臊瑾方下——
“谢娘娘赞赏。”听着海珞吟的夸赞,蓝西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后看见桌上熱烟已逐渐减少的午膳,抱歉地说道,“都怪奴婢和娘娘说话,午膳都快凉了。娘娘,要不奴婢再去吩咐御膳房重做!这午膳都快凉了,对娘娘的身子不好。”
海珞吟投给容嬷嬷一个安慰的眼神,便让容嬷嬷相信应天瑾的能力,轻声安慰着眼前失落的老年人“母后就别担心了。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要想得太多了,问题会更加复杂的。母后就相信皇上的能力,将事情交给皇上来处理!皇上身边有着诸位多才多智的大臣协助,做起事来比起我们这些手无缚鸡的女子来得有效果。”
听着蓝西类似调侃的话,海珞吟虽想辩驳,可顾及到蓝西对自己而言还很陌生,纵使对自己再好也不能这么轻易便相信,于是只笑了笑,没说什么。惆怅地看着远方,海珞吟蓦地出声“招待宴客么。你说,他会忙到几点才回来啊?会不会,连回都不回啊?”
走在耀眼的阳光下,海珞吟受不了刺眼的眼光,低着头避开光线,走在应天瑾身后,猛地一问“玉佩究竟会是谁偷的?”
“管它的呢!睡觉最大,剩下的滚边去。”海珞吟将面部埋在枕头下,不屑地发出闷闷的声音。
应天瑾看着居然将房事用这么大声的声音说出的海珞吟,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眼里满是惊讶和蔓延不息的怒火“海珞吟,你疯了?这样的事情你也敢大声说出?是你没教养,还是没脑子?你这是存心要让朕出糗的?”
吃着吃着,海珞吟再次想起了愤愤离开的应天瑾。拿着汤匙的手一抖,匙里的汤猛地洒了出来,再次跌入碗里。海珞吟抿了抿唇,深吸了口气,终于鼓起了勇气,不自然地问道“蓝西,你知道皇上去哪儿了么?他,现在在干啥?”
呵,爱?这可是海珞吟听过最好笑的冷笑话了。她和应天瑾的婚姻,只不过是奉父母之命罢了,何来的爱?虽说扶桑国历年来的皇后都是因为受到了皇上的宠爱才能当上皇后的,可她却打破了这个‘传统’。估计在她逝世,并且有人将自己一生所经历的事情皆写进史书的话,自己将会变成天下最大的笑话。
她说的可不是糊弄人的。安和殿的床铺与傲萧宫的床垫比起来,柔软度的确是差了那么一丢丢。再加上担心应天瑾随时会闯进来,海珞吟压根就睡不好。虽然,昨夜应天瑾根本就没回来。
说完,蓝西有礼地行礼后便哒哒地跑了出去。海珞吟看着活泼却又貌似有所顾忌的蓝西,不自觉地勾起嘴角,轻声低喃“看来以后的生活会很有趣呢。”
容嬷嬷突然着急了起来,眼眶里尽是即将脱框而出的泪水。她急急地看着冷静的应天瑾,不停地问着“皇儿,这是怎么回事啊?母后就将这玉佩放在此处,也没见过有谁偷走它啊!”
仍然对应天瑾刚刚不拉自己一把的事情耿耿于怀,海珞吟这次也没让应天瑾帮忙,自己便笨手笨脚地爬上了窗子,猛地一跳,便跳进了屋里。
待其他妃子都吃饱喝足后,容嬷嬷便将她们都遣散回宫。而偌大的傲萧宫,此时就只剩下容嬷嬷、应天瑾、海珞吟和各自的下人。
不一会儿功夫,俩人就已梳洗完毕。海珞吟不情不愿地尾随着应天瑾坐上同一辆轿子后,便黑着脸坐在他身边的位置上,一句不吭。
蓝西站在一旁,笑意冉冉地看着海珞吟,误以为俩人是夫妻情深,欢喜地回答“皇后娘娘可真爱皇上。奴婢刚刚在皇上出去之后便立即进来伺候娘娘了。皇上走去哪个方向,奴婢还真没怎么注意。不过,这个时候,皇上大多数都是在阳和殿批奏折。但是,奴婢听说皇家成亲那日,皇上都会忙着招待宴客呢!”
愤怒地站起身,海珞吟顾不上拍掉身上的泥土,双手叉腰,眉头紧蹙地瞪着眼前神情自然的男人,不由地高声骂道“应天瑾!有你这么做人的么?我都快跌倒了,你连扶都不扶,反倒眼睁睁地看我摔下去,你有没有良心啊?”
虽然并不愿承认身为皇上的应天瑾在处理事情上的能力和技巧比自己来得更加棒,可对于应天瑾身边有着大臣们的力量的事情,海珞吟可是保持着十成的信任。毕竟,人多力量大。要想找出偷走玉佩的元凶,那还得借大臣们的一臂之力。
“……勉强过关。”看着她像极了傻子的笑容,应天瑾倒也不计较。
语音刚落,蓝西便弯下腰,就要把桌上的午膳拿走。海珞吟看着不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十分效率的蓝西就快拿走自己的午膳,心中一急,连忙唤道“蓝西!等等,别换了。本宫可以吃的。这午膳也没冷到哪儿去,本宫经得住。再说了,浪费食物总是不好的。所以,还是别换了。这一来一去的,得花多长时间啊!本宫可禁不住饿呢!”
“皇儿那儿的床可是上等的啊!怎么会不舒服呢?”容嬷嬷听着海珞吟的话,心中不禁起疑,她不解地望着自刚刚就没怎么说话的两人,眉头突然一蹙,忧心忡忡地问道,“皇儿,你们昨晚难道没睡在一块儿么?”
海珞吟看着看着土地问‘疼不疼’的应天瑾,瞬间有种感觉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的感觉。呆愣地看着仍是一身金色龙袍的应天瑾,海珞吟不解地出声“喂,你眼睛有问题?我人在这儿,你居然看着土地问疼不?”
“皇后说的对。”应天瑾点点头,赞同着海珞吟的话,接着说下去,“要想查出偷走玉佩的人是谁,那就必须靠母后的记忆了。儿臣和皇后最后抵达傲萧宫,恕我俩无能为力。”
不情不愿地坐在应天瑾身边,海珞吟脸上僵硬的笑容终于引起了坐在对面的李冰的注意。李冰看着海珞吟不情愿的神情,忍不住地想刺激她。于是李冰夹起面前的清蒸鱼肉,优雅地献给面无表情的应天瑾,谄媚地说着“皇上,吃点鱼补补身子。臣妾可不像某些人一样无情,对自己的夫君完全都不在乎。”
虽然不喜欢别人问起自己在做什么,可换成是海珞吟问的话,他却丝毫没有一点不耐烦。反之,他还兴致大好地想回答她。
海珞吟摇了摇头,以为这样就能将有关应天瑾的一切皆摇出去。匆匆地穿上外衣,海珞吟掀开床帘,笑意冉冉地看着蓝西,说“穿好了。本宫有点饿了,你能帮本宫准备点吃的么?”
海珞吟看着不知何时回来的蓝西,先是一愣,后才笑了笑,无所谓地回答“没事,这点东西也没多重,本宫自己可以搬的。再说了,本宫可年轻了。哪会搬点东西就腰酸背疼。放心,本宫自有顾虑。”
‘啪’地一声,盒子应声而开。海珞吟看着盒子,一瞬间,神情变得有点尴尬。看着空荡荡的盒子,海珞吟咬了咬唇,看了眼欢喜的容嬷嬷,再与同样惊讶的应天瑾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忍不住地开口问道“请问母后要给臣妾何物?”
应天瑾说着话,脸上尽是公事公办的神情。顿了顿,他沉稳地继续说道“母后要真是想不到,那也没关系了。儿臣待会儿回去就传圣旨,让人找找。总之,母后就别担心得太多了。”
“好了。”海珞吟不在乎蓝西的眼神,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接着慢慢地走向偌大的床,自顾自地说着话,“好了,本宫累了,先休息去。要是有谁找本宫,就跟她说本宫正在休息,请她下次再来。”
说罢,李冰还笑着看向海珞吟,摆明了海珞吟就是她口中那无情的‘某些人’。海珞吟无视她的挑畔,自顾自地夹起眼前的青菜,放进嘴里嚼了几下后咽下。夹起碗中的白饭,神情泰然地回道“既然夫君早已有妹妹伺候,姐姐又何必多此一举?再者,姐姐可不习惯伺候人。谁要伺候谁,那便由她去,只要别惹怒姐姐我。”
海珞吟骄傲地说着自己的‘伟大事迹’,却没发现应天瑾嘴角正在抽搐。还记得,自己在求学时期的那段时间,凡是惹火她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最惨的那个是因为调戏了她,最后被自己打到肋骨断了三条,然后蛋蛋被踹到从此以后再也不能人道;最幸运的那个是因为破坏自己的名誉,于是被自己掴了几个耳光,脸蛋都差点毁容了。
无限辽远的地平线上突然出现了小小一点光亮,开始像一枚金红色小片,但随即扩大了,展开了,像火一样燃烧起来。不觉之间,黑色的夜空已被晨光所替代,天已经亮了。
今日虽然是海珞吟和应天瑾的敬茶之日,可后宫里的妃子们还是和往常一样,来到傲萧宫向容嬷嬷请安。而海珞吟的冤家,李冰当然也在场了。
海珞吟听了听容嬷嬷的话,扭头望向一旁的应天瑾,趁着容嬷嬷没看见的空档朝应天瑾做了个鬼脸后再次转回头,娇滴滴地回答着容嬷嬷的话“其实,臣妾觉得一切都好。就是那床,没母后这儿的软,睡得骨头有点疼。除此之外,没什么不满的了。”
随着宫女们的语音落下,门外也逐渐传来了响亮的脚步声。海珞吟惊恐地盯着大门看去,心中忍不住有股想溜走的感觉。脚步声逐渐变大,海珞吟慌乱地往后退,直到小手碰到了打开的窗子后,这才发现自己再次走投无路。沮丧地趴在窗上,海珞吟觉得自己也许活不过今日了。
“都怪哀家。哀家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桌上呢?”容嬷嬷不停地怪罪着自己,眼泪不禁地往下掉,她哽咽地说着,“这玉佩是咱们扶桑国最重要的国物之一,可哀家现在却把它搞丢了。哀家真是无脸前去与扶桑国皇室的列祖列宗相见啊!”
海珞吟的声音传来,应天瑾这才抬头看着她,面无表情的俊脸此时却十分惹人恼火,淡漠地对海珞吟展开人身攻击“我当然要问大地疼不疼了。像你这有如平坦的石子的身材,就这样砸下去大地,天知道大地该有多疼啊?”
在之前上礼仪课事,陈尚仪曾说过,宫里的下人全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也只有训练合格的下人才得以在宫里服侍主子,而不及格的,全都会被遣散回家。
“奴婢参见皇上。”只听门外传来了蓝西及其他伺候自己的宫女们的声音,那是多么的整齐合一。只不过对海珞吟来说,再整齐,那也只不过是个‘噩耗’。
被蓝西的声音拉回,海珞吟将视线从一副山水画中抽出,接着便走到圆桌旁,坐在蓝西拉出的椅子上,和蔼地说着话“谢了。你吃了么?要不一块儿吃?”
“母后,这盒子有没有人碰过?”看着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海珞吟,应天瑾接着出声,“这盒子里,完全没有母后所说的玉佩。”
听着蓝西的解释,海珞吟先是一愣,后才笑着摆手,谅解地道“既然你有所顾忌,那本宫也不勉强了。不过,你的确是个很称职的宫女。也许,这就是自小接受训练的效果?”
说完,不待海珞吟问‘是什么’,容嬷嬷便拿过桌上摆着已久的褐色盒子,那里头便是她要赐给海珞吟的东西。那是一个精美的盒子,刻在上头的精致扶桑花花纹让原本平凡至极的盒子变成了一个看似昂贵的东西。容嬷嬷神秘地打开装着东西的盒子,同时也紧盯着海珞吟瞧,想要一睹她看见盒子里的东西后的表情。
此话一出,众奴婢包括了蓝西皆冷不防地一颤,恭敬地遵命“嗻。”
“你!”海珞吟听了应天瑾的话语,心中不由地来气。好啊,他居然说自己的身材不好?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身材在现代称得上是辣妹啊!
眼珠子不安分地左右转动,海珞吟刻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点。可惜,脸上的尴尬已然出卖了她。
就在海珞吟观察着安和殿的同时,已将包袱统统搬来的蓝西拉出圆桌旁其中的一张椅子,礼貌地喊住海珞吟“娘娘,请用膳。”
应天瑾看着自刚才就板着黑脸的海珞吟,也不想说什么。无奈眼前就快到傲萧宫,海珞吟却始终低沉着脸,黑眸凝视着她,冷漠地出声奉劝“小东西,你待会儿最好给朕露出笑脸。别让母后瞧见你这副模样。要是母后追问起来,你就好自为之!别奢望朕会替你解围,毕竟事情是你自己惹出的。”
应天瑾望着雄性十足的海珞吟,不由地露出嫌弃的嘴脸,无奈地说着“既然你身为一个皇后,就请你做一个身为皇后该做的事情。别净做些有损皇家面子的事情。罢了罢了,快去梳洗,别让母后久等了。”
应天瑾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谎话,那真诚的表情令海珞吟都差点就相信了。要不是因为知道应天瑾昨日一夜不归,她还真会红脸。海珞吟看着撒谎像吃饭一样简单的应天瑾,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为了让容嬷嬷更加相信,符合道“皇上这么一说,臣妾还真是想起了。这也难怪臣妾觉得床不好睡了。不过,这也苦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