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有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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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有夷光-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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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年纪稍大的孟妫首先撑不住,头晕目眩,身子微微晃了一下亏得她立刻就不动声色的用手撑在地上,才保持住仪态没有当场一头砸在地面上出丑。
  两名越女很有眼色的和夷光说起话来,吴国姑苏城的那些山川景色,还有城中那些吴国人楚国人齐国人,甚至还有高大的秦国男人!
  小姑娘们说起来叽叽喳喳没完没了。孟妫和仲妫听着少女清脆娇柔的嗓音心里的火气直冒,但是根本就不能发。
  少女是在给西施说趣事解闷,西施都没说什么,她们要是当场发火,倒是显得喧宾夺主而且半点礼仪都不知道。
  夷光听着少女娇嫩的嗓音,笑着看着面前那两人额上的汗珠越来越密集。仲妫的身子还忍不住的颤了了一下。
  忍不住了吧?夷光一抬手宽大的袖子掩盖去脸上浮现的那抹笑。
  真不愧是公子姑蔑和公子地的生母,就连那性子都是一脉相传。
  “可惜最近陈国……不然还能再看到陈国最新的美酒呢。”一名少女故作遗憾的说道。果然就看到孟妫抿紧了嘴唇。
  陈国的社稷被楚国灭了又立,之后在吴楚之间更是做了两头挨打的角色,被吴国和楚国轮流打。最近陈国被楚国打的又归顺楚国了,吴国过不了多久恐怕又要出兵攻打陈国了。
  “侧夫人,我们给您和孟妫仲妫献歌吧?”少女笑道。
  夷光点了点头。
  少女们唱了起来,“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
  少女唱着这首卫国的歌谣,少女的嗓音活力十足十分的娇嫩好听,如同春日里欢唱的仓庚一样。
  “士也罔极,二三其德!”唱到这里少女们歌声里的欢笑更加明显了,“士也罔极,二三其德!”
  明明是诉说男子变心的歌句到了此时变成一把利刀,来来回回的在孟妫和仲妫的面皮上的割刮。
  作者有话要说:躺倒
  快给好评!l3l4

第89章 诡异
  折腾人;尤其是后寝里的妾侍折腾人;风言风语可以,当面给人难看叫人下不了台阶也是其中一种。不过叫人有苦说不出的;更是其中一种。
  夷光么有指着孟妫和仲妫的鼻子破口大骂,更没有按着两人的脖子要求她们赔礼道歉;她只不过是将两人请来一同欣赏那些夫差赐给的好东西罢了,而且说着说着就“忘记”给人加凭几了。
  至于说到陈国的事情,只是随口一说而已,谁知道孟妫和仲妫会想到什么上去?至于唱歌那更是助兴节目。至于歌中的意思那自然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夷光是看着孟妫和仲妫身形险些撑不住,强撑着起身行礼一步一步走到外面去的。夷光都挺佩服她们的。正坐真心很难受;她的话最多撑那么个一个半小时就要倒地起不来了,那两个人还能强撑着走出门去。
  夷光笑着目送她们离开,当然之后的事情如何她也懒得去管。
  孟妫和仲妫强行撑着走出夷光的宫室;在上了车驾之后两人彻底的瘫坐在你一起。正坐一整天,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有人在外面看到孟妫在仲妫的那副狼狈样子,赶紧过来告诉给夷光听,夷光听了笑的前俯后仰,心里的抑郁之气给出了大半。
  她和公子姑蔑和公子地两人完全没有来往,竟然当着一个孩子的面说母亲如何。恐怕也和她们自身脱不了关系。
  “侧夫人?那两位毕竟还是两位公子的生母……”一名越女战战兢兢开口。
  “公子生母又如何?”夷光一只手放在凭几上,挑着眼睛看哪个才入吴宫的小越女。
  “国君是不管她们的。”夷光笑道,“国君在乎的只是那两位公子罢了。”她在凭几上的手指屈起来轻轻敲打着手下的几面。
  “恐怕在吴国关心孟妫和仲妫的只有那两个公子了吧?可惜,就算他们心有不满,又能怎样?”她就是要过一把宠妾的威风怎么样!
  也的确不怎么样,夫差对这件事情根本就没问过半句。夷光知晓他最近身体似乎有些更年期的症状,夷光令人用稻米红枣还有冬小麦之类的谷物熬成羹,现在一勺一勺的亲自喂给夫差喝。
  夫差倒也挺享受,粥温温的,加了上好的槐花蜜。蜜甜和羹融在一起,冬天吃些这个,他倒是觉得比吃那些鱼肉要舒服多了。
  “也就是你才记得寡人。那几个小子竟然没一人察觉到寡人心情不畅。”夫差靠在席上的玉几上说道。这话说的可是有几分孩子气了,不过人年纪越大,这脾气就和小孩子似的。尤其儿子除去舒齐一个以外,全都长大在军中雄心壮志想要闯荡出一个好局面来。
  年轻的儿子们野心勃勃摩拳擦掌,自然就把父亲给忘记在一边了。
  夷光手中的匕盛起米羹,小心翼翼的给夫差喂下去。
  “国君这话妾可不愿意,公子们一定是记得国君的。父母养育之恩大过天呢。”夷光拿起一方锦帕给夫差擦拭嘴角。
  “那几个小子越来越不成材!”夫差一边享受夷光的服侍一边埋怨儿子们,“没一个是省心的。”
  夷光听只是笑不说话。将手里的那盏米羹给喂完。
  夫差看到她笑有些不满,“笑甚么。难道说你觉得寡人说的不对么?”
  貌美的年轻女子脸上露出疑惑的样子,“国君不是喜欢妾笑么?国君心情不好,妾自然要让国君心情好。难道国君喜欢妾哭?”
  “哭甚么,太不祥了。”夫差扭过头去,话里似是有几分在闹脾气。这性子还真的和舒齐差不多了。
  舒齐以前闹别扭的时候就是和这个差不多,小孩子闹脾气,没想到夫差竟然也和孩子一样。
  “那妾就笑给国君看。”夷光说道。
  “舒齐呢?”夫差问。
  “舒齐还在练剑呢,这孩子哪个的话都不听。拿着一把剑就这么练。”夷光想起儿子那天对她说的话。
  ‘我会比他们都好!’
  那孩子……该不会是在说真的吧?夷光心里没有什么自豪,反而是有些担心。她也并不苛求儿子就一定要有什么出息,只要平平安安长大比什么都强,哪怕平平庸庸,她也无所谓。但是那孩子的话实在是和年龄不太相符。
  “这也好,有志气。”夫差笑呵呵说了一句。
  刚才还是谁说那几个儿子心大的很,不来关心他的?不过夫差要是真的对她的儿子也来说什么不关心他的话,夷光绝对能做出让舒齐闹夫差半晚上的事情来。
  夫差靠着身边的凭几,似是无意,“越国又送了一批宝物来了。”
  夷光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头,那瞬间的蹙眉被夫差所捕获。“怎了?勾践送宝物来你还不高兴?”
  “寡人看了,里面倒是有豫牙明珠等物。”然后压低声音,“可没有美人。”
  夷光脸上露出羞敛来,她启唇道“美人,上回才送过呢。”
  夫差见到她白皙的肌肤下飞起两片红晕,也饶有兴致的逗她,“送过?寡人可不记得。”
  “国君这么说,越君可当真要哭了。”夷光说道。
  夫差听后想了想,“寡人……还真没见到勾践哭过。”
  没见他哭,但是他见到你哭了!夷光在心里吐槽。
  “越国送给国君财帛,是理所当之事。”附庸国给主国进贡本来是理所当然之事,夷光明艳的脸蛋上笑起来,“妾突然想起在家乡的一个故事,不知道国君想不想听。”
  夫差心情不错,将她拉到怀里在她鼻子上点了一下。
  “是什么事情。”
  夷光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脸,“妾没有读过多少书,要是说的好笑了,国君不准说妾。”
  “这又有甚么关系?”夫差有些好笑。
  “妾当年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说是有东西两村,有一次这两村的两户人家打了起来。其中东村一家呢把西村另一家给打死了人,死了人的那家怎么会愿意自己家白白死人呢,自然是纠集了同村的村人和邻村械斗了。”
  “那么怎样?”夫差问道。
  夷光笑了笑,“东村的人要比西村的多,自然是把西村给打的不成样子,谷物什么的也抢了不少。但是呢,西村的人并不愿意就这么被打了,想着要复仇,可是呢西村的人被打死好几个青壮,再打如何能打得起来。”
  南方此刻风俗彪悍,两村械斗死人实在是不是什么新鲜事。
  夫差问道,“难道就这么算了?”
  夷光就笑了,“怎么可能!但是啊,西村的老者给想出了一个办法。”
  夫差来兴致了“什么办法?”
  “给东村送礼。”夷光话才说出来,夫差就哈哈大笑起来,他笑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这算是甚么办法。”
  “是啊,这算是甚么办法。东村的人就这么做了,而且还做出一心跟着西村走的样子。西村人打赢了东村本来就心高气傲,如今这么一送礼可不是更加高兴,于是就收了。这么一收就是好久,于是真的以为是西村的人服气了。结果……”
  “结果甚么?”夫差的笑容随着故事有些敛起,“西村人一天夜里收拾棍棒,找上门前把东村给打个人仰马翻。”
  “这还真是……”夫差想笑,但不知道为什么不那么容易笑得出来。这故事里总有一些让他熟悉的东西。
  “这哪个对你说的。”他放在她腰上的手臂一下收紧。夷光被突然而来的力道弄得有些不适,她皱了皱眉毛。
  “在来吴国之时,偶然听得一名过路农人说的,估计也是乱说的吧。”夷光似乎有些害怕,“国君……”
  “没事。”夫差嘴角微微翘起来。
  “待会舒齐回来,我亲自教他怎么挥剑吧。”
  夷光在他的怀里动了一下,“是铜剑吗?”这孩子还小呢,铜剑那么重,不会累到么?
  夫差看出夷光眼中的担忧,他笑了一声,“舒齐也不小了。该了。”
  **
  太子带着下军去那些东夷部落,果然是得胜,而且将东夷部落的那些首领剥光衣裳,连个遮羞的麻布条都没有,后面那些东夷女子和被贩卖的那些牛马一样草绳捆了双手送进姑苏。
  夷光以前去参加大庙献俘不是什么好位置,这一次她离的和君夫人近了。但是看到的却是更加血腥的场面。
  拿俘虏祭祀先祖是这时代正常的事情,没有什么人权可言。夷光也不会和夫差去讲什么人道主义。那是自己找死。
  孟妫和仲妫没有来,她们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而且那次在夷光工作正坐了那么长一段时间,气血不畅,回去就腿脚不舒服头晕目眩的。虽然后来医者看了,但是还在养着呢。
  献俘后不久,漫长难熬的冬季总算渡过,迎来春日。春日里有春祭,夷光在越国的时候,曾经向社神女娲献舞,不过这次是用不着她亲自上去了。
  少女献舞过后,就是伶人表演。
  那些伶人们拿太子征发东夷部落的事情搬上来演。那些伶人或是身着甲胄手持矛戟表演其中的吴军甲士,或是上身赤*裸披头散发头戴鲜亮翎羽饰演那些东夷人。伶人们歌颂太子的骁勇善战,座上的有些卿大夫顿时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不由自主的扭过头去看主位上的夫差。
  夫差脸色平和,他双眼专注的看着台上的表演,似乎是有多自豪于长子的勇猛。君夫人坐在一侧,转眸看了他一眼。
  太子友根本就没看台上那些蹦蹦跳跳的伶人,他只是低下头来喝酒。
  待到伶人演完,夫差笑道,“演的好,应有赏赐。”
  一时间那些伶人也欣喜的跪下来。
  夫差手里持着羽觞笑了笑。
  太子友手里拿着羽觞没有抬头,只是一仰脖将酒水全部吞了下去。太子妇瞧见想要阻拦,但是却收到了夫君不耐烦的眼神。
  夷光的座位偏的和夫差君夫人有些远,夷光看着侍女准备那些肉食。突然那边传来夫差要赏赐伶人的声音。
  看来夫差也是真的喜欢这个嫡长子。夷光想到。
  等到散燕席,夷光向竹帘外走去,走到台阶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地上有湿滑,她突然脚下一滑,身子就堪堪的朝下摔去。身后跟着的侍女发出一声惊呼。
  夷光见着石板路就离着自己越来越近,而儿子却不在自己身边。
  这下子可真要摔个大马趴了。夷光满脑子的就是这个想法。一股浓厚的酒气从身后袭来将她整个都包围住。一双有力的臂膀扶在她的手上。
  “庶母可还安好?”身后低沉的男声在耳畔响起。身后的男人一开口说话,浓厚的酒味就出来了。
  这会酒液浓度低,不太容易醉。酒气浓成这个样子,得喝了多少。
  夷光僵硬着身子回过头,正好看见太子友那张俊秀的脸庞就在自己眼前。太子友已经二十多,面庞轮廓分明,没了少年时候的秀气。但是那张容貌还是好看。
  “太子。”夷光轻轻唤了一声。想要从他手里将自己的手臂抽出来。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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