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男人坐起身之后,在她对上那双眸子之后,她的大脑有那么一段时间是处于空白的,眼前只余下一双惑人的眼眸在晃动。
这样的情形,她曾遇上过一次,就是第一次去楚楼之时。
当时若不是那个叫小寿的小厮回来,她几乎就要沦陷在那双眼眸之中,任凭桃夭摆布。
这样一想,欧阳笑笑的脸‘唰’一下全黑了,因为她对妖孽本就存有警惕,所以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但是眼前这只饿狼,居然先用那些回忆和煽情的话引诱她渐渐放下心防,再一个摄魂术直接将她给弄懵了,最后居然就这么被吃了?!
黑!
一个比一个黑!
她果然是最纯洁的!
“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她自认伪装技术不错,加上她这束不束都和男人没两样的胸,要让人分辨雌雄,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什么喉结?
擦!那玩意儿做不得准数,她发誓,她在楚楼见过几个小倌,喉结不见得有多凸出,加上那柳若扶风的身姿,看上去比她更像是一个女人。
和那些小倌一对比,她就觉得自己真特么汉纸!
“怀疑什么?”淡然的反问,大手还忍不住在她嫩滑的美背上徘徊。见她双眼一瞪,一阵抒怀的轻笑从胸腔中震出,“的确不好辨认。”
说这话时,他的视线似有意似无意从她的平胸掠过,眉梢轻挑了一下,“难怪九皇子没认出你是女人。”
啊啊啊啊啊!
“慕容子墨,爷和你势不两立!”
暴跳如雷的嘶吼在山顶回旋,合着男人清泉般愉悦的笑声,被传至山脚。
寻至这里的凌皓然闻声,英挺的剑眉不自觉拧在一起,脚下运起轻功,向山顶激射而去。
远远的,就见到了月光下相对而立的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息弥漫了整个山顶,让他微怔了一下。
下一刻,他的身影就出现的她的身边,紧张的将人揽入怀中,上下查看起来,“他有没有对你怎样?”
紧张的话语,慌乱的神色,让欧阳笑笑的眼眶微润,淡淡的垂下眼帘,轻笑道:“我没事。”
她虽然神色淡漠,可却在行动间对凌皓然有着一种无形的依赖与纵容,旁观者清,慕容子墨看得分明,平和的眉头不自觉拧起,长袍掩盖下双手早已紧握。
“凌王以为,本相会对小小做什么?”
自称与称呼的同时转变,很快就被凌皓然察觉。目光从欧阳笑笑移至慕容子墨身上,月光下一身青衣的男人清俊文雅,温文而不失魄力,无论是气质与修养,亦或是与生俱来的贵气,丝毫不逊色于他。
四目相对,有着太多的话不需要用言语表述,彼此间的敌对从台下搬上台面,又多了一些什么,在探寻与揣度之间,同时眯起眼眸。
两人无声的较量,欧阳笑笑无法插入,有的时候男人的思想,女人是很难理解的,即使她自认思维模式接近男人,但终究少了那么一样东西。
等等!东西?!
欧阳笑笑一惊,该死的,刚才察觉有人向山顶靠近,她就急着穿衣了,根本忘了那根被慕容子墨取出来的玉势。
眼眸四扫,好死不死在鬼畜脚边发现了她的宝贝,只要鬼畜的脚稍稍偏移几厘米,就能踩到了。
歹命啊!
在心底无声的哀嚎起来,悄然从鬼畜怀里挣脱出来,绕到他的另一边,用脚轻踩住那根玉势,还没想到办法拾起,就见鬼畜转眼望来。
立马附送一个谄媚的笑意,右手则不停的给慕容子墨打着手势。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视线下移,轻易就看清了月光下那根泛着点点白光的玉势,嘴角狠狠一抖,在凌皓然再次转眼望来时,又若无其事的抬眼,眸光中几许挑衅,看得凌皓然怒火中烧。
两人很快就交手在一起,欧阳笑笑美滋滋的弯腰将玉势拾起,塞进亵裤的长条口袋里,手还来不及拿出,就听身侧响起一声询问——
“你在做什么?”
欧阳笑笑浑身一抖,欲哭无泪的转回身,鬼畜正站在她身侧不远处,而他身后则是一脸无奈的慕容子墨。
“他突然收手了。”这是慕容子墨无声的话语。
她的手还在裤裆里,而两个男人的视线不自觉也落在了那里,慕容子墨嘴角狂抽,凌皓然却是神色难辨。
“那……那什么,爷想撒尿。”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
话落,慕容子墨抖得跟筛子似的,清润的眸子里满是忍俊不禁。
凌皓然一怔,看了看她站立的姿势,眸中快速划过什么,淡淡的道:“快点。”
欧阳笑笑:“……”
慕容子墨:“……”
啊啊啊啊啊!她去哪里找水?!
原来活人真的可以被尿憋死,丫的,憋不出来要shi!
“咳咳咳,凌王。”慕容子墨迫不得已出声,见两人一齐转头望来,憋笑道:“非礼无视,我们还是回避一下为好。”
凌皓然犹豫了一下,倒也没有说什么,随着慕容子墨走到不远处,静静的等待着。
欧阳笑笑挠心挠肺的抓着手里的东西,多希望那玩意儿能瞬间变成水枪,她发誓,如果她能渡过这一关,绝对要制造一把水枪,以备不时之需!
深秋的夜晚异样的安静,听觉也变得格外的敏锐,她是如此,更何况两个身怀内力的男人?
她要去那里弄一点水声出来?!
观音菩萨,上帝,耶稣,圣母玛利亚,救命!
挠心挠肺间,有两个黑色的圆点在她瞳孔中渐渐清晰,月光下,两柄长剑泛着幽寒的冷光,漫无边际的杀气将她笼罩。
欧阳笑笑眼前一亮,上帝,你实在是太可爱了!
“救命啊!”扯开嗓子呼救,脚下状似慌乱的后退,却避开了黑衣人刺来的一剑。
不远处两个男人闻声,激射而来,正好接下两名黑衣人再次刺来的剑锋,四人战在一起,欧阳笑笑却乐滋滋的退到一边。
太好了,不用憋尿了,哦呵呵呵……
随手一把药粉向后一洒,身后两名偷袭者轰然倒地,转身将两人重叠在一起,一屁股坐在了偷袭者的身上,悠哉悠哉的观看起了现场比武。
慕容子墨余光瞧见她的举动,后脑滑下一整排黑线,这只没心没肺的小狐狸!
两名黑衣人的武功不俗,但和慕容子墨及凌皓然对上,就显得那样不堪一击,短短几招之内,两人皆已毙命。
青衣与黑衣同时落地,视线掠过她身下的偷袭者,在黑线的同时,眼底皆掠过一抹震惊。
“小小,他们……?”凌皓然迟疑着出声,他很肯定她没有内力,是怎么在他们之前摆平两名刺客的?
“哦,他俩夜路走多了,结果没看路,栽倒了。爷趁机踩了两脚,把他们踩晕了。”谎话说得脸不红气不喘,两个男人明知她在撒谎,却又懒得拆穿她。
只要人没事就好!
凌皓然眼中冷光一闪,一把将欧阳笑笑拉起,两掌击在两人的天灵盖之上,顿时鲜血四溅,惹得欧阳笑笑不适的皱了皱眉。
“吓到了?”没有错过她瞬间煞白的脸色,慕容子墨有些担忧的上前,见凌皓然老鹰护小鸡似的将她护住,又停下了脚步。
“你脸色很差。”凌皓然的声音在夜色中更添冷清,可是眉宇间无法掩盖的担忧,却让她心头一暖。
眼帘缓缓的垂下,掩住了眼底因血腥味儿刺激,而无法抑制的嗜血暗芒,对着两人安然一笑,“我没事。”
“能看出是那方的人?”确定她只是面色有些苍白,身体并无大碍,凌皓然才抬眼问道。
“不能确定。”慕容子墨一向谨慎,只见他在四名黑衣人身上搜索一番,从其中一名黑衣人身上,翻出了一块刻着小篆字体的牌子,接着眉心便拧了起来。
“是禹谦御前侍卫的腰牌。”
“若我是那乱皇,派人刺杀,绝对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直觉告诉欧阳笑笑,那个栾枫绝不是一个蠢人,明知她有鬼畜护着,刺杀很有可能失败,还在派来的人身上留下腰牌,实在太过愚蠢了。
但,若不时禹谦国,现在会想要除掉她的,就只剩下突厥国和依列国。
铁木耳,会是他吗?
举步走到两名黑衣人身前,强忍着对鲜血的排斥,伸手将他们的面巾给摘了下来,两张堪比鬼怪的面孔,在月光下看上去格外的狰狞。
“这些人都被毁容了。”慕容子墨微微蹙眉,有些担忧的望向她,却见她出乎意料的冷静,甚至在看见那两张连他都感觉恶心的面容时,眼中也没有丝毫波澜。似乎,那两张脸如同平凡人一样,完好无损。
她,越来越让人难以看懂了。
她会害怕鲜血,可以将刺客撂倒,却不杀了他们,在他误以为她需要极致的呵护之时,又会表现出超乎常人的冷静。
他知道她有一张玩世不恭的笑脸,清澈见底的淡眼,也知道在这副勾勒的假象之下,还藏着另一个她。
那个她,睿智聪慧,没心没肺,寡情凉薄。
两个她,一个让他开怀,一个让他心疼,更多的时候,他希望她真如外表见到的那般,那样就能躲在他的羽翼之下,得到他全身心的呵护。
他想要为她遮风挡雨,只是在那绚烂的笑容收敛之时,在那清澈的眼眸深沉之时,他清楚的认识到,她,从来就和别的女人不同,她不需要依附任何男人,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那怕他得到了她的身体,也不见得走进了她的心里。
此刻,那冷漠至极的侧脸,正在印证他心里的判断,那双比暗夜更加幽黯的双眸,让他心惊,也更加让他心悸。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又很快移开目光。
“派人保护好她。”
“这点不需要你来说明。”凌皓然的声音还是那般冰冷,细细琢磨,却已经少了那一丝敌对。或许,在欧阳笑笑的安危上,两个男人首次达成共识。至于往日的恩恩怨怨,立场不同,依旧存在。
分开之际,慕容子墨递给她一块腰牌,说是有需要可以随时去左相府找他。
凌皓然当了一次睁眼瞎,任由她接过那块牌子收进怀里,然后才拉着她大步离开了。
原地,慕容子墨负手而立,青色衣诀在寒风中猎猎舞动,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终是无声而笑。眼眸中充斥着苦涩的刺痛,嘴角的笑意却越发绚烂起来,像极了午夜盛放的昙花,炫美,短暂。
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他才翩然转身,微风轻起,卷起浮动的衣诀,更添了一分欲乘风而去的飘逸气息。
“小小,你的心究竟爱谁?凌王,亦或是……我?”淡淡的语调,缥缈的嗓音,经不起寒风的肆虐,很快消散在空气之中。
青衣背影华贵而又落寂,以往,敏锐的观察力总是帮助他无往而不胜,如今,他多希望自己没有这一份观察力,就那样懵懵懂懂,横冲直撞,一如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她欺骗了全天下的人,也欺骗了她自己,她的爱,太过随性,让人抓不住,看不实。
唇角的笑意越发缥缈无实起来,凌王,若是她无法分辨自己的心,亦或是两人都爱,你当作何抉择?
是否会选择像他一样,默默守护,只要她开心,便一切安好。
然,没有人告诉他答案,就像他自己也不能确定一般。
不远处,一只炫美粉蝶立于大树之上,脚尖一片树叶承载了他全部的重量,让他显得轻灵而飘逸,可那双波光粼粼的媚眼中,增添了从未有过的复杂与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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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今天会争取二更,但不能百分百保证,这章写得爷又哭又笑,擦!早晚精神病!
爷要票票,票票,啊啊啊啊啊,票票!
第05章 因为我爱她
欧阳笑笑觉得自己牛掰了,因为她有了一群打手,而且是武功高强,还不需要付银子的打手。
同时她又觉得自己悲催了,因为这群打手效忠的人不是她,他们只负责保护她的安危,转头还得将她的一举一动禀告给别人。
算了,这世界从来就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武功高强,不付银子,还百分百效忠她的大手,哪儿那么好找?
就连郭姜那老实巴交的汉纸,也是她在救了他娘子之后,才肯奉献出一颗衷心的。
这样一想,她又平衡了,虽然这些人不是效忠她,但绝对很听她的话,例如——
“张三,给爷倒杯茶……”
“李四,给爷锤锤肩……”
“王二,今儿个无聊,咱去楚楼找两个姑娘乐呵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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