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跟随他前来的男人,将胖妇拖出了房外……
龚颜身体的麻木也缓过来一些,她沉重的身体跪在了床上,脸上挤出个费力的笑,试图缓解沉重的氛围道:“皇上,您今早怎么没去上朝?”
少渊帝轻弹墨衣,漫不经心地目光中,那种焦虑渐渐不见,取而代之的惯常的讽笑,“早就下朝了,要不也没工夫过来看图修仪不是吗?”
龚颜沉默,心道:“这人早就洞穿她这些小九九了吧?却还要装作一副不点破她的样子做什么……”
涛碧在一旁存不住气了,“皇上,不关图修仪的事,是奴婢想要……”
“皇上!其实是臣妾梦游。涛碧不放心,才在后头偷偷跟着臣妾的。”龚颜突然出声,打断了她未完的话。
“如此看来,还是昨夜,朕抱图修仪抱的不够紧。今晚,朕一定会记住这个教训的。”少渊帝一手拽起龚颜的头发,强硬地把她拽到自己怀里。
“啊——”她呻/吟了一声,头皮感觉要被撕裂一样难耐。昨天是肩膀,今天是头发,这皇帝难道是变态的不成。
他伏在她的耳边厮磨,完全不顾旁边还有不相干的涛碧,“图修仪……”
“……在。”
“说实话,好吗?”少渊帝语声音温存。
这种状况下,龚颜更觉的他变态。
她空咽了几口吐沫,知道再隐瞒下去也是无能为力,“涛碧的姐姐,是皇上的妃子。现在被关在冰湖苑。我答应她,救她姐姐出来。”
皇帝闻言,手上陡然收力,龚颜脚跟不稳,瘫软地摔在了地上,她的睫毛上,樱唇上,这一下沾满了尘土。
皇帝蹲下身子来,打量着龚颜的窘迫,“为了一个丫鬟,值得?”
实在没有力气回答他,她唇角淡淡勾起——晕了过去。
她夜里带着涛碧着走了一夜,脑力和体力都有巨大的耗损。再加上早晨被饕芳的恫吓,皇帝的突然到访,她惊疲交加,是以才晕了过去。
不过,龚颜至少还残存着一丝意志力,虽然怎么都醒不来,但依旧能感受外界的一切。
意识涣散朦胧的时候,龚颜感觉被人抱了起来,没走几步,她即感觉到外面流通的新鲜空气。大约,是从那封闭的简陋屋子中出来了吧……
接着,龚颜模模糊糊听到女人的大叫,也许是那胖妇吧,“主上,冤……冤枉啊,我只是想砍开她们的绳子,啊啊啊……呜呜呜……她们肉很嫩,可我,我没想吃她们啊……”
随着抱她人步伐的更替,龚颜觉得,那胖妇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完全消失不见……
她的世界开始安静下来,身子随着男人的走路动作,起起伏伏,一如她幼时在摇篮中,母亲一下下温柔地推动摇篮。
想必,这是最原始的回归。
她得到休息,没有算计,无需逃避。
终于……她这一丝强自支撑的意识也得到了释放……
。
“我的衣服呢?”龚颜醒来看见自己除了肚兜什么都没穿,冲他大喊,娇弱面庞也皱成了一团。
男人不言,面无表情。
“混蛋!色胚!变态!”
男人皱眉,不懂龚颜说的都是何意。
“装睡?跟踪?暴力?”她扔过去一个枕头。一觉睡到了天黑,她终于是有力气咒骂和反抗了。
男人这下听懂了,眼中透出邪魅的眼神,似已震怒。
“实在忍不了你了!死色胚!生下来是皇帝了不起啊!四十六个美女,随便你玩。你不喜欢谁了,就干脆放出宫去好啦!干嘛关在那鸟不生蛋的地方,让她们受罪!你把我拉出去斩了,我也要……”说……她最后一个字没出来,嘴就被少渊帝用手捂住了。
他被这样责骂,不怒反笑,笑容中寒意深重,“图修仪,仅凭你这几句,朕不单可以斩你,更可下令将你凌迟处死!”他一只手挟制住她的头,另一只手伸进她的里衣,扭起她小腹的一丁细肉,转了个圈,:“行刑的时候,一块一块将你的肉削下来,唉,可你又无法马上死去,就只能生受这生不如死的痛……!”
龚颜冷汗涔涔的同时,眼泪也簌簌而下,液体湿润脸颊,也流到了他的手上。不能动,不能言,被恐吓……她怎会这么冲动呢,难道是大姨妈快来了,心情不稳定?明知道这人得罪不了,她还偏要逞一时口舌……
他松掉她,两只手制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上半身都拖了起来,“你不是说,女人眼泪流太多,男人就不会心疼了?”他鼻尖抵着她的脸颊,伸出舌头一点点舔掉她的泪水。
原来他都听到了。
“皇上——”她沙哑地叫了一声。
他闻声抬头。龚颜自由的手,猛然伸到少渊帝面前,从他发髻处至下巴处,狠狠地用指甲刮下去。
“滴答……滴答……”少渊帝撇过头来,任面部的血液滴到地上……
他指尖清扫鬓边的血液,借着不再多的自然光,放在面前看了又看,好像搞不清这些血液是什么一样。
随后,他把指头放在嘴里,闭目,吮吸……
龚颜早就躲到了床深处,身体扎在一堆被子里,只露出两只眼睛。完整地将少渊帝的一些列动作深深收紧眼底,身体颤抖地更加猛烈。
这时,少渊帝回过头看向龚颜,他有一半面庞都浸在阴影中,脸上的阴晦越加深入。突如一只黑夜的狼,毫不留情地狠戾拽出被子里的龚颜。
龚颜差些被他拽的脑震荡,头晕眼花的双目中还来不及清明,却又被眼前的男人扑到在了床上。
古代的床就算再高床难枕也无法比拟现代的弹簧床垫,是以,她猛然倒下来后,整个背部背摔得快要支离破碎。
疼痛、恐惧地感受次第蔓延,龚颜痛苦地别过头去,却猛然被他大劲儿的手力,翻到正面。她屈辱而疼痛地闭上了眼睛。
他冷酷地笑了,手指一下下揪她紧闭的眼皮。
她抵抗不了,还是被迫睁开双眼,惊恐地眼神直映到他的瞳孔中。现下的她,像极被人捕获后地小兽,目光中有被猎人鞭打后的痛苦和惊恐,可其中也仍旧贮存着一丝未泯的兽性。好像她这服从的姿态,随时都会破裂,爆发出可怕的反击。
看见她乱了的衣衫及复杂的眼神,他脸上反而越发兴奋。他只觉全身血液都冲上大脑,平日里冷漠的脸上满是嗜血的狰狞。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
即使是那些朝堂上咄咄逼人的权臣也不敢这样明目张胆。龚颜激起了他的征服欲,这种感觉如席卷一切、不知餍足的狂风,欲将一切坚强亦或柔弱的力量摧毁为齑粉。
“图修仪——”他冰冷的声音携着一丝蛊惑。
龚颜崩溃地斜着眼看他的身子一点一点的侧下来,直到完全叠在她的身上。
他的薄唇伏在她的耳边,轻语:“这次,咱们来真的——”
然后,龚颜的耳膜无不回应着他低低的冷笑,无力也无法反抗——
他的手,一把撕裂了她的裙子。
这次她没有晕过去。
第9章 访冷宫
同样的一段路,这次有人带路,顺利了很多。
前面这个瘦男人,龚颜昨天在胖妇的房间中见过的。他同少渊帝一起出现,想必该是皇帝的人。
“请问大侠怎么称呼?”龚颜看着前面的灰色身影,笑眯眯地问。
“娘娘,不必知道小的名字。”男人却不给她面子,冰冷地回应。
这样被人敷衍,龚颜却没有一丝怨怼。毕竟昨天要不是眼前人,皇帝盛怒之下,还不知道会怎么对她。
幸好这个瘦男人,破门而入,才打断了皇帝的所为。龚颜虽知道他这么做不是为了她,但还是莫名地对其有一种感激。
当时,少渊帝面色极为不悦。他穿好衣服,撩开纱帐的第一件事,就是朝着男人身上狠狠一脚。这男人好像早就预料到的一样,生受了也不吭气。
龚颜想,许是昨日一闹,把皇帝的戾气消化下去不少。
今天她醒来,涛碧竟欢欢喜喜地冲进来说,色坯居然允了她们探望涛碧的姐姐。
瘦男人就是她们的带路的人。因他不肯告知姓名,龚颜在心里默默地叫他无名。
迷宫深处,有一处密集的建筑群。这些房屋的建制和老百姓的无异,谈不上任何的富丽,只是……颇让龚颜意外的是,也并不脏乱,反倒有种朴素的低调感。
龚颜他们到达的时候,恰看见一个穿着简陋的女子挑着水桶到水井旁来担水。她身量单薄,行动也有些迟缓。 女人看了龚颜她们一眼,目光有些涣散,似在探究,看了一阵未果,也就担起水桶离去了。
那种眼神,龚颜见过一次。她的一个得精神病的亲戚,平时很健谈很亲切,但一发病,嘴里念念叨叨,而眼神就和这女人一模一样。
涛碧见了这女人,似乎不大对劲儿,脸整个都白了。问她是不是她姐姐,她只是摇摇头。龚颜只当她是近姐情怯,便没有继续问下去。
涛碧进宫的缘由,龚颜是早先就知道了的。不过今次来的路上,才知道她本名叫宋仙,而她姐姐叫作宋暄。宋父不是京官,不过一个地方上的六品芝麻官。
故宋暄进宫后,封位是低位的才女,后晋为美人。没有强大后台,却接连得到封赐,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宋暄最终获罪入了这冷宫。涛碧的父亲,也是过了很久才辗转得知的,这才又让涛碧进了宫,本是想让她救出大女儿。
在往宋美人居住的路上,龚颜发现,年轻的妃嫔很少,大部分的都是头发花白的妃子。一些精神严重失常的院外甚至还落了锁。其他的倒是可以在这一小片区域里自由出入,不过,精神状况并不是十分乐观。
宋美人的居住,当她们看见门外上锁,才把一路提溜地心放下来。这么看来,宋美人并没因年纪轻轻入了冷宫而导致任何疯癫。
涛碧颤抖着手推开门,一双泪眼打量着简陋的房间。厅中无人。她又掀开门帘走到内室,仍旧没有看到人,她泪眼蒙蒙地凄厉叫了一声,“阿姐……”
没有人回应她。
不过龚颜反倒比涛碧乐观得多。这小屋虽然没有任何贵重家当,但收拾得极为干净妥当,没有一丝落败之气。她甚至觉得这小房屋有些像老家的爷爷奶奶住的房子,冬暖夏凉,还没有过度装修的室内污染。
龚颜正想过去安慰涛碧,却听门子响了一声,一个打扮很利落地女子走了进来。
涛碧看见来人,眼泪汪汪的一下子就扑到了女子的怀中,“阿姐……呜呜呜。”
赵美人或是觉得自己妹子这行为实在幼稚可爱,看到妹妹的诧异散去,脸上带着和煦地笑,安慰道:“小妹,你多大的人了,还这样撒娇。”
涛碧被姐姐点醒,讪讪地从她怀里站起来,是啊,赵美人已经不单单是她的姐姐,而是皇帝的妃子。涛碧矮下身子,对自己姐姐欲行宫礼。行到一半,就被赵美人搀扶起来了。
赵美人忍笑温和地道:“哎呀,自家姐妹,少给我来这一套。”她假装嗔怪地瞪了涛碧一眼,随即转眼看向第一次见面的龚颜,问:“不知这位……怎么称呼?”
龚颜笑笑,还来不及回答,涛碧就抢先一步道:“阿姐,这是我们图修仪娘娘。”
修仪的阶位比美人高,然赵美人却没向龚颜见礼,“多赖图修仪照顾我家仙儿了。”赵美人热情地感谢着龚颜。
龚颜本就没有尊卑概念,对方这样她反而很舒服,:“赵美人,客气了。”
“既然各位都见到了,图修仪,我们也该回去了吧?”自打进来就没说话的无名,这时突然插言道。
龚颜看着刚刚才相认的两姐妹,又看看面无表情地无名,“皇上可曾限定时间?”
无名冷漠地看了眼龚颜一眼,“未曾。”
“那正好,你也莫太过死板,让她们姐妹,说说体己话。我这两夜里没歇好,这屋里有些闷,你陪我出去走走吧。”龚颜说着别过赵美人,便开始向门外走去。
无名见状,没有悲喜脸色有些发黑。但他长期习惯服从,不懂得反抗,只得讷讷地急追上龚颜的脚步。
宋美人给龚颜的印象不错,纵然脸上也不免有一丝风霜,但她身上有种不属于女子的男子豪气。即使身在冷宫,却如一道光,照亮了这灰暗落败的宫苑。这样的女子让她钦佩,她寻个借口出来,只是想多给涛碧她们姐妹叙旧的时间。
不过,和宋美人比起来,冷宫其他人的情况明显没有这么好了。龚颜在冷宫巷子里漫无目的的走,那凄惨的叫声、疯癫的大笑大哭简直不绝于耳。
“她们都是因为什么被关起来的?”她停住脚步,站在昏暗的高墙下,看着身后的无名问道。
无名瘦得凹陷的脸颊上有一丝冷硬,淡淡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什么也没说。
龚颜只得收回目光,被这凄冷的声音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