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疑地,叶尘口中的那个他,指的就是先皇,先皇变了,这意思是……
默默地竖起耳朵,等着听叶尘的后文,白筱筱摸了摸藏在衣袖的荷包,心,稍稍的安了些。
“过去的他,是绝对不会注重这些身世什么的,而且,对待商人的态度,也没这么……”皱着眉头,叶尘慢慢的跟白筱筱念叨着。
俊秀的眉毛也跟着紧紧地皱了起来,每说一句,心中对自己说出的话便又多了一丝肯定,等到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之后,他心中的那种怪异的感觉便变得更深了。
“他这一生爱的人只有我母后一个人,即使因为一些不必要的原因,被迫娶了几位嫔妃,却也都被他早早的就打发走了,他对母后的心意,就是我们这些做儿子的都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
“我是王爷,就因为我是王爷所以才更加没有什么束缚,能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娶你,绝对没有什么让人说的。”
“若是以前的父皇,绝对会笑着祝福我们,而不是因为你的身份,就要求我再娶一位官家小姐。”
默默地听着叶尘的话,把每个字都记在心里,白筱筱忽然间就觉得有些苦涩。
一边是她,一边是他失散多年的父亲。
看着他脸上那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白筱筱轻轻地扯了扯嘴角,他一定是觉得很为难。
士农工商,每个朝代都把商人算成是最末的一位,把当官的看成是第一位。
想到这儿的时候,白筱筱不知怎么的,忽然间想起了赵紫烟看她的神情。
每次和叶尘一起碰见她的时候,她的那种目中无人的态度,联想到这一切,白筱筱忽然间觉得自己找到答案了。
赵紫烟之所以敢明目张胆的忽视自己,不就是因为在这个时代里,自己的身份没有她高贵,甚至在他们的眼中,她只是贱民,而她是高官之女。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世上,有钱没什么了不起,有权才是王道。
再有钱的人碰上了权,也只能绕道往后退,所以,赵紫烟才会几次三番的当着她的面,挑衅她。
☆、送礼物1
“你们都已经那么久没有见过了,你就那么确定他是你父亲,会不会是有人易容的?”身子轻轻地靠在马车的后背上,白筱筱的眼色深深,带着一丝疑问,轻声出口。
“不会。”听着白筱筱的话,叶尘没有一丝迟疑的直接回道。
“你就这么肯定?”听着叶尘斩钉截铁的声音,白筱筱不由诧异的转过头。
“嗯,他确实是我父皇。”伸手理了一下白筱筱的发丝,叶尘咧嘴一笑:“相信我,我不会连自己的父亲都认不出来,母后更加不会错认了自己的丈夫。”
“可是,既然如此……”
“可能是他这些年遇到的事情改变了他吧!”缓缓地将这句话说出口,叶尘的眼神也变得越发清明起来:“他当初会突然失踪就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现在的出现,更是诡异。”
琥珀色的眼眸转了转,叶尘悄然把白筱筱的小手握在手心里,感受着掌心柔弱无骨的存在,从皇宫出来之后一直紧绷着的脸,终于露出了点点笑意。
“你父皇让你娶平妻。”眼角淡淡的落在交握的手上,白筱筱语气平平,似乎只是闲话家常一般,没有丝毫的火药味和醋酸的味道。
转脸盯着白筱筱看了一会儿,在确定白筱筱是真的没有任何不高兴之后,微微的弯了下嘴角:“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明明是疑问的话,却愣是让叶尘说成了陈述句,说罢,也不等白筱筱回答,径直开口到:“我不会再娶任何人,我叶尘这一生只会有你白筱筱一个妻子。”
“我知道。”一脸骄傲的看向叶尘,轻笑道:“要是连这点自信都没有,那我就不是白筱筱了。”
手指摸向袖间的那个荷包,白筱筱忽然就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偷偷的瞄了叶尘一眼,咬了咬牙,还是决定现在就把礼物送出手。
“我……”深吸了一口气,白筱筱转脸看向叶尘的时候,不由顿了一下。
皱了皱眉头,直接从袖间将礼物拿出来,塞到叶尘的手中。
有时无声胜有声。
在她不好意思的时候,直接行动绝对比她吭吭唧唧半天说不出来什么的强。
看着手中的荷包叶尘先是一愣,抬眼看向白筱筱有些微红的脸颊,轻薄的唇角缓缓勾了起来,那脸上的笑意是说什么都下不去了。
修长的手指缓缓地划过每一个针脚,看着那荷包上并不算精致的做工,眼中全是震惊。
细碎的光线透过窗帘,薄薄的落在那个红色的荷包上。
不似艳红刺眼,暗红色的锦缎在阳光下明暗起伏,越发显得质感非凡。
看着那上面描绘出的鸳鸯,叶尘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阳光一起温暖起来。
像是有一口气哽在心中,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他和白筱筱相处了这么久,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气。
更是知道她一向最讨厌的就是这些小女人做的事。进府这么久,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白筱筱摆弄过针线。
轻轻地捧着掌中的荷包,叶尘冲着白筱筱轻声问道:“这是?”
☆、送礼物2
虽然自己已经猜到了全部,但是他还是想听白筱筱亲口说出来,而且……看着白筱筱一脸娇羞的样子,实在是可爱极了。
那飞扬的唇角,哪里还有分毫刚才的阴郁,慢慢的全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你!”听着叶尘的问话,白筱筱不由诧异抬头,看着叶尘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却是连半丝责备的话都说不出口。
这样明显的事情叶尘又怎么会看不懂,看懂了还这样故意询问,实在是一种很欠扁的行为。
可是想了想白筱筱还是妥协了,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飞速的道:“新年的礼物。”
“你做的?”
“嗯。”原本就有些红的脸在叶尘的询问下不由变得更红起来。
有些气闷的捂住脸,抬起头,却在看到叶尘飞扬的唇角时,心中骤然一软。
捂着脸的手也跟着放了下来。
不就是一个礼物,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他们是夫妻,送礼物也很正常啊!
就这么想着,白筱筱也不再像刚才一样扭捏起来。
身子也往叶尘的方向靠了靠,几乎趴在叶尘的身上:“好看么?我第一次做,没什么经验,是不是很丑?!”
“不丑。”伸手将白筱筱括入怀里,下巴轻轻地抵在白筱筱的头顶:“筱筱亲手做的又怎么会丑,在我眼中,在没有比这个更好看的荷包了,我很喜欢!!!”
“嘻……你喜欢就好。”冲着叶尘弯了弯眼睛,随即眉眼一敛,把手抬到叶尘的眼前:“我的礼物已经送您了,那我的礼物呢?”
“礼物?”有些惊异地看了白筱筱一眼,叶尘的眼中慢慢的汇聚起来一丝懊恼。
挠着头愣了一会,嘴角有些尴尬的扯了扯:“我……我,最近事情比较忙,我,我给忘了。”
“忘了?”瞪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了叶尘好一会儿,确定叶尘是真的忘了之后,这才瘪了瘪嘴,闷声道:“算了。”
强掩住心中的落寞,白筱筱冲着叶尘俏皮的眨了眨眼:“其实,你拒绝了你父皇的要求,就算是给我最好的礼物了。”
话一说出口之后,原本还有些郁闷的心情便忽然开朗了。
许她唯一,不就是给她的最好的礼物。
“我……”眼色深深的看了一眼白筱筱,叶尘摇了摇头,把白筱筱的身子重新纳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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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骗子,还说没有给我准备礼物!”回到房间,看着桌子上突然间多出来的红玛瑙做的朱钗,白筱筱轻轻地扬了下眉角。
看着盒子上刻写的精粹坊的字样,疑声问道:“这个样子我们前些时候去的时候还没有,是新到的货?”
“……”
听着半天都没传过来的声音,白筱筱不由抬头诧异的看向站在一旁的叶尘。
在看到叶尘微微泛红的脸色时,不由揶揄出口:“怎么?难不成这钗是你亲手做的?”
本来只是揶揄出口的话,却想不到真的迎来的叶尘的回应。
看着叶尘中规中矩轻轻点头的样子,白筱筱先是一愣,随即拿起那根钗仔细的观看起来。
无论是样式还是打磨的圆滑度都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看着手中近乎完美的头钗,白筱筱不由皱了皱眉头。
☆、想离开1
转身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叶尘,有些惊疑不定的出声:“只要是你送的,无论什么东西我都喜欢,你没必要非要说它是你做的!”
虽然她的叶尘一向全才,但是,会做头钗?还是别开玩笑的好!
再说,就算他真的去学着做,也不可能做的这么完美吧!
她还自认天才,做出来的荷包不还是一般般……好吧,她不想承认叶尘比她有天赋……
听着白筱筱的话,叶尘原本还有些发红的脸瞬间变了颜色。
看着白筱筱一脸不信的样子,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听着叶尘用这种方式辩驳这东西确实是他做的样子,白筱筱不由撅了下嘴:“第一次做?”
“嗯!”
“不信,不知道之前给多少女孩儿做过吧?!”赌气似的盯着那个朱钗,白筱筱不想承认它很漂亮,漂亮到把自己的礼物都给比下去了。
“筱筱,你……”
“当!当!当!”
一脸无奈的把着白筱筱的肩,叶尘刚想说些什么,忽然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收回放在白筱筱肩头的手,叶尘回头看了眼被叩响的门,扬声道:“进!”
“怎么,有事么?”
看着锦丰绝扶着商倾进门的样子,白筱筱不由诧异出口。
“嗯,有事。”冲着白筱筱勾了勾唇角,商倾轻轻地点了下头。
“先坐。”随手指了一个椅子,白筱筱对上商倾的眼轻笑道:“什么事还让你们自己过来了,叫下人过来知会一声不就好了。”
“我想离开。”
坐下之后,商倾的手指轻轻地把了一下椅子,沉默了一下,然后轻声道。
“离开?为什么?”听着商倾口中说出的话,白筱筱登时不淡定了:“再说了,外面有多危险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你的那位叔父又来找你的麻烦可怎么……嗯!”
感受到叶尘猛地拽了一下自己,白筱筱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在对上叶尘那双满含警告的眼睛时先是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
下意识的立即紧紧闭上嘴,白筱筱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角,有些底气不足的看了商倾一眼。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转了转,牵强的扬了一下嘴角,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商倾直接打断。
“那天,我知道你们在。”
淡淡的一句话,却是不由引得白筱筱和叶尘心中齐齐一惊,看向商倾的眼神也跟着带上了一种惊疑不定的感觉。
“我们……”深深地看了商倾一眼,白筱筱抿了下唇,到最后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在这个时候还能说些什么,说他们不是故意偷听的,鬼才信!
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真的没什么好辩驳的之后,白筱筱舒了一口气,便把嘴紧紧地闭上了。
“在我说出真相之前,我就知道你们在外面。”看着白筱筱脸上因为这句话露出的惊愕,商倾微微的弯了弯眉眼:“有些事情是逃避不了的,我就算能瞒得过你们一时,却也瞒不过一世!”
“与其等到将来你们出事的时候我再后悔莫及,不如找个你们都在的时候,把真相坦白!”
“可是,我又不愿意当面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们,所以,便用了这种方式,你们不会怪我吧?!”仰头对着白筱筱和叶尘筱筱,商倾的脸上全是坦然。
☆、想离开2
“当然不会!”听着商倾的话,白筱筱连忙开始摇头。
这件事情本来错就不在她,他们又有什么资格怪她,而且,就算她决定要跟那个人决裂,但是对别人说出这件事情的真相还是需要一定的勇气。
她选择这种方法只是出于对自己的一种保护,想让自己觉得不是那么愧对她的那个叔父罢了,何罪之有!
“不过,既然你现在在我们这儿,我们又怎么能给你一个可能会让你再次受伤的机会。”把身子向着身后的靠椅微微的靠了下,白筱筱把玩着腰间的玉佩,继续道:“所以,你在这里安心养身体便好,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们,你不需要出面,所以,不必离开。”
“商族远远不像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他们纪律严明,更是有着自己的精甲卫队,没有我,你们赢不了。”浅浅的冲着白筱筱和叶尘笑了笑,商倾的眸子里一片清澈。
“你……”听着商倾的言外之意,白筱筱不由倒吸了一口气。
这句话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