就能将他们击溃,若此时退兵,实在是错过了天赐的大好良机啊。”
而下层将领们听得,却是顾不得上下之别,都跳出来纷纷指责。
北宫伯玉见到大帐如此,头痛不已。高级将领的话其实是说中了他心底里的话,但打仗不可能靠高级将领来打,需要的是下层的士卒,而下层将领的话却是代表了大多数士卒心里面所想。士卒离心,这仗就没有办法打下去了,对于这点北宫伯玉是不得不顾虑的。
这时北宫伯玉想到了被自己掳来当大帅的韩遂,他是军中最具智谋的一人,在西凉人称“九曲黄河”说明他肚子里的花花肠子绝对不少。
北宫伯玉连忙转头望向韩遂,问道:“文约且看此事如何?”
韩遂苦笑了一下,说道:“大帅,以吾之意当然是留于此地战汉军,然下层将士离心,军心不稳如何可战,况且我军粮草……”
说到这里韩遂没有再说下去,北宫伯玉亦明白韩遂话里的意思,点了点头,不过还是追问道:“那文约的意思是……”
韩遂拱手行礼道:“但凭大帅吩咐。”
北宫伯玉听后,落寞地叹了口气,回过头继续看着场中大小将领的争吵,自己则是在低头苦思,他却是见不到韩遂的眼神中突然闪过的精光。
……
一直到清晨时分,羌人大帐之中亦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北宫伯玉见得天色已经微明,各将领争吵了一个晚上已然有些疲惫,便挥手让他们出去,让自己在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