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成子赶忙应道:
“回娘娘,这个奴才不知。只是昨日夜间悄悄潜到雍华宫时,还听到熙淑仪娘娘身边两个最得用的宫女在商议着什么今日晚间熙淑仪该穿些什么去……仿佛是说去云影园。”
“很好。你去绿染那里领赏赐吧。替本宫办好了事,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
打发走了小成子,宁琇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
沈安容,今天晚上,我便让你知晓什么叫生不如死。
第92章 将计就计(二)
从屋里出来,小成子擦了擦满头的虚汗,方才在那屋内,自己几番都要撑不下去了。
昨天喜公公放了他时,给他交待过如若宁妃娘娘问起此事该如何回答。
只要按照他的交待去说,熙淑仪娘娘便会保他无事。
掂了掂手里的荷包。小成子长长吁了一口气。
像他们这样子的奴才,整日里把脑袋提在手上过日子,能挣点钱真是不容易,一不小心还得赔了性命。
摇了摇头,默默走开,让他做的他已经做完,剩下的都交给命吧。
午膳时分,宁琇莹心情甚好的吩咐奴才传膳布菜。
绿染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向宁琇莹禀报道:
“娘娘,方才徐昭容娘娘身边的宫女悄悄递给奴婢一封书信,叮嘱奴婢一定要交到娘娘您的手里。”
宁琇莹眉头轻轻一皱,徐零露?两人交集甚少,这番是要干什么?
“拿来吧。”
宁琇莹拿过绿染手中的信封,缓缓拆开。
绿染谨慎地地看着自家娘娘的表情,刚开始眉头微皱。后来渐渐舒展,最后竟挂上了一丝笑。
偷偷舒了一口气,继续低眉候着。
最近娘娘心情似是很烦躁,一不留神就触了娘娘的霉头挨一顿罚。
因此宫里众人最近都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生怕再惹了娘娘不快,绿染也是每日心惊胆战的。
宁琇莹看完那封书信,吩咐道:
“绿染,拿去烧了,莫要旁人看到了。”
“是。”绿染接过那信走了出去。
心中甚是好奇。却又不敢看,一阵风吹起那信的一角,绿染只是依稀看到了“戌时”、“千羽台”等几个字眼。
收了思绪,绿染匆匆忙忙把那书信烧了。
宁琇莹坐在软垫上。脸上是不变的笑容,心里也是有些轻松的惬意。
沈安容啊沈安容,此番想来你是不可能再翻身了。
你早已成为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什么单纯善良,不过都是你为了争宠做出的戏罢了。
今日过后,我便让你成为那众人唾弃的对象,也让你好好尝受一番那种滋味。
绿染进屋时看到的便是自家娘娘满脸阴鸷狠绝的笑容,忍不住的身体一抖。
娘娘仿佛有些变了,变得她都有些摸不准了。
低头缓缓走上前,福了福身,开口:
“娘娘,那书信已经烧毁。娘娘此时可要用午膳?”
宁琇莹眼神扫了一眼绿染,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吩咐他们把午膳呈上来吧。”
绿染应下低头默默退了出去。
雍华宫内,沈安容也正在用着午膳。
瞧着吉祥和如意两人一上午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样。有些忍不住的想笑。
“你们两个,有何话想说?本宫瞧着再不问你们都快憋出病来了。”
还是吉祥忍不住,如意硬是拉也没拉住,吉祥还是问了出来:
“娘娘,您今日如此平静淡然,晚上可是宁妃娘娘要害您啊!您怎的还跟无事人一般。”
沈安容淡淡的笑了笑,
“那我要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左右我已经提早发现了她的阴谋。”
吉祥有些不服气的回道:
“娘娘,您不能总是如此良善,每次都放过她们。”
如意也接过话说道:
“娘娘,您总是此般,倒会让那些对娘娘不利的人更加放肆。”
“是啊娘娘,如意说得对。娘娘您不光要防着她们,您也得反击!”
吉祥又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沈安容只是笑笑,对她们的话不置可否。
如此良善?这从来不是她沈安容的处事风格。
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她比谁都清楚。
她一笔一笔的都给她们记着呢,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
抬头望了望看着自己的两人,沈安容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们也不必再为我担心,该做的我已经做了,全看宁妃会不会入了我那局了。”
两人对望了一眼,还是吉祥先反应过来。
“娘娘,您早就该这么做了!此番过去,看她们以后谁还敢算计娘娘您!”
沈安容又笑了笑,并未再接话。
才刚刚到申时,吉祥已经忍不住问了沈安容许多遍。
最后实在无法子,沈安容派吉祥去小厨房给她准备一些糕点。
吉祥不情不愿的退了出去。
如意瞧着自家娘娘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心里也放下了些。
娘娘吩咐她的事她已经办妥,既是娘娘想的法子,想来定不会有差错,自己只需紧紧跟随着娘娘护好她便好。
其实沈安容整整一天都有些坐立不安,根本没有面儿上这般淡然。
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自己先乱了阵脚,所以一直强装着镇定与自信。
仔细算来,她也是穿越过来这里以后第一次真正的去算计别人。
在这个吃人不见血的地方,步步惊心,你不去算计,那就只能是死。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的过着,沈安容也越来越紧张。
突然,喜贵进了屋内,沈安容立马坐正了身体,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娘娘,方才小成子给奴才说,宁妃娘娘果然问了他些问题,他已经按照昨日吩咐交待的答了。”
沈安容松了一口气,淡淡应道:
“本宫知晓了,你把该赏给他的给他拿去。告诉他,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他自己清楚,如若管不住自己的嘴害了自己,那即便是本宫,也无法帮他了。”
“是。”喜贵应了便默默退了出去。
沈安容也有些忍不住了,朝着如意问道:土尤岛巴。
“如意,现下是何时了?”
如意瞧了瞧,回道:
“娘娘,现在约摸戌时一刻了。”
沈安容点了点头,估摸着时间,应该是差不多了。
果然,刚问完,喜贵就又急急慌慌的跑了进来。
“娘娘,您快去千羽台瞧瞧吧。”
“喜贵,你把话说清楚着,如此没头没尾的,娘娘怎能知道你在说什么。”
如意看了喜贵一眼说道。
喜贵匆忙喘了一口气,赶紧又开口说道:
“娘娘,方才林统领和孟侍卫巡视路过那千羽台时,听见里面有些动静,便前去察看,结果竟看到,看到……”
“看到什么你倒是快些说啊!”
吉祥忍不住的催促道。
“看到宁妃娘娘正与一侍卫在那千羽台的树林后面私通……”
吉祥听完满脸的震惊与不可思议。
沈安容和如意则是松了一口气。
看了一眼喜贵,沈安容平静的问道:
“皇后娘娘和蕙贵妃可已得知此事?”
喜贵麻利的回道:
“回娘娘,皇后娘娘和蕙贵妃接到禀报便火速赶去千羽台了,其他宫里的娘娘也都往千羽台去了。”
沈安容微微笑了一下,
“既是这般,如意你便随本宫也去那千羽台瞧瞧吧。”
第93章 将计就计(三)
沈安容带着如意赶到时,已经聚集了不少嫔妃了。
宁妃与那侍卫衣衫不整的跪在千羽台的正中央。
只听皇后娘娘语气恼火的质问道:
“这究竟是如何?你们二人竟做出如此不堪的苟且之事来。”
林非煜走了出来,向皇后娘娘禀报道:
“回皇后娘娘,方才末将与孟侍卫照例巡视,路过这千羽台时,听闻树林中有一阵异动。末将恐是何贼人,便与孟侍卫一同进入察看。结果,结果就看到宁妃娘娘与那侍卫……”
说道这里,林非煜停了下来,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往下开口。
皇后也明白他的意思,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
任他们说什么今日之事也是逃脱不了了,被人抓了正着。
宁琇莹根本无法相信发生了什么,她只是依着约定来这里见徐昭容,怎就……
正要开口解释,皇后娘娘先说了话:
“此地不便,你们两人,先把宁妃与这侍卫一?押往凤栖宫再做处理。”
吩咐完林非煜和孟初寒,皇后复而又看了一群人一眼,
“你们便随本宫一起去凤栖宫。”
这些人。都是巴不得来看一出好戏,叹了一口气,皇后便先行离开。
送走了皇后娘娘,众人才起身陆续离开。
依旧是蕙贵妃最先走,不过离开之前,她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
待林燕婉离开,林非煜和孟初寒才押着宁妃与那侍卫去往凤栖宫。
路过沈安容时,孟初寒偷偷的朝她眨了一下眼睛,沈安容轻轻笑了一下。
林非煜余光瞧见沈安容的笑。又有些失了神,她是在朝自己笑吗?
沈安容一直站在一旁,等着轮到自己了,才带着如意直奔凤栖宫去。
到了凤栖宫。皇后与蕙贵妃等人早已坐在位置上了。
沈安容朝几人行了礼,也落了座。土引杂亡。
敛去面儿上所有的表情,沈安容静静听着。
宁琇莹感觉,单是周围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儿都已让她无法承受。
她慌忙开口解释道:
“皇后娘娘,臣妾冤枉啊。臣妾并未和这侍卫有任何苟且之事,臣妾根本不知他是何人!一定是有人想要加害臣妾!一定是这样!”
皇后看着情绪激动的宁琇莹,缓缓开口:
“宁妃,你现在如何辩解都已无用,方才林统领和孟侍卫看到时,你确是正与那侍卫纠缠不清。现下侍卫已被本宫派人押进大牢,本宫断可找人与他对质。”
宁琇莹使劲的摇着头,
“皇后娘娘,臣妾真的没有做任何有损皇上颜面的事,臣妾冤枉啊。臣妾是被奸人所害啊。”
皇后正欲开口再说些什么,被一阵通报声打断:
“皇上驾到?”
萧瑾瑜面色阴冷的走了进来。
“臣妾拜见皇上。”
皇后带着众妃一起跪下。
萧瑾瑜一声未吭脸色阴霾的坐下,摆了摆手,众人才起身。
一直未曾开口的蕙贵妃却先开口说道:
“宁妃,此事你既说你有冤屈,那你便仔细说来,本宫与皇上定会为你做主。本宫既掌着这六宫之权,便不会轻易就定了你的罪让你平白受了冤屈。”
听了她的话,皇后脸色一沉。
但是萧瑾瑜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皇后也只好忍着。
沈安容听着林燕婉的话,忍不住都替她捏了一把汗。
先是就这么直接把皇后撇出在外,这是在向所有人宣布,如今我才是后宫之主。
而后又说不会随意便定了宁琇莹的罪,那岂不是再说皇后方才太过草率?
这真真儿是荣宠至极啊,要是换作她,再给她一百个胆儿她也不敢当着皇上和皇后的面儿这么说出来。
一个贵妃。在所有人眼前,拂了皇后的面子,挑衅皇后的权威,而皇上却并未开口质疑过什么。
沈安容看了看皇后,面色阴沉的可怕。
总算在她脸上看到了除了温和以外其他的表情了。
林燕婉脸上依旧是那副笑容,倒不是她得意忘形。
既然如今已是她来打理后宫,那皇后还有什么资格问这么多?
她不能让自己这个掌管六宫的权利变成一个虚名。
跪在下面的宁琇莹看着皇上来了,似是终于看到希望一般。
“皇上,臣妾冤枉啊皇上。今日午间臣妾收到了徐昭容的书信,约臣妾戌时去千羽台一聚有要事相商,臣妾便去了,谁曾想到了那里,根本没有徐昭容,只有那侍卫,似是喝多了酒,想要对臣妾无礼,臣妾挣扎之时恰巧林统领巡视看到。”
皇后不管方才林燕婉的挑衅,依旧淡淡的开口:
“你既说徐昭容给你的书信,那信件呢?”
宁琇莹一时呆在原地,那书信她吩咐绿染烧了的……
沈安容瞧着她的表情,便可猜出一二来,不着痕迹的挑了挑嘴角。
“那书信臣妾烧毁了,皇后娘娘,您可以问问徐昭容,是她派人给我送来的书信啊,就在未时左右,就是今日。”
宁琇莹解释道。
她在想,既然徐昭容想要跟她一起除掉沈安容,那么此刻,她定会替自己开脱的。
听完她的话,皇后朝着徐零露望去。
徐零露赶紧起身跪了下去,
“回皇上,皇后娘娘,嫔妾从未给宁妃娘娘送去过任何书信。不知宁妃娘娘为何如此说。”
宁琇莹不可思议的看着徐昭容,开口质问道:
“明明是你,今日午膳时分派你身边的宫女来给本宫送信,信上分明写的很清楚,今日戌时千羽台的树林里相见!”
“宁妃既是如此说,那本宫有一事不解,你为何要把那书信烧了呢?莫不是里面有什么内容不能让众人知晓?”
蕙贵妃云淡风轻的开口问道。
宁琇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蕙贵妃的话。
徐昭容也开口问道:
“宁妃娘娘既说是我身边的宫女给送去的书信,可否说来是我身边的哪一位宫女?”
宁琇莹语塞,半天才开口回道:
“徐零露,你……”
萧瑾瑜看着跪在下面的这些女子,一言不发。
此事究竟是如何,他还不知。
可是他知道,左不过又是一场阴谋与算计罢了。
宁琇莹看着萧瑾瑜已经略微嫌恶的眼神儿,心里一怔。
终于,做了最后的决定,缓缓开了口。
第94章 将计就计(四)
“皇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