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寒心下一阵狐疑,不就一个小小的家丁,就算现在有了官位在身,她的出生也注定不可能爬得太高,谁会处心积虑要除掉她?
“也没有什么人。”欧阳笑笑无所谓的撇了撇嘴,“就当今皇上咯,大概他嫉妒爷太有才华,才想除掉爷吧。”
“皇……”上?!
洛寒的目光渐渐由愕然转为惊悚。
“你别这么看着爷,爷知道自己很牛,也知道自己很俊,但你这样一直盯着爷,会让爷误以为你爱上爷了!”一番自恋的话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洛寒嘴角狠狠一抖后,忍不住冷着脸讥讽道:“你倒真是能惹事,难怪非得找个暗卫。只是凭你惹祸的能耐,就算找一百个暗卫,也不见得能保住你的小命!”
皇帝要杀人多简单,一句话,她就不知道能死多少遍!
“哥们儿,你的想法太天真了!”欧阳笑笑轻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见他疼得呲牙咧嘴,又急忙将手收了回来,歉意一笑,“皇帝虽说掌握生杀大权,但朝堂之水,可没你想象的那样清澈。除非他想做一个昏君,大可一个不如意杀了爷,但若他想做一个明君,名垂青史,他还真没这么容易除掉爷。”
见洛寒两眼茫然,欧阳笑笑好笑的摇了摇头,“算了,同你说这么多做什么,爷也是从你那个阶段过来的,现在想想,爷倒宁愿什么也不知道。”
什么意思?
洛寒茫然的眨了眨眼,除了对她话的迷茫,更是对她这个人。
原来,这人少了那份吊儿郎当,看上去也不是那么令人生厌。细看,那张脸精致小巧,比起天下第一美女也不遑多让,只是可惜,她偏偏是个‘男人’!
……
小院一共四间屋子,欧阳笑笑和瑶儿各占了一间,如今洛寒的身份已经曝光,欧阳笑笑也不想隐藏什么,干脆让管家将另一间屋子也打扫了出来,让洛寒入住。
介于她现在的身份已经是兵部侍郎,管家倒也不敢多说什么,动作迅速的派人将屋子收拾出来,还体贴的让人将欧阳笑笑染血的床单给换了。
“兄弟,够上道的!”见此,欧阳笑笑一巴掌拍在管家的肩上,邪笑着道:“王爷临走前说了,他不在的期间,整个王府爷最大,所以,很多地方还要管家多配合才是。”
管家呆呆的眨了眨眼,王爷临走前?明知道她‘假传圣旨’,也只能配合着点了点头,“是是,小哥有事尽管吩咐,小的一定尽量配合。”
“真乖,暂时没什么事儿,有事儿的时候爷一定会去找你的。”欧阳笑笑笑得那叫一个甜,像极了诱哄小红帽的大灰狼,就差没在身后加上一根大尾巴,标明她并非好人。
管家面皮一抽,低着头应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小院。
欧阳笑笑回房换了一身衣服,就拖上瑶儿出了王府。
也不知是不是鬼畜不在的关系,让欧阳笑笑居然有了一种被放养的感觉,外加身后一大群打手,两年来在网络化身春哥,调戏妹纸的脾性就冒了出来。
一路上不断放电,电出无数木头桩子,惹得瑶儿不满的撅起了嘴。
“小哥,我没她们好看吗?”瑶儿对比了一下,自动忽略那些打扮俏丽的千金小姐,哀怨的瞪着路边一五十多岁卖首饰的妇人,“小哥,你的品位越来越独特了。”
“那是,爷是谁?爷注重的是心灵美,外在都是浮云。”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慷慨激昂,恬不知耻。
“噗嗤……”身后一身轻笑传来,欧阳笑笑的骨头先一步做出反应,酥软了一大截。
“小哥还是这样有趣。”
欧阳笑笑猛地转回身,看清阳光下一身粉衣的人儿,无声一笑,在他走近之时一把揽住他的纤腰,使得两人紧贴在一起,调笑道:“再有趣也得有美人儿懂得欣赏才行。”
大街上碎了一地的芳心,可惜了,如此俊俏的公子,居然是一个断袖!
“是吗?”媚惑的双眼轻轻一眨,眼尾斜佻着看向她,捂唇轻笑一声,“原来,奴家在小哥心里还能算美人儿?”
“桃儿都不算美人儿,这世上还有美人儿吗?”欧阳笑笑邪肆一笑,对着他的嘴角轻吹了一口气,神情放荡而不羁,惹得碎了一地的芳心,在狂风中石化分飞。
“可惜了,美人儿再美,也留不住浪子的心。”状似惋惜的轻叹一声。
大街上所有雌性动物掩面奔走,这世上最伤的不是没有美男子,而是美男子都变为断袖,情何以堪?!
欧阳笑笑浑身一僵,浪子,是她吗?她居然还有一个这么大气的名号?!
“浪子回头金不换,爷已经回头了,难道还不能让桃儿确定爷的真心?”
“呵呵呵……”酥麻入骨的轻笑自樱唇溢出,桃夭娇嗔似的白了她一眼,“小哥果然还是这样皮厚。”
“那里那里,爷一向奉行三不原则,自然不能皮薄了。”
“那剩下的两不呢?”桃夭好奇的反问。
“你想知道?”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在桃夭期待的眼神下,缓缓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剩下的两不,是不拒绝,不负责。”
感觉桃夭全身微僵,忍不住放肆的大笑起来。
愉悦的嗓音在大街上回荡,引得不少人皆转头望来。
不远处一间酒楼,二楼靠窗的位置,正好可以将大街上的一幕尽收眼底。
身着紫色华袍的男子正静静的坐在桌前,右手拈起一块桂花软糕,慢条斯理的吃着,余光偶尔掠过大街上的一幕,嘴角便上翘一分。分明是完美的弧度,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喜气,只有无止尽的邪气与阴鸷,像是要将人吞噬一般。
“皇上,要不要现在动手?”他身后,正站着一名黑衣男子,视线同样投射在大街之上,周身杀气涌动。
栾枫斜长的俊眉轻蹙,淡扫了他一眼,眼中的杀意与警告,让男子浑身一个灵激,再不敢造次。
“你以为,桃夭是吃素的?”性感的嘴角微微上翘,衔着一抹勾魂摄魄的浅笑,狭长的眼眸却是深邃无比,稍不留神,就会深陷在那两汪深潭之中,无法自拔。
“先让桃夭公子探探底,咱们静观其变,若是图纸到了他的手里,再抢便是。”说着,轻轻将糕点放入口中,视线掠过下方放肆而笑的‘男人’,眸中嗜血的暗芒一闪。
敢利用他去威胁皇甫天,但愿这个家丁的命,同她的胆子一样大,这样才不会无趣不是?
唇角的笑意又深了一分,却是载满了残忍,看得一旁的黑衣男子小心肝直颤,那人也真是的,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了他家皇上,活该她短命!
“小哥随奴家去楚楼坐坐?”见她笑过,桃夭才出声邀约。
“得了,今日就免了,爷还得去兵部报到。再不去,该有人找麻烦了。”欧阳笑笑轻笑一声,顺带在他腰上吃了一把嫩豆腐,这才带着瑶儿,一摇一晃的离开了。
到达兵部时,时间刚刚好,并非报到时间刚好,而是接旨的时间刚好。
“小大人,您可算是来了。”上次去凌王府宣旨的公公,一见到她就热情的迎了上来,抬手扬了扬手里的圣旨,笑得花枝乱颤,“恭喜小大人,贺喜小大人,咱家是来宣旨的,皇上让你明儿个去上朝,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儿,咱家可在皇上面前替你说了不少好话!”
大概是知晓她有免死金牌在身,那名公公连过场都免了,直接将圣旨塞到她手里,便含笑望着她。
“呃……”欧阳笑笑随随便便的看了一眼圣旨,就丢给身边的瑶儿,肉疼的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塞进那名公公手里,笑道:“这厢先谢过公公了,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那人嫌弃似的掂了掂手里的银子,红唇一撅,随手丢还给她,“小大人这是干什么?打发要饭的吗?”
擦!十两银子可是她当初一个月的工钱,打发要饭的?!
欧阳笑笑心肝脾肺肾都在疼,狠了狠心再次掏出十两,一咬牙塞进他怀里,沉声道:“公公,见好就得收,否则有钱没命花,那才是最惨的!”
“你……”兰花指直指欧阳笑笑,在看清她身后的一帮打手时,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不情不愿的将银子收好,撇了撇嘴道:“既然大人接旨了,咱家就先回去了,皇上还等着咱家伺候呢。”
说着,小腰一扭,带着一行人牛逼哄哄的离开了。
“啊呸!”直到那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欧阳笑笑才忍不住唾弃出声:“尼玛的,皇上还等着咱家伺候呢?你当安公公是死人?敢抢他的饭碗,灭了你丫的!”
瑶儿嘴角抽搐的听着她学那人的声音,有些好笑的走上前,“小哥总算熬出头了,明儿个就能上朝了,今后必定平步青云!”
“平步青云?”欧阳笑笑冷笑一声,鬼畜前脚刚走,后脚皇甫天就让他上朝,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几乎都不用猜测。
只怕他安排好的官途,就是她通往地狱的轮回之路!
对上瑶儿高兴的小脸,她又将所有的话咽了回去,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皇甫天会注意上瑶儿,怎么才能给瑶儿一个身份,不能轻易被抹杀的身份,这才是她的当务之急。
一整日,欧阳笑笑都在思索着这个问题,可无论她怎样想,都无法在短时间内给瑶儿一个正统的身份,最后干脆带着一群打手闯进了户部,愣是将瑶儿的奴籍给取消了,给了瑶儿一个平民的身份。
在瑶儿感激涕零的眼神下,她又让人护着瑶儿回了王府,自己则去了左相府。
“见过侍郎大人。”见她到来,门童恭敬的行了一个礼。这次再不用她说,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笑道:“大人有令,以后侍郎大人前来,皆不用通报,可自行进入。”
这么好?欧阳笑笑狐疑的睹了他一眼,倒也没有废话什么,直接在一名下人的带领下,带着一群人进入了左相府内。
落日之分的斜阳带着淡淡暖意,光芒如同柔和的细线,投映在幽静的小园内,晕染着园里的一花一木,一草一树。
欧阳笑笑挥手让领路的下人退下,又让跟在她身后的一行人留在院外守候,这才举步踏进小园内。
如今已是深秋,除了一些应季而绽放的花朵,树木都已经开始凋零,满地的落叶让小园看上去有些萧条的落寂,可站在树下的青衣男子,却妆点了整座花园。
树影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带起那一头青丝,在风中轻舞飞扬,男子有着美撼凡尘的如玉脸庞,周身雍容清雅的气韵,像极了墨色间氲染的人儿,而非真实。
微风卷起淡淡的青草香,拂动着他垂顺的华贵衣诀,让他更添了一分乘风欲去的飘逸之感,如梦似幻。
“你来了。”淡淡的语调漂浮在空中,他并未回头,却像是已经感知到了。
欧阳笑笑自认已经放轻脚步,加上慕容子墨如今内力尽失,本不知道察觉她的到来才是。不过,她还是“嗯”了一声,便举步走到他的身边,与他并排而立,静静的望着一片片旋落的树叶。
“有事找我帮忙?”
淡润的唇瓣几乎看不出阖动的幅度,清渺悦耳的声音也像是从云端飘来,欧阳笑笑侧首静静的望着,突然有些理解鬼畜那番话的意思,在面对慕容子墨时,她总会变得有些不同,只是那些不同太过细微,连她自己也察觉不到。
例如,她会不自觉安静下来,陪他静静的站着,或是坐着,享受着这种难得的静逸。
“我希望你能收瑶儿为义妹。”
“瑶儿?”淡淡的反问声,很快他便想了起来,“你身边的那个小丫鬟?”
“嗯,我担心皇甫天会从她身上下手,所以想要给她一个正式的身份,至少不是可以随意抹杀的身份。”
“好。”仿佛,他总是不问原由,不计回报的答应她所有的要求,即使会为难,也从不会说出来。
唯有那眉宇间一瞬的为难,让她知道,这件事并不想她想象的那样简单。
的确,古时有太多的陈规烂矩,依照她的性格,很难真正的学习与融入,也不愿变成那样迂腐的人。所以在更多的时候,她会选择随性而为,那怕会付出一点代价,也不想刻意为难自己。
“如果很难……”
“不会。”话未说完,就被他截断。
只见他微微侧首,如玉的脸庞泛着柔和的笑意,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在她炸毛之前,轻笑着收回手,柔声道:“我会想办法的,相信我。”
四目相对,那双清幽淡泊的眼眸在她眼中渐渐清晰,却又变得有些模糊,他……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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