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小府的损失,我会派人送来给你。”视线落在欧阳笑笑身上,多了一点什么,又少了一点什么,让人难以分辨。
话落,白影一闪,带起一串淡淡的残影,再看去时,已经失去了清尘的踪迹。
欧阳笑笑无语的撇了撇嘴,“这算什么?尼玛,人工费,装修费,受惊费,精神损失费,长时间前厅不能使用空置费,这些是不是也应该算在里面?”
“呵呵呵……”闻言,慕容子墨忍不住轻笑出声,低低的笑声由胸腔中震出,像是这世间最美妙的歌声。
欧阳笑笑老脸一红,都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跟个小姑娘似的,因为对方一声轻笑发花痴,她对美男的免疫力果然在无底线的下降中。
一把将人推开,面色早已恢复了冷静,挑眉斜睨向身边的男人,淡淡的问道:“想清楚了?”
“没有。”
卧槽,没想清楚说这么一堆煽情的话,不是存心引她纠结吗?
小脸顿时就黑了下来,还来不及说话,就听对方问道:“笑笑,你爱过我吗?”
老脸不争气再次一红,貌似她还真没说过这种让人鸡皮疙瘩不自觉起立的话,有些不自在的挪开视线,顾左右而言他,“那什么,今儿天气真好。”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与她作对,说完,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居然絮絮飘起了雪花,还有一片好死不死挂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像是在嘲笑她刚才的话。
“我擦,要不要这么应景?!”欧阳笑笑险些没暴走,一把将睫毛上的雪花拂开,黑着脸扬起头,磨牙道:“老天,你特么玩爷呢?早不下,晚不下,偏偏爷说完你就下!”
被她炸毛的模样逗笑了,慕容子墨无力的摇了摇头,正想抬手将飘落至她头顶的雪花拂掉,手上的动作却是一僵,像是想到什么,淡淡的提议:“陪我走走,好吗?”
雪中漫步?不错,临老浪漫一把。
欧阳笑笑几乎没有任何异议,就点头应了下来。
……
太傅府,用细小石子铺成的小径上,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样,自初雪之后,天际便会时不时飘起一点雪花,虽不至于将一切都化作银装素裹,却也能累积出不少的雪量。
树枝上的雪都被下人清理落地,还还不及清除小径上的积雪,就被欧阳笑笑给赶走了,两人一齐踏上这条并算不上熟悉的小径,却因为心中那一丝涟漪,无端将小径看得亲近了几分。
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欧阳笑笑难得停下了喋喋不休的小嘴,静静的陪着他走这段路,像是一种仪式,带着几分沉重与忐忑。
慕容子墨不时停下脚步,望着她不急不慢,却从不停留的背影,微微勾起唇角,浅浅的笑着。
“笑笑,能再为我唱一次那首歌吗?”他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欧阳笑笑微微蹙眉,有些不喜欢这时的氛围,不过还是什么也没说,在润了润干燥的唇瓣后,就轻轻的唱了起来。
随之,悠扬婉转的箫声应歌而起,少了欧阳笑笑第一次听见时的茫然与追逐,多了一丝绵绵的情意,一切,都像是随着箫声在眼前铺展,过往,随着歌声在眼前闪过,话未出口,便已经相映成殇。
欧阳笑笑脚步一滞,却并未回头,她不喜欢回头,人不能总是回头看,留恋在过往之中,那样会错过很多,对身边的人也是一种不公。
不管慕容子墨的选择是什么,她都能坦然接受,尽管会痛,也愿意清晰的痛着,而非在将来的日子里,再次回首,为今日的逗留悔悟。
人生,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有从来的机会。
他们爱过,痛过,重生一次,是命,更是他们的劫。
是她明白得太晚,幡然醒悟之时,心里已经住进了别人,身边也有了别人。若是重头再来,她对不起的不单单是桃夭,更是子墨和她自己。
脚下踩到一根细小的树枝,因为被雪覆盖,欧阳笑笑并未留意,一脚踏上去,一声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后院里显得那样清晰。
歌声戛然而止,箫声却还在继续,就像他们之间的情,终是她先一步走远了,便再也回不去了。
曲声越到最后,欧阳笑笑越是心慌,有些讨厌这种等待审判的感觉,干脆加快的脚步向远处走去。
“暮色尽,一生一代一双人。”
最后一句,箫声被他温润的嗓音取代。
欧阳笑笑脚下一顿,终是收住了前行的步伐,连续做了几次深呼吸,像是要将所有的冷空气纳入肺腑,好让自己变得清醒一些,冷静一些。
“笑笑,谢谢你肯陪我走完这段路。”
声音,随着他的步伐缓缓靠近,感觉有一只手轻轻的搭上了她的肩,动作轻柔的替她拂去飘落至头顶的雪花,真的很轻,几乎让人察觉不到。
“我的记忆不完全,无法想起所有的事情,但我很清楚自己心里的感觉,我想要和你在一起,看庭前花开花落,望天上云卷云舒,观人生潮起潮落,荣辱不惊,不弃不离。
让天下每一个地方,都充斥着你我的身影,你去那里,我去那里,用尽我的一生去守护你,呵护你,让你无忧,开心快乐。
那样的勾勒,真的很美,美到,我甚至不忍亲手打破。
我还在幻想着,等一日你老了,我们还能一起搀扶着行走,让我替你画眉,描红,轻绾起你花白的发丝,在你耳边诉说着过往,唱着只属于我们的歌,直到我再也唱不了了,这一生才算完结。”
他的声音很淡,像是随时都能被肆虐的狂风吹散,话语中描绘的画面,是多少女子一生的梦想,没有过多的波折,虽不轰轰烈烈,但却细水长流。
一如他给她的爱,总是那般细润无声,稍不留意,就极易被她忽略,唯有在细细回味之时才惊觉,原来,他的爱已经细润渗透至她生活每一个细小环节,再难以抹去。
“笑笑,我的笑笑,是我迟了一步,才让你的心里住进了别人,是我太过自负,以为有了我,你再也不需要别的爱。若我能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将你带离这个是非之地,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欧阳笑笑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这样冷静,甚至可以残忍的不回头,吝啬于给予一句回应。
唯有她微微颤抖的身躯,说明了她的内心远不如表面上那般平静,有的人习惯的掩饰,在长久的压迫之下,习惯将所有情绪都藏起来,因为她不会知道,哪一次的情绪流露,会将自己引入无尽的杀戮之中。
所以,她习惯了压抑,甚至忘记了释放,久而久之,也就忘了怎样真实的表达。
一如那些隐藏在她骨子里的暴戾与血腥,隐藏得太深,容不得别人窥视半分,就连她自己,也会在那一次次刻意的忽略下,彻底的掩埋起来。
“你说得对,我渴望一段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而这样的爱,你终究给不了。你是自由的风,本不该让我的爱束缚了你,可我总想自私一次,将你纳入我的羽翼之下,悉心的保护起来,却忘了,对于你来讲,失去自由,往往比失去爱情更加可悲。
少了自由的翱翔,阳光的照射,你会枯萎,会凋零,再不是生机勃勃的野草,而是温室里经不起风吹雨打的小花,那样的你,你自己无法接受,我也不愿见到。
谢谢你愿意陪我走完这段路,我会将它当成人生的缩影,当雪染白了你的鬓角,你已经许了我一生。”
说着,他缓缓走到她面前,凝望着那早已被雾气挂满的羽睫,怜惜的拂去她眼前的泪珠,放入口中,“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让你落泪,即使是我,也没有……”
“够了!”冷声打断他的话,低垂的双睑猛地掀起,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毫无预警的滑落,滴在慕容子墨的手背之上,烫伤了他的心。
“慕容子墨,爷告诉你,老子跟你没完!没理由每次都是你先放手,这一次,主动权掌握在爷的手里,爷没有喊卡,你特么就得给爷受着!”
欧阳笑笑近乎癫狂的吼出这段话,继而在慕容子墨呆愣的神情下,猛地向前一扑。
突如其来的冲撞力,使得慕容子墨本能的后仰,没有较大的响动,大片积雪飞溅而起,染白了两人的青丝,也使得两人的发丝紧紧的纠缠在一起,像是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丝丝缕缕,总是牵绊着。
四片唇紧贴着,扭曲着,欧阳笑笑像是发了疯一样,疯狂的撕咬起来,小手顺着他的披风钻进他厚厚的棉衣里,一路向下,在慕容子墨不自禁的颤抖中,猛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给你两个选择,憋坏它,爷放你走!释放出来,你跟爷混!”
慕容子墨憋红了双颊,在一种时候,男人是极为脆弱的,情欲被撩拨至顶点,却偏偏得不到宣泄之际。
瞧着女人发了狠的神情,让人毫不怀疑,只要他一摇头,她就会生生掐断他的子孙根,让他下半辈子再也不可能接受别的女人。
有些好笑的轻抚上她的面颊,染上欲望的双眸却始终保留着对她一如既往的纵容与柔和,声音暗哑而又异常动听,“笑笑,谢谢你许了我一生,所以我剩下的生命,由你来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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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特制‘菊花膏
事后,根据慕容子墨自己交代,最后那句话不是被逼出来的,而是他心中早已有了决断,若非被她忽的打断,那句话也就顺理成章的说了出来。
于是,欧阳笑笑囧了,前所未有的囧了,感情那厮前半段整个全是铺垫,只有最后一句才是主题?
尼玛,黑,真黑!迫使她在感动得一塌糊涂之际,做出抽风发飙之囧事,最后甚至在雪地里为其打了一次手枪,人生十大囧就此诞生,光荣的成为她永远也抹之不去的败笔。
“慕容子墨,你丫的……够狠!”欧阳笑笑忿恨的磨了磨牙,她发誓,她一点也不想将他剁成肉酱,磨成粉!真的不想!
一脸恬足的男人优雅的坐在雪地上,单手支撑着身子,另一只手则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的衣冠,听闻女人满含杀意的声音,清润而笑:“彼此彼此。”
欧阳笑笑:“……”
知道他所谓的彼此,是指她之前险些断他命根之事,可是那啥……她真的是被逼的!
假意擦拭了一下并不存在的眼泪,再使劲抽搭了两下鼻子,水目盈盈的望着他,“子墨,既然你也答应了,是不是也该为爷今后的快乐奉献一点?”
今后的……快乐?
这话有着刻意诱导的成分,慕容子墨微眯起温眸,好笑的看着她满含算计的小脸,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说说看。”
“是这样,爷还不想过早的暴露身份,所以……”剩下的话不言而喻,她还想继续扮演男人,所以对方得帮衬着点。
明知这里面大多包含她的恶趣味在内,慕容子墨还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好。”
微微敛下的温眸中划过一道精芒,性感的薄唇微微上翘,似笑非笑。
就算她不说,他也希望如此。
不过既然她说了,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身为一个男人,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分忧解劳’是他的本分。
至此,某个为了满足自己恶趣味的女人,彻底将自己的生活推进了二次元时代,精彩的人生,这才刚刚开始。
午饭之时,欧阳笑笑兴高采烈的将慕容子墨正式介绍给了桃夭,希望这两个同样腹黑的男人能够携手合作,让她的多夫之路能够更顺利一些,却没想到——
“左相大人……不对,子墨!子墨,欢迎加入!”桃夭热情的迎了上去,一把抓住慕容子墨的手,笑得那叫一个友好加热忱,妖娆的容颜看不出半分不爽,尽显宽容与大度,“子墨,是这样,作为这个家的大房,为了小哥今后完美而和谐的生活,有些丑话,奴家不得不说在前面。”
大房?!慕容子墨眉梢轻挑,斜眼看向几乎将脸埋进碗里的女人,回以温润的一笑:“请说。”
“是这样啊,小哥在床榻之际喜欢在上,还有走后门之时喜欢先有前戏,但她这人又比较懒,所以你得先自行放松,方便她进行下一步……”
“噗……!”欧阳笑笑喷了,满桌子菜肴全被污染,她却傻呆呆的望着桃夭,傻了。
洛寒,桑羽,皇甫奚也好不了多少,完全被桃夭的话雷得外焦里嫩,那什么……这些‘闺房’之事,是不是应该他们私下去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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