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林燕婉笑了笑,开口应道:
“臣妾是一介妇人,自是对朝堂之事无甚关切。臣妾只知,皇上您高兴,臣妾便也觉着喜悦。”
萧瑾瑜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说了一句:
“朕幸而有你,还有林将军,你们都是朕心中不可或缺之人。”
林燕婉似是只当作这是一句抬举夸赞的话,娇羞的低下了头,有些娇嗔的唤了一声:
“皇上……”
萧瑾瑜眼神儿微微变了变,也不再同她谈天说地。
直接将人揽进怀里,抱着便向着内殿里走去。
林燕婉面色不变。依旧是一脸的娇羞样儿。
将人放在了卧榻上,萧瑾瑜挥手将纱帐落了下来。
一室的旖旎,李德胜与裕英宫的宫女候在殿外,似乎听不见屋内传出的动静一般,面色平静的站在那里。
一场云雨过后,难得的,萧瑾瑜没有立即入睡,而且将人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文瑄帝不说睡,林燕婉自是不会提及要就寝休息之事。
况且,自己最重要的事还没有说出来呢。
“爱妃进宫也有十余年了。”
萧瑾瑜突然开口来了这么一句。
林燕婉不知他突然说起此事是为何,但还是开口应道:
“是,皇上,臣妾进宫早已余十年。哥哥第一次出征打仗那一年,臣妾便进了宫。”
林燕婉语气甚是轻松愉悦的说着。
文瑄帝甚至没有从中听出一丝旁的情绪来。
“是有不少年了,爱妃与林将军,都在朕的身旁陪伴了不少年了。”
萧瑾瑜有些感慨的说了一句。
“只要皇上不腻烦,臣妾与哥哥,再陪伴皇上身侧多少年都是求之不得的。”
林燕婉开口应了一句,就像一个依恋心爱男子的小女子一般,深情地说了一句。
屋内光线昏暗,两人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萧瑾瑜伸手抚了抚她的背,没有再说话。
而林燕婉犹豫了一下,又缓缓开了口:
“臣妾在皇上身边这么些年,一直想要为皇上诞育下一子半女的。奈何臣妾没有这个福分。后来便思虑着,若是有哪个嫔妃生育了皇子公主,臣妾也可像对待自己亲生的孩子一般。奈何有了个二皇子,皇上交给了娴贵妃,臣妾心中一直有愧,不曾为皇上诞育子嗣。有愧于皇上的宠爱。”
林燕婉语气里甚至掺杂了一丝哽咽,听着叫真是叫人心疼。
萧瑾瑜表情微微变了变,方才一直若有若无挂着的笑意收了回去。
只是此刻,无人能看见罢了。
“爱妃何需这般妄自菲薄,朕这般宠爱你,怎会因着你有无子嗣来衡量。这么些年来。唯有你,是朕一直放在心上的。”
文瑄帝开口,语气听着与方才无异。这才让蕙贵妃的心放下去了些。
“臣妾不敢让皇上日日将臣妾记挂在心里,皇上是最英武不凡的帝王,心中装着的是江山社稷。臣妾只求着,皇上能偶尔忆起臣妾一丝半毫来,臣妾便知足了。”
林燕婉开口应着。见文瑄帝没有说话,便又继续说了下去。
“臣妾有时就在想,臣妾当年的那个孩子若是出世了。如今,也有很高了吧?也许已经学会了骑马射箭,甚至也许已经有了心爱的女子……臣妾总是忍不住去想。若是膝下能有一子半女的,在皇上不宿在裕英宫的夜晚,臣妾也许也不会那般落寞。”
林燕婉自己都快要分不清这到底是在做戏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
总之。不知不觉的,这些话便都说了出来。
萧瑾瑜听着她哽咽的语气,伸出手来。替她拭了拭眼角的泪水。
叹息了一口气,萧瑾瑜说道:
“爱妃莫要太过伤心,有些不开心的事情,就莫要再去回忆了。好了,时候不早了,早些歇下吧。”
萧瑾瑜说完这些话以后。便??的闭上了眼,不再言语。
林燕婉也早已停止了抽泣,见着文瑄帝静?了下来也缓缓闭上了眼睛。
两人其实都没有睡着,但是却各怀着心思,沉?着。
第二日一早的凤栖宫内,林燕婉有些疲惫却难掩喜悦的模样。落在了众人的眼里。
瞧着都让人能知晓她心情有多喜悦。
但是一宫里的女人,却都只能恨恨的在心里??的腹诽着,没有一人敢在面儿上表现出来。
而只有林燕婉自己知晓,这份喜悦有几分真意在里面。
皇后娘娘看了一眼众人,见人都已来齐,这才开了口:
“本宫昨日才听闻,映蓉阁内的歆充仪腹中的皇子也降生了,没想到时日过的竟这般快,转眼间,已经这么些日子过去了。”
一众人表情各异,知晓薛静翕顺利生产的嫔妃们面儿上的惊讶不甚明显。
而不知晓的,一脸的震惊瞧着都让人无法忽略。
这其中包括了岚妃徐零露。
若不是今日提及,她都快要忘记还有这么一个人了。
第409章 不简单
没有想到薛静翕的孩子能平安降生她似乎是被所有人遗忘了一般。
直到今日,重新被提及,所有人才惊悟过来,原来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她倒是个有福气的,一生便是一个皇子。
徐零露在心里恨恨的想着,为何自己。偏偏就生了一个公主。
只不过“灾星”一事,如今还不知晓究竟过去了没,无法探明皇上的态度。
若是文瑄帝都不再在意,那这个孩子,便是堂堂正正的四皇子了。
那么……自己膝下只有一个公主,是否可以……
徐零露在心里盘算着这些,也没有去想有她这样想法的人会有多少。
“是啊,臣妾也觉着,这日子一天天的,过得真是飞快,臣妾有时都不得不服老啊。”
娴贵妃开口淡淡的应了一句,轻笑了一声。
“娴姐姐这话说的,臣妾瞧着,姐姐与当年并无分别,还是那般温婉美丽的模样呢。”
沈安容开口接下了常佩玖的话,两人之间的亲昵态度毫不掩饰。
这时的徐零露也已从心里的思绪中回过神儿来。
看着娴贵妃与熙淑妃二人之间言笑晏晏的模样,便觉着恶心。
“嫔妾也在感叹,如今长公主也从那般一个小人儿长得这般大了。”
徐零露难得的,语气这般平静的说着这些,惹得沈安容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莫不是有了孩子以后,人总是会变得温顺一些?
“嫔妾还记得,歆充仪有孕之时正是熙淑妃娘娘从玉玦殿内方才迁出来的时候,想一想,这竟都过去了那般久了。”
徐零露的话成功的让整个殿内又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大家都似有若无的将目光向着沈安容偷偷瞧去。
沈安容真是后悔,方才还以为徐零露性情大变了。
她向来不会因着这些口舌之争而表现出什么来。
这些话,对她的杀伤力实在太过微弱了些。
“岚妃若是不提及,本宫险些都有些忘了呢。这日子过得果真是飞快。快到本宫都快忘记了一些事。”
沈安容平平淡淡的说了一句,让众人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皇后娘娘坐在最上首,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
这个徐零露的性子果真还是这般张扬无脑。
只是熙淑妃,这般宠辱不惊的模样,倒让皇后看出了一丝威胁来。
常佩玖看了徐零露一眼,眉头微微的皱了皱。
“岚妃突然提及此事,本宫心中倒是有些疑惑。岚妃在后宫中也算是老人了,如今身居妃位,却不懂得尊卑有别。”
徐零露微微愣了一愣,随即赶忙换上了笑容。
“娴贵妃娘娘恕罪,嫔妾不过是顺着诸位姐妹的话闲聊了几句,感叹时日过得快罢了,怎的让娘娘听出了这么些意思来?嫔妾惶恐,嫔妾并无他意,娘娘此言……倒叫嫔妾不知从何听起了。”
徐零露轻笑了一声,开口应着,说出的话,却叫人恼怒。
娴贵妃不曾想她会这般回应,眼神儿有些探究的看了她一眼。
就知晓她并不似表面上瞧着的这般跋扈无脑。
如今看起来,自己的有些猜想,还是无错的。
皇后娘娘见着二人之间隐约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便及时的开了口:
“好了,不知晓的人还以为你们二人之间有何嫌隙呢,不过是姐妹间一同叙话闲聊几句罢了。你们这般,险些连本宫都当了真。”
见着皇后娘娘开了口,徐零露顺着台阶便下来了。
“皇后娘娘所言极是,嫔妾不过是同娴贵妃娘娘间互相打趣罢了,倒是让诸位姐妹笑话了,嫔妾与娴贵妃娘娘关系素来和睦。怎会有何嫌隙呢。”
说完之后,目光转向了娴贵妃。
常佩玖知晓,皇后娘娘这是有意说了这些话,徐零露也应了下来。
如若此刻,自己还纠缠着不放,倒显得有些不知礼数了。
于是。也温和的笑了笑,开口应道:
“皇后娘娘说的是,臣妾本也不是那般与人交恶的性子。除非那人太过惹人厌烦。否则依着臣妾的性子,怎会同何人有了嫌隙呢。”
娴贵妃一字一句温柔的说着。
但是只要是明白人,多多少少还是能从中听出些什么来。
从皇后娘娘宫中出来以后。沈安容疾走了两步,赶上了常佩玖的步伐。
“臣妾见过娴贵妃姐姐。”
福身行了一礼,沈安容站在了常佩玖的身侧。
“熙妹妹起来吧。怎的追上本宫,是有何事?”
常佩玖仿佛丝毫没有被方才的事情所影响,开口笑吟吟的问着。
两人便一同在这御花园内逛了起来。
身后的如意和云杏识趣的放缓了步子离着两位主子稍远了一些。
“娴姐姐何必同岚妃那样的人计较。这么些年了,姐姐心里也该清楚,岚妃是个何等的性子。不过是逞一时的嘴舌之快罢了,臣妾都不在意,姐姐何故白白为了臣妾受了岚妃那气。”
沈安容有些无奈的开口说了一句。
依着往日。娴贵妃定不会这般同徐零露针锋相对的。
按着说,娴贵妃在这深宫里待的日子比自己要长久的多,应是更明白徐零露是什么样的性子才是。
怎的偏偏今日。就这般同她过不去了呢。
还是因着徐零露提及了自己在玉玦殿的事,这让沈安容心里还多了一份愧疚之意。
常佩玖停下了步子,看向了沈安容。
“熙淑妃妹妹莫要多想,本宫既然一反往常的这么做了,自是有本宫自己的思虑。”
常佩玖开口说了一句,沈安容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自己白白担心愧疚了。娴贵妃不过是借着徐零露的这番言语。故意那般开口说的。
不过,沈安容更多的是好奇,娴贵妃突然这般动作是为何。
常佩玖自是看出了她脸上的疑惑之情。
面色变得凝重了起来,开口说着:
“熙淑妃妹妹,有些事情,本宫不得不提醒着你些。本宫现下还无法确定。但是,岚妃此人,定不是你看到的那般简单。”
沈安容有些愣住了,徐零露不简单?
第410章 四皇子
一直到娴贵妃离开了,沈安容还是有些想不通徐零露究竟有何她不知晓的心机来。
如意走了过来,看着自家娘娘还站在原处,开口说道:
“娘娘,奴婢扶您回去吧,再过些时辰。日头就该毒起来了。”
沈安容摆了摆手,开口应了一句:
“不急,本宫还有旁的事未办呢。”
正说着,便看到了远处缓缓靠近走来的身影。
沈安容脸上换上了一副笑意,故意转过了身去,装作在看风景的样子。
“嫔妾见过熙淑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奴婢恭请熙淑妃娘娘金安。”
“奴婢给纪婉仪主子请安。”
三道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沈安容面儿上的笑意更深了些,才缓缓转过身来。
“纪婉仪不必多礼,起来吧。”
“熙淑妃娘娘这可是在赏花?嫔妾倒甚少见着娘娘在御花园内走动。”
纪巧颜开口寒暄着。
她觉得,自打上一次去雍华宫内拜访过以后,自己同熙淑妃之间也不似往日那般陌生了。
沈安容笑了笑,开口应道:
“左右日头还不毒,那般早回到雍华宫内也无甚事情可做,本宫便想着在这御花园内走一走,瞧着这满园子的花花草草,心情也甚是喜悦。”
“娘娘所言极是,现下正值百花?放的时候,各种花草争奇斗艳,看着好生鲜艳。”
纪巧颜也笑了笑,开口说着。
沈安容眼神儿往远处看了看,开口提议道:
“纪婉仪若是无甚要紧的事,不如同本宫一起在这御花园内四处走走,这花儿开不了几日便谢了,不赶上好时日看一看,怕就要错过了。”
纪巧颜自是不会推脱的。
“熙淑妃娘娘相邀,是嫔妾的荣幸。”
开口应了一句。纪巧颜便跟在了沈安容身后两步,一同向着御花园深处走去。
身后的如意和银夕远远的跟着,也不上前,两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熙淑妃娘娘与纪婉仪主子定是有些私密的话儿要说。
约摸过了将近半个时辰,沈安容与纪巧颜二人才从御花园内走出来。
如意和银夕都不知晓两位主子究竟说了何事。
只是单瞧着表情来看,纪婉仪仿佛有些不太好。
沈安容带着如意便回了雍华宫,留下一旁的银夕,瞧着自家主子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知该如何开口。
“主子,时候不早了,不如奴婢先扶您回展澜楼可好?”
银夕试探性的开口问了一句,见着纪巧颜点了点头。
这才伸出手去,扶着自家主子往展澜楼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